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叔他们不是吃素的,至少懂得怎么对付牛。
“铁山、铁雷你们抱着牛角,我骑它背上去,大牛,你先扎瞎它的眼睛,张叔你们伺机捅它的后门。”铁叔吸口气,四十过的年纪,身手仍是不俗,矫健地跳到牛背上,双腿紧夹牛腹。
铁山和铁雷一人抱着一只牛角,死死地吊着。
妖牛扬踢,甩尾,身子摆得很凶,毕竟被近六百斤的重力拖累着,行动不能敏捷。
铁叔骑在它背上,伏下身似随波逐浪。
铁山和铁雷索性死抱着牛角打秋千一样跟着它晃。
“小心。我们扎它眼了。”大牛从马车下又拖出一把剑,吸口气一剑,看准目标,向妖牛眼睛扎去。
“当心扎到铁山他们。”张叔提醒一声绕到牛尾后。
“扑”地一下,大牛的剑似被风吹了一下,扎歪了,差点刺到铁山。但他敏捷地跟着又扎上一剑,刺中妖牛的左眼。
妖牛瞎了一只眼,剧痛之下,四蹄乱扬,身子乱摆。
“妈的。刚才哪来的怪风?”大牛回手又是一剑,扎中它右眼。
“干得好。”铁叔在牛背上叫。
“看我的!”张叔冷喝一声,一铁枪向牛屁屁捅去。
“哞”,妖牛巨嚎一声,喷出一道巨大的污气,把张叔冲出五六米远。
“妖牛要发疯了。大家当心。谁再去后面给他两下!”铁叔感觉到它更加狂暴。
被铁叔、铁山和铁雷以近六百斤的力拖着,妖牛两眼又受了伤,在原地甩着巨尾横冲直撞。
“我来助你。”王四跃上牛背,抱着铁叔的腰,两人一起加力压着妖牛。
“妈的。这牛屁这么臭,我怎么看不太清?”张叔爬起来视线很混浊。
“你们当心,离远一点。”大牛拿着血淋淋的剑,小心地绕到牛屁股后,牛尾一扫,将他扫出几米。
花上猫着腰,一直围着牛半身来回地转,伺机下手。
牛尾把大牛打翻后,由于它背上又多了近二百斤的重力,加上两眼看不见,愈加跑不快,狂乱中,一个转身,屁股转向花上这边。
机会正好!
花上调动所有的注意力和全身的力量,快而准确地一剑刺向它的屁屁,这可不是寻常的一剑,这是灵骨剑,本来就有伏魔之气,刺中它后,拔出剑来,牛屁屁后血涌如注,它的灵气外泄,四腿软跪下来,王四再次补上狠狠一剑,妖牛倒在地上。
“刚才那荒哥有用暗劲打你剑,你知不知道?”浑天问花上。
“刚才略有感觉。”
她刚才有感觉到点异常,那暗劲打来时,她把剑向上提了一下,避开了那道暗劲,然后才刺向牛的屁股。这几天的训练非常有效,刚才她的速度、精准和力量都发挥得很好,那一剑下去力量不亚于大牛后来捅的一下,何况是灵骨剑。
“妖牛被打死了。”
“这姑娘那一剑管用了。”
四周围观的人有不少,有人在一旁议论鼓掌。
“干得好。”大家满头大汗地看着花上。
荒哥和他同伴眼神怪怪地看着花上,视线