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笙对他的防备和冷淡,一点都不计较也不意外的样子。
反而笑嘻嘻地道,“我不是人!”
花默:……
“真的啊!你不相信啊?你刚才应该有听到我和翟亦强说的话了啊,我和红衣是妖兽,当然不是人了!”
花默抿了抿嘴,“为什么帮我?”
“我没想帮你来着,是红衣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帮你说了话,我和她是一条线上的啊,她既然开了口,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姓翟的杀了你是不是?”
“所以你不用感激我哈!”
路笙略显得有些俏皮地说着,估计是想要卖个萌什么的。
只是他没考虑过他的形象和他说话的对象。
虽然亲你的人形是个美男子没错,但是不是娃娃脸的美男子好吗?
所以你那一脸卖萌让人看了一点都不可爱,只觉得脑门发疼,嘴角抽~搐。
另外,花默可是只喜欢青色,他的娘子的人。
你一个大男人,不对,还不能算是人的男妖兽,对着他这么说话是要闹哪样啊?
因此,花默很给力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他笑的很欠扁的目光中,淡定地道,“我没打算感激你!”
“恩恩,啊?”
“我不会感激你的。”
“喂,花默你这样可不好啊,听人说,你是个老实的好人啊,我们怎么算也是你们夫妻的救命恩人,你就这么直接地说不感恩,真的好吗?”
“你调查我和我娘子?”
花默继续定定地看着他,“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想干什么?你们的目标是我娘子?”
“哎喂,你别这表情啊,我们是好人,不是,我们是好兽,你如果有仔细听,应该知道我们可是来保护你~娘子的啊,你用不着这么防备我们!”
“我的娘子我自己会保护,用不着你们,你们只要离我们远远的就是对我们最大的保护!”
花默敌视着他。
路笙摊了摊双手,“本来是这样的,我们也没打算出面,这不,你也看到了,突发状况,没办法,我们要是不出来,青色弄不好就死翘翘了,所以逼得我和红衣不得不露了面。”
“我们这一跑出来,在人修的地盘上,他们能放心吗?翟亦强刚才就是这样才跑来的。”
“现在就是想低调都晚了,所以,以后你们还是要早点习惯我们会三五不时的出现在你们家哦!”
花默:……
“眼神不错,仇恨的很有力,不过没用,不是我看不起你啊,你是个普通人,保护你自己都很成问题,别说保护青色了。我们要是晚来一会儿,你~娘子已经死了,你说还轮得到你最后冲着翟剑尊吼不?”
“所以放轻松,真的不用这么紧张,你可以不相信人修,不相信其他人类,但是你真的可以选择相信我们妖兽啊,尤其是相信我路笙。”
“我们海妖兽是妖兽中最最友好,最最诚信的了。”
路笙又一次无视了花默的防备和白眼,积极地卖萌和推销自己了起来。
“我是个厨师!”
花默也发现了他是个没脸没皮的。
因此也不多做无用功的继续瞪他,只是静静地瞅着他,静静地说了这五个字。
路笙一怔,“我知道啊!你说过了啊!”
“我只会做鱼!”
花默又说了五个字。
路笙继续傻眼,“你不用自卑,只会做鱼也没什么不好啊!”
“我只做海鱼!”
路笙:……
他表示听人类说话真累,他怎么有点听不懂花默在说什么呢?
明明他和翟亦强沟通没问题啊!
“楼子里生意越好,我手底下杀掉的海里的鱼兽就越多,就在刚才,我才做完了一条八百年的望潮,为了保证触角的鲜美,我没有把望潮兽的八只角剁下来,而是选择了在望潮兽的头上开了口子!”
路笙:……
他这下觉得有点懂了。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花默这是在向他示威?
“所以人类和妖兽做不成朋友!我和你们海妖兽更是天敌。你想要出现在我家,出现在我娘子面前,可以。”
“唯一的方式,就是出现在我们家的餐桌上,我娘子吃饭的盘子里!”
“你觉得怎么样?”
“另外,冒昧的问下,你是那种海里的鱼兽?味道如何?体内有无毒囊,和有毒的腺体?”
“另外灵气这东西,我娘子是*凡胎,克化不了,所以我会体现剖开所有的筋脉,和用于吸纳以及储存灵气的每个穴窍,提前释放没用的灵气,以确保经过我的处理后,我娘子能尝到美味,又不会影响身体。你能认可吗?”
路笙:……
他站了起来。
握了握拳头,告诉自己要忍耐。
可不能现在就把人给拍死了,要是那样的话,青色醒来后知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死个凡人很容易,万一影响了这女人的心境,继而坏帝尊大人的大事的话,那他就万死难辞了。
可问题是,这个叫花默的男人,真的很欠扁啊!
