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妾 by 隐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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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妾 by 隐芳-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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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去握他伸出来的手,寒阳双手拢在长袍的袖子里,向江墨白恭敬的鞠躬“小的不敢。” 

江墨白也没有生气,他只是洒脱大度的一笑,就偏头,去和沉姨说话。沉姨一边和江墨白周旋,一边推推他“你家角儿快要下场了,赶紧去护着他,别让旁的人找角儿的麻烦。” 

温和的笑着,江墨白朝聂寒阳走去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寒阳站在离太平最近的位置上,头微微抬起,一双眼睛凝视着面前水袖轻扬的绝色丽人。 

而就在他凝视着场里杨妃的瞬间,那正轻折反身的人一双仿佛清冷如月下寒菊的眼正好看到寒阳,那丽人的表情微妙的变化—— 

昏黄灯光蒸腾,万点最婉转心事却无处遁形,只在这一刻娇羞的清晰。 

抿唇,轻笑,清冷眼波里是太平本身也没有察觉的恋募。 

仿佛是娇羞的人儿,对着那陌上足风流的少年送去的秋波,只求将身嫁予,一生休。 

从别人的角度看不清楚,但是从江墨白的角度却可以将这最微妙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非常微妙但是美丽的变化—— 

当台上的那人接触到寒阳温润眼神的瞬间,他轻轻一笑。 

不关乎喜怒哀乐,只是一种安心。 

仿佛只要看到台下那如玉少年,就一切都没了所谓没了干系。 

就在那瞬间,清冷眼波间荡漾出了一丝微妙而真实的温度—— 

仿佛是月光凝结而成的人儿终于有了真实的灵魂—— 

就是这样一丝温度,却在这个瞬间不经意的轻轻震荡了江墨白心中一角—— 

俊秀青年轻轻用手掌按上心口,只觉得其下的跳动,竟是为那眼神里的温度而悸动—— 

场中,贵妃一声长叹,清幽婉转,而那如玉眼神,看的却始终是台下那粗布衣衫的少年。 

而随着那样的婉转眼神,江墨白却听到了自己胸膛中缺了什么的声音。 







从后台等了太平卸妆下来,凝视着娉婷走来的他,清秀的少年伸手,把他抱了个满怀。 

他身上有淡淡的脂粉味道,清雅而甜甜的。寒阳深深的呼吸,用力的抱住他纤细的身体。 

他紧紧的拥住他,深深的呼吸,只觉得嗓子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似的。 

“怎么了?”太平小声的对他说,手抚摩着他的头发、他的肩膀,轻轻的安抚着少年那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的不安。 

“……”他沉默着,然后过了片刻,忽然微笑,一双黑色的眼睛柔和的眼神在氤氲着昏黄灯光的房间里荡漾着,最后,他轻轻放开他“……没什么。” 

太平却不让他离开,反而用手捧住他的脸,定定的看着他“你有,发生什么了?” 

“……”寒阳沉默不答。 

叹气,太平认真的凝视着他,知道他不愿意说,自然也就不勉强他,他只是拿起外套,默默的向外走去。 

而当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墨白站在门口,银灰色的外套、雪白的西装、雪白的手套,臂弯里挽着沉姨。 

看到他们出来,他温和的笑了起来“两位,我有这个荣幸送你们回去吗?” 

“呵呵,我原也是沾了人的光啊。”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沉姨佻达的笑着,殷红的嘴唇含着纯金的烟嘴,媚烟如丝。 

“沉姨爱说笑,只怕是我们都借了沉姨的光呢。”太平轻笑着说,拉住了寒阳的手,把少年拉近自己,他看看江墨白,又是一个清淡微笑。“本来我们也是想沾沉姨光的,但是现下还是免了,我和他想要步行回去,也让我的嗓子好好透口气。” 

