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个女人,眼看着最后关头了,还不让他们好过,居然拿肚子里的孩子诅咒他们。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还是不是一个当母亲的啊?
天底下哪里有这么狠心的女人,竟然一点点母爱都没有,恶毒的拿自己的孩子诅咒别人?
实在是太过分了有木有?
(昏迷的青色表示:关我毛事?这孩子本来就不是我的,要毛个母爱啊)
如果可以不顾男人的尊严泪奔的话,这约莫是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想干的事。
“先不管言咒之事,且先把她弄醒,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苏悬见畴铮的面孔实在是非常的难看。
他都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太过愤怒,就一手把青色的脖子给掐断了。
不得已,只好赶紧苦笑着对着花素问和红衣两人吩咐。
红衣和早已经傻眼的花素问,闻言,更加意外和震惊。
“我?(我)?”
两人异口同声地指着自己,看向苏悬。
“你等都是女子,这生孩子之事,你们不帮忙,难不成我们还能有什么法子?”
苏悬也顾不得老脸臊红,尽量用理直气壮点的话说着。
黑夜、路笙还有翟亦强等人,虽然觉得苏悬这话不免有点耍赖皮的嫌疑,可谁让他们也是男人,也不会给妇人接生孩子呢?
为了避免他们要是开口了,麻烦要落到自己身上来,几人都有志一同的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一声不吭。
花素问是比之前更傻眼的表情。
红衣仙子却快要气疯了,“我是雌兽,不等于我知道怎么接生,我又没生过。”
“师,师尊,我,我也没生过!”
花素问这会儿终于回过神,弱弱地也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们没生过,可谁让这里只有你们两个女人,赶紧,咱们时间不多。”
什么叫强人所难?
这就叫强人所难!
“废话什么?叫我说,就剖开这女人的肚子,反正孩子都已经孕育成熟了,直接拿出来就行了,还生什么生?”
红衣说着,纤手猛地就化做白色的刀刃,奔着青色的肚子就划了过去。
此刻抱着青色身体的畴铮也不阻止,苏悬在内的其他人也同样没阻止。
却只见红衣灵力汇聚而成的法刀,在青色的肚皮上方,就遭遇到了一层强大的隔膜。
别说如她所想的那样,成功的划破青色的肚子,取出里头的孩子。
根本就是连半点挨进她的肚皮都做不到。
看得红衣为之更加愤怒。
不信邪的越加输出和叠加灵力上去,然,到最后脸都憋红了,那隔膜反而越来越厚,最后甚至直接把红衣给掀了个趔趄。
剖~腹取子的打算彻底破灭。
而对此,畴铮和苏悬他们显然一点都不惊讶。
这便是言咒的威力。
一言既出,万法相随。
青色既然用灵魂血脉诅咒,不让他们如愿,那么他们如今想要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出生,就必然只有青色自愿生出来才行,强取是不能得到的。
正因为此,他们才对红衣的法刃剖~腹,只作不见,就是料到了这样的场面。
第97章 那双手,那个人!()
第九十七章那双手,那个人!
“帝尊,这,这就是——”
路笙和黑夜不是第一天知道什么叫言出法随,可却是第一次从一个凡人的身上,见识到这样不可思议的场面。
竟然连红衣这般彪悍的妖兽女修,都无法破开区区一个凡人女子所生成的言咒。
“失策了!醢”
事到如今,饶是饱读无数诗书,堪称智珠在握,成竹在胸的人帝苏悬,都忍不住摇头叹息。
但见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已经是畴铮掌控了的花默的身体。
静静地道,“没想到此女对花默情深意重至此!缇”
“我等都小看了花默的作用,以为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生死,却不曾料到,大业功成的最后关头,竟然是卡在这么一个小人物上,当真是天意难料啊!”
苏悬这话,竟然都有了几分寥落的想要放弃之感。
倾未央闻听这话,终于忍不住插口道,“师尊,妖皇陛下,何必这个时候就要紧放弃?”
“这不是花默还活着吗?”
说完,他难得大胆地看向已经不是花默了的畴铮的面容。
这般明显的提示,谁也不是傻~瓜,哪里还会听不懂的?