到底谁特么和他说,这个男人是个老实的老好人来着?
瞧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个形容,根本就是个凶残冷静地刽子手好吗?
虽然他们妖兽遵循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生存法则,他们自己也吃比自己弱小的妖兽。
可他们吃是一回事,花默他一个人类在他面前这么讲,合适吗?
好吧!
算他狠!
他先走总行了吧!
路笙现在有点理会刚才翟剑尊对着他气到内伤吐血,却又不得不忍着不动手的离开的心情了。
他现在就是同样的心情。
当真是六月的债,还得快啊!
……
于是,路笙就这么默默地走了!走了!走了!
花默确定所有的人是真的都走了,只剩下自己和他怀中的娘子后,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双肩微微有些垮了下去,抱紧青色的身体,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她的颈边,这才允许自己的恐惧和后怕,稍稍地释放出来。
口中低声地呢喃着,“娘子,娘子!”
*
等羡鱼楼里所有的凡人,都恢复清醒,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圭贤也同样是被震晕人群中的一员。
只是比起其他人,他多少猜到了事情的原委,应当是与大能的修士们有关。
虽然还没过营业时间,但是今天羡鱼楼里发生了这样大范围的事件后,食客们也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情。
好在他们觉得自己身为有幸被仙师们给隔离弄晕的人群,也是极有体面的。
倒也没人因此找羡鱼楼要损失的。
大部分人还留下了饭钱,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走了出去。
固然也有一些逃了单的,但是那点损失,对于圭贤来说,完全不算什么。
他最先检查楼里的其他的一些昂贵食材,发现都在。
楼上雅间内,不管吃还是没吃的修士们,也在桌子上留下了付款的灵石或者灵珠。
唯一有点麻烦的是,羡鱼楼里的各种防御阵法阵式都坏了。
这些没修复之前,怕是不能营业了。
但是整体看来,这次几乎可以算的没损失。
要知道,若是换了以往,随便一个元婴期以上的仙师,在楼里那么轻轻一跺脚,就够他整个羡鱼楼倒塌成渣渣了。
真是谢天谢地!
圭贤一边庆幸,一边组织人手善后。
这一忙就忙到后半夜,才总算把所有的乱象,都回归原状。
而这个时候,后知后觉的他,才发现好似有什么事情,有什么人被他漏掉了!
“唉哟!阿默!还有青色呢?”
好一会儿,圭贤才一拍大~腿,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忙活了这么久,他居然一直都没见到这夫妻俩。
赶忙拽了一个人过来问道,“见到阿默和他娘子了吗?”
“不知道!没见到啊!可能是回家了吧。”
回家?
楼子里都乱成这样了,花默和青色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回家了?
别是吃了什么事吧!
这么一想的圭贤,顿时坐不住了。
本来收拾了大半夜的他,已经累的快不行了,这会儿也顾不上了,拔腿就朝着楼子后面的妖兽棚跑去。
一路疾赶疾忙的驾着一头追风兽,跑了两分钟,就赶到了圭贤家大门口。
直接让追风兽跃过围墙的就落到了圭贤家的院子里。
看到映在窗纸上的烛光的倒影,圭贤这叫一个气啊!
嘴都歪了好吗?
好家伙!好你个花默和青色!
还有点义气吗?
他在楼子里忙成那样,没见到他们生怕还出了事,疾赶疾忙的追了过来,他们倒好,敢情早就在家休息上了?
不行!得好好的和他们算算帐,说道说道!
………题外话………第一更。
第六十四章 花默的宏愿()
下了追云兽,过去就是一通敲门。
“喂,阿默,开门!快开门!”
吱呀——
门开了偿。
不等花默说话,圭贤就已经忍不住怒火了,“我说阿默你这家伙够可以啊,楼子里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你们夫妻俩可好,声都不吭一声就这么回来了!”
“枉我还担忧你们来着,怕你们出了什么事,结果,我累得像条大嘴兽,你们已经烛火灯光,温暖的休息了吧!”
“公子,别吵了!我娘子还昏睡着。你别吵到她。”
花默等他数落完了,才面有愧色的说了一句。
“睡了怎么了?睡了还有理了?我说——你说什么?青色昏睡着?什么意思?”
圭贤原本的大嗓门,叫了半茬子,猛地就刹住了。
立即伸长脖子,就把头往屋里探。
k!他就说阿默这小子不会这么没良心的。
看样子果然是出事了。
而且倒霉的又是青色。
话说花默他娘子的这个身体不会天生就带邪气吧!
怎么原来的青色无端端地遭*害了,寻死了不说,新来的这个青色,这才来几天啊,又遭遇事故了!
