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朕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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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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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唇,几乎感受到了她额头上细细的绒毛……

    可……

    可他一看这张自己的脸,吻生生就冷在了半空中!!

    他究竟在做什么?!亲自己?噢~~真他妈膈应。

    厉鸿澈恍然清醒正要“撤离”,忽见昏睡的人儿一下睁开眼睛,大睁着,盯着他!遭了……

    梁荷颂眨了眨眼,清醒平静道:

    “皇上,您是想亲我么?”

    “不……”

    厉鸿澈猝不及防,跟前儿的人突然扑上来掐住他脖子,给他嘴巴就是一啃!“嘶……”

    然后,刚才还清醒的人,一下瘫倒在了厉鸿澈怀中。摸了摸梁荷颂滚烫的两颊,又听着她胡言乱语、嘀嘀咕咕,厉鸿澈松了口气。

    好在是醉了……

    梁荷颂却是是醉惨了,说话都大舌头了,手舞足蹈地解开外裳,“啪啪”拍了拍两块胸大肌,竖大拇指,“皇……皇上!您这身材……真棒!臣、臣妾好生……生佩服!”

    厉鸿澈:“……”

    “皇……皇上,您说您后……后宫那么多女人,忙……得过来吗?不如、如都打发了出去,开个青楼……赚赚、银银子……”

    真是忍无可忍,厉鸿澈冷眼瞪了她一眼,扯过衣裳将她裹好。“要打发,就先打发了你!”心术不正,满心污秽!

    就不该让她喝酒!!厉鸿澈懊悔透顶!

    “皇上,您什么时候……宠、宠幸臣妾啊……”

    忍无可忍,厉鸿澈一个劈手打晕了梁荷颂……

    至于第二日,梁荷颂从床上醒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啥都记不起来了,头痛的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才朦胧有了些印象。玉华殿……哲颜哥哥……皇上……谈话……

    啊!

    梁荷颂被回想起的话,惊大了眼睛。她好似听见了皇上说,要放她出宫,和哲颜哥哥双宿双飞?!

    没错,她当时醉着都被惊醒了,不过也就那么眨眼的功夫,听完了就酒劲儿上来醉糊涂了。其它的大半夜事儿,她都忘了,就只记得这一段,字字句句都清清楚楚!厉鸿澈是决然赖不掉的。

    梁荷颂找来对质确定,厉鸿澈见她眸中含着兴奋、希冀,心下一寒,冷目瞥了她一眼。

    “不错,朕说过。只要你好好帮朕做事,待朕重归龙身之后,便许你二人出宫远走。”

    “皇上,您……您真是圣主明君!”梁荷颂跪下一拜。这一拜,是她真心的。磕了个响头,梁荷颂含泪抬起:“皇上,臣妾就知道您心怀大度仁慈。您放心,梁荷颂从今日起,定然全力帮助皇上,绝不在偷懒!”

    “嗯。”

    厉鸿澈冷声一“嗯”,算是这事儿一锤定音了。当然,这儿他还不知道,就这个转折,他亲手将个大文盲打造成了大晋第一才女,流芳百世,千古传诵。

    **

    冬狩罢,回宫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发落梁书蕙这个毒妇!在行宫,大臣众多,其中不乏盛丙寅一派系!盛丙寅胆大不来,他的爪牙耳目可还多着!

    而今回到皇宫,那便是彻底皇帝说了算的地盘儿!

    乾清宫,大殿。在场的有暂理后宫的淑贵妃,协理的盛妃,以及闻讯赶来的孝珍太后。当然,“梁才人”厉鸿澈也在。

    “皇上,那日臣妾确实是被梁才人叫到悬崖边的呀,梁才人要推臣妾下去,臣妾躲开了。梁才人脚下一滑,自己摔了下去。臣妾是确确实实地看见梁才人从那儿摔下去啊,绝没有戏弄、欺骗皇上……”

    梁书蕙一口咬死!确实,她是真真切切的看着“梁荷颂”被她推下去,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个“梁荷颂”是会武功的,落到一半儿抓住藤条,三两下就落了地。

    十丈虽能摔残摔死人,但也不算太高。厉鸿澈一落地,就顺着河流下山回到了营地。厉鸿澈本没打算在此时追究,却不想这毒妇竟自己奔着往刀口儿上撞!还在悬崖边等着人来,污蔑是他要杀她。

    真是找死!