说完,他看着江墨白,带着一丝似笑非笑。 

江墨白也不勉强,他得体的朝寒阳和太平点头,挽着沉姨走开。 

这时,偌大的花园里刮起了一阵风,带了些植物的水气,冷的让人混身一个哆嗦。 

宾客们大都走了,整个宅第有种繁华落劲曲终人散的萧条寂寞,太平看看良久没说话的寒阳,只是拉拉他,悄声问道“是他吗?”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寒阳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摇头。 

“……走吧。”他说。 







自从在冯胖那里亮相以来,沉姨的茶馆里生意就好得不得了,不少人都是专门来捧太平的场。 

沉姨每每数着大把钞票笑说,她的馆子干脆歇业做戏园子算了。 

沉姨不是个不慷慨的人,馆子里赚的钱多了,她也一分不少的把该得的都给了太平,太平则很高兴的给寒阳买些东西。 

唯一不对劲的就是寒阳。 

但是谁也说不出来他什么地方不对劲,他还是一样干活一样微笑,一样是那个人人夸赞的如玉温润少年。 

但是,他确实是不对劲了。 

这天,在太平上场之前,趁着日头好,太平拉了真纯到房子后面却洗澡,看着真纯在阳光下露出的羞怯笑容,太平这几日郁结在心头的郁闷稍微去了些。 

用大毛巾擦干小真纯,从口袋里拿了小点心塞在她嘴里,太平梳理着她总是会乱成一团的头发。 

白皙手里黄杨木的梳子带着发丝上几点水珠,阳光下流金似的,分外好看。 

寒阳啊寒阳……平常连一个眼神都似乎能安慰他所有不安的少年,这些日子来,象是被一层名为焦躁的情绪所笼罩,虽然不易察觉,但是在偶尔一个回眸的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寒阳那被什么压抑着的焦躁。 

他知道,但是他无能为力。 

无力的感觉萦绕着他,他知道寒阳出问题了,也知道问题在什么地方,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一边枯涩的想着,一边给真纯梳头,太平的脸上平静无波。 

晒得红红的小脸看着前方,过了不知多少时间,真纯忽然开口“太平,你不高兴。” 

握着梳子的手指凝了下,太平看着面前被柔软发丝覆盖的小脑袋瓜,有些惊讶;惊讶于真纯的敏感,也惊讶于自己的情绪居然如此外显。 

从小,师父就教训他,所谓戏子,就要打落牙齿和血咽,主子要你笑,死了亲娘老子孩子妻子也要笑粲如花,他自信在这点上做的很好,但是却在这小娃儿身上破了功。 

太平习惯性的想在心思被人看穿之后轻笑,但是笑容才到了唇边却忽然僵凝住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理着掌心一丝孩童柔软的头发。 







第六章 

稳当的坐着任太平给自己梳头,过了片刻,真纯再度毫无预兆的开口“太平,是因为寒阳吧?”真纯最喜欢腻着的人是太平,除了太平和沉姨之外,她就只肯和聂寒阳说话。 

真纯背对着他说出这话,几丝从太平手里飞出去的长发微微萦绕着白皙的颈子。 

太平的动作停了下来,手指下意识的理着真纯的头发。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孩子纯净的问题,最后,他苦笑,拧眉,淡淡的回答“……哦……是的……是的……” 

他不能说谎,却也不想让真纯知道自己的想法,他只能含糊的说道。 

真纯转过了头,白嫩容颜上一双忽闪的眼睛凝视他。 

觉得自己的灵魂也仿佛在这样清澈的凝视下无所遁形,太平只能苦笑,把下巴搁在她的头上。 

不想让任何人,即使只是一个孩子,来看穿他的心思。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真纯纤细的手指拉住了他的领子,那仿佛带着一丝丝畏缩的声音从他胸前穿了出来。 

“……但是……太平喜欢寒阳吧?”是吧?应该是这样吧?她是这么觉得的…… 

“……”太平没有说话。 

“喜欢他……”才七八岁的孩子费力的想着措辞,笨拙的想要安慰自己最喜欢的人,那稚嫩的声音柔和的抚慰着太平的心思。“喜欢寒阳的话……就要告诉寒阳啊……” 

