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小城纨绔杜决因一颗滚入口中的珠子死而复生还有了一具强横非常的身体自此他便被这身体裹挟着快意恩仇纵横九天却发现身具远古冥人血脉追溯之下方知冥人无辜妖族无奈仙人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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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纨绔()
虽是炎夏,日落之后、群山环抱中的陵城还是很凉爽的。
但人心的燥热却在赌坊中越演越烈。
大厅中,赌徒们攥着银钱,通红的双眼盯着骰盅,大声喊“开”、亢奋不已,狂热的声浪就连二楼雅间都能听见。
一般人是进不了雅间的。
杜决虽然只有十八,却是“杜氏粮米行”的东家,自然进得去。
此刻,身穿清凉绸衫的杜决正撑着八仙桌,布满血丝的双眼呆呆看着骰盅里的三个一点,身子微微颤抖,心中冰凉。
坐在杜决对面的,是个黑黑瘦瘦的汉子,三十多岁,正是四海赌坊的东家刑虎。他看向杜决呵呵一笑:“杜少爷,你就是看出花来,还是三个一点。”
杜决眼前一黑颓然坐下,一个轻纱女子连忙将茶水递给杜决,柔声道:“杜公子,下把你一定会赢……”
杜决一把将茶水打翻推开那女子,怒道:“就是你这小娘皮挨挨擦擦坏了小爷运道,滚!”
“冲她发什么火?”
坐在杜决旁边的白衫公子站了起来,叹道:“决哥儿,看这样子你也不打算玩了,咱们的帐……”
杜决咬牙道:“二哥,明天我去借点银子再来回本,你放心就是。”
白衫公子是陵城赵家的赵兴业,二十多岁,排行老二。他摇了摇头:“那怎么行,万一你又输了呢?而且借之前我就说了,这些银子是我挪用账房的,天亮之前就得还回去……”
“二哥,我……我账面上的钱全输光了,一时半会哪里凑得出来?而且你也知道,我杜决什么时候赖过账?要是明天再输……我也不连累你,粮米行就是你的了。”杜决额头青筋直冒,咬牙道。
听见这句话,赵兴业隐有喜色,却一脸无奈道:“既然这样,那我回去给父亲说一声,宽限一日。兄弟一场,你可千万别害我。”
“我杜决说到做到!”杜决起身恨恨道,又看见骰盅里的三个一点,怒道:“太他妈的邪门了,连开十几把小……”
他突然一把抓起骰子,狠狠向地上一砸,“啪啪”几声,骰子四散裂开。
但看见地上的点点水银、破开的骰子明显中空,杜决一愣,随即一声怒吼:“刑虎,你他妈的出千?”
赵兴业顿时一慌,看向刑虎。
刑虎却不紧不慢喝了口茶,笑道:“谁知道这骰子是哪里来的?哈哈哈……赵二,想要家产又何必遮遮掩掩?借据在手,就是去衙门也占理!”
杜决一愣,双眼通红看向赵兴业。
赵兴业却拍了拍额头,哈哈一笑看向杜决:“决哥儿,对不住了。我看……你这就去把房产地契拿过来吧,省得哥哥为难。”
到了这时,杜决如何不知掉进了圈套……
赵家在陵城产业极大,也开有粮米行。
因为杜家一直压着粮价,赵杜两家素来不合,但杜决老爹和原来的县令交好,赵家这才有些忌惮。
就在杜决爹娘离世之后,赵兴业却主动和杜决结交,酒色开路极对杜决胃口,也不谈粮价的事,两人很快打得火热。
而被赵兴业带着赢了几次钱后,杜决很快迷上了赌博……
见赵兴业露出真正面目,杜决只觉得一股邪火冲上头顶,怒吼着冲过去,却被赵兴业一腿蹬上小腹,砰然倒地,他痛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一口气还没喘过来,又被赵兴业一脚踏上胸膛。
“你以为老子凭什么去结交你?你不过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李县令一调任,不知多少人盯着你这块肥肉,可笑你还张狂如故、以为谁都会惯着你,真是不知死活。哈哈哈……”
听见赵兴业的张狂大笑,杜决怒火中烧,头一弯,狠狠一口咬上赵兴业小腿,赵兴业一声痛呼连忙挣脱跳开。
杜决嘶声大骂:“赵二邢虎,小爷跟你们拼了!”
