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七十三个细小零件组成陀飞轮,过程巧夺天工……
从内而外,将连轴沉到支柱三分之一处,点下沉香……
无数工艺完美的呈现在司空眼中,继而,司空好似身临其境,附身在双手的主人身上,自己亲手组装着百珠连轴盘。
一点一滴的,百珠连轴盘逐渐成型,而组装百珠连轴盘的种种精髓、过程,清晰的明了在司空心底。
‘咔嚓……’
机械脆响无声,一块通体紫色金属光泽,刻满了奇特花纹与图腾的百转连轴盘,安静的躺放在此人的手中。
拿起手边一支笔,手的主人不急不缓的写下一段数据:用时,十秒三七。
字迹,遒劲有力,龙飞凤舞。
场景淡去,目光收回,审讯室里,依旧延续着上一秒的时间。
司空径直拿起全息投影中的百珠连轴盘,先将小指以三十七的回角勾注螺旋,逆时针选择半圈,继而捏住螺旋底部……
司空聚精会神,按照着记忆里的过程拆卸着百珠连轴盘。
王警司看着司空装模作样的动作,冷冷一笑:“动作僵硬、指法颤抖、毫无章法!我还真以为是闹市高人,潜龙出渊呢?”
连王警司这个门外汉都看出了司空的漏洞,更何况其他五位机械大匠。
此起彼伏的叹息声传出,不少机械大匠失笑摇头,打破了心底的幻想。
“这娃娃看来是怕了,不甘心就这样认命,无力挣扎……”
“我们几个可都是专研机械组装数百年,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年轻时,也被称为一声天才,他怎么可能做出我们没有做到的事?”
时间渐渐过去,已然超过了十秒钟。
但司空依旧还在拆卸百珠连轴盘,甚至不时停下动作,一脸沉思。
柳月雨怜悯的看着司空,司空越是倔强、越是不甘,她便越发自责。
突而,公孙大匠看着司空手下的动作,脸色一变,接连走进,靠拢了死死盯着司空的手下动作。
瞪大了眼睛,公孙大匠目中都爬出几道血丝,全神贯注着。
其他人见状,心中生疑,不明公孙大师为何如此。
‘碰!’
在第十六个拆卸过程中,司空的指间速度慢上一线、眼力差上一筹,弹簧装置瞬间复原。
百转连轴盘拆卸失败。
柳月雨顾盼生辉的双眸暗淡了下去,自嘲的笑着,似乎在埋怨自己怎会抱有这等不切实际的念头。
但公孙大匠看着司空,呼吸紧促,嘴唇颤抖的问道:“年轻人,你这早已失传的工艺,是从哪里学的?”
第72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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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四位大匠闻言,心中疑惑,继而似乎明白了什么,接连问道——
“公孙,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公孙大匠看着司空一头乱发,漫不经心的模样,面色复杂:“这娃娃,居然会百起百落嵌纹手法,虽然手法有些生疏,速度远没达到要求,但,那股精髓却是真的。”
“什么?!”
众人闻言,纷纷大惊,看着司空的目光完全变了。
有道是奇货可居。
如今这科技横流的时代里,反而是那些保持传统,一脉相传的工艺格外珍贵。
那些凤毛麟角的技者,也被各大学府奉为教授、私人机械厂请为名誉顾问。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地位不低于眼前这些机械大匠。
这便是一招鲜吃遍天。
王警司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似乎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他怎么会……”
一个蛇眼大匠难以置信,继而,忽而想起什么,心头一热,走到司空面前,俯视着坐在受审椅上的司空。
“这样,你将这百起百落嵌纹手法教给我们,我们便可破译密码,得到线索,你也就可以活下去,怎么样?”
司空闻言,抬起头嘲讽的看着此人,轻笑耸肩,一言不发。
公孙大匠见蛇眼大匠的举动,眉头微皱,目中流露出淡淡的不喜:“熊琨,虽这百起百落嵌纹手法失传已久,价值不菲,但你是在趁火打劫吧?”
熊琨回头,目光有些阴翳:“公孙兄所言过重。我也只不过是在协助办案。虽不知为何这等工艺会落在这个娃娃手中,但也无异于明珠暗投,假若他……遇害了,此工艺甚至会永久失传。”
“我也是担忧我们机械行业的传承罢了。”
此言一出,其他三位大匠神色变得有些诡谲,步伐,悄然迈出,站在熊琨身旁。
扛起了大义。
公孙大匠见四人模样,目光一变,看了眼嘴角挂着淡淡嘲讽的司空,最终叹息道:“人各有志,勿要强求。”
“好。
“自然。”
“本当如此。”
其他三人接连点头,故作平静的目光下,难掩灼热。
“年轻人,你还年轻,岁月还长,不要吝啬一门工艺,我们机械行业的传统工艺就是这样白白流逝,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不要紧,但也要为整个星辰大海的传统工艺着想啊。”
熊琨语重心长,忧国忧民,为自己的行业操碎了心,狭长的蛇目中流露出贪婪之色。
其他三人深以为然,不做声色的围住了司空。
谁知,司空懒洋洋的开口:“喂,我说,这里是帝牙局,还是你们四个老家伙的家啊?王警司都没说话,你们这么急着干嘛?”
