《幽云铁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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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云铁血传-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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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之罪,否则……你当知道后果。”

    冷羿此时也便站在台下,他自信绝无半分理由不能拜入容天观,此刻他倒想听听灵照能说出什么理由来阻止自己成为清妙弟子。只听灵照抬起头来,望向清妙,口中答道:“弟子之所以阻止,”说罢,一指冷羿,接道,“他成为容天观弟子,乃是因为他作弊。”

    众人一听,尽皆哗然。容天观自开启青云试以来,也曾有人试着以作弊方式通过考核,或夹带,或偷看,但都逃不过容天观武功高强,眼力出众的监考弟子。今日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冷羿也绝无可能作弊而不让众人知晓,若是他真有这份神通,又何必来拜入容天观?

    冷羿闻听此言,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讥笑之色,看来这灵照心忿明尘之事,强行诬陷自己,他可是心知肚明,自己绝无半点作弊,要拿这根本没有发生之事诬赖自己,清妙也不会轻饶了他。想到这里,冷羿不由替灵照可怜起来,为了明尘,他对自己怨恨甚深,却全没想到竟会自毁前程。

    清妙目色之中寒意更甚,缓缓道:“冷羿考核之时,贫道便坐在这台阶之上,你指他作弊,可是想说,这在场众人,包括贫道在内,都眼瞎了吗?”灵照恭声道:“弟子不敢,只是弟子所指作弊,并非是在此时,而是在昨夜。”清妙紧锁白眉,沉声道:“昨夜?”灵照道:“是,确是昨夜。”

    冷羿听到昨夜二字,猛然想起昨晚在灵谷房中,那本端端正正放在桌上的“泰初心法”,心中一凛,隐约猜到了灵照的用意。

    只听清妙说道:“昨夜发生何事?你一一道来。”灵照合十稽首,道:“是。昨夜弟子负责巡视观中,近二更时分,弟子巡到杂役院时,突然见到冷羿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院门之外。弟子虽知冷羿乃是受观主开恩,留在观中做了数月杂役,若是平日,他回到此处也属正常,只是弟子知道明日便是青云试至关重要的第三场考核,他却不好好休息,为何回到此处?于是弟子悄悄跟在他身后,想一看究竟。那冷羿摸到灵谷房门前,犹豫片刻,突然推门而入。弟子心中纳闷,这灵谷的房门长年紧闭,冷羿怎地一推就开?这半夜三更的,他又跑到灵谷的房中做甚?于是弟子潜至窗前,舔破窗棂纸,偷偷向里瞧去。出乎弟子意料,灵谷竟不在房中,冷羿一人站在桌前,手捧一册,正在细读。弟子定睛一看,冷羿所持之书,正是观主今日考核之时,所诵道法择选其中,容天观弟子入门心法,‘泰初心法’。”

    灵照一番话说完之后,台下鸦雀无声,俱将目光投到清妙身上,看容天观观主会如何处理。冷羿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灵照所言前半部分虽确是如此,自己见到“泰初心法”,却绝未打开看过,显然他所言自己细读之说,乃是完全诬构,但在场众人,又怎会相信自己根本未曾读过?何况灵谷当日曾言,要自己翻阅“泰初心法”乃是清妙之意,虽则自己坚辞未受,但清妙当知此事,眼下也只有静看清妙会如何处置。

    清妙面色阴晴不定,心中却是思虑万千。当日他亲见冷羿顿悟道意,便兴了收徒之念,为此不惜让灵谷将“泰初心法”传授于他,以助他通过考核,顺利拜入容天观。只到闻听冷羿拒而不受,心中也感欣慰。今日考核,冷羿所绘之道最合他心,这么一个天资绝顶之人,若是不能收至门下,将会是容天观不可估量的损失。但此刻各大门派均在场下,此事若是处理得不好,却会大大有损容天观的声誉,想到这里,清妙只觉进退维谷,甚觉棘手。

    清妙抬眼一看,只见场中诸人都在翘首以望他会如何处置此事,轻咳一声,缓缓道:“此事说来虽是灵照一面之词,但我容天观也绝不会偏听偏信观内弟子之言。冷羿,且给你一个辩白之机,你昨夜可曾去过灵谷房间?”