他翻身站起,抓起椅子狠狠砸向赵兴业,“砰”的一声椅子砸得四散,赵兴业一个踉跄疯狂厉喝:“杜决,你完了!快帮忙,打!”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守在雅间外的两个彪形大汉已经进来了,他们见刑虎点了点头,嘿嘿一笑冲向发狂的杜决,从背后一腿蹬出,杜决顿时扑倒在地,被两个大汉摁住。
赵兴业按着额头,指缝中鲜血流下一脸狰狞,他捡起椅子腿厉声道:“打老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砰砰砰……”
如雨棍棒下,杜决发出嘶声惨嚎,但被大堂里的狂热喧嚣一冲、微不可闻。
渐渐的,那微弱声音也没有了,隐隐传出一声惊呼:“虎哥,他是死了吗?”
……
清晨,正是陵城人最多的时候。
一天生活所需都要趁着凉快出来购买,而那些卖菜卖柴卖山货的乡民更是天不亮就赶了过来,只为占一个好点的位置,卖完之后买点粮米油盐早点回家,要是有富余,还能给家里小孩带一包糕糖。
“爹,我要吃糖……”
原杜家粮米行外,一个憨头憨脑的小男孩可怜巴巴看着他身边的乡民,那汉子扛着扁担哈哈一笑:“好,买完米后,爹带你去点心铺子。”
“噢!”
小男孩高兴得跳了起来,拉着汉子的手就往粮米行走。
没过多久,那汉子却皱着眉头走了出来,一边掂量着手中布袋,又扭头看向粮米行,叹了一声:“粮价涨了……回家后爹陪你去采甜果好不好?”
小男孩一脸沮丧,小嘴一瘪哭道:“爹骗人,都说杜家从不涨价的,呜呜呜……我去问杜掌柜。”
小男孩话一说完,扭头就跑进了店里,大叫“杜掌柜”。
“谁他妈号丧呢?”
怒喝声中,赵兴业大步从里间走了出来,看见是个小鬼,他劈手就一耳光。
“啪!”
清脆大响中,小男孩顿时大哭,赵兴业一把提起扔了出去,骂骂咧咧道:“哪来的小兔崽子,瞎叫唤什么?晦气!”
那乡民连忙跑过去,一看儿子脸上印了个通红的巴掌印、隐隐肿起,他心痛不已,慌忙去擦泪水叫儿子不哭,又起身一拄扁担怒道:“你凭什么打人?他还是个孩子!”
赵兴业眼睛一横,一指头顶招牌:“认识字吗?看清楚了,‘赵氏粮米行’!杜掌柜杜掌柜,谁知道他死哪里去了?呸呸呸……大清早的,真他妈晦气!”
乡民呆呆看向招牌,眼中一黯:“我不识字……但你打我儿子,必须给个交代!”
“哟呵……”赵兴业一声冷笑:“怎么着,提着扁担想打我?来,你打一个试试!”
乡民双眼一红,赵兴业却逼上前一步冷冷看着乡民,乡民握着扁担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又见儿子在一旁扯他衣服哽咽着叫“爹”,他一顿脚,叹了一声转头就走。
“呸……”
赵兴业啐了一口,见街上人群对他指指点点,他眼睛一翻一声大喊:“看什么看?以后陵城粮价就是我赵家说了算,你们要买趁早、不买滚蛋!”
见赵兴业如此跋扈,人们连连摇头就要散去,还有人喃喃道“杜决也没这么欺负人”……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响起:“赵二!决哥才不见几天,你他妈的就敢占他家产,真不把老子放眼里了?”
