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院的方位在后宫群落的西面,与朝廷皇族们的议事厅离得较近,包括种植园、医书阁、收治所、和药轩。
面积不容小视,虽说皇族鲜少需要治病,可益寿延年增强灵能等等,这御医院的丹药还是相当管用的。
随穆太医到达了这里,灵硕趴在收治所对面的房顶上,向这一整个的御医院四下的探望起来。
不知道为何她直觉的喜欢呆在这里,闻着那阵阵药材的苦洌清香,她不自觉的便安下心来。
要先去哪里逛逛呢?
据悉那屠鸣屠校尉要等到半夜才能醒,可现下这一下午还没过去一半,当然要好好的消磨消磨时间。
而一直到见到屠鸣醒来之前灵硕是不打算出这御医院了,在这云都里里外外逛了许久终于有个地方能叫她的心里兴起绝对的探索*。
吱呀!
正当灵硕闲闲的胡乱左思右想的时候,收治所那黑色的大门突然又一次的打开了,先是叫外面敲门的几个宫奴进去了,而后穆太医闪现出身形来,指挥着那几个宫奴抬出悬撵,透过那淡淡紫色的帘幔,灵硕可以看清那悬撵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咦!这不就是屠鸣吗?他几时穿好了衣服,拔掉了银针?
他们这又是要送他去哪里?
穆太医悬撵一行人渐渐地出了御医院的大门。而灵硕则乘着末影在他们的头顶来回来回的打着小圈。
见悬撵朝远处走了,而穆太医却只是站在原地,灵硕再也忍不住满肚子的疑惑,倏地降落了下来,
她乘末影以一道优美圆弧路径降落到穆太医的面前,带着满脸的疑惑翻身站在地面上,也不管人家穆太医乐不乐意便一把扯住人家的衣袖拉着他要往末影近旁带。
她一手指指屠鸣消失的方向。
“屠鸣,他去哪?还没有醒。我们也要去。”
穆太医一开始被这从天而降的怪物下了一跳,可他看清了灵硕也就立刻的明白了她出现在这里的意图。
正觉好笑因而春风满面的时候,却又因她一把拉住自己的举动下了一跳。表情略显错愕盯着灵硕的眼睛瞪得极大。
“灵妃娘娘您对微臣这样亲切,微臣可不敢收下,劳烦收回手去还微臣一个清白!”他边说着边伸左手手拨弄开了灵硕对自己右手腕的桎梏。后退一小步和她保持好距离。
灵硕对他说的那般复杂的话只是一知半解,于是奇怪的愣在原地嘴上还在嘟囔着屠鸣的事。
“我们去找屠鸣。”屠鸣还没有醒哩,怎么可以就这么放他走!
低头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穆太医看向灵硕,面貌语气恢复了平静。
“灵妃娘娘,屠校尉已经被送回家中疗养了,伤势已经稳定,不需要再行观察。”
什么?送回家了?那么自己不就看不到他怎么醒过来了么?这可是她相当想要知道的呀!
灵硕呶呶嘴,眼神有些无辜有些忧伤,垂头呆滞在原地。这神情作态叫穆太医看到,着实兴起些怜惜之心。
可,君君臣臣之道就在于,臣子打死也不能过分的逾越,否则就要惹来被不必要的麻烦。
第三十九章 妒()
他心里想要逗这小孩气的灵妃,可也明白面皮上必须要保持冷静。
“灵妃娘娘请回吧,微臣也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这话穆太医便要转身往御医院里走,没有多看灵硕一眼。
灵硕什么也不多说,她离着穆太医两步远,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他向前,她便向前,他向左,她便向左,御医院里可不是只有穆太医一人,他见灵硕这般紧跟着自己不放,怕被多事者想歪了去,于是加快脚步绕去人迹较少道路狭小的医书阁。
想要在那九转十八弯的回廊里将灵硕绕晕。然后背着自己的药箱赶紧的出宫回家去,反正该他值班的时间早已经到了。
此时,穆太医的脚步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他甚至开了疾行,却依然甩不掉那么一个小小的尾巴。
她离他时而两三步远时而三四米长,没想到这灵妃也会疾行咒。
穆太医此时有些慌神,要不是皇城之内除皇帝本人谁都不能使用瞬移之术,他早就立马的移出去了,现下这样僵持的跑来跑去实在也不是个办法。
哐当!