“我说是吗,王警司?”
司空忽而看着王警司,一脸认真之色。
本来因眼前几位大匠都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王警司不好置喙这等人物的决定,但当司空主动将矛头朝向自己,王警司却不得不碍于规定,被逼走了出来。
“四位大匠,这里是我们帝牙的审问室,有什么事,还请等他离开再说。”
王警司一脸歉意的对四人拱手,但心中却暗暗将司空恨上了。
“好,我们省得,王警司不必为难。”
毕竟王警司代表了帝国官方,即便他等四人是一个行业的泰山北斗,也不愿结怨,此时也就顺着梯子下来。
熊琨狭长的蛇目阴翳的看过司空,冷哼一声,走回了审问桌前。
“那啥,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忽而,司空脸色一正,正襟危坐的看着王、游警司。
“交易?”
王、游两位警司眉头一皱,柳月雨深深看着司空。
“第一,我是诱饵,而你们不敢打草惊蛇,那么我更是一个与你们这条鱼线隔了很长距离的诱饵。我要自保。”
“第二,诚如公孙大匠所说,我不单单会百起百落嵌纹手法,还会‘勾齿沉香之法’、洞悉陀飞轮的结构。换句话说,我对百转连轴盘了若指掌,可以为你们破译密码,所差的,只是速度和眼力。”
“陀飞轮?!”
忽而,一声惊呼传来,打断了司空的话语。
众人转头,便见熊琨咳嗽一声,蛇目垂下:“抱歉,一时之间听到我机械钟表行业中,登峰造极,几乎是传说中的工艺,见猎心喜,见笑了。”
司空冷冷一笑,说道:“第三,我是第一百个了,百珠、一百个,会不会这次之后,会突生异端,或者凶手干脆收手,融入茫茫人海呢?”
“你想说什么?”
游警司若有所悟,绷紧了腿,坐在审问椅上,直勾勾盯着司空。
“膳食,我要的一维顶尖膳食!”
“放肆!”
王警司暴然而起,脸色铁青如水,指着司空大骂:“你将这里当作什么地方了?居然敢讨价还价!你信不信我以阻拦执法的罪名,真正拘留你!”
谁知司空一脸平静,说道:“此外,我还需要一门指法武技、一门练眼武技。”
王警司再也忍不了,一指关上录像,瞬间出现在司空身旁,无边煞气化作血海骨座,笼罩整个审问室,几乎扼住了司空的脖子。
悬殊的实力司空在这股煞气中如怒海孤舟,几乎下一秒便会被怒海吞噬,舟毁人亡。
“够了!”
一声怒喝传出,游警司警服一动,无边煞气如见骄阳,纷纷褪去,审问室重归温暖。
而那王警司居然在这些怒喝下,脸色潮红,脚步虚浮几步,踉踉跄跄的抚胸而退。
“王永全,你真是太久在外执行任务,不知道我们警局的规矩了吧!你这在干什么?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警服?!”
看着这场闹剧,司空冷冷一笑,目光不经意的看过王永全。
王永全?呵……
“抱歉,组长,是上一次执行特殊任务留下的后遗症,心魔压不住。”
王永全一脸惶恐之色,退到游警司的身旁,不敢再多说一句。
游警司冷哼一声,拉过椅子,大刀横坐在首位,看着司空。
“膳食?武技?你要分清楚,是我们在救你,救你的性命!”
谁知司空一脸的无所谓,就好似一个市井泼皮,洒着疯:“我的命?贱命一条罢了,丢,也就丢了。”
“但你们不一样啊,游警司。”
司空言语真挚,拳拳为游警司考虑,立起了身子,盯着游警司说道——
“让我想想,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嗯,风帘星域的最高领导人,域府?帝牙局长?还是,那些恨不得把天搞垮的民间组织?”
“再说了……”
司空话语一转,忽而看到熊琨等人,一脸的为国之大者,慷慨激昂道:“我死了不,但那些传统的工艺若是因我而消失,那我就是个千古罪人,对不起机械行业,更对不起整个星辰大海!”
“我说的对么,熊大匠?”
“你!”
熊琨等人脸色涨红,万万没想到司空如此牙尖嘴利,自己等人才给他扣得帽子,下一刻便扣在自己等人脑袋上。
但,死贫道不死道友。
熊琨转而看向游警司,劝告道:“游警司,还请为我们机械行业考虑啊……”
“这……”
情势百转千回,游警司的脑袋差点没转过弯来。
这时,还是柳月雨迅速抓到重点,恪尽职守道:“膳食?武技?破译百转连轴盘的速度,至少需要一维中阶,你才一维初阶,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可能……”
“那就是我的事了。就问你们敢不敢赌了。”
游警司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之后,一咬牙:“好!”
