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仙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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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仙游-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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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想给胖子说实话,但死而复生的一番经历实在匪夷所思……

    在四海赌坊被打死后,他的一缕魂魄不但被黑白无常带去了地府,还被什么“楚江王”判了“入寒冰地狱、永不超生”。

    就在一众鬼卒要将他带走的时候,一股庞然吸力突然将他一扯,他飞身而起、砸穿屋顶直飞向灰蒙蒙的天空,也不知飞了多久才突然一震停了下来。

    大惊间他想叫喊,却发现口中满是泥,隐约还有颗珠子散出阵阵冰凉,冻得他口中麻木不已,身上也仿佛压了一座山、动弹不得,四周也好像全是泥土,一片漆黑。

    他以为这就是什么“寒冰地狱”,心中巨震,想要将泥土和冰凉珠子吐出去,谁知唇舌一动那珠子竟然滑进了喉中,一股冰寒瞬间传遍全身,他身子一僵。

    直到冰寒感觉慢慢消失,他咬牙用力一挣,压在身上的大山顿时翻开,他爬出来四下一看,哪里是什么“大山”?只不过是一座土堆。

    他所在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地狱,正是陵城外的乱葬岗。

    不仅如此,他还有了一身武人高手的本事……

    如此奇遇,说出来谁会相信?

    他都没搞清楚那珠子是不是让人死而复生的“仙丹”、他是不是遇了仙缘,想了想还是编个借口好一点。

    听杜决说起当年武师,胖子果然好奇不已,杜决只说武师曾留下一颗丹丸,他吃了以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动静,被赵二一伙毒打后扔在乱葬岗,却突然丹田发热,然后就有了这身本事。

    “难怪你这么多天才回来,是要巩固内气吧?那药这么厉害,仙丹吗?”胖子迷迷糊糊惊呼道。

    虽然胖子也吃不得练武的苦头,江湖传闻倒听得不少。

    “你小声点。”杜决左右一看,拍了胖子脑袋一下,又摇头道:“我哪里知道?那武师没待几天就走了,我连名字都记不得……反正小爷有了这身本事,以后在陵城咱哥俩就可以横着走,什么快活日子没有?胖子,高兴不?”

    “太高兴了。”胖子听得心中大动,嘿嘿一笑:“决哥,我可是憋了好久,你看……”

    韦文轩老爹开的山货店,家里并不差钱,却对胖子施行“穷养”政策,月例还不够这桌酒钱……

    杜决笑道:“什么时候你还想着这个?等哥事情办完,你就是住这里都成。”

    胖子不好意思一笑:“那现在干嘛,去赵家收账?”

    杜决摇头道:“等了这么久没动静,看来赵家没有报官,算他们聪明!他不报官,那小爷就去找马县令做主!”

    事情始末本就是赵家和刑虎设局害人,却被杜决强势逆袭,算起来双方都没有证据,顶多赵家报个杜决伤人。

    但赵家占了杜决家产众目睽睽,这下杜决的借据没了,赵兴业的十万两借据却是白纸黑字,而且赵兴业气昏了头和刑虎翻脸,心虚之下赵家怎敢报官?

    至于刑虎,身为武人自然要用武人方式解决问题,报官只会让同道不齿。

    “马县令?”胖子一愣:“听说他的胃口可不小。”

    杜决将那十万两的借据一亮:“我就不信看见这个他不动心!要是没官府出面,收这笔账只怕要出人命。”

    虽然刚下乱葬岗时杜决怨气冲天,恨不得将赵家满门诛杀,但将赵兴业双腿和左手打断后他已经解气了不少,更何况又得了赵兴业十万两银子的借据?

    算起来,他能有这身本事还多亏了赵兴业,而有了借据足以让赵家翻不了身。

    听杜决一说,胖子眼珠两转嘿嘿几声:“只要给马县令分个两成,这事就妥了。”

    “两成怎么够?”杜决眉头一扬:“我分他一半,看赵家怎么死。哈哈哈……”

    大笑声中,杜决和胖子勾肩搭背出了天香楼,浑身酒气向县衙走去。

    ……

    赵家大宅,书房中,赵永寿端着茶杯一脸阴沉,原本热气腾腾的茶已经凉了,他也没喝上一口。

    赵兴业和刑虎谋杜决家产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怎能想到杜决有如此本事扮猪吃虎?而且听说刑虎连杜决一招都接不下?