穆太医瞅准机会打开侧门钻进了医书阁里紧闭了门扉。
他快步爬上三层楼梯藏匿于人际罕至的顶楼,瘫坐在阴凉的书架下,使劲的大口呼吸着清凉的空气。
这下应当可以躲过那灵妃了吧,要是她还是追了上了,那么他便从悬窗跳出去好了。反正暂时是没力气再跑了。
“哎呦!”
一声不寻常的惊叫声从角落里的楼梯处传来,那声音一听便知是女子的,是灵妃吗?又或者是其他的女官?
穆太医站起身,走向那角落里唯一的一道楼梯。
他向下走了两阶,脚步声与木梯子撞击出咔哒声,一低头便看见灵硕正瘫坐在三楼的楼梯口处,蹙着眉头揉捏着自己的脚踝。
她崴脚了,在追逐穆太医的过程中,光荣的于医书阁三楼楼梯口歪了脚踝。
见她受伤穆太医很是紧张,他快速的走下楼梯蹲在灵硕的身边,朝她的脚踝挥了挥手,一道绿光闪过,就叫那脚踝骨的红肿完全的消了下去。
放松的坐在灵硕的一旁,穆太医扬起深蓝的锦袖擦擦鬓角的汗渍,表情十分不解的问向灵硕。
“灵妃娘娘为何一直追着微臣不放?”他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怎么还狼狈的像被追杀的仇敌。
灵硕欣喜的用左手摩擦着好了的脚踝,右手握在楼梯的木质扶手上,对穆太医的问题回答的十分自然。
“因为你在跑啊!”难道她不应该追么?
穆太医一愣,清雅的神色呆在了脸上。
“咳,咳,灵妃娘娘那么您这样拼命的追微臣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灵硕被穆太医一问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追人家的理由,可是她干嘛要追呢?
她下意识的挠起了自己的后脑勺。
见灵硕一副疑惑的样子,穆太医摇摇头,神色无奈,他明白了这灵妃也许只是一时的无事可做所以来他这里插科打诨。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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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儿!”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尴尬对坐的两人的不远处。
那一身白似雪,银如剑的衣袍,和妖冶的血色红眸表示着信步走来的来者是屠涅无疑。
他的手臂自然的垂在身侧大拇指与其它指尖轻轻的合成握拳的样子。神色有些疑惑的扫视过灵硕和穆太医,看着他们均略显狼狈的衣袍,皱起了眉头。
“这是在做什么?”屠涅站于两人的近侧,问的震慑,穆太医终于由震惊中反应过来,摆摆衣袖正经的跪在了地上。
“臣不知陛下来此,有失远迎,吾皇无极安康!”一个脑门磕在地上然后就那么伏着,不敢起来。
他怎么来了?灵硕站起身来,欣喜的走向屠涅,想要一把扑到他的怀里,却被他用一只手臂按住了肩膀,迫不得已的保持着一臂长的距离。
“你和他在这里作甚?”
屠涅看向灵硕的目光有一丝凌冽,没有表情的脸色阴沉的可怖。
今日他去了御城军中,没在宫里,傍晚时分回来后从刘吉处听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她救回了被末影所伤的屠鸣,而善医外伤的穆太医赶来将他医治妥当。
听完刘吉的讲述,屠涅即刻的到了昌德宫找她,却发现她并不在那里。
现下这个时间是灵硕从不会错过的下午茶时刻。
由灵识发觉她在这医书阁里,身旁还有那么个穆太医,着实叫他有些奇怪的气恼,看到两人毫无拘束的姿态后更是从后背生出燥热的刺挠感扰的他内心没有了该有的平静。
屠涅的神色吓的灵硕不敢再多做动作,她呆呆的放下悬空了的手臂,面皮上有些局促,不知道该对屠涅说些什么。
“穆太医,你说。”
屠涅没有将眼神从灵硕表情局促的脸上移开,他的脸上依然阴兀的没有表情,言辞语调逼迫。
“回皇上!臣是在为脚踝伤了了灵妃娘奶疗伤,并无什么需要解释的。”
他的神色随着言语平静下来,渐渐的扬起身子抬头看向屠涅,声调却轻了许多。
“臣惹怒圣上,愿就地辞官!以逃一死之责!”