“我以第四聚集星特殊行动小组组长的身份,答应你!”
第73章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脱下狱服,司空随着柳月雨缓缓走出了审问室。
“因为不敢引起凶手的警觉,你必须在今天晚上之前回到第九聚集星,并且,我们的人不敢靠得太近,极限是两百公里。你保持平常的生活状态,不要露出马脚。”
柳月茹走在前面,口齿清晰的向司空交代着,最后,语气一软:“你要小心。”
司空淡淡点头,看着面前一身干练的英气女子,却敏感的察觉到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目光如同鹰隼的狙击手如雕像俯卧远处,看似平常的帝牙局,实则绷得紧紧的,以外松内紧的状态,麻痹着敌人。
“那我可以接入第二世界么?”司空转而问道。
柳月雨停下紧快的脚步,回头看着司空:“我们必须随时掌握你的行踪,所以,即便你去第二世界,也必须跟我们备案,我们会派人在第二世界跟着你。”
“呵……”
司空轻笑一声,目光有些深邃,看向了远方。
谁知柳月雨忽而凑了上来,精致的面容不施粉黛。
因长期出任务,肤色呈健康的大麦色她眉宇间的英气更浓,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质:“拜托了,我们的压力也大。”
看到柳月雨眼底的那抹憔悴,一股薰衣草的香气还带着汗水的淋漓,缠住司空的鼻尖。
司空没来由的心底一软,不置可否的点头。
“对了,你的要求想来很快便会得到批准,按需供应,实时送到你的手上。”柳月雨走在前面,接连说道。
按需供应?
司空嘴角浮起诡异的笑容,脚步轻快几许。
他之所以敢人心不足蛇吞象,勒索帝牙,就是看出了帝牙局面临的巨大压力!
连风帘星域最高领导执政人,域府的亲生儿子,都被凶手杀害,其影响之恶劣,令人发指!
假若任由那凶手成功逃脱,恐怕有一大批人会引咎辞职,落了头上的乌纱帽。
没人担得起这个责任!
当然,更是因为自己身为下一个受害者,面对着如同鬼魅的变态凶手,司空产生了紧迫感,这才兵行险着,虎口拔牙。
论惜命,司空将自己的性命看得比谁都!
不过,连五维的强者都死在凶手的手上,司空在其面前,宛若芥子蝼蚁,不足一晒。
但哪怕这凶手站的再高、实力再强,司空都要狠狠咬上一口。
他,一向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人多恶!
“哦,受害者,只有我前面那九十九位么?”
忽而,司空打破了沉默。
柳月雨闻言,有些疑惑,停下脚步:“是啊,你什么意思。”
闻言,司空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心底,却对这碎尸案产生了疑惑。
起源之眼的解析信息不可能出错,那,必然还存在另外十七宗犯罪,性质不会比这连环碎尸案更好。
可是……
“小兄弟,希望你大难不死,有机会,可以到君帘星来找我。”
忽而,公孙大匠追了出来,向司空告别,皮包骨的手遒劲有力,紧紧握住司空的手。
“借公孙大匠吉言。”
压下心头疑惑,司空笑道,转身离去。
而在身后,那熊琨狭长的蛇目中流露出几许阴毒,似乎编织着某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熊老弟,我们几十年没见了,去我家里坐几天,我前儿个捡漏,捡到了一块旧工艺时代的钟表,正和你意。”
忽而,公孙大匠热情的拍了拍熊琨的肩膀,一脸和煦。
“我,我还有事,我……”
“走走走,几百年的朋友,也该走动走动……”
公孙大匠不由分说的扯着熊琨消失在原地,留下一脸深思的另外三位大匠。
而在帝牙局外,刀疤、话痨五人站在青山的石阶上,焦急的。
忽而,刀疤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公帝牙门中走出,下意识的一喜,正欲上前,却生生停下了脚步。
而话痨却是一下子窜了出去,一个虎扑,抱住了司空。
“哎呦,我的知音啊,你可把我给吓死了!你要是犯了事,被定了罪,可千万不要把我们给供出来啊!”
司空本还有些感动,此时闻言,满头黑线,一脚将话痨踹出:“我要是真出了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梭头、阴三、暮芯三人走来,询问了一番,司空含笑解释。
继而,司空便看到不远处一脸平静的刀疤身旁,另有两张陌生的面孔。
一个中年男子,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个发丝斑白,眼睛有些浑浊的老者,但司空却注意到他的脑袋比常人大上一半,指头上,更结着一层层薄薄的茧子。
“这里人多嘴杂,回去再说。”
司空点头,与刀疤等人一道,踏上星际航班,回到第九聚集星。
而在司空走后不久,帝牙局内,五十名警牙分别以不同的名义,身着便装,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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