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记迅猛膝盖撞在对手腹部。极有分寸。离命根子有点距离。但也不全是皮厚肉多地腹部上端。一击得手。陈浮生地作战法则就是必须一鼓作气。所以他一点都不含蓄收敛地鼓足力气挥出暴雨般打击。他跟尉迟功德老人打拳也有些日子。总算有个可以放心去揍地人肉沙包。他当然要打够打爽才行。
胖子的抗击打能力出乎众人想象,在陈浮生并不虚华的连绵攻势下依旧屹立不倒,每次后退的步伐幅度也越来越小。王阿蒙在耐心等待,他在苦苦等待这个王八蛋的强弩之末,等那一刻到来,就是他反击的最佳时机,到时候他要像碾蚂蚁一样碾死这个阴险卑劣的家伙。
终于,在陈浮生一拳狠狠砸中胖子腮帮地时候,王阿蒙的狰狞蛮横被完完全全激发出来,胖子一咬牙,积蓄许久的一拳就要刚猛递出。
“小心!”
身处局外的桃花尖锐喊道,言语中蕴含滔天怒意,还有难以掩饰的一丝畏惧。
电光火石间,胖子王阿蒙那一拳硬生生僵在空中,因为陈浮生手中一把匕首已经横在他脖子上,清凉刀锋与肌肤亲密接触带来的突兀感让胖子王阿蒙不敢轻举妄动,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实在是很难找到一个敢朝他动刀子的主,今天算是见识了,因为不熟悉对手的底细和禀性,自认小命还是有点值钱的王阿蒙只能示弱地按兵不动,要是这个像神经病一样爬到大树上找狙击点地男人一不小心手一抖,那可怜他就真嗝屁,王阿蒙再胆大包天不管不顾,也不会把自己的小命当个玩笑。
匕首很精致,也很漂亮,却不是华而不实的那种瑰丽。
所以它轻轻一抹,割破喉咙肯定不难。
裴戎戎微微张开嘴巴,不敢置信,她当然无法想象那个据说喜欢跟钱老爷子配偶黄丹青听京剧的阴柔男人,也会拿刀子架在别人脖子上,这种场景在裴戎戎的荣华世界中绝对无法想象的奇遇,她很期待接下来的激烈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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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要你不得好死!”桃花阴沉沉道。
性子稍急的黄昆下意识上前几步,就被陈庆之一手掐住脖子抵在一棵树上,在白马探花面前,这位军衔不低并且在军队摸过枪也从没有在训练中偷懒的男人完全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王大乾和贺建想要有所动作,却被陈庆之另一只手中的彩弹枪打击得一退再退,全部击中胸口,没有丝毫客气。
“认输?”陈浮生没有理会那个娘们地威胁,转移到胖子身后,匕首依然保持对这尊来路不明肥菩萨的震慑,剩下那只手死死按在胖子后脑勺上,就算胖子想要挣扎,也只是增加他被匕首划破喉管的可能性。
胖子王阿蒙不动声色,那张刻板地脸孔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大悲大喜。
吴煌、谈心和窦唯和他们地“俘虏”也就是贺建的女人一起来到两个外围,那个时候陈浮生与王阿蒙刚好开始正面肉搏,下场与裴戎戎一般凄凉地女人小跑到贺建身边,蹦蹦跳跳,没心没肺,反正这场游戏胜负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最震惊的莫过于吴煌和谈心,眼前一幕让他们不由自主想起在上海M2酒吧门口地风波,如出一辙,两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个陈二狗还真能折腾,偏偏每次惹上的都不是小角色。起初最幸灾乐祸的莫过于窦,她巴不得陈浮生被胖子王阿蒙打得像一条狗,最好是直接被人道毁灭,干脆埋在这种荒郊野岭,只不过天不遂人愿,最终结局截然相反,胖子竟被那个小人完全压制,不敢动弹,窦|:嘀咕道:“不就一把小刀嘛,要我早就拼了。”