    冷羿闻言却是一呆,若是照实说出,姑且不论众人是否相信他未曾翻阅“泰初心法”,灵谷老道却是定会背上一个徇私的罪名,到时能否留在容天观都难说,冷羿脑中不禁闪现,灵谷略带戏谑更多则是自豪的口吻说出灵谷村时的情形。若是因为自己,而被逐出容天观,老无所依,流落街头,自己又能如何忍心。但若否认此事,就定要捏造谎言。爹从小便教自己,君子诚之为贵,若是他在天之灵,知道自己如此,又会如何失望?

    瞬息之间,冷羿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竟不知如何回答。清妙见他呆愣却不答话,心中不喜,扬声说道:“冷羿!你可听到贫道所说之话?”冷羿一惊,把心一横,咬牙道:“小子昨夜并未去过灵谷房间。”

    清妙略略宽心,只要冷羿咬定没有去过灵谷房间,灵照一面之词便不可信,自己只须一句慢慢调查,便可将此事平息过去,在各大门派面前,也不至显得处事不公,到时再敲打敲打灵照,让他承认自己看错了人,此事便可作罢。

    想到这里,清妙正欲开口说话,却听一旁清希说道:“灵照,事关容天观和冷羿声誉,若是你信口雌黄,诬赖他人,贫道第一个饶不了你。冷羿说他并未去过灵谷房间,你还有何话说?”灵照冷笑一声,道:“弟子早知冷羿这厮必不会承认,天下的贼偷了东西都是绝不会认的,所以弟子自有证据可以证明昨日冷羿的确去过灵谷房间。”

    清妙一听,双眼微眯,已然感觉事情不是如此简单。他侧头望了清希一眼,只见清希正转身面向他,稽首道:“观主,此事事涉容天观威信所在,虽然冷羿天资过人,观主也欲亲收门下。但若是处理不当,未免会落人口实,让人觉得容天观有失公允,不如让灵照将所谓证据呈上,观主再来定夺不迟。若是冷羿无辜,也正好还他一个清白,堂堂正正拜入观主门下,以堵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清希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场中众人听着也不觉暗暗点头,清妙无奈,只得说道:“师弟所言极是,灵照,你便将证据拿出来。”灵照合十稽首,道:“谨遵观主法旨。”说罢,抬头望向冷羿,道:“你说你并未去过灵谷房间,那你昨夜之时,便应该一直留在容天观为你等所准备的房间之中了?”

    冷羿此刻已是势成骑虎,只得硬着头皮道:“不错。”灵照喝道:“你在撒谎。昨日是哪三人与冷羿同住一房?站起答话。”高勇霍然站起,高声叫道:“我与他一间房,我可证明,他昨夜绝没有迈出房间半步。”灵照嘴角微微一扬,却并不理会高勇,仍然叫道:“另有两人还不速速站起答话?”

    只见众人之中,又有两人缓缓站起,正是昨夜与冷羿、高勇同住一房的声如破锣以及尖声之人。那声如破锣之人拱手道:“在下常州刘桐。”那尖声之人道:“我是沂州晁子杰。”

    灵照冷冷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二人虽此次未通过青云试,不能拜入容天观,但现此事事涉容天观声誉,若你等编造假话,包庇冷羿,便形如与容天观为敌,你二人应分得清孰轻孰重?”

    还不待二人回话,高勇便叫道:“我已说了冷羿并未离开房间半步,你还啰啰嗦嗦地问个没完,更威胁是与容天观为敌,哼,一个小小道士,也能代表容天观了?”灵照大怒,厉声道:“住口,昨日午膳之时,我便看得分明,若不是冷羿那厮阻止于你,你根本连第一关考核都无法通过。他于你有恩,你所说之话又岂能相信。”

    高勇闻言一滞,没想到昨日冷羿捂他口鼻之事,竟也会被这个小道士看见,只得悻然道:“一事归一事,我又未说假话。”

