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柳若梦 by 日月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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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柳若梦 by 日月懒草-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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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不……呜……” 
“我有什麽办法?你们仙界的神火硝此刻正在他身上用著呢!想当年,十万精锐妖军都挡得住的东西……”居然叫我一个人想办法……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我倒有个办法……”手中的紫金双刀“嗡嗡”作响──快到极限了。 
“快说!”一仙一妖少有的异口同声。 
“既然打不过,我们就跑吧!”说的人说得轻松,听的人却听得心惊胆战: 
“……不,不行!落败而逃并非神仙所为!” 
“不行!如果追查神火硝的下落……” 
“我拿的嘛!” 
“什……是……你?伏炯!这不是闹著玩的时候!别拿屎盘子往自己头上扣!私盗神火硝是要被重罚的!” 
“是啊!会被贬下仙界的!你想做妖吗?” 
“正好啊!反正神仙也做过了,当当花草狗猪也蛮好的……女娲!快从水里出来吧!尾巴著了……好了大家,我们跑吧!” 
“绝不!我知道了……你是为了我才去盗取神火硝的……我要夺它回来给你个交代!” 
“……原来妖也很有骨气啊……好!我云华交你这个朋友!冲你这句话──我舍命陪君子……我,也不走了!” 
“……大家……命要紧啊……来,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收手往天上飞啊!” 
“别胡闹!” 
“一……” 
“一样是仙,你的命也同样重要──” 
“不用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二、三!”蓝影一闪。 
“伏炯你个混蛋──” 
“等等我啊!人家的尾巴烧著了──” 
“烧就烧了吧!反正你会蜕皮的。” 
“伏炯,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很痛啊──” 
“谁叫你悄悄跟来的?活该!” 
“……云华,我剥了你的皮──” 
“废话少说,追来了,快逃命!” 
“喂……等等我啊──” 
二仙一妖外加一条拖著冒烟尾巴的蛇身女子飞速移动身形,景物擦身而过,不断变化著……变幻著…… 




那是……昆仑山!自己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云雾缭绕的昆仑山一隅,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躲在树丛里掩面低声哭泣的人是── 
女娲? 
站在她身旁的是怒气冲冲的魁渊! 
而连接一妖一仙的则是魁渊手中明晃晃的紫金刀── 
“说!钥匙在哪?”锋利无比的刀刃在神仙纤细柔美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红。 
“……” 
“说──”刀刃又无情地嵌入几分,血开始顺著洁白的颈项慢慢流淌下来。 
“……我也想救他……也想知道……在哪……它在哪?”女娲痛哭著闭上双眼。 
因为借口天破了一个洞,竟然把他压在挚天柱下做基石……原本还剩最後一小块缺口,只需要一块小小的五彩石……她为什麽要累倒?为什麽偏偏挑在那时睡过去?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 
“……私自盗取神火硝……无论所为何途,都是……逆天……”为什麽自己当时竟没能猜出伏炯的心思?为什麽自己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发生?只能眼睁睁的看著…… 
看著他成为支撑天与地的支柱的……基石……就这样……活生生的……被活生生的…… 
天啊…… 
心口……好痛…… 
“……放开女娲吧!你我心中都清楚,竖那挚天柱只是……借口而已。况且上面有封印,所以……光有钥匙……没用的……”平时牙尖嘴利的云华说这句并不难说的话却停顿了许久。 
无法漠视那股奔涌而出的酸楚啊…… 
“说得倒轻巧!放过她……你叫我放过她!放过神仙?放过你们这些虚情假意的神仙……好!我放过她!可为什麽你们不能放过他?为什麽?你告诉我为什麽──” 
“魁渊……” 
“不许叫我,我没有你这样高贵的朋友,伏炯也没有你们这种只会袖手旁观的‘好朋友’──” 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刀,一瞬间,魁渊的脸似乎苍老了许多。 
心……被掏空了! 
“……虽然不知道钥匙的下落,不过我打听到封印一共有三个……”云华弯腰扶起几近昏厥的女娲,亦成功止住魁渊远去的脚步。 
“听太上老君透露,王母的意思,要把三个封印於三千年後统统扔到下界,让我们永远找不著……” 
那个杀千刀的老巫婆! 
