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吃饭- 第63部分

　　　　“好的呀，”叶音窝在她旁边；沙发柔软得令人都陷下去；“晚上想吃什么？”

　　　　她自然的聊起闲天。

　　　　试镜结果出来那日；叶音看见乔雪晴发来的消息的事，仿佛就这样轻轻揭过。

　　　　叶音看着面前白墙上的老电影；男女主角正是情到浓时的阶段，牵手走过威尼斯的大街小巷，打算去划船夜游。

　　　　真好，爱情电影总是好结局。

　　　　她的思维飞开，记忆活起来。想起那天的事情。

　　　　陆沙白拌着糖番茄，夹一块给她尝尝；笑眯眯看着她因甜分而舒展开来的脸。

　　　　“我拉黑她了。”

　　　　她这样说。

　　　　“但我没法拉黑虚拟手机号呀。”

　　　　陆沙白端着玻璃沙拉碗，笑容变得有点无奈。她耐心的给叶音解释。

　　　　“乔雪晴她就是这样，”陆沙白将沙拉碗放在桌上，皱着眉头说话，“死缠烂打，不死不休。她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曾经也是这样。超出尺度的信息，随时随地的邂逅，她似乎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乔雪晴，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面前，问她要不要喝一杯咖啡。

　　　　陆沙白怕麻烦，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或许这次不得不直面麻烦。

　　　　听完她这样说，叶音终于站起来，去厨房拿筷子，出来吃糖番茄。她的背影莫名让人觉得难受。

　　　　“好，”最后她这样说，“你不要见她了嘛。”

　　　　带点撒娇，叶音觉得自己很难再多说什么。

　　　　既然已经算过去，之后再怎么觉得心里发涩，也不好再说什么。叶音出神的看着墙上的电影，不由自主的将身体侧过去一点，靠在陆沙白身上。

　　　　身体的温度令她安心。

　　　　陆沙白在看电影，偶尔喝一口手边的乌龙茶，放了心型的冰块，在马口铁玻璃杯里会荡漾出好看的色彩。

　　　　叶音也跟着沉默不语。

　　　　剧组早已将剧本发到陆沙白的邮箱，她打印出来，装订成册，帮叶音把小事做到极致。

　　　　许多经纪人不管琐事，有助理还好，若是没有，连剧本和行程表都要自己管自己。

　　　　“真不想进组。”

　　　　电影放到尾声，叶音终于说话，将陆沙白手边的乌龙茶拿过来喝一口，似乎有她的味道。

　　　　“累吗？”陆沙白问道。

　　　　“不累，我喜欢表演，”叶音斟酌着言辞，“想跟你呆在一起。”

　　　　“抱歉，我太忙，”陆沙白抱住她，用额头蹭着她的肩膀，半是愧疚半是撒娇，“我让魏慧陪你。”

　　　　不一样呀。叶音想说这句，又打住了。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陆沙白谈公事不带私情。

　　　　她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思前想后，进了组不在身边可怎么办。

　　　　接下来一周又去拍几组街拍，有封面大图的是明星风尚，并四页的深度人物专访，这是因为有聂小悦在，她是叶音粉丝，因此报道总往有利的方向写，所以总是选在这家做访谈。

　　　　另一组是终于肯给她们正刊封面的momo，除了封面则是在专题策划里给了她单独一页版面，谈谈时尚心得。

　　　　顶级杂志有它的要求，要比做第一个发刊的人，这不苛刻，陆沙白痛快应下。

　　　　这场抢占杂志销量的狂欢里，只有ido没有分到一杯羹。

　　　　每月杂志业报告里，陆沙白看到momo带叶音副刊封面的那期，销量节节高，超出同期的ido快十万册，数字颇大，有朋友打电话笑她，这回让钟小姐气歪了脸。

　　　　她不置可否，反正能够证明叶音的商业价值的事，都是好事。

　　　　下一步，便是在拍完大制作后，给她挑个好代言。

　　　　想到这里陆沙白又有点头疼，一线品牌尚在观望，二线她又瞧不上。

　　　　“由低至高不好吗？”叶音不解，她不懂这些门道，正是上辈子吃亏的原因之一。

　　　　“不好，”陆沙白拿一叠品牌信息页，在家里贴了整墙，“第一个代言决定你的格调，若是先拍了绿茶饼干，哪家珠宝手表会想要你？”