    还有赵兴业,原本可以绑上刑虎共进退、让劈山刀一门出面,现在倒好,反而和刑虎闹翻了脸……

    不行,得马上去和刑虎修复关系!

    他心中一定,咬牙拿出几张银票,颤抖着放进一个红包,书房的门却“砰”的一声打开,他眉头一皱正要大怒,看见来人惊道:“爹,您怎么来了?”

    门口正是拄着拐杖的赵老太爷,白须白发,一张脸如核桃,满是皱纹,他也不回答,只是提起拐杖就打:“我乖孙被打成那样,你不去打回来,反而躲这里喝茶,老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赵老太爷年纪虽大,却是个暴躁性子,拐杖打下生疼,赵永寿不敢躲,咬牙忍着颤声道:“爹,人家不打上门来算好的了。”

    “怎么回事?”赵老太爷一惊。

    赵永寿愁眉苦脸将事情一说,赵老太爷怒道:“糊涂!和刑虎修复关系有何用?就算劈山刀出马,要是杜决拿着借据去打官司,他还能强抢不成?当务之急是去找马县令!”

    “马县令?那可是一条喂不饱的狗!”赵永寿哼了一声,咬牙道:“要不,咱们通知兴祖?”

    赵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孰重孰轻你不知道?当初那仙人就说过,隐世仙门不得随意干涉俗世,你是想毁了兴祖仙缘吗?除非赵家要亡了,老夫才会给他传个消息。”

    赵永寿叹道:“这么大的事,马县令那里少不了要两三万,这可是咱们账面上的全部银钱。”

    “钱没了可以再赚,要是基业一失,那可就全完了!老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糊涂玩意儿?”赵老爷子又提起拐杖作势要打。

    赵永寿一琢磨,大惊失色,连忙翻出一沓银票塞进怀中,急匆匆冲出家门。

    见赵永寿走了,赵老太爷拄着拐杖来回踱了几步,突然一停,想要叫赵永寿回来已经晚了,他咬了咬牙,昏花老眼中竟然透出几分凌厉,大声道:“来人,马上去请宗族族老!”

第五章 公堂() 
马县令到任几个月了,杜决从未拜见过,到了县衙门口时他还怕吃闭门羹,谁知一说找马县令,马上就有衙役带他们去了二堂。

    “呵呵呵……这是杜贤侄吧,果然仪表不凡。”马县令转头道:“快,上茶,用我的茶叶!”

    马县令名叫马知远,不是陵城本地人,五十多岁,看起来干干瘦瘦一老头。

    那个衙役连忙出去泡茶,杜决心中嘀咕……难道马县令知道他是来送银子的?不然怎么这么客气。

    他愣道:“大人知道我?”

    “本官来上任的时候,李大人特意吩咐过,让本官照看你一二,呵呵呵……”马县令呵呵笑道。

    杜决顿时腹诽不已……人被打死家产被占,这就是你的“照看”?

    不过他也笑道:“原来李叔知会过大人?既然这样,小侄也不客套了。大人,请看。”

    他在陵城闹出这么大动静,他才不信县衙不知情。只不过“民不举官不究”,这才没有派人到场。

    马县令呵呵一笑,接过借据一看,眼睛一眯:“贤侄,你这是……”

    杜决笑道:“知道大人新官上任诸事繁忙,一直没敢前来拜会。借据上的数目,咱们五五开,就当小侄对大人的一点心意。”

    “五……五万两?”马县令又惊又喜。

    倒不是马县令被银子砸昏了头,“三年楚县令、十万雪花银”,只要他在这位子上不倒,要弄银子也不是多难。

    他惊的是杜决如此年轻,却有如此气魄和手笔!