人们一愣,扭头看去,一个十五六岁的胖子大步跑了过来,劈手夺下那乡民的扁担跑向赵兴业,赵兴业一声冷哼躲进店中。
那胖子正要冲进去,一看店头招牌,又是一声怒吼,踮着脚扁担几戳招牌掉了下来,他捡起招牌在膝盖上一磕撅成两截,扔到地上一脚踩住,扁担一指怒骂道:“赵二,给老子滚出来!”
“韦文轩!你家也是做生意的,跑来砸老子招牌,是找死吗?”
厉喝声中,一群人呼啦啦从粮米行中冲了出来,一个个手提棍棒,恶形恶状将那胖子围在中间。
这群人正是陵城中的地痞。
叫韦文轩的胖子心惊胆颤,却看向地痞后面的赵兴业,脖子一梗:“是不是你害了决哥,不然他怎么会失踪?”
赵兴业大怒:“老子没闲工夫给你解释,但砸人招牌等同毁人门户,老子就是打死你,去了县衙也有话说。给我打!”
胖子大惊,见对方人多转头就跑,但已被围住怎么跑得掉?
“砰!”
一根茶杯粗细的长棍狠狠砸下,正中胖子肩头,胖子一声大叫,红着眼抡起扁担乱挥,但转眼就被几条棍棒打得头破血流滚倒在地,他抱着头蜷着身子大声惨叫:“赵二,有种你就打死老子,不然老子定会查清你的勾当!”
赵兴业眼中厉色一闪,又见旁观众人对他指指点点,他推开身前地痞抢过棍棒,向胖子的头狠狠砸去。
就在这时,一人猛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身形一闪。
“砰!”
大响中,赵兴业巨震抛飞,身子弯曲如虾,双眼突起大张着嘴,嘴里还溅出点点血花,飞出去一丈多远才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大声惨叫。
众人大惊,这才看见一个浑身是泥披头散发的少年护住了胖子,脸上黄一块白一块看不清样貌,胖子还浑然不知大声咒骂。
众地痞一愣、不知所措,却听赵兴业的嘶喊传来:“愣着干嘛?打,打死他!”
“他只有一个人,上!”
一个地痞咬牙大喝,提起棍子就打,众人也怒吼着打了下去。
“砰砰砰……”
棍棒声中伴着“咔嚓”裂响,被生生打断的木棍四处抛飞,旁边的人们惊呼不已。
但只听一声怒喝,那个邋遢少年直向身前地痞冲去,肩头一沉,砰然闷响中那地痞巨震飞退,少年伸手接住落下的棍子狠狠一抡。
“砰砰砰……”
众地痞只觉得手中棍棒如同被山峰砸中、手臂一麻棍棒脱手,有被直接打中的顿时筋断骨折,惨叫倒地。
见这少年如此威猛,其余的地痞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停留?棍子一扔撒腿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那少年也不追赶,大步走到刚刚爬起的赵兴业身前,一脚将他蹬翻在地,踩上他胸膛,一撩额前散乱的头发咬牙道:“赵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小爷是谁!”
第二章 武人()
赵兴业刚要大骂,听见这声音不由一愣,仔细一看吓得一抖,惊声道:“你……你不是……”
大惊之下,赵兴业话都说不出来了,瑟瑟发抖。
这一身是泥披头散发的少年,不是杜决是谁?
但那天在赌坊,杜决分明被他失手打死,还趁夜埋在了乱葬岗。
难道他没死?
不可能,虎哥探过分明死了……对了,今天不正是杜决头七,他回来索命了?
想到这里赵兴业魂飞魄散,又见杜决披头散发一脸狰狞,他裤裆一热嘶声道:“饶命、饶命!”
看见仇人被踩在脚下大呼求饶,杜决非但没有觉得快意,反而升腾起无边怨恨……
那天夜里,他挨不住打了也曾苦苦哀求,赵兴业却丝毫不顾,活生生将他打死。
但老天开眼,奇遇之下他又死而复生回来了……
“饶命?”杜决双眼一红:“你可曾饶过小爷?”