    冷羿却是心中一沉,昨日广场之上张袂成阴,灵照居然一直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直到这时方才发难,此事恐难善了。灵照望向刘、晁二人,继续说道:“你二人能通过前两场考核,足见是身正耿直之人。莫说冷羿与你们素不相识,哪怕他于你们有恩,也不应包庇于他,二位自当明白其中道理。”

    本章完

第35章 章八() 
场中一片寂然,众人都在看刘、晁二人会如何回答。晁子杰抢先说道:“昨夜之时,冷羿的确曾离房外出。”诸人一片哗然,此话无疑证实冷羿撒谎,也就是说灵照所指他进入灵谷房间,翻看“泰初心法”恐怕也是确有其事。

    灵照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笑容,转头看向刘桐,道:“你可知道此事?”刘桐拱手道:“昨夜高勇睡鼾之声将我等吵醒,冷羿离他甚近,便伸手让他翻身,鼾声方才停息。之后冷羿出房,我以为他去起夜,还曾提醒于他。不过高勇酣睡之前,冷羿确在房内,所以高勇并不知冷羿曾经离房。”

    灵照转头看向冷羿,冷笑道:“这次你还有何话可说?”冷羿此时已无退路,只得强辩道:“我是去茅房,不是去灵谷房间。”

    不待灵照说话,晁子杰出声道:“冷羿,我倒不是针对你,只是将我所见照实说出,你也莫要怪我。我这人有个毛病,睡梦之中若是惊醒,便极难睡着。昨夜我听见刘桐对你说,让你方便后早回,可是我翻来覆去,直至三更时分,仍未见你回房,当时我还心中纳闷,只是记挂着第二天的考核,强行入睡,到我睡着之时,也未见你回房,所以,你绝不可能是去茅房。”

    灵照轻蔑笑道:“冷羿,这次你还有何话可说?”冷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站在一旁的清希皱眉道:“灵照,这也只能证实冷羿曾出房,仍是不能证实他曾去过灵谷房间,看过‘泰初心法’。”灵照胸有成竹道:“还请清希上人放心,若是光凭他二人,确是无法证实冷羿去过灵谷房间。但弟子尚有其它证据,可以证明此事。”

    清希目中寒芒一闪而过,沉声道:“若有其它证据还不一起拿出?在观主及各大门派面前故弄玄虚,是否要贫道治你个不敬之罪?”灵照慌忙稽首道:“弟子不敢。”接着抬头扬声道:“灵谷房间窗棂纸上有我舔破留下的痕迹,便可证明我确曾在窗外偷瞧,此为物证。但最重要的证据便是为灵谷传话之人,正是此人,可以证实灵谷确曾传话给冷羿,让他昨夜至其房间。”清希微眯双眼,道:“此人是谁?”灵照答道:“便是灵谷手下的杂役王大。”

    冷羿只感背脊之上一阵发寒,灵照既然可说出王大的名字,足见他对此事已是知之甚深,只是昨日王大送晚膳之时,灵照并不在当场,他又是如何知道此事?而且现在就算改口说出真话,也绝不会有人相信自己未曾翻看心法,难道这数月等待,却要在这最接近成功关头而终成一空吗?

    清希转身面对清妙,稽首道:“观主,灵照既已说出为冷羿传话之人名字,依我看来,不如将其叫至此处,当着诸大门派掌门的面问清。一来可证实灵照与冷羿二人到底谁在撒谎,二来也可让天下知我容天观绝无徇私之心,可好?”

    清妙沉默半晌,此事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完全不在他掌控之中。灵谷为何在冷羿拒辞心法,仍要刻意传授于他?难道他不知,就算冷羿翻看一晚,于第二日考核的帮助也是微乎其微吗?为何又偏巧被灵照看见?种种疑虑,在清妙脑中盘旋不休,此时此刻,唯有见机行事,静观其变。

    想到这里,清妙展眉笑道:“师弟所言极是,来人,速去将那王大带来。”清希在一旁大声喝道:“观主有命,灵莫,还不速领法旨,将王大唤来,再将灵谷押至偏殿,严加看管。”