    其实梁书蕙本不蠢,计谋也未错,只是她不清楚,“皇上”已经不是皇上,“梁荷颂”也不是梁荷颂了!再用这计谋,就错了!

    “还在胡说八道!梁才人并未去过崖边,一直在山下营帐中,事到如今你还不思悔改!来人,先将这蛇蝎心肠的毒妇拉下去打五十大板,打完再另作发落!”

    梁书蕙陷害梁荷颂以及欺君之罪证据确凿,旁的妃子谁敢求情。

    而孝珍太后,她本因着前些日子梁书蕙来陪她诵读佛经还有些改观、好感,现下也只剩厌恶!她过来诵读佛经也只是虚情假意讨她欢心,好让她开口让淑贵妃让她也同行冬狩,趁机害梁才人。

    想到这儿孝珍太后瞧了眼“梁荷颂”,微微愧疚。

    “皇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梁书蕙这下彻底慌了,被视为往外拖,正拖到门口,三皇子厉嘉年被姑姑赵花卉抱了来。

    “娘……娘……”

    孩子哭着喊娘,孝珍太后之前的愤怒又有些动摇了。

    “皇上,五十大板下去恐怕命也折了,要不,打二十大板,再降了品阶禁足。孩子没娘,也可怜。”

    梁书蕙也不是第一次拿孩子来唤同情心了。这不过是故技重施。

第35章 会说话的猫() 
“年儿,年儿……娘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要听你父皇的话……”梁书蕙慈母般抱着已快三岁的儿子厉嘉年,生离死别似的,声泪俱下。

    后宫中为了自己和儿女前途,尔虞我诈,本不是新鲜事,孝珍太后想着也越发心软了些,见“皇帝”并不打算轻饶,又劝了一回。

    梁荷颂冷冷笑了声,睨着她道:“孩子是可怜,有个这样心肠毒辣的娘!从今日起,三皇子到欣兰宫由淑贵妃教养!淑贵妃贤良淑德、仁慈宽厚,定能将三皇子抚育成才!至于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杖责三十,贬为“更衣”,禁足四宝斋永不得出!”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不要夺了臣妾的孩子……”

    最后一张王牌被别的妃嫔夺去,梁书蕙打心底里慌了。三十大板,哪怕不死也会落下一身残疾,去半条命啊!

    慌乱中,一个念头闪过梁书蕙脑海!对了,她还有救!

    “盛妃娘娘,盛妃娘娘,臣妾前两日不是听您说拾捡到了一团古怪的信么?求娘娘将信拿出来,证明臣妾的清白!”

    梁书蕙一提“古怪的信”,淑贵妃、太后都是一惊疑,而突然被点名的盛妃则是眼珠略略闪躲了下,些许防备、顾忌状。她本打算一会儿再说的,怎知梁书蕙一刀将她捅出来!还硬是把她捆在自己腿上,想栓成一条绳上的蚂蚱!

    古怪的信?梁荷颂与厉鸿澈暗暗对视了一眼之后,心下一个咯噔!完蛋了,定然她写的那封给哲颜的哥哥的话!

    “有什么古怪的信就拿出来吧,藏着掖着做什么。后宫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今天就一并都清理干净!”孝珍太后带薄怒道。

    盛妃扯了扯嘴角,上前将皱巴巴的信呈上。太后和淑贵妃皱着眉头瞧了好几眼才看明白了个大概!

    “荒唐至极,寡廉鲜耻至极!”孝珍太后看罢大怒,指着“梁才人”,“你身为皇帝的妃嫔,居然还与矮自己一辈的世子通信私会、不清不白!你置皇家颜面何处、置皇上、置哀家何处?!”

    贺舍姑姑忙上前给太后顺气,只怕再一个动怒,小镇天后就会给气昏了。

    梁书蕙趁热打铁哭诉:“太后,正是因为嫔妾知道这件事,所以梁才人才设了这毒计要除去我啊……”

    “皇上,太后,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有这情信为证,另外,另外当日在山崖边的人都可以作证!当时哲颜世子以为梁才人落水,不顾安危跳下去,嘴里还称呼着‘颂儿’。这些,都是证据啊!梁才人深知臣妾知道她的秘密,是想将臣妾杀人灭口!这样的类似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倒是将话都反着说了!黑的说成白,白的说成黑!梁荷颂气急,只恨不能让梁书蕙立刻闭嘴,直接一剑刺死得了!