厉喝声中杜决长棍一抬,狠狠砸向赵兴业膝盖,“咔嚓”一声,赵兴业的小腿反向弹起,又以极为别扭的角度歪到地上,膝盖的位置深深凹陷。
这一棍,已经将赵兴业的膝盖连同腿骨砸得粉碎!
“啊——”
赵兴业爆出一声凄厉惨嚎,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但杜决脚下一松长棍一举,又狠狠砸向另一边膝盖,“咔嚓”声中,旁观的众人都觉得身上一痛,不由连吸冷气。
“啊——”
剧痛之下,赵兴业居然又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一弹坐了起来,额头满是冷汗,看见双腿的形状分明断了,他浑身颤抖倒在地上,嘶声大喊:“你究竟是人是鬼?”
“哈哈哈……”杜决大笑,咬牙道:“老天开眼小爷没死,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话间,杜决长棍一提,又是狠狠一棒打下,正中赵兴业左臂,“咔嚓”声中,手臂从不是关节的地方弯起,又软踏踏落下。
这下赵兴业气都喘不过来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杜决突然有了一身巨力,但知道杜决动了杀心,他颤声道:“决哥儿,我错了……看在咱们往日情分,求你别杀我,求你了!”
一边哭喊,赵兴业还翻过身来,强抬上半身磕头不止。
众人这才认出邋遢少年是杜决,惊呼连连……一向四体不勤的杜决杜公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
但看见赵兴业被痛打,他们还是觉得心头大快。
“决哥!你……这几天你去了哪里?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杜决正要举棍打下,韦胖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扭头一看,韦文轩捧着被打破的额头、撑着扁担一瘸一拐走向他,沾满血的脸上又是惊喜又是疑惑。
看着这个比他小两岁的胖子,杜决心中一暖,又深觉愧疚。
在和赵兴业结交之前,杜决和韦胖子最为要好,只不过和赵兴业厮混之后,赵兴业笑他成天和小孩玩,他就不怎么搭理胖子了。
但今天回城复仇,正好看见一群人在痛打胖子,又看见地上断成几块的招牌上分明有个“赵”字,他怒不可遏大步奔出……
“胖子……”他眼中一红伸手一拉,将胖子抱了一下:“我知道了,你才是我最好的兄弟!”
胖子也心中一动,哽咽道:“决哥,你才知道啊……对了,这孙子是怎么回事?”
见胖子指着还在磕头的赵兴业,杜决咬牙将四海赌坊中的事说了,不过隐去了被打死一节,只说被赵二他们痛打一顿丢到了乱葬岗,今天才回来。
胖子一听大怒,抓起扁担就打,杜决伸手一拦:“胖子,我自己来。”
见杜决咬牙切齿煞气森森,胖子连忙道:“决哥,你真要打死他?杀人可得偿命!你现在并没大碍,他们手里却有你的借据……”
杜决一愣,这才想起还有官府,而他并没有刑虎出千的证据,说起来反而理亏……
对了,借据!
想到这里他一脚踏上赵兴业脊背,厉声道:“借据呢?”
赵兴业已经迷迷糊糊了,虚弱道:“在、在虎哥那里……别杀我……”
杜决眉头一皱,一声厉喝突然传来:“哪里来的小子,活腻了是吧?”
厉喝声中伴着大声呼喝,还有围观人群的惊恐的叫喊,杜决扭头一看,刑虎带着一帮人提刀弄棒恶狠狠冲了过来,还跟着几个先前跑掉的地痞。
看见邢虎,杜决咬牙暗笑:“正想去找就送上门来,小爷就拿你试一试!”
邢虎除了是四海赌坊的东家,还开了几家青楼,正是陵城一霸。
而他之所以能成为陵城一霸,因为他是劈山刀的弟子、内气大成的武人……
杜决年幼时,父母也曾重金给他聘了武师,但他怎么受得了闻鸡起舞、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苦头?没几天就把武师给气走了。
不过他却知道了这世间武人的实力和等级。
武道一途,不外乎借各种功法锤炼身体强身御敌。
而锤炼身体的关键,则是“内气”。
内气是武人依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