陈浮生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地男人,尤其在对待猎物这点上。
手中匕首稍微用力,一丝清晰可见的血痕便触目惊心
众人视线。甚至连桃花都被陈浮生没有理性可言到,加上有陈庆之一旁虎视眈眈,她暂时压下有所动作的念头,贺建根本说不上话,没话语权哪来的份量,而且最重要是他怕弄巧成拙,好心办坏事,那他岂不是悔青肠子。
处于绝对劣势的胖子自嘲一笑,微微斜过头,象征性对陈浮生说道:“认输。”
陈浮生没有立即松手,似乎在做思考,十秒钟后才缓缓收回那柄阿拉斯加捕鲸叉,小心翼翼回到陈圆殊身边,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后背留给胖子王阿蒙。
这场战役陈浮生一开始就将赌注全部押在1号点,陈庆之和陈圆殊既是伏击手又是诱饵,他先是不浪费一秒钟地到一处重兵器储存点,拿到狙后就狂奔到离陈庆之他们不远地地方寻找合适狙击点,他挑中的轻狙既有准度又有威力,关键是不用过度苛刻于射击地点,虽说爬树远不如陈富贵,但好歹是个被野猪和黑瞎子撵在屁股后面有些次数的变态,爬树不是爱好,是必须的生存技巧,再差也断然不会不堪入目,他的不懈努力加上陈庆之的成功牵制帮他们摘取最终胜利果实,也只有陈富贵的弟弟才能短时间设计出这么怪胎的作战方案,王阿蒙一伙人输得并不太冤枉。
谁都不会拒绝胜利。
从无败绩的吴煌也会拒绝,走上前几步,伸出手掌,陈浮生犹豫了一下,挤出一张笑脸,也伸出手掌与他在空中击掌庆祝,像是一对并肩作战多年的老战友。吴煌这么多还是示好,并不掺杂阴谋成分,从个人角度而言他地确比较欣赏这个一穷二白起家的年轻男人,而陈浮生接受他的台阶,是因为不远处就有一群被他羞辱过的二世祖公子哥式人物,能拉拢一个盟友就拉一个,最起码也不能把吴煌这三人推向对立面。
陈庆之在陈浮生的眼神示意下放开已经面红耳赤的黄昆,脖子里的印痕比王阿蒙那条被阿拉斯加捕鲸叉抹出来的血痕更加醒目,这位白马探花可不忌惮他们是否有不可一世的背景后台,他反正就一个人一把刀一条枪,有本事尽管拿去,没本事就不要在他面前得瑟。
貌似尘埃落定。
陈浮生转身打算与陈圆殊交谈,顺便安慰一下裴戎戎,而吴煌也转身走向心情复杂地谈心,王阿蒙等人注定不会就此收手,只是还没有奸诈到立即变脸,聚到一起,气氛沉闷,只能死死压抑一腔怒火的桃花也只能用眼神攻击陈浮生。
殊不料峰回路转,异变突起。
一场战役结束毫发未损的陈浮生背后突然彩弹爆绽开来,一颗,两颗,三颗,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绚丽而荒唐。
“出局!”
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有些刺耳地响起,“还不是个被人杀的菜鸟。”
裴戎戎目瞪口呆,那张连姜子房大叔都颇为垂涎的脸蛋布满一个局外人不该有的愤怒。她尚且如此表现,更不要说早早与陈浮生走到一条船上的陈圆殊,正与他面对面的陈圆殊虽然看不到陈浮生背后的弹痕,但枪带来地冲击性却甚至比陈浮生都巨大,她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收敛,身体僵硬,却硬生生板直,脸色冰冷得可怕。
那个罪魁祸首似乎察觉到氛围有点不对,因为她发现素来宠溺她的吴煌哥眼神中竟然也有罕见地怒意,而身旁的谈心姐则皱着眉头一脸严肃,最令她无法理喻地还是胖子那伙人也都没有露出该有的兴奋和雀跃,只是看妖怪一般看待她,这让她一下子处于某种极为微妙地尴尬境地。
众叛亲离。
“窦|:!”