路笙和黑夜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看向自家陛下。
而翟亦强和风白朗却皱着眉头,并不觉得倾未央这个提议有成功的可能。
尤其是风白朗。
在蜃境里的九个月多月时间,足够他旁观着对青色这个女人有些了解了。
看着并不如何强大的小女人一个,性子竟然出奇的烈不说,某些时候还偏激执拗的可怕。
一个不顺她的心意,竟然就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法门。
简直令人瞠目,不知她从前到底过的如何的生活,怎生会这般的防备于人,这般的不留余地。
现在想来,在蜃境内,她一直对路笙和黑夜,就不怎么有好脸。
对自己和师尊苏悬好歹还有几分缓和,可对黑夜和路笙,尤其是路笙,那是极强的防备。
只是他们并不真的认为她会有之前的记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如今细思,也许这个蜃境一开始对她的灵魂,影响力就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强大。
路笙和黑夜俨然一定是在蜃境创造出来前,就已经把青色这女人给得罪狠了。
以至于她心底对他们恨极。
便是入了蜃境,还是本能的对他们俩不喜。
反倒是自己和师尊两人,在此之前,并未在青色面前露过面,也没在她心底存下什么印象和影子,在蜃境内反倒得了她几分好脸。
综合这般一想。
蜃境能维持到她生产前这几日,实在是已经侥幸过了头。
要不是青色太多的注意和心神,都用在了和她的那位相公花默过他们的小日子上的话,蜃境内那么多处的不稳,怕是早就爆发出来了。
只可惜,他们谁都没拿住青色心中的最重,竟然会是花默的命。
花默这一死,直接刺激到了她本就钻入了牛角尖的纤细神经。
才弄得如今这般,羊~水都破了,孩子该生,却没有半丝出生的迹象的情景。
现在倾未央还要让畴铮重新假冒青色的丈夫花默,风白朗真的不看好。
真当青色这女人是白~痴傻~子不成?
这女人敏锐敏感至斯,别说畴铮修的是无情大道,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发憷的冷厉死亡气息。
便是修得不是无情之道,冒充花默,继续蒙骗哄住青色的成功几率也是不大的。
若不然的话,一开始的时候,就不是畴铮去压制器灵,让花默继续陪着青色入蜃境,而是自己畴铮就顶替了花默哄的青色就范不是更简便?
还没这许多的周折!
就是做不到这样,才行的这后面的法子。
却终究是出了这样的差池。
风白朗细细踌躇了一番后,还是摇头开口,“师尊,帝尊,弟子觉得不妥!”
“且不说畴铮陛下如今这强大的气息,根本遮掩不住,便是能勉强全隐藏住,陛下和那花默之间的区别,还是太过明显了!”
“别说青色此女如此精明,不会相信,便是我们看着都觉得便是同一个躯壳,两者之间也委实太过殊异了。”
倾未央这话刚说完,翟亦强就率先点了头。
路笙和黑夜也没怎么犹豫,也点了头。
然后作为补充,黑夜还紧跟倾未央之后,加了一句,“蜃境制造虚幻的场景,我已无力再构建一次。”
“且青色此时有了言咒的助威,之前又因为她的多疑和坚韧破除过我的蜃境,就算能再次令她入蜃境,也是无法骗过她了。”
“因此,除非她亲口自愿的说出把孩子给我们的话,否则想要巧取豪夺,那都没戏。”
红衣仙子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就那么麻烦!”
又恨她一点眼光都没有,那个叫花默的普通男人有什么好的?值得她为了他要和他们都同归于尽一样?
虽然花默死了,可现在身躯里的不是帝尊吗?
帝尊这般尊贵的男人,她看不上,非紧着一个没用的化身爱的死去活来,简直是——
红衣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青色的这种贵贱不分了。
可内心深处,她又不愿意承认,她其实是有点嫉妒青色的。
起码她全心全意的爱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同样全心全意地爱她,视她若宝,爱逾性命。
而她虽然贵为妖修,寿元漫长,还不是在伴侣的问题上,怎么也求而不得?
“畴铮陛下,神山在不停地往下降,顶多再有半天,就该完全落于地面上了。”
“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进入神山,去打开六界通道了,过了这个时效,就再也没机会了。”
“这是最后一个三千年,此番不能入落神山中枢,神山将彻底脱离青神大陆的吸力范围内,遁入宇宙,就再无迹可寻了。”
苏悬的这话,无疑是最后通牒。
也就是告诉他,半天之内,青色肚子里的孩子必须出生。
否则的话,半天过后,没有婴儿圣钥去打开中枢,进不去小有天,他们就再没机会了。
所有的这些,畴铮都知道。
看着怀里这个昏迷的女人,他第一次心底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不是心疼,也不是爱或者喜欢,更没有讨厌和憎恶。
他有的只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空虚和迷惘。
复杂、矛盾,又充满着不能理解的感觉。
他没有让任何人知道的是,别看他修为高到必须不断的压制和分裂元神才能勉强不冲破此界的限制。
可其实他的道心和境界远远的不圆满。
有瑕疵,有缺口。
而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使得他的无情道基,变得完满起来。
这些年不断的分裂元神入红尘历劫炼世,也不无参悟世间万道,看看能否汲取些有用的东西,来弥补自己道心的缺口的打算。
而事实上,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余化身的不断炼世,的确是对他的无情之道,有了增益补充的作用,虽然很小。
可积少成多,跬步千里嘛!