跟随在屠涅身边已久,穆谨言明白自己此番应是性命难保,屠涅的狠厉,他见识了太多。
屠涅转头对上穆太医的目光,那一双红眸闪过极为不适的神色。
睥睨的站立着,屠涅对穆太医的态度未有丝毫的缓和。
“你以为我会这样轻松的放你走?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不该死?”
穆谨言跪在地上双袖齐眉垂在身前。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听闻他的话语还是相当的淡定。
“臣斗胆一搏。”
屠涅的眉头皱的不能再皱,红眸里氤氲着肃杀。
“其实臣虽考出御医之位却并不舒畅,这职位只是我穆氏一族的职责。我早就想要隐退寄情与山水之间,奈何家人劝阻。”
“此番被涅帝误会与灵妃的私会,解释清楚,不如向涅帝请辞!”
“臣知道涅帝是瑕疵必报之人,也从不讲究什么情义,然而臣既不是罪孽深重也没有忠心不稳,若是死了,只能证明涅帝的残暴!”
“你说的没错,我屠涅本就是无情无义之人,自然也不会为你的言语动上半分的心慈。”
然而听了穆谨言的一番话,屠涅的心里竟有些些气消了。
他的心思渐渐变得理智且平静下来。开始思考起事情的解决来,这档子事于他是个芥蒂,可屠涅毕竟是屠涅,还不至于因什么情绪的影响乱了做事的阵脚。
屠涅的言语十分的平和,他看向穆谨言的视线也很是专注。
“你的辞官我准了。”
一层透明流光的结界渐渐的笼罩在御医院上空。
此日御医院之中所有对灵硕留有印象的人,在屠涅带着她离开之后消失了对她的记忆。
乘着医书阁门口卧坐的末影,屠涅来到了昌德宫,将昏睡的灵硕交莲颂照料。
他看着莲颂将灵硕放置在卧榻上,垂下了帘幔。平静的隔着帘子扫视过灵硕沉睡的面容,转身离去,心中所思无人可知。
伟岸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远离去的步伐中,就像是一阵悄无声息的风透过了昌德宫寝殿闭合的大门。
第四十章 永辉殿()
第二天的清晨。
侧身闪现出了寝殿,屠涅吩咐着候在主厅的莲颂进去给灵硕更衣。
他要她着正式场合的装扮,不可像平时那样简单的点缀。他打算带着灵硕去上朝,因为他昨晚发现了一档子好玩的事,现下里心情极为舒爽,并且还想着给故事加点料。
他兴起这般游戏猎物的心思可是不简单,何况经过了昨天的事他渐渐觉得将灵硕永远的戴在身边,是一件很必要的事情。
莫名其妙被莲颂捉住一通的捯饬,灵硕虽是不高兴却也配合的弄完了,她探头探脑的从一扇门后侧出半个身形。
远远的看着那专注翻阅着奏折的屠涅,想要趁他不注意自个偷溜到末影身边。
这人今天真是奇怪,平常早就走了呀,哪里还会管自个怎么梳妆。可是管他哪,先行溜出去才是王道。
“在那边蹑手蹑脚的躲着作甚?”
莫要说莲颂刚通报过她已经收拾完毕,就是她身上那鲜明的灵识都出卖了她现下的举动。
咦?是在说自己吗?