“哪三个封印?”女娲抬起泪痕错综的脸,焦急地问道。 
云华泄气地摇了摇头:“似乎都是伏炯用过的东西……” 
“头巾?发带?玉萧?玉佩?到底是哪三种?”女娲急得快发疯了。 
“或者是这紫金双刀?”魁渊杀气再起,不过这次的对象却是云华,他脸上的神情也摆明了“如果你的回答令我不满意,那麽我便拿你祭刀”的意思。 
“我没听见下文……总之笤帚、簸箕、围棋、梳子、椅子、桌子、柜子之类的应该也都算在内,反正,只要是他的东西……” 
未等云华把话说完,魁渊已如一阵疾风飞快地消失在他们眼前。 
“魁渊你……等人家把话说完啊……” 
“我也要去!你自己在这儿说个够吧!” 
“女娲!你等等!那只妖狐狸也逃离天牢下界寻神火硝去了!所以我们不能把伏炯解放出来!他现在经脉尽碎,神力俱损,会有危险的!”死死抱住女娲,任由对方在自己手臂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云华大吼。 
“妖狐狸也好,神火硝也罢,和伏炯有什麽关系?放开我!让我去救伏炯!让我去──”被禁锢在云华的臂弯里,女娲用牙,用长长的指甲拼命地撕扯著…… 
忘记了伤口,忘记了神力,忘记了所有……所能记得的,只有那最後的眼神……那依旧微笑著的无怨无悔的眼神…… 
伏炯…… 
“王母……王母把神火硝……打入……伏炯……身体里……”鲜血从拽紧的拳隙滴落,怀中的女娲刹时如石头般僵硬。 
已经……无话可说了…… 
成为神火硝存放的容器……从此,便是所有妖与仙的窥探…… 
再也……不会拥有……自我了…… 
!“不──”撕心裂肺的痛扼住呼吸般直直地撞入灵魂深处。 




不── 
师父── 
竟然是……师……父…… 
雾影兰终於如愿醒来,却早以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明明是背负著守护封印的使命降生……而今,我却希望封印被破除,只因为,我知道了,那被封住的……是你…… 
让那封印……解开吧! 
这麽想著,浑身突然如火烧般,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雾影兰大叫了一声,引来花月山与焦急万分的狄思竹:“怎麽了?” 
“别过来!”抬手制止两人靠前。现在的自己,似乎拥有了超乎寻常的“力”…… 
只要能控制住,只要他能控制住,说不定,他又可以像从前那样……日行万里! 
*!!!!!!!!!*!!!!!!!!!*!!!!!!!! * 
就在樊天诛开口怒骂的同一时辰,精神抖擞的柳堪怜与照例懒懒散散的素断肠已踏上茫茫寻樊之路。不过说心里话,看见柳堪怜为了一个皮毛商一样的家夥焦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刚一有力气便马上飞奔出门,把他很干脆利落地抛下,他心中便十二万分地不舒服。於是在行路中就很自然地将“飞天猪”朗朗地挂在嘴边,也少不地挨挨柳堪怜货真价实的拳头。好几回都被直接打进了沙丘深处,然後再哭爹喊娘地由柳堪怜打洞进去一把扯出来,如此一番折腾,倒也弄垮了好几座原本颇为壮观的沙丘。 
待到素断肠死皮赖脸地念叨著“打是亲骂是爱”,肿著一张俊脸又要蹭上身时,柳堪怜干脆一拳轰上他的鼻子,将他揍得七荤八素,然後用绳子和布捆了个严严实实,像挑包袱一样把他架在刀柄上,只露出一颗依然眼冒金星的脑袋。 
“这下你该安分了!” 