    不过想到刑虎连杜决一招都接不下,有如此本领,日后的杜决定非池中之物,钱财自然不会看在眼中。

    正好衙役端来了茶水,马县令哈哈大笑:“贤侄,来来来,这是本官家乡产的云雾茶,拢共也没几两,你尝尝可还入口……韦公子也别站着,一起来尝尝。”

    马县令拉着杜决坐下,又招呼韦文轩,亲热无比。

    ……

    当赵永寿赶到县衙的时候,正好看见马县令和杜决笑着走出大门,他心中一凉正要低头躲开,却被杜决眼尖发现了。

    杜决哈哈一笑:“赵掌柜,这么巧?你这是准备去哪里?来来来,咱们聊聊借据的事……”

    马县令却神色一凛,一声大喝:“来人,将赵永寿带过来升堂!”

    被两个衙役拉着走进衙门,赵永寿暗道苦也,却生出几分希望,看向高坐堂上的马县令,颤声道:“大人,小人有话想和您单独谈谈。”

    马县令怒道:“谈什么谈,你还想贿赂本官不成?升堂!”

    惊堂木一拍,众衙役呼啦啦站好到位,水火棍连点大呼“威武”,赵永寿如坠冰窟,又见杜决咬牙冷笑看了过来,他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杜决诉求正是借据一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马县令自然好断,即刻差陵县捕头万元德去取赵兴业手印文书,回来与借据比对。

    陵城本就不大,早有闲人将消息散布了出去,万捕头还没回来,公堂上却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杜公子当真是武人高手,以前他怎么没显露出来?”

    “那能有假?我亲眼看见他一招将刑老大打得吐血,刑老大可是内气大成!”

    “要我说,杜公子是没被人欺到头上,这才没显功夫。赵家作死去占他家财,他自然要报复回来。”

    “你说赵兴业怎么就欠了杜决十万两银子?”

    “咱们以前都小瞧杜决了,他这城府和手段,厉害、佩服!”

    “怎么个说法?我有点不明白。”

    “你傻啊?杜决的粮米行怎么被赵家占的?刑老大为什么要插一脚?我估计……”

    “原来是这样!赵家这下算是踢到铁板了,还得打落牙往肚里咽,痛快,太他妈解气了!”

    ……

    听着堂下人们的议论,赵永寿后悔不已,早知如此,他又怎会支持赵兴业去设局害人?

    就在这时,一个捕快飞跑进公堂,急匆匆走到马县令身边耳语道:“大人,赵家老头坚称早已将赵兴业逐出家门,赵家也没发现赵兴业踪迹,万捕头让我先回来通禀一声。”

    马县令心中一沉,点了点头让捕快退下,他眼睛一眯看向一脸忐忑的赵永寿,笑道:“赵掌柜,借据真伪还没断定,你无需惊慌。”

    听这弦外之意,赵永寿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老爷子通过捕快许了马县令什么,只怕数目远超他怀中银票,心痛之后又是大为轻松……还是老爷子有魄力!

    杜决却大惊,正要大喊,却见马县令的手在桌下冲他虚按两下,他这才没有妄动。

    马县令又呵呵一笑:“赵掌柜,听说赵兴业年轻有为,你家生意准备交给他接手,只可惜被什么人给打了,有没有这回事?”

    赵永寿一愣,更是相信马县令已经被买通,现在要他当堂指控杜决伤人一事,他上前一步大声道:“正是如此,大人……”

    “什么正是如此?兴业这个畜生早已被赵家革出家门!”

    沙哑大喊中,公堂下的人群顿时分开,几个赵家家丁抬着赵老太爷飞跑进来。

    赵老太爷拄着拐杖颤巍巍站定,向堂上做了个揖:“大人,老夫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赵兴业早就被逐出家门,他的债务与我赵家无关。”

    赵永寿一愣:“爹,什么时候……”

    “你闭嘴!”赵老太爷怒道:“早就叫你别管这兔崽子,你还把他收在家中,差点引起误会。回去后家法饶不了你!”