    容天观弟子之中,灵莫霍然站出,合十稽首,道:“弟子谨遵法旨。”说罢,一撩道袍下摆,转身急急而去。

    此刻,广场之上静寂无声,针落可闻,各大门派全然没有想到,青云试竟会演变到如此地步,若是那灵谷当真作弊,将“泰初心法”偷传于冷羿,此事无疑会令容天观蒙羞。

    众人将目光射向冷羿,有人不免嗟叹,可惜此子眼看就可拜入清妙门下,平步青云,却没想到竟会被人揭穿此事,跌落九天。冷羿低头望地,旁人倒也看不出他是怒是悲,只是在他心中,却已是心潮起伏。

    冷羿心知肚明,王大来后,必将证明灵谷曾传话于他,再加上灵照证言,自己就算跳下终南山,也绝不会有人相信他并未翻看心法。容天观已入不得,自己报仇之路却在何方?冷羿在心中默念:“爹,若你在天有灵,教教孩儿该如何吧。”

    灵照一脸冷笑地看向冷羿,清希望向清妙,却只见清妙微闭双眼,已然入定,仿若外界之事与他无关。清希微微一笑,收回目光,也如清妙一般,耳鼻观心,闭目凝神。

    未得多时,灵莫匆匆回返,身边跟着一个粗布短衫的憨厚汉子,正是杂役王大。灵莫将王大领至阶前站定,向清妙稽首:“弟子已奉观主法旨,将杂役王大带到,另外已将灵谷押至偏殿看管。”清妙张开双眼,温和笑道:“辛苦你了。”接着看向王大,蔼声说道:“你便是王大?”

    那王大一见广场之上如此多人,俱都将目光投射在他身上,腿下一软,却是连站都快站不住了,低头看向脚尖,用仅可自闻的声音道:“小……小人……就……就是……王大。”

    饶是清妙武功高强,也是费尽耳力方才听到他的回答,轻轻一笑,温言道:“不必紧张,今日叫你前来只是有个问题需要你回答。事涉灵谷及容天观声誉,若然属实,灵谷必受严惩,与你自身倒是并无多大关系。你只需依凭本心,回答便可,知道了吗?”

    王大本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自入容天观以来,除了灵谷以外,何人不是对他呼来喝去?哪曾有人如此和言悦色对他说话,更何况是平日里难以得见的一观之主。闻听此言,心中稍安,方才抬头望向清妙,点点头道:“观主你问吧,小的知道的一定回答。”

    清妙颌首,手抚长髯:“昨日有人说看见你与冷羿私语,为灵谷带话,要冷羿夜至灵谷房间,可有此事?”王大圆睁双眼,一脸惊骇之色,万没想到昨日为灵谷传话之事竟会被观主知晓,犹豫半晌,正要说话,突然想起适才观方所说“若然属实,灵谷必受严惩”这几个字,咬一咬牙,道:“我没……”

    还不待王大说完,清希厉声喝道:“王大,你只是个小小杂役,若是敢当着诸大门派欺瞒观主,哼,莫非以为贫道治不了你?灵谷就算平日里待你等不薄,却抵得上你一家老小等你拿回家的月俸吗?”

    王大一呆,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之上滚滚而下,一咬牙,大声说道:“不错,谷老道确要我带话给冷羿,让他二更时分去谷老道房间。”

    广场之上,一片沉寂,只余王大的声音袅袅散去。凉棚之下,舜天泽眼中精芒一闪而过,他已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此事恐怕绝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站在台阶下的冷羿已然早就料到会有此结果,拜入容天观已然无望,若是容天观再以偷学武功为由惩戒于他,恐怕自己想迈出观门都难。想到这里,冷羿不由苦笑,早知今日,还不如让凌大哥去求那秦轩传授自己武功,也好过如今之境。

    清希目露意满之色,面色却是丝毫不改,沉声说道:“还不快快从实招来。”王大既已承认此事,心中便再无顾忌,大声说道:“昨日下午,我回杂役房清点东西,听见谷老道在房中叫我。我走到房门前,谷老道便叫我趁送晚膳之时,带话给冷羿,让他二更到谷老道房间里来一趟。我当时还跟谷老道开玩笑,问他为什么不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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