　　　　“是这样哦”

　　　　叶音声音有点弱。

　　　　“是不是我还不够好？”

　　　　“不是，只是时候未到。”

　　　　陆沙白起初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认真回答。

　　　　“你太年轻，不够稳定，万一跌下来，品牌商怎么办？他们在等你再拿奖爆票房证明自己。”

　　　　说完觉得不对，她放在图钉和打印纸，坐在女朋友身边，叶音坐在沙发上，有点郁郁寡欢。

　　　　“你怎么会这样想？”

　　　　电视里正好在放乔雪晴的广告，她代言的欧洲美妆品牌，听说是亚洲唯一代言人。

　　　　叶音曾经只跟自己比，觉得有点进步就很好，刚刚平静几天，现在有了目标，只觉得更心焦。

　　　　她不说话。

　　　　“宝宝”

　　　　陆沙白第一次这样叫一个人，她觉得别扭。从顾宜真那里学来的方法，似乎并不适合她。

　　　　“怎么了？”叶音骤然转头。

　　　　“没，”陆沙白低头掩饰自己的脸红，“随口一说。”

　　　　叶音回过味来，扑过去抱住她。

　　　　“我想演的更好！不担心啦！”

　　　　她找了点理由岔过去。

　　　　等到第二周，真正进了组，进行过开机仪式后，陆沙白才知道她反常的原因。

　　　　也是她自己迟钝了。

　　　　陆沙白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上心。

　　　　叶音打过电话来，先跟她聊剧组里的事。

　　　　“阿白，演我们大师姐的那位，竟然是喻老师。”

　　　　陆沙白愕然，随后又放松下来，以这部影片的班底，请到喻老师来友情出演也不算出格。

　　　　影片已经定名山河，除了小师妹周承欢之外，还有个至关重要的女性角色，大师姐周潜丽。

　　　　喻老师年纪不过二十八九，但已经影后拿到手软，早已经是退圈休养的前辈级人物。

　　　　这部山河请到她友情出演，据说还是因为剧本够好，入了她的眼。

　　　　“难得喻老师肯出山，”陆沙白听着叶音的声音，只觉得已经好久不见，“山河未映先火是必然的。”

　　　　“她戏演得真好。”叶音声音里满是钦慕。

　　　　“你也演得很好呀，”陆沙白轻声说话，不知怎么回事，叶音最近总有妄自菲薄的感觉，“我爱看你演戏。”

　　　　“跟她一起拍戏能学到很多，”叶音说完剧组的事，话音一转，“阿白最近好吗？”

　　　　问话普通，陆沙白却敏锐的感受到一丝不同。

　　　　这不是问她近况。

　　　　“跟以前一样呀，只是少了你。”

　　　　“那有没有别人来陪你呀？”叶音说得挺直白。

　　　　这是打翻醋坛了。陆沙白心知肚明。

　　　　“没有的，”她安抚道，“天天吃快餐。”

　　　　“哦？”叶音只回一个字，接着问道，“乔小姐呢？不邀请你吃饭？”

　　　　“我不会去呀，”陆沙白的声音无奈，又带点宠溺，“放心啦，小醋包。”

　　　　她这几天确实觉得有异，偶遇乔雪晴的几率大到不可思议，连下楼喝杯咖啡都能碰见她排在后面，遇见了也不说话，只是笑一笑。

　　　　现在虽然是试镜季，但乔雪晴不该这么闲。

　　　　陆沙白干脆在家办公，躲个清闲。

　　　　“我没吃醋！”叶音急忙否定。

　　　　没两秒，她又说道：

　　　　“我不在你不许见她呀，我会生气。”

　　　　她声音很细，似乎底气不足。

　　　　“我很在意的。”

　　　　倒是很坦然。

　　　　“放心，”陆沙白都能想到她在电话那头，已经鼓起一张脸，想说又不敢说，一副万分委屈偏要强撑的样子，“你是我女朋友。”