太平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听着孩子稚气而温柔的说法,沉静容颜上忽然带起轻轻的笑容。 

是啊,要说出来,他才会知道…… 

是的,不说的话,谁也不会知道,毕竟,就算再喜欢对方,但是喜欢这种情感,还是需要以语言来表达最为快捷…… 

笑了。太平抱紧怀里的小女孩,在她额头上轻吻。 

“谢谢你……” 

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帮助了寒阳,小真纯只是单纯的为太平觉得高兴而高兴,她一头钻入他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谢谢你……”他再度说,在用力的抱紧她,然后松手,拍拍她的头,看着远处走过来的沉姨“真纯,你自己去玩吧,我要上台了。” 

说完,他朝沉姨的方向走去,习惯性的扬起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 

是了,从现在起,就是他的战场他的社会他的人生了…… 







在来捧太平场的人里,最常来茶馆的就是江墨白。 

他总是第一个到戏园子,找个僻静又适合看戏的地方坐下,等到戏结束时又第一个离开,留在桌子上的红包也很得体的包着比一般红包稍微多一点的钱。 

他总是坐在固定的位置,看着一层轻纱里那绝色的人吟唱着不同的风花雪月,扮演着不同的戏里人生,他不叫好不鼓掌,只是安静的看着,那沉静的眼神深的似海,却烙印着那道轻纱后的娉婷人影,如江如海的眼里,就只有那一道人影,袅袅的氤氲,却再也容不下别的。 

这天,他也跟往日一样的来了,看着薄纱后一道纤细人影微弱的袅娜着,而那穿云似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极飘忽的姿容和极清晰的声音在太平身上不可思议的调和了,带起奇妙而别样的美丽。 

今天唱的是《宇宙锋》,赵艳容装疯骂父,这出让太平唱来真个是淋漓尽致。 

江墨白安静的喝茶,一双黑色的眼睛凝视着台上的人,当他打算招呼侍者再来一壶新茶的时候,忽然,有几道人影冲到了台上—— 

薄纱被用力撕下,随着布帛刺耳的被撕碎的声音响起,江墨白也是一惊,他抬头看台上,却看到几个流氓手里捏着酒壶冲上台去,用力的撕下薄纱,拉出里面的太平。 

其中的头领粗鲁的拉着太平,嘴里喷着酒气。 

“美人,陪爷儿我喝几口?”他口齿不清的说着。猥亵的看着被他抓在手里的绝色丽人,摇摇晃晃的讪笑着。 

本来有人想上前帮忙的,但是看到他身边几个横眉立目的流氓腰上的匕首,几个想要逞英雄的客人也只能缩回头去。 

不语,江墨白起身,决定去制止。 

怎么能让他远远呵护着的这朵芙蓉在这里被那些污泥生生玷污了去? 

几步迈到舞台上,他轻松扣下头领的手腕,看着他充满血丝的眼睛“……您喝多了吧?” 

今天这活流氓确实是仗着喝多了来闹事,被人制止的时候他本来想借着酒劲在闹一闹的,哪成想,在他面前的却是这个中国城里他招惹不起的人之一——江墨白。 

嘎巴着嘴,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身后本来想要亮刀子的流氓看到出头的是谁之后,也只能畏缩起来,任任凭江墨白把头领的手从太平的手腕上拉下来。 

江墨白看着他,眼神深幽。 

“……您喝多了吧?”他轻轻的再度说着一样的话,极其礼貌。语调柔软,伴随着清冷深幽的眼神,却让流氓头子不自觉的缩起身子。 

“啊啊……”流氓头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酒劲下去了,理智恢复的结果就是觉得浑身恶寒。 

江墨白怎么会在这里?!江墨白怎么会为一个戏子出头?! 