不知道不知道,没听到没听到,灵硕碎碎念着心诀,提起裙边就想转身开溜,算了,先去偏厅吧,末影一会儿看不到自己应该知道到哪里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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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硕眼前的地面上突兀的出现了一双白靴,及时的停住脚,头顶差点撞到了某人的身上。
她保持者提留裙子弯着腰的姿态,缓缓的抬起脑袋。
倏忽的扯出一个很是灿烂的笑脸。看得出的做贼心虚。
雪白的金丝大氅,里面是层叠如花瓣的长摆大裙,头上加着一顶以翠玉穿成扇尾,白金脖颈镶嵌红宝眼睛的朱雀状金冠。
配套的溜珠簪子贯在脑后,左三右三,方楞的镂空样式比筷子还要粗。
那拉丝镶宝的白金扇冠精致的排列在后脑勺,为朱雀做背景,银丝带于灵硕的腰后束着,将脑后自然垂下的发辫点缀的舒爽。
妆容简单,勾以红唇,精致的大眼睛有着懵懂的妩媚,似乎没有没有什么焦点。
她像个瓷娃娃似的倚在屠涅的一旁,坐着悬撵往永辉殿赶,某位唯我独尊的霸道君王刚刚才告诉她,他是要带着自己去上早朝,可是,什么叫早朝?
她可从来没好奇过屠涅每天都在做些什么,要不然她早就跟踪他看看了,所以上早朝这么个概念,灵硕实在是一点儿也没有接触,也没什么感觉,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沉,头上的东西好重。
上一回这么难受还是在她册封大典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对这周围的一切,除了抗拒还没能形成过多的感觉。
被屠涅施着定型咒应付完场面,也觉不出太过的不适,乘邪灵兽逛街又是叫她眼界大开,倍感新奇。
刚刚和屠涅说了自己想要去看屠鸣醒没醒,他一口答应下了早朝便带自己去看,这让灵硕欣喜了一阵。
可是作为交换的条件,他要自己在早朝上什么也不说,不可以打搅他除非他问自己否则要保持绝对的安静,还不能乱动,什么抠手指头眨巴眼睛一律不能有就像后芷曾经教过的那样怎么说来着。
哦!要仪态端庄。
白色的烛台点映在永辉殿的角落,那一方清池在皇位前荡漾的寒冷,灵硕挽住屠涅右侧的胳膊,缓缓的随他登上正中的王座,坐于那正红宽榻的瞬间,满朝的皇族士族,跪拜的整齐。
看别人都朝自己拜拜,还是相当舒服的。
虽然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灵硕被这永辉殿的阴郁宽大的场景,和百人站立的肃穆吓了一跳,何况那厅中面貌狰狞的青铜墙章。也不是惊悚的被吓到,而是惊奇,这大殿中的景象着实叫她感觉新鲜。
百官礼毕,抬头看到屠涅还牵上一人,顿时不安的一片瓮声。
永辉王朝倒是有皇上和皇后一起上朝的传统,可这灵妃坐在这儿。似与礼制不符啊。
可这么一桩碍眼的事情,倒也没人敢主动跟屠涅提,只除了那心中有怨的暴毙苏妃的父亲,屠勐。
那屠勐中年相貌,阔眉宽腮,精神神武,略显肥胖的脸上,嘴角的下垂纹刻得深切。
“皇上!恕臣直言!臣想问这灵妃以何等身份与您一起平起平坐在这大殿上!”
屠涅刚问完何人有事要奏,那屠勐便首当其冲的发起了刁难,他甚至对灵硕怒目而视扫眼而过。
属于屠勐的那一堆士族势力,也暗暗的点点头,以是呀是呀的声音支持着屠勐。
屠涅盯住屠勐,言语平静一派的胸有成竹。
“那么你又是以何种身份私卖血石给那皇族以外的士族?南宫城主,你怕是要好好向朕解释解释。”
他言毕看向南宫风凌,这是昨晚前并刚刚传回来的消息。
屠涅听闻后随即的去了邺地查探,在南宫家族的秘密宝库里果真发现了大量的血石屠勐是办了忤逆之事没错。
而在这各地城主齐聚,士族首领皆在的早朝之上,屠涅这般举重若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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