　　　　或许是她有时候太不近人情？叫叶音觉得她这个人不够喜欢她。

　　　　“在剧组注意安全，”她想了想，找出一些词来，电话里不聊工作之外该谈些什么，她真的不知道，“是武侠片？”

　　　　“对啊，”叶音答道，“要吊威亚的，我还没学会。”

　　　　叶音兴致勃勃的说起威亚的事情，要吊起来飞檐走壁，喻老师在空中是什么样的英姿，真让她羡慕。

　　　　“吊威亚要小心哦，”说起这个，陆沙白倒是有一堆话可以说了，“万一摔下来，腿都会断。”

　　　　她说了好些安全注意事项，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变成了工作聊天。

　　　　好在叶音不在意，她还是很开心的听，然后跟她说话。

　　　　“我知道，怎么会跌下来，有人专门负责安全的。”

　　　　“每年还是有那么多事故，”陆沙白让她当心，放柔了声音，“到酒店了吗？”

　　　　叶音又跟她说说酒店的事，这次剧组安排的是套间，她跟魏慧一人一间房。

　　　　陆沙白握着手机，心想一人一间好，不想让她跟别人睡。

　　　　等到时间差不多，叶音挂断电话，陆沙白站起来，从阳台走到厨房，觉得饿得不行。

　　　　她想给自己煮碗面吃，又觉得索然无味。

　　　　怎么叶音一离开，她就觉得这间屋子冷清到难以忍受？

　　　　明明之前那么多年，都觉得一个人住在这里最是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小可爱大声告诉陆小姐：

第115章　沙拉（）　
商业大制作里的女主角；看上去都是花瓶。

　　　　按理说，演过磨戏文艺片的叶音，在剧组里应该毫不吃力。

　　　　但叶音进了组才发现；传言都是假的，山河剧组不好呆；导演要求高；对戏的演员本事大；不是影帝就是影后，她一个新人；根本只有被虐的份。

　　　　前两天都是讲戏。导演姓田；可人一点都不甜；逮着人就提问；经常把演员问得哑口无言。

　　　　男主角是古傲，去年刚拿了影帝；还不到三十岁；正好是当打之年的男明星。

　　　　导演对他也不客气；第一天就问题尖锐。

　　　　“你对小师妹什么感情，现在闹清楚了没？”

　　　　“我不应该喜欢她；”古傲答得迅速，“但我又不得不喜欢她。”

　　　　句子短，戏却足。回答个问题，他偏偏整出了一脸深情不自知的表情，田导演点点头算他过关。

　　　　叶音缩在角落里装鹌鹑。

　　　　山河她做的功课不多，可同组演员悟性强不说；演技也精湛，个个都是奖项加身。

　　　　等开了机，她看喻老师演出，这种感受更强烈。

　　　　喻老师跟她穿一样的衣服，都是门派里女弟子的打扮，气势却强出许多。

　　　　不光是大师姐的感觉。叶音觉得自己在她面前，没有丝毫自信，这样对戏可怎么办？

　　　　第一场拍小师妹初进门派。

　　　　叶音演周承欢，十六岁的年纪，做了少女发髻，再穿一身粉色缎子，端的是一位富家小姐。

　　　　喻老师演的大师姐周乾丽，彼时还未叛出师门，尚且是风风火火的热情少女，她怕初到乍来的小师妹不认识路，一有消息便下山来接她。

　　　　大师姐本就烈性，喻老师更是演得似火一般。

　　　　“劳驾，这里可是天门派上山之路？”

　　　　叶音只说第一句台词，就开始有点发憷。

　　　　她本以为导演会喊卡，但是却没有任何场外的声音响起，烟雾依然缭绕在她们的脚边，背后是没有做特效的绿幕。

　　　　“是小师妹！我姓周，是天门派的大弟子，”喻影后一笑便是万种风情，她饰演个还未成年的少女，竟然丝毫没有不协调感，“我接你上山。”

　　　　接着两个人向着山上走去，直至出画后，导演才喊了停。

　　　　“叶音演得不错，”田导演竟还夸了她，“小师妹就该这样怯生生的。”