真是太邪门了啊!
“哎,我说阿默你挡我~干嘛,让我进去看看!”
“公子,时间不早了,你回吧,明天要是娘子醒了,我会立即派人过去和你说一声的。”
“嗐!你这防我防得跟什么似的做什么啊,那是你~娘子,我能起瞎心思不成?我这不也是担心嫂子嘛!”
圭贤以为花默还是在不放心他呢,赶紧无语地说道。
“不是这个原因。”
花默有点沉默。
“不是这个,那是什么?对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圭贤太了解他了,见他这个面色,就知道肯定是有大事了。
不由急忙地催促他。
“今天楼子里之所以会出事,全是因为我们引起的,记得那块中品灵石吧,你还说给得起这个灵石的人,一定是不简单的大仙师。”
“你没有说错,的确来历不凡!来自秋阳宫剑尊翟亦强的座下弟子。一男一女,男的姓阮,是师兄,女的姓秦,是师妹!”
“那秦女子好没道理,明明是她先无理在先,居然还因此记恨住了我娘子。我在小厨房做鱼的时候,娘子吃饱了出去消食,在后院走道那,不知怎么的就被那秦女子给堵上了。”
“她居然直接辣手对我娘子下手,若非被其他两个仙师给阻拦和救了,现在兴许我就失去我娘子了。”
“公子,这是短短这些天里的第二次了!我接连差点两次失去了我的娘子。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修仙的过程有多么艰难,我也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我要给我娘子报仇!我要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我的娘子!我想要我娘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
“所以,公子你走吧。这些年你对我照顾了太多,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继续再拖累公子。”
“得罪了翟亦强和秋阳宫,平阳城的地界,我和娘子也待不了太久了,就是以后公子怕是要重新寻一个做鱼的厨子了,请恕花默不能再替公子效劳了。”
圭贤听完这些话,脸上的神情,从最先的大惊,到后面的大怒。
“混账!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这么说,你是把我圭贤置于何地了?我怕你连累吗?”
“还想着远远的离开平阳城,你知道平阳城外的世界有多大?你离开了这里,你就肯定那翟剑尊就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不会找我的麻烦了?”
“人家一个剑尊,要捏死我等几个凡人,还不是抬抬手指的事?”
“所以既然已经得罪了,便得罪了,躲能解决什么问题?听我的,就安安稳稳的在平阳城里待着,我就不信,他堂堂秋阳仙宫里的剑修掌尊,纵容徒弟欺压平民,还有理了?哼!”
说着,圭贤就没好气地一把推开,还挡着房门的花默。
“赶紧给我让开,让我进去看看青色到底怎么样了?”
“公子!”
花默追在后面拦都没拦住。也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自己夫妻站在一起了。
不由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其实她抱着娘子坐着绿绿到家后,他就清醒和颓唐了不少。
因为撂狠话容易,但是撂完狠话后的自己,又能用什么本事来证明自己是能够给娘子找回这个公道的呢?
他只是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甚至在普通人中,他也不比其他人更有力气,更优秀。
这样的自己,便是穷尽所有的力气,怕也是不能撼动翟亦强那样的大能半根毫毛的。
所以为了能达成心底的誓愿,他必须要修仙。
寻一种不用灵根的凡人,也能成就大道的方法。
所以他预备离开平阳城,带着娘子去北都。
传说那是人帝苏悬成圣得道的地方。
苏悬是所有人类修士的传奇,他以区区一介酸儒之身,不过数千年的时间,谁能想到,他居然成就了三千大道中的文成之道。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又说文成武圣。
可见成就文道巅峰是古往今来的传说。
苏悬却做到了。
花默不知道他有没有灵根,可想来他既然最早不过是读书人,料来便是有灵根,也当不会是什么太出色的好灵根。
可苏悬如今却能令天下所有的人类修士,马首是瞻,恭谨俯仰。
花默没想过成为第二个苏悬。
只不过苏悬的成功,给他黑暗荒芜的前路,似乎点亮了一盏明灯。
他隐约有种触发,那就是苏悬成圣得道的,最大的关键点在哪里?
他是书生,既然能成就文圣地位,那说明最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他书读得好。
且好的程度超越了所有古往今来的读书人。
因此同样是读书,其他人顶多从一个穷书生,读成举人,读成进士,再优秀一点,被点了探花,成了状元。
可唯独苏悬居然读到了可以成仙的地步。
若不是青神大陆似乎从自有以来,就没有飞升的仙人的话,以苏悬如今的成就,肯定早就够实力,飞升到真正的仙界去了。
花默想的就是,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成就到了极致的地步,是不是就都能开辟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道。
独有的,别人不一定能成就的道。
苏悬读书读成了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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