    人怎可狠毒、无耻到这个地步!!

    梁荷颂愤怒,但太后愤怒也不比她少!孝珍太后本就对这个“梁才人”有意见,前阵子甚至想除去。想来那鬼画符的字,除了她还没人能写得出来!

    “孽障,你还不快跪下,坦白经过!”

    太后怒斥。

    “梁才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不管是做错了事,还是有冤屈,你都要说出来皇上和太后才知道啊。”淑贵妃说着,就温柔得多。

    盛妃对“梁才人”则是回以哼声一瞥。

    厉鸿澈本不就不喜欢参与妇人之争,但眼下也是不能在独善其身。“谁说这信,是我写的。”

    厉鸿澈淡淡一句,如同一滴清水滴入梁荷颂燥烦的心头。

    对啊……

    “这分明是你的字迹,你还想狡辩!”梁书蕙怒指厉鸿澈道。她认识梁荷颂的鬼画符笔迹,绝对是她的没错!

    冷瞥了双眸盯着他淬了毒似的梁书蕙,厉鸿澈走到桌案边,扬起一张白宣,提笔,飞快一舞。

    纸落,字成。

    在场的人只见那美人动作若行云流水,发丝跟着动作舞动,衬托得“她”犹如水中蛟龙,素手轻声放了笔,捻起纸款款走来。

    看了厉鸿澈写的那个字,所有人都吃惊了!上头写的是个“颂”字,字形极有风骨!

    “以往不想锋芒毕露,引人妒忌,所以让太后皇上误会了,是我之过。”

    厉鸿澈平静道。

    梁书蕙嘴里呢喃着“不”,完全没法儿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梁荷颂的字不是这样的!她那么蠢,怎么可能写这么好!

    盛妃见状,额头具是冷汗!她忙下跪撇清关系:

    “皇上,这信纸是冬狩出行之前梁贵人交给臣妾的,告诉臣妾说是梁才人的秘密,让臣妾住持公道,臣妾寻思着这事儿可能有问题,便没有立刻禀告。皇上,臣妾也是被这毒妇给骗了!”

    盛妃回头怒斥梁书蕙:“梁贵人,你好毒的心思,竟然敢因妒诬陷于人,还想让本宫背黑锅。”又回头怆然看“皇帝”:“皇上,您可要为臣妾住持公道啊。”

    “拖下去,打!”梁荷颂说出那个“打”字的时候,心底说不出的畅快!她可学不了淑贵妃那样的温婉无害。小仇她可忍,大仇,她必报!

    梁书蕙一路凄厉哭喊着,被拖出去施杖刑。

    太后先是看了那“颂”字,抬眼再看“梁才人”的眼光都不同了!简直是“刮目相看”!

    于是,她捉起厉鸿澈双手,语重心长又慈爱愧疚:“从前是哀家错怪你了。后宫妃嫔中多的是为了争宠使尽手段表现的,哀家还是头一回看见你这般低调的孩子。”

    “上回你的绣工,哀家喜欢得紧,本以为你不擅写字,才让淑贵妃合着你一起做,却不想你写得这般好,丝毫也不输于人。”

    “是啊,荷颂妹妹这字确实写得极好。”淑贵妃笑略有一僵划过,温柔安慰道。

    后,太后赏赐了一枚名叫“凤桃簪”陪嫁钗子给“梁才人”,以弥补过往的亏欠。

    梁书蕙贬做了侧七品更衣,算是最低等级的妃嫔,仅仅高于新送进宫未受封赏的“采女”。失宠禁足,便是奴才也可践踏之!往后的日子,是生是死,那就是未可知了!

    若不是因为厉鸿澈说,眼下不能要了她命,她又答应了皇上好好办事,梁荷颂定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梁书蕙!