以往每一个身外化身死亡,属于他分裂出去的那部分元神,或带着红尘炼世的心得回到他的主元神内,或重新轮回进入下一世人生。
然,就在刚才,蜃境破灭,花默身死后,属于那部分的元神,竟然没回来,也没有重入轮回。
而是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这令得畴铮整个都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心情十分的不好。
固然属于花默的那抹元神弱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便是真的不见了,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更加不存在以后会回过来,夺舍抢占他本体的情况发生,可在他还在当下的情况下,属于自己的一部分,竟然就这么缺失了,而他甚至都不知道那部分元神去哪了,畴铮如何能不惊讶,不恼火?
感觉简直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被敌人策反了一样。
难道说化身因为和青色这个倔强的女人,呆一起久了,也被传染了不成?
而且随着他越不想在意这个问题,他的心里竟然就越在意。
这样下去可不好。
本就道心不圆满,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要是再让花默的事,弄的生出新的心魔来,就更加的得不偿失了。
他甚至开始回忆起不知道多么多么久远前的记忆。
他隐约曾记得,有个人点着它的额头说它性子偏激,脾气不定,不修炼便罢,一旦走上修炼之路,以后怕是会走上歧途。
那个时候,他还是幼生期。
他不记得他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孤零零的一个。
自有记忆,似乎就是被一双温暖的手给抱进了怀里。
畴铮不怎么愿意回忆那段记忆。
事实上这不知道多少万年以来,他从来都不去想起这些。
他甚至都以为自己早就不记得了。
而除了畴铮这个名字,那双手的主人,留给他的记忆真的再也没有更多了。
他怕回忆的多了,想的多了,心里的怨恨和不甘,就会如同除之不尽的海藻一般,漫天漫地的长满他整个心胸。
他一门心思、近乎于穷凶极恶的修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那个人的面前,告诉她,她不要的他,其实也是这么的厉害,这么的有价值的。
是的。
谁都不知道,他畴铮为什么那么汲汲于求的要离开这里,要重回小有天。
不是为了升天的通道,不是为了成仙成神。
他只是想要回到当初那个被她抱起的地方,想问问她,既然把他捡回去了,为什么又把他抛弃了?
是他太不堪吗?
是他不聪明,不能被造就吗?
还是在她的心中,他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小兽?
而他悲哀痛恨的自己,竟然当年连她的模样都不曾看清楚,不知道她叫什么,住在哪一界,只记得她那双温暖的手,还有点他脑袋时,说的那寥寥几句的话。
若强要再回忆出更多,约莫就剩下一幅青色花纹的裙摆和袖边了。
后来,当他终于化形开智,发现自己被抛弃到了这片快要荒芜的灵兽园一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而他遍寻不到当年的那双手,甚至感应不到属于她的半点气息,那段岁月,他自暴自弃了许久。
后来他给这片灵兽园的一块,取了个名字叫青神大陆。
在他的心里,约莫是觉得那双手的主人是位女神。
找不到灵兽园的其他板块和气息,只能困束于这一角的他,为了回到那双手的主人的面前,终于开始了奋发的修炼。
所以世人传言他畴铮,是与青神大陆几乎同寿的说法,严格的说起来并没有错。
小有天之外是不是有叫青神的人,他根本不知道。
他只是为了想念那个人,给自己漫长岁月的修炼,定一个目标而已。
现如今,这么许多万年过去了,人类都一茬又一茬的冒出来了,而他别说找到当初那双手,便是让这被脱落的灵兽园的一角,重新回到小有天里去,都不能做到。
他的兽生,当真是失败的吧!
苏悬他们这些人,又有哪个知道,他们眼中这么高山仰止、仙雾弥漫的神也要陨落的神山,其实不过是一个大一些的,神仙们专门用来圈养灵兽、妖兽和神兽的兽园呢!
而被叫做小有天的中枢,其实不过是个脱离兽园的出口罢了。
而他,做梦都想要出去。
只有出去了,他才能有机会去看到那个人,再感觉到那双手。
是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畴铮都要出去。
必须要。
而现在,怀中的这个女人,成了他目前脱困的唯一的障碍。
他必须要她改变主意,心甘情愿的,把这个能打开小有天的出口的婴儿给生下来。
即便他看着青色这决裂的偏激,某些地方还真有些过去的他自己的影子。
那也仅止极为短暂的一秒思虑而已。
完全不足以令他心软和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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