吴煌大声吼道,这位从小到大被占小便宜从不会生气、严于律己最为宽以待人的苏北太子冲到那人跟前,将她手中地仿真枪狠狠夺走,砸在地上,踩成粉碎。把平日里被他宠坏的女孩吓得噤若寒蝉,欲哭无泪。
陈庆之没有采取偷袭,只是亮出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看到的雪亮刀片,在他双手指缝间显得格外寒冷刺骨。
谈心将闯大祸的小女孩使劲拉到身后。
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未曾尝过半点刻骨铭心疼痛的孩子躲在谈心背后,看着那个她恨之入骨却其实从未伤害过她一丝一毫的男人缓缓转身,眼睛里出奇地没有类似她熊子哥的暴躁,只有一种她这个年纪读不懂的东西,哀伤而悲悯,她竟然不敢再正视他的眼神,最后死撑着倔强道:“就是真枪,我也一样要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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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殊红着眼睛走到谈心身边,相当干脆的一耳光就甩在窦|:清秀脸蛋上,却是对谈心说道:“这巴掌就当我替她父母打的,没有教养的东西。”
谈心眯起眼睛,终于还是隐忍不发。因为理智告诉她千万不要去惹这头漂亮而愤怒的母老虎。
第三卷
第45章 龙虎斗
浮生并没有要针对窦|:的意图,等陈圆殊回到他身走,陈庆之也收起那枚无柄的锋利刀片,裴戎戎默默无语做这只队伍的尾巴,她内心也替这个似乎被钱老爷子相当倚重的男人不值,拼死拼活拿下胜利,却被自己人背叛,岂不成了一个巨大的反讽?
裴戎戎悄悄将那只蟒蛇皮版黑莓手机塞进口袋,作为一名有相当水准的业余摄影爱好者,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一系列精彩镜头。裴戎戎悄悄转头,发现前一刻还如同一头愤怒公牛的胖子已经完全安静祥和,和死党有说有笑,阵脚大乱的在他的稳定下立刻恢复起初的犀利气质,这让裴戎戎愈发替陈浮生担心,因为不管是商场还是政界,一个善于控制局面的沉稳对手都要比愣头青更加棘手难缠。
窦|:低着脑袋悲伤哽咽,孤独无助,在一个完全无法适应的陌生环境,最值得信赖的两个人都拒绝做她最后一根稻草,对于一个内心并不坚强的未成年女孩来说无异于天崩地裂,说到底,她只是个披着家族鲜亮外衣却色厉内荏的胆小孩子。
谈心叹息着摇摇头,不知如何开口。
窦|:每次逛街看到天桥边上的老乞丐都会掏出所有零钱,每次哪个地方出现大灾大难总会第一时间捐出衣物,家境优越,加上嘴甜,没有心机,嫉恶如仇,绘画和钢琴都有天赋,是个开心果,除了偶尔小姐脾气大一点,没有不可救药的缺点,所以连吴煌谈心都一直觉得应该宠着疼着小逗号。却与她父母和熊子家族长辈一样犯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错误,那就是大院里出来的孩子,不管是有心无心,对老百姓地一次伤害,对作为弱势群体的他们而言可能是毁灭性的灾难,如果对大是大非没有正确的认识,红色子弟做出来的事情只能称作义气,却与正义相差十万八千里。
“窦|:,我们出身跟普通人是不太一样,也许你从小到大就看到身边这样那样的人触犯法律都没关系,但等你踏上社会就会明白规则很多时候比法律还要可怕,熊子就是一个负面例子。”
吴煌走到小妮子跟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道:“我以前不喜欢跟你讲大道理,是觉得你还小,不需要过早接触社会这只大染缸地残酷,但这次刚好当做一个教训,你别往心里去,这种事不丢人,你吴煌哥以前还被青梅绣马的女人劈过腿,被最要好的发小骗得团团转,差点替他背黑锅蹲监狱。所以,我们想要长大想要成熟,哪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
“痛。”窦抬头捂着脸抽泣道,陈圆殊那一耳光没有丝毫水分,细皮嫩肉地窦那半张脸已经一大片红肿。
“如果不是他,我们难免要被对手清理出局,被射中两枪的话不比这一巴掌轻松。
”
吴煌轻描淡写道。如果这时候再一味宠溺这个不知人情冷暖天高地厚地妮子。那吴煌就真是不谙世事地孩子而非老于世故地苏北头号大少。率先向山下行走。平静而悲哀。“一个我第一眼看到起就从不肯把后背让给敌人地山里人。好不容易对我们取消敌意。就被人背后捅刀子。你说是他受伤还是我们可怜?”