    恨文的命,都是她们姐妹害的!她们姐妹一家子,欠了爹娘、欠了他们兄妹那么多年的债,总有一日会一一清算了!真是个“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

    是夜,皇上御驾双菱轩,安抚梁才人受惊的心肝儿。

    油灯一闪一闪,在梁荷颂发困的眼珠前跳啊跳,越跳越眼困!她正老鸡啄米(老鸡慢,小鸡快)似的,缓慢啄着头,忽然头顶一阵拉扯剧痛!

    “啊哟……”

    疼!

    顿时睡意清醒大半!

    床头正卷着书看的厉鸿澈,虽未看她,但鼻子却无声哼出个笑来。

    “皇上,这头悬梁、锥刺股,果然名不虚传啊。”

    “古人所创之法,当然非同一般。”厉鸿澈翻过一页书,一心二用。

    “皇上,今天白天您不该把字写那么好的,倘若他日我们身子换回来,臣妾肯定会露馅儿……您该写得再丑一些。”

    眯眼、叹气,厉鸿澈忍不住冷瞥来,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蹦出来:“朕,实在写不出比那更丑的字……”

    也丢不起那人!

    “……”他的意思是说她不长进么……梁荷颂揣测到了厉鸿澈的意思,撇嘴低眼,擦了擦滴在《离骚》上的两滴梦口水。

    她要,发,愤,图,强!

    厉鸿澈睡下时,见桌边那人儿还在点头晃脑的背诵着,画画写写。他就说为何上回背《论语》她背得那么快,原来是从前经常听她哥哥念叨,带了只耳朵。不过,虽然她不算神童,也算是高于常人的聪明。盛丙寅那老贼,竟敢以奏折试探,不知接下来要出什么花样……

    还有,纸团被人偷走,那便是说双菱轩里有内奸……

    厉鸿澈想了一会儿,目光又回到梁荷颂身上。他之前恐吓、嘱咐都使过了,这女人都插科打诨,没想到这回竟然真的开始努力。

    认真的女人是美,可是,这“美”,却不是为他!

    扎眼。

    厉鸿澈睡下后,梁荷颂背了一会儿,忽一团黑乎乎的影子跳到眼前桌上,一双绿森森的眼睛差点将她吓个半死!

    “贤太妃,您每次出现,都这般让人意外……”

    梁荷颂压低声音,怕吵醒厉鸿澈。走路没声音不说,还跟幽灵闪电似得。

    瞥了一眼床上安睡着的厉鸿澈,贤太妃一屁股坐在《离骚》上,蹬起后腿使劲搔了骚脖子毛中撕咬的跳蚤儿,搔完站起掉头朝窗外,回头瞥梁荷颂道:“你跟我来!”

    贤太妃这是要带她去哪儿?梁荷颂跟着一路跑出去,一直到了菊园的废弃院子里一棵枯萎银杏树后。

    此时月黑风高,四下都只能看个大概的影子。贤太妃一双眼睛有些泛绿光,眨眼一眼看着真吓人。

    “太妃娘娘,您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啊?”

    “嘘……”

    出来得匆忙,又没披披风,梁荷颂冷得打颤,正不明所以,忽耳听院中有窸窣响动,同时,贤太妃一身黑毛都炸了起来!

    猫炸毛,那便是害怕!

    梁荷颂循着它实现看去,忙捂住惊张大的眼睛!菊园子中空地里,聚集了七八只野猫,昏暗中一片绿眼森森。猫耳朵灵敏,梁荷颂大气不敢出,观察了一会儿,只觉其中一只猫动作有些古怪……

    不像是普通猫。可惜现下光线昏暗,看得不太真切,也看不清它毛色。其余的猫好似很怕它,躺在地上呜呜认输状。

    天上飘来一团较厚的云彩,光线更暗了,梁荷颂看不清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猫儿才四散去。

    “太妃娘娘,那些猫儿是在做什么?”

    梁荷颂一问,却招来贤太妃一记鄙夷的眼神(自行想象猫翻白眼)。

    “年纪轻轻怎么耳力那么差,哀家一把年纪都听见了!”

    您老人家是猫耳,人能比么……梁荷颂腹诽。

    贤太妃朝着猫离开的方向仰头嗅了嗅。

    “方才,你难道没听见那只为首的花白猫说话么?”

    “什……什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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