斩了片仙人掌直接塞进素断肠的觜里,柳堪怜拍了拍手上的沙,心满意足地挑起充当扁担的紫金刀,一边行李,一边“包袱”,向著初升的太阳轻轻松松地迎去。 
至於素断肠以後的嘴还能不能吃饭,大概只有天知道了…… 
不论素断肠将来嘴巴能不能吃饭,至少目前柳堪怜的耳根很清净。美中不足的是大漠滚滚热浪不懂得怜香惜玉,在可以把生鸡蛋煮熟的沙地上行走多时,即使是柳堪怜亦感觉吃不消,更何况身体初愈的他肩上还挑著另一个几乎与他等重的家夥,所以就算他心中有多麽不情愿,也得停下脚步乖乖休息。 
於是,在一座大沙丘背阴的一面,柳堪怜一把扔下肩上的大刀後,便呈“大”字仰躺在了沙地上。过了不到二秒锺,又伏身面朝下趴成“大”字,似乎这样还不舒服,他竟学起了以前在大漠中看见的一种小动物的纳凉法,三两下在沙丘斜坡根挖了个坑,先跳进去试了试,然後在旁边另挖一个新坑,大小正好可以塞进一只装人的包袱,做好这些之後,不顾素断肠“咪咪呜呜“的抗议声,很轻松地拎起包袱口系好的蝴蝶结,手指一送,准确无误地丢进洞里,然後用脚把沙土胡乱填进坑里,直到地面只露出颗又气又怕的大脑袋时方才住了脚。 
把沾上沙土的脚依次在腿上蹭蹭干净,柳堪怜这才笑眯眯地半蹲下身,食指弹了弹素断肠的额头,戏谑道:“断肠弟啊,你看日头正毒,为兄想了个避暑的招儿,等过了这阵毒辣劲头,咱们再行路啊!晚上我们用飞的,所以现在就先养精蓄锐吧!”说罢,又欣赏了一番素断肠有口难言的痛苦表情,这才心满意足地跳进一旁的深坑,双手扒拉著填进沙土,同样只留颗脑袋在外面。 
恩,这方法真不错,沙里比外面要凉爽多了!素断肠你这小子,居然趁我昏睡的时候吃我豆腐!穿那麽少的衣服趴在我背上,不是吃豆腐那是什麽?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冻僵你算你走运!搞不好那次不正常的昏睡就是你小子搞的鬼!要不是看在你照顾我的份上,把你仍大太阳下晒干拉倒了!如果不是你把话捂在肚子里生虫子,现在哪要如此大费周章寻人哪? 
不知道是谁救了樊天诛……他吃苦没有?现在,好不好呢? 
柳堪怜越想越气,恨到兴头上也不是没起过把素断肠丢大太阳下暴晒的念头,只是一来要把沙全部扒掉才能执行,之前埋得太严实,从坑里把自己挖出来实在太困难;二来气力不够,换作以前就是一天挖它十万个坑都嫌轻松,但现在却累到虚脱;三来万一樊大哥有个三长两短的,身边多个郎中总比没有强,虽然如果是这个郎中的话冒险系数比较大……几厢权衡之後,柳堪怜打定主意继续窝在沙里坐禅。只苦了可怜的素断肠,不但口不能言,而且还如同繈褓中的婴儿,束缚了手脚,好不难过! 
早知道就不耗尽权利救这臭小子了,筋疲力尽之余不得不在他背上趴了一小会儿,竟然被说成欲行不轨,狠狠地将法力全失无法保温的他一脚踹下床去,差点就冻成硬邦邦的石头,若不是之前的某个晚上他已得到需要的一切,非丢了这条命不可!素断肠愤愤然。 
为了帮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恢复元气,他付出了那麽多,如果要非礼他,早在柳堪怜回到双钩镇的第一晚就可以动手了……睡得像猪一样! 
柳堪怜,该做的事你不做,不该做的事却又瞎操心,害得大爷要亲自出马指点迷津!哼哼!这笔债我记下,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连本带利地还回来!欠我的情,代价可是很高的!也罢,就在此地静候法力回归好了!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素断肠便抑制补助内心的得意与狂喜,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表露出来,不但没有表露,反而将自己的气息掩藏地更隐秘,因为,有人接近了…… 
就在距离闭目养神的柳堪怜与胡思乱想的素断肠几步远的地方,凭空出现一块扭曲的“镜子”,不一会儿,一只脚从“镜子”里伸了出来,然後是衣襟、手臂、半身……最後,整个人都冒了出来,随即,“镜子”消失了。 
素断肠眨了眨眼,心想幸亏柳堪怜闭著眼,否则见此情景,非发出声响不可,那可就不妙了。 
但见来者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应该有很烦心的事儿恼著他,或许不会注意周围,这样就有可能在尚未发现他们之前便自行离开,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让他毛啊毛的──魁渊! 