“吴煌。差不多了。”谈心制止吴煌有蔓延趋势地愤怒。扶着泣不成声地窦|:。她也被这场无厘头地风波折腾得相当浮躁。即使得知绰号“二狗”地陈浮生已经是钱老爷子地义子。她也没有过多地忌惮。相反她对陈浮生背后地那个雄魁男人有些心理阴影。如果说在江苏一言九鼎地钱老爷子是明枪。那么军人身份地男人就是一柄暗处地军刺。
“我只是在生我自己地气而已。”吴煌苦笑道。谈心可以一笑置之。她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不代表扎根南京地吴煌日后能够心安理得地与陈浮生打交道。钱子项地义子身份加上陈圆殊和方婕两个家族地辅助。如虎添翼。失去这样一个本身很欣赏又有挖掘潜力地朋友。吴煌怎能不苦恼。
山下地齐爽见到陈浮生一行人。眼神复杂。目送他们开车离开。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出于安全考虑。作为彩弹射击场地区域安置有将近40个摄像头。所以在观察室地齐爽最能理解陈浮生地战术安排。齐爽很难想象一个第一次来玩地家伙。光凭借一张地图就能够根据有章有法地策略干翻整体实力高出两个档次地队伍。当然这需要制定者本身出色地能力基础。他这种地方二世祖性质地青年接触不到北方军界地内幕消息。所以不太理解东北新兵王地霸道无匹以及陈浮生与他之间地血缘关系。如果不是碍于自己是贺建方面地人。齐爽就算死皮赖脸要拉陈浮生一伙在这里地土餐馆吃顿正宗野味。
胖子王阿蒙这群人则选择在小楼里地餐馆吃午饭。因为有齐爽和贺建女人这类外人在场。一顿饭谈不上热络。贺建识趣地拉着女朋友和齐爽早早离席。三个人行走在小溪边。齐爽抛给贺建一根烟。帮他点燃
爽感慨道:“彩弹射击玩了这么久。少说也接待过。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阴险地货色。够狡猾。也够爷们。贺建。跟你不是外人。我就懒得绕。你要伺候那帮北京祖宗我不拦你。但如果他们接下来真有所动作。我觉得你没必要煽风点火。说得难听点。帮着一群北方佬对付自己地盘上地爷们。是助纣为虐。”
“哥们,好意心领了。”贺建苦笑道,没有多说,齐爽一个二线城市的纨绔哪里明白他的苦衷,不是他不想帮自己南京帮里的人,他当然也听说过钱老书记收了个义子,贺建也不想招惹一个如日中天的对手,但世界上没熊掌鱼翅兼得好事,王阿蒙要踩人,他只能做帮凶,那胖子可不是随便忽悠就能蒙混过关的纨绔子弟,眼睛比什么都毒。
“我们南京帮总被人诟病脂粉气重,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叶燕赵来南京说了什么,最后还得靠一个陈家大小姐摆平。你再看看85年以后那批在国外留学地小屁孩,我已经够不做人了,一个个比我还不成气候,怪不得北京上海方面的人想撒尿就撒尿想拉屎就拉屎。还内讧,有意思吗?”齐爽这一次似乎相当不爽,说话充满火药味。
贺建一口一口抽着烟,没有反驳,神色尴尬。蹲在溪边怔怔出神,等齐爽离开都没有起身。
“老公,别想着两边都做好人,那样太累。”
贺建女人蹲在他身边,替他揉肩膀,她并不是一个太复杂的女人,很有自知之明地努力做个合格的花瓶,她也从不否则自己喜欢优越的物质生活,她想要卡地亚的手表,想要哪一款地名牌包,想要一辆Mini,不管想要什么,她都会明白无误地告诉贺建,而他有些会买,有些会拒绝,同样干脆,她那颗没能让她考上本科大学的脑袋觉得这样挺好,不是每个有点姿色的女孩都像她那样走运,找到一个有钱有权还有脑筋地男友,偏偏这个男人还很英俊,有气质,最多就是在自己女人身体不方便的时候找别的女人适当解决生理需求,所以她很感恩也很知足,对于偶尔在他手机上瞥到的暧昧短信也极有大智慧地视而不见。
“一边不好伺候,一头不好惹,里外不是人啊。”
贺建叼着烟,捡起一块石子丢进小溪,自言自语道:“那个王胖子身份说出来可能会吓到你,不过那还不是最重要的,在卧虎藏龙的北京,像他那样背景深厚的军队红色子弟,也有将近一双手地数量,问题是他本人不好惹,尤其不喜欢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