    见到这一幕,堂下的人们顿时炸开了锅,大骂赵家无耻。

    杜决也是大怒……这老东西脸皮够厚、直接耍赖了!

    马县令却一声大喝:“放肆!公堂文书何在?”

    坐在一旁记录堂审过程的小吏连忙站起:“大人,有何吩咐?”

    “你且将本官与赵永寿的对话念出来,就是最后两句!”

    杜决一愣,顿时恍然,暗叹姜还是老的辣。

    看似马县令是问有没有赵兴业被打这回事,其实上半句还埋了“赵家生意准备让赵兴业接手”这个坑。

    赵永寿却一步就迈进了坑里,还大叫“正是如此”……

    听那小吏一念,众人哄然大笑——谁会将家产交给革除出门的人?

    “赵永寿,你还有何话说?”马县令一拍惊堂木,怒道。

    赵永寿正在心中大骂马县令,听见“啪”的一声吓得一抖,一脸煞白看向赵老太爷。

    赵老太爷冷哼道:“大人好大的官威!我儿糊涂记不清事,老夫这里却有当时的宗族文书,请大人一阅。”

    马县令从衙役手中接过文书一看,冷笑道:“赵老太爷,即便被革除出门,还需到县衙修改花名册、注明日期这才有效,你可知情?伪造文书可是重罪!”

    赵老太爷却丝毫不惧,哼了一声:“老夫自然清楚,你不是要取名册核对吗?但取无妨!”

    见赵老太爷有恃无恐,公堂外又呼啦啦涌进来一群赵氏族老,一个个大喊“老父母要秉公处理”,马县令连拍惊堂木让堂上肃静。

    杜决一看这阵仗,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跳过去将那些倚老卖老的老头一个个掐死……这群王八蛋公然耍赖,脸皮太厚了!

    不过赵家人是怎么动的花名册?他们买通了县衙的人?

    他眉头一皱看向马县令,看他如何应付……要是赵家在公堂上脱了身,说不得他就要下黑手了。

    马县令也是心思电转,暗道要糟。

    不过他转念一想,即便有人去改花名册,事情如此仓促不信没有留下马脚,事后再来调查不迟,到时候定他个“伪造文书、篡改户籍名录”之罪,定叫赵家和那人万劫不复!

    他咬了咬牙:“来人,将陵县花名册呈上来!”

    虽然他断定花名册出了问题,但事已至此,公堂上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

    正在这时,一人惨叫着从人们头顶飞了进来,重重摔在堂中,惨叫连连。

    惊呼中人们定睛一看,正是典吏孙则。

    “报——孙则在户房鬼鬼祟祟,被下官当场拿下,请大人发落!”

    大喊声中风声一起,一人飞身而进,跃过惊呼的人们飘然落下。

    来人正是万捕头,他擦了把汗,向杜决和马县令点了点头,一脚将脸色煞白的孙则踩倒,从孙则怀中抽出一本厚厚名册,扭头看向赵老爷子一声冷哼:“要不是本官有点本事,差点就被你们得手!”

    能当上一县捕头,怎能没有一身本事?万捕头正是内气大成的武人,而且擅长轻身功法。

    他带人去了赵家大宅,听赵老爷子一说就暗道不好,不过身为公人知道关键,他马上全力施展轻功,飞檐走壁直奔县衙户房……

    说完,万捕头将名册呈上,马县令翻开仔细一看,赵家一栏赵兴业的名字还未被除去,他嘿嘿冷笑两声,让衙役拿着名册示众。

    杜决一看大喜,向万捕头拱了拱手,连连道谢。

    而刚才还盛气凌人的一众赵家族老吓得脸色煞白、跪倒一地,还有几个当场晕倒,马县令一拍惊堂木厉喝道:“来人,将这一干奸佞全部拿下!”

    赵永寿脚下一软瘫倒在地,脸色煞白,赵老太爷却咬了咬牙,一拄拐杖大喝道:“我看谁敢!”

    众人一愣,只见老头颤巍巍从怀中摸出一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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