素断肠正在心中努力祈祷,诚心请求,不料,柳堪怜却在这时候很恰巧地睁开了眼,又很恰巧地张嘴小小的发出了一声感叹,而这声感叹,想要不引起魁渊的注意都难。 
刚在云华那儿吃了败仗,魁渊的心情是难以用笔墨形容的糟,所以,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点燃他的勃然大怒。 
定了定心神,映入魁渊视线内的,是沙面上两颗活生生的头颅,那四颗滴溜溜打转的眼珠中,分明写满了极度的不欢迎。 
原本没心思在此地与小辈们纠缠,但眼光落到柳堪怜脑袋边的紫金刀时,魁渊改变了主意──或许,可以试试那把刀? 
不管行不行,想到就先试著做做,管它做不做得到! 
这向来是鬼老向徒弟灌输的思想,他亦每次身体力行,今天同样不例外:几步上前,脚一点一提,刀已在手,很熟练很轻松地挥了挥沈重的刀柄,魁渊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地上的两人却刹时脸色煞白── 
“切西瓜了!”素断肠低语。 
“切人头……”柳堪怜更正。 
眼看著明晃晃的大刀向头上直劈而来,二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小命休矣!随著素断肠的一声惨叫,柳堪怜斗胆将眼皮掀开一条小缝。一看之下,顿时傻了眼:刀尖挑著包袱整个儿拽出了沙坑,而原本包著素断肠的布在魁渊使出一阵令人头昏目炫的刀法之後,很利落地碎成丝丝条条,悉数落在脚边。若不是素断肠两条腿抖得像秋风中瑟瑟的落叶,若不是闪著寒光的大刀又向自己而来,若不是双手埋在沙中行动不便,柳堪怜一定会为鬼老精湛的刀法拍手叫好。 
眼见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 “不要啊──”想到待会儿在老头身下生不如死的受煎熬,求生的本能登时战胜了恐惧。 
就不出去!偏不! 
於是──待一切都静下来时,就见热风吹过,卷起沙砾无数,地面上,一人就著几乎被活埋的深度凭空抽出一双臂膀,双掌夹住距离头顶仅有寸许的森森刀刃,另一人冷冷一笑,手腕只轻轻一甩,就将沙中人拔萝卜般拉了出来,未等两人开口说话,魁渊立刻伸手点了二人的|穴,然後凑向柳堪怜,邪邪地问道: 
“我知道樊天诛在哪,要不要带你去?” 
不等对方回答,也不顾对方能不能回答,他又马上接著道:“不用说了,你的答案一定是‘要’,那好,我们走!” 
说罢,觜里开始念念有词。旁边两个被点|穴的木头人忍不住两眼上翻──这老头这种强人所难的死脾气不知道到死能不能改掉? 
等那“镜子”样的东西再次出现在三人面前时,两人知道至少现在,那老头的随心所欲的个性是该不了的。但对於素断肠来说,或许柳堪怜把心思都放在鬼老身上可以为不久的将来省掉许多麻烦。不管怎麽说,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找人,既然有人可以代劳,又是用如此省时省力的方法,他可真是求之不得,也正好给柳堪怜这个乡八佬开开眼! 
这麽想著,素断肠倒也心甘情愿地被魁渊拽著腰带一把掷进了“镜子”里。 
这个臭老头! 
跌在地上啃了满嘴的沙,素断肠忙不迭给自己解了|穴,却在下一秒秒又被无情地制住。无可奈何地朝天翻翻白眼: 
“大叔,你就饶了小的吧!” 
不用转头也知道是魁渊这个老家夥!更悲哀的是脖子想转也转不了啊! 
“小子,你到底做了什麽?”声音自素断肠身後传来,可媲美索命的阎罗。 
“你说呢?”不答反问换来的是脖子上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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