就在这时,早就有人去后面找来沉姨,拎着烟袋的沉姨疾步走了来。冷笑着看屋子里的人。 

她在门框上敲敲烟袋,轻笑“诶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头您到我这里来寻我沉姨的晦气啊?我沉姨什么地方没对住刘头您呢?” 

看着沉姨来,流氓的气焰又矮了几分,喃喃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胡乱不知所云了几句,就顺墙根溜了。 

就在这时,才得到消息的寒阳疾步走了进来,他本来是很心急想要上前去看太平的,但是当他却在门口止了步子,一双黑色的眼睛只看着江墨白抓着太平的手。 

他忽然不动,站在门口,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把他的眼神全看在眼里,太平心下一凛。急急挣脱了江墨白的手,江墨白下意识的去拉,却不意被他的指甲挂了手腕一下,江墨白吃疼,松手,深幽的眼睛看着腕上一道鲜红的印子,再抬头,却只看到一身戏装的太平象是是翩翩入花丛的蝴蝶,毫不犹豫的向寒阳而去—— 

他眼神一沉。修长的剑眉拧起,摇头,轻轻一口叹息的气无声的郁结在了胸口,他垂手,微微垂下眼睛,不去看那个毫无留恋,连头都不回的美丽人儿。 

“寒阳。”他叫着他的名字,心下因了他的眼神而有些无法形容的慌急,此时,一腔慌乱急切占满他的胸膛,他只想着只看着着只念着面前的这寒阳,就怕只要自己慢了一步,就只能抓着他的残影似的,全然不顾台下那些人的注视,向寒阳走了过去。 

他要过去,他要到他身边去,他要去抓住那个少年,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还没和他说不要担心…… 

他还没和他说他想这么辛苦朴实的过下半辈子…… 

他还没和他说……他喜欢他啊…… 

他这么想着,加快脚步,向门边的寒阳扑去! 

从水粉色的袍子间伸出的玉白左腕处一截雪白的水袖,轻扬而起,宛如一层哀伤婉转的水波 

他碰到了寒阳的手腕,而就在他打算收拢手指的瞬间,寒阳却向后一缩手,俊秀容颜上一抹慌乱的躲闪—— 

就那么一个瞬间,他和他的手指错落而过—— 

他指尖抓住的就是那寒阳手指上那一丝虚幻的温度…… 

几乎是震惊的看着自己什么也没抓住的手指,太平凝住身型,右手扶住自己伸出去的手腕,任垂下的水袖覆盖它—— 

他知道,自己正在颤抖,心里一波波荡漾起的近似绝望的情感正在将他灭顶,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此时寒阳的表情—— 

颤抖,无法抑制,正从指尖升起,一点一点蔓延而上,攀爬上他的手腕、身体—— 

他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他也不知道周围在这极短又极长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等他再度凝聚起勇气之前,他听到了面前少年缓慢转身,然后离开的声音——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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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小妖 
 
  
拈水如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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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忽然有了想哭的感觉…… 

但是,眼眶干涸,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 

寒阳看着太平象是一只翅膀着火的蝴蝶一样焦急的向自己扑来,水粉色的袍子扬起一个带着些绝艳的凄惨,太平看着他,一向平静淡然的面容上有了丝焦慌急切—— 

他没看过这样的太平,只觉得心的一角被这样的表情恨恨烧炙—— 

不是说要让他幸福吗?不说说要让他快乐吗?为何,现在却让自己最心爱的人有了这样的表情? 

他看着太平伸过来的手指——在前些日子,太平的手指粗糙而没有光泽,指甲也因为工作的关系而修剪的非常短,现在因为唱戏的缘故,他十指尖尖,上面涂着淡色的蔻丹,在雪白的袖口里若隐若现,上面一层的水粉色的袍袖也叠在手指上,更加衬托得他肌肤如雪。 

“……”再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粗布衣服,他从太平的肩膀上看过去,看着远方站在沉姨身边沉稳的青年。 

江墨白正在看他,优雅的青年俊秀面容上一双黑眼深沉安稳,象是月光下平静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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