　　　　她苦笑。哪是演的，分明就是她在喻影后面前气势低了大一截。

　　　　电影是按场景拍摄的，下几个镜头没两位女演员的事，乃是古傲与他的师弟们的戏份。

　　　　场务告诉叶音可以休息了，她对人笑笑，躲出去给陆沙白打电话。

　　　　她本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向陆沙白抱怨。

　　　　“上午拍好啦。”她干巴巴的跟陆沙白汇报行程。

　　　　“要不要让魏慧给你买冰淇淋吃？”那边的陆沙白似乎心情很好，声音都轻快，“我等会吃午饭，给你拍照。”

　　　　“才不看，我沙拉都吃不好，”叶音放开话头，跟她开起玩笑，“这里都没几家店。”

　　　　他们在影视城拍摄，山河包了一组绿幕棚还有山崖外景，除了一些实景镜头，都在这边拍摄。

　　　　饭店就那几家，占了地利，爱吃不吃。

　　　　陆沙白于是轻笑道：

　　　　“我也吃不好，才想让你看的。”

　　　　叶音沉默几秒，知道她的深意。

　　　　她不知何时掌握了这样的技能，陆沙白话不必说太满，她就能明白。

　　　　似乎是恋人特有的心灵感应。

　　　　“怎样也比枯菜叶好嘛。”

　　　　叶音还是顺着这话题说下去，影视城这附近就一家沙拉店，送来的生菜番茄都老得过分。

　　　　“下午拍一场轻功戏，先让我试试威亚。”

　　　　她说起别的，是自己熟悉的事，开心的笑起来。

　　　　“据说有人晕威亚！笑死我了！”

　　　　陆沙白听她说起这个，想起念书的时候，老师带队去影视城体验，结果

　　　　“我就是晕威亚的人，”她有几分咬牙切齿，故意威胁小女友，“再说就打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叶音爆发出一阵更强烈的笑声。她终于开心了，陆沙白松一口气，这个剧组不知道怎么回事，叶音进了组就沉闷得有点怪。

　　　　“难怪，你当不了演员啦。”

　　　　“是是，”陆沙白在办公室座椅上转一个圈，“我不适合的。”

　　　　又闲聊几句，叶音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觉得自己找到了一点精神气。

　　　　在影帝影后堆里，担心自己做不好的低气压始终笼罩着她。

　　　　闲暇下来本该好好休息，偏偏又挂念陆沙白那边，她工作是不是很累？乔雪晴有没有再去见她？

　　　　叶音叹口气，觉得重生以来头一次这么多烦恼。

　　　　喻老师从影棚里走出来，挥手跟她打个招呼。

　　　　“老师怎么出来了？”她问。

　　　　“里面呆不住，”喻老师一脸庆幸的表情，摆摆手，“导演骂人呢，幸好咱们拍完了。”

　　　　叶音起了好奇心，又不敢进去。

　　　　“想看？”喻老师看她神色，问。

　　　　叶音点点头。

　　　　“这边。”喻老师拉起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说不出的妥帖。

　　　　她将叶音带到一处小房间，有玻璃能看见场内情况，声音从两边的音响里放出来。

　　　　“灯控室，”喻老师神秘的笑笑，“田导的戏，只有灯控室得开着。”

　　　　不然谁敢去看他拍戏？一言不合就骂人。

　　　　叶音缩了缩脖子，想象到过两周，田导发现她是绣花枕头一包草，该不会打包把她退回去。

　　　　场内几个男演员正在拍一场争执戏，为了小师妹究竟该不该留在门派里的事。

　　　　显然已经磨了一会儿，他们表现得不错。

　　　　叶音觉得已经很好，却一再被田导否定。

　　　　看了半小时，她觉得越发压抑。

　　　　喻影后是个很敏锐的人。叶音刚一动动身子，她便转过头来说道：

　　　　“你饿了没？一起去吃饭？”

　　　　叶音点点头，她想逃离这里。

　　　　田导的态度让她觉得前路渺茫。

　　　　坦白说，她还未遇见过这样的导演，虽然自己还没被指出问题，可她已经心情沉重。

　　　　喻影后拉她去小食堂，场务摆了一溜烟的沙拉和盒饭，等着剧组成员自由取用。

　　　　喻影后拿一盒沙拉，看一眼品相不佳的菜叶和番茄，道：

　　　　“这么多年，只有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