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已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但是这种史书上记载过祸国殃民的美人,出现在眼前,并且似乎可能,这位伏波将军有招待之意,楚河依旧难免有几分心潮跌宕。
幸而坐在这里的是楚河,定力已算惊人。
若是云浪那厮在此,只怕早已不顾其它,也不管是不是陷阱,便直接扑了上去,先战个痛快再说。
马援见楚河面色有异,便哈哈笑道:“房老弟!早就听说你家有悍妻,连当今唐皇赐予你的美人,你都不敢享用,唯有如数奉还。如今为兄特意请来两位美人,为房老弟你接风洗尘,也算是一番心意,莫要推辞。”
楚河按耐住心头的‘激动’,理智觉得不对劲。
赵氏姐妹花虽然一切荣辱皆源于帝王,死后没有帝王撑腰,确实可能被拘拿了魂魄,沦为玩物。
但是她们与马援可还隔了些年数,怎会落到马援手中?
更别提马援虽然在汉魂势力中权利不小,但是像这样的美人,本就罕见,又有一些特殊的名气加成,更令人有征服欲。马援岂能护持的住,还用来待客这么大方?
悄悄的运转天眼神通,楚河一眼看穿了两个女鬼的本质。
她们确实是女鬼,只是本身姿色只能算是中上,且做宫女打扮。
“她们应该是以前汉宫中的宫女,曾经见过赵氏姐妹的风姿,这才在马援的暗示下,变化成赵氏姐妹的摸样。不得不说这些老鬼也是会玩,鬼的本质就是一团阴气,并无实体,故而可以变化多端。只要女鬼愿意配合,理论上可以变成任何想要嘿嘿嘿的女性。”楚河看穿了真相,心底的那点‘激动’也就彻底的按捺下来。
他的九转玄功虽然厉害,但是他却没有修到多高的境界。
寻常情况下自然看不出来。
但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长矛,做出什么与空气摩擦生热的事情来,阳气泄露,未尝不会被看穿真相,察觉出本体为活人。
那可大大误事了。
“不过思路打开了啊!难怪许导修了仙还一直显得那么虚,看来他和小倩平日里没少玩一些新花样啊!”楚河心中感叹。
转过脸去,却对马援道:“马大哥的心意,房玄龄心领了。只是在下一生只愿与我夫人同塌而眠,两位美人,房某无福消受。”
马援面有不愉道:“房老弟!你这就有些过于谨慎了。你魂在此处,经历了什么,旁人怎会知道?你那家中的悍妻,断然也不会追溯到此,坏了好事。良辰美景,美人在侧,房老弟休要辜负了美人情深!”
说话间给那两个女鬼使眼色。
两个女鬼立刻娇柔的围了上来,脸上都挂着委屈之色,却又不断的撩拨着楚河。
楚河一拍桌子,豁然起身道:“马大哥此言差矣!男子汉大丈夫,岂有害怕妻子的道理,只是发妻与我同甘共苦多年,我心里敬重她,这才时时记挂,不愿做对她不起的事情,此在吾心,而不在于外。”
“若是马大哥这般行事,那房某只能告辞离去。”
马援没想到‘房玄龄’会这般固执、别扭,不过这一席话,他虽然不认同,却也还是心生佩服。
一旁的两个女鬼更是眼中的媚意都快滴出水来。
若是之前还是有些勉强的话,此时真就恨不得与楚河成了好事。
男权当道的年代,有一个男人如此在乎女儿家的心意,即便不是自己,那也感同身受,恨不能以身替代。
女人有时候,就是不容易将崇拜、认同感、希望还有同情等情绪与喜欢区别开来,所以通常找准一点,使劲猛攻,然后混淆概念,真就能成就一番‘事业’。
当然,这种事情,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也不能一概而论。
有些女人经历多了,自然也就能很好的区分了,再想糊弄,那就只能等着被打脸。
“好好好!却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对!你们都下去吧!”马援对着那两个女鬼一挥手,表情淡然,哪里像是对绝色美人的态度。
很显然这还真是他计划好的。
显然马援虽然与楚河交谈甚欢,却也依旧未曾放弃试探之意。
当然也有以美色招揽的意思在其中。
男人的通病就是看到美女很难走动道,再坚硬的态度,在柔情蜜意下也会软化,到那时全身上下,身心内外,只怕也唯有一处是硬的。
解决了这个小插曲。
楚河继续之前的心思,一边和马援继续聊天,打听北邙内的情况,一面分析着,八叶彼岸花,会不会出现在首阳山。
毕竟作为吕不韦的老巢,首阳山内阴煞之气浓郁,遍布着各种怨煞之气。
如此浓郁的阴煞,催生出打破平衡的八叶彼岸花,机率极大。
第七百六十九章第一根猴毛
既然有了这样的揣测,那是不是以为,楚河就要离开原陵,去首阳山寻找八叶彼岸花?
只能说,会这样认为的朋友,对于本书的主角,还是没有太过深入的了解。
以楚河的一贯尿性,若非迫不得已,又或者有十足把握,怎会这般轻易犯险?
虽然他也经常作死,但是请务必相信,那都是有理由的!
在马援的安排下,住在了伏波将军府的客房。
楚河从头顶摘下一根猴毛,然后用力一吹。
呼!
房间内刮起一阵旋风,身披金甲,手持金箍棒的猴头从猴毛中蹦出来,凶神恶煞、呲牙咧嘴的看着四周,一身涛涛气势,若非楚河早有防备,只怕就从这房间里泄露出去,惊到了马援。
巡视四周,未见有任何的凶险。
猴头一扭头,十分诧异的看着楚河,似乎是在询问。
没危险你叫俺老孙搞毛线?
“没事,我就是无聊,想找猴哥你聊聊天!”楚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猴头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盯着楚河,大约是从未想过,会有人把救命用的猴毛,用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猴哥你什么都好,就是缺乏点幽默感。”楚河叹了口气说道。
“有什么事说罢!俺老孙可是很忙的。而且这根猴毛上的力量不足以支撑太久,即使不战斗,也最多只能支撑一天时间。”猴头开口对楚河说道。
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棍子,似乎是在掂量,从眼前这个角度一棍子下去,如何让楚河既至残而又不至死。
见猴头眼神不善,楚河终结玩笑,正色道:“猴哥,此去往首阳山方向去,有庞大阴煞之气汇聚。我就是想麻烦猴哥跑一趟,去找找那里有没有八叶彼岸花,如果有能带回来最好,若带不回来,也将地点记下,我问下一位。”
显然楚河这是打着让猴毛变化出的猴头当探路先锋的念头。
同时借用猴毛分身之间的相互联系,可以通传消息。
猴头眼神更加不善:“你这是拿俺老孙当跑腿的?”
楚河嘿嘿憨笑道:“猴哥说的哪里话!我正是相信猴哥您的能耐,才将如此重任交托给你。我连自己都不信,而想着相信猴哥您。这不是重视,那什么又是重视?”
“要是临战之际,将猴哥您叫出来当打手,替我挡敌手。那才是对您的不尊重。”
楚河嘴里抹了蜜似的说道。
猴头听了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是入耳觉得舒爽,便有开心起来,点头道:“确实!确实!”
“那事不宜迟,猴哥这就去吧!”楚河忙道。
没办法,谁让猴头自己都说,只有一天的时间。
如果用一根猴毛,就能带回八叶彼岸花,那省了楚河多少事?
至于什么祭天台,什么北邙争霸,什么吕不韦、马援这都与他何干?
他只是来找八叶彼岸花的,可不会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扰乱了视线,偏离了航道。
猴头抓了抓后脑勺,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上似乎是楚河在忽悠他。但是见楚河态度诚恳,笑的也真切,似乎又不像的样子。
于是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原陵之中,直往首阳山而去。
猴毛变化的猴头去了首阳山,楚河则继续留在马援府上,一面被好吃好喝招待,一面使劲的和马援吹水,各种治国之策,治军之理,不要钱似的往外送。
一通乱侃之下,端是让马援佩服的五体投地,已经恨不得直接召集三军,当众拜楚河为军师。
哪里还怀疑他不是真的房玄龄。
同时麻烦事也来了。
随着房玄龄出现在伏波将军府的消息传出去,许多唐军旧部以及曾经的老对手,都似乎要寻访过来。
出于招揽楚河的心思,都由伏波将军给拦下了。
但是楚河却知道,瞒不了多久。
他可以哄得住伏波将军,但若是真不小心遇到了老房的熟人,还是有拆穿的风险。
到那时,乐子可大发了。
一天一夜等候,猴头竟然没有回来。
楚河多少有些失望,但是同时也拉高了警惕。
以猴头的能耐,竟然会折在首阳山,没有带回八叶彼岸花,那就说明那首阳山是真的危险。
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要楚河拔下第二根猴毛,问上一问便可得知。
第二根猴毛拔下,用力一吹。
猴头化身出来,眼神凶恶,一跺脚就要往外窜,却被楚河眼疾手快的拉住。
“松手!你若不放手,休怪俺老孙不客气!”猴头扭头便对楚河咧嘴道。
楚河急忙道:“唉!猴哥!猴哥!有话好说!谁得罪了您,您待会再去找他算账。不过那之前托付的事情,您也得先说清楚咯!”
猴头在楚河的劝说下,这才罢休,依旧不忿道:“若非俺老孙时间有限,那厮绝非俺老孙的对手。”
说罢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楚河再细问,他却只含糊其辞。
说他在首阳山遇到了一个对手,那厮长的摸样古怪,擅施展一杆大枪,枪法稀奇,竟然是以腹部用力握枪。
每一击都力道不凡,并且速度和频率都极快。
猴头再三强调,他只是因为时间不够的关系,这才败阵。
楚河却心中浮想联翩,吕不韦手下,会有何人,擅使大枪,且有如此实力。
当然也未必是和吕不韦同时代的,也许是他从别处招揽来的好手。这样一想,范围扩大反而不好猜测了。古往今来善用大枪者不知凡几,又怎数的清?
“可有见到八叶彼岸花?”楚河抓住重点问道。
猴头点头道:“有!而且很多,茫茫一大片,聚集生长在一条浑浊的江河边。若非地方不对,俺老孙几乎都以为去了阴曹地府,走了黄泉路。”
“本来俺老孙已经取了一株八叶彼岸花,却被看守者发现。待到俺老孙除了那看守者,正要离开,便遇到了那擅使大枪者!”
楚河闻言却皱起了眉头。
“不对劲!八叶彼岸花,虽然古怪,但是对于鬼魅而言,却没什么用。甚至对大多数活人来说,都没什么有益用处。吕不韦为何还非要派鬼看守着?”
“而且之前苏克鲁提到过,李世民的长生药是持续提供的。那就需要大量的八叶彼岸花。”
“难不成,长孙无忌和吕不韦有什么勾结?”这个念头一起,楚河顿时便满肚子的后悔,都快化作酸水溢出来。之前他一直以为,长孙无忌的八叶彼岸花出自地府,也就没有多想。
但如果长孙无忌的八叶彼岸花也来自北邙山,那他假冒房玄龄,可不是一招昏棋?
第七百七十章弄巧成拙
赵国公府,长孙无忌放下了手中的剑,接过一旁侍女捧着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渍。
作为陪同李世民一起打天下的老臣,他即便并非武将,却也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即便是再忙碌,每日抽出一点时间勤练武艺,也算是一种保养。
有时候活的比别人更久,那也是一种胜利,一种本事。
任你手段通天,智慧超群,若是死了,也就都散了。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活着的那个人。
放下了剑,挥手让侍女们退去。
长孙无忌端起桌上的茶盏,了一口茶水。
如果楚河在这里,一定会发现,他在佛寺中推行的‘佛茶’,也就是清茶,竟然格外得长孙无忌的欣赏。此刻长孙无忌的茶盏之中,便只有几片翠绿的茶叶,而再半点多余的东西。
“说罢!这么着急来找本公,究竟有何事?”长孙无忌对着空气开口说道。
地底却冒出一个人头来。
这人的脑袋又尖又细,就像一个立体的三角形,上半身赤着,似乎还纹着一些古怪的符文。
“吕爷传出消息,说房相之魂,飘到了北邙山。”三角脑袋抬头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什么?”长孙无忌豁然起身,再无之前的那般淡然,桌上的茶盏更是直接打翻,茶香四溢,茶水溅落了一地。
楚河假扮房玄龄也是事先有做功课的。
出发之前,就听闻房玄龄早已卧病在床多日,整日昏昏沉沉、恍恍惚惚的,似乎就快要吹灯拔蜡的样子。无论李世民派了多少御医,又送了多少珍贵的药材到房府上,都没有起到作用。
正是因为如此,此时长孙无忌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并没有直接质疑。
前有魏征,人在皇宫,魂飞天外,上入九天,监斩龙王的事情都发生过了。
那房玄龄再来一个病卧床榻,却魂游北邙,又有什么出奇的?
“莫非这真的是人主自有天庇佑?怎么不早不晚,却在这时,让房乔之魂飞到了北邙?以他的能耐,只怕很快就会发现八叶彼岸花,甚至通过某些线索,追索到我这里。”长孙无忌心中稍慌。
同殿为臣,多年故交。
这大唐天下,没有多少人,比他更了解房玄龄的能耐。
若是果真如此,真相暴露几乎是绝对的,不容任何侥幸。
何况,此时房玄龄的阴魂,飞入北邙,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得不说,长孙无忌想了很多。
越是聪敏人,就越喜欢脑补。
不过一会,长孙无忌的脑海里就脑补出了许多,甚至已经推演了各种可能。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长孙无忌绷着脸,故作镇定道。尽管在此之前,他的失态已经被三角脑袋尽数收入眼底。
三角脑袋也不傻,知道见了这位赵国公的丑态,绝非什么好事。
听闻长孙无忌放行,便一哧溜遁入地底深处,脑袋像个钻头一般往底下钻,直到下到极深的地方,方才改换方向,迅速离去。
退后两步,坐回到一旁的胡凳上,长孙无忌喘了两口粗气。
他极力的想要稳定情绪,并且难免心生侥幸。
毕竟即便是吕不韦,也并不完全知道,他拿八叶彼岸花去做了什么,只是和他有交易而已。
但是理智却提醒着长孙无忌,这样的侥幸心理是不可取的。
如果他知道什么是墨菲定律的话,那么一定会对这定律深深认同。
“为今之计,唯有先发制人。”想到此处,长孙无忌的眼中掠过一丝狠色。
多年同僚,要说没点情分,那也不可能。
但是为了避免翻车,事到如今,长孙无忌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了。
房玄龄的肉身在长安城内,不好做什么手脚。
那便派人去北邙,让房玄龄的魂回不来。
魂飞魄散,那肉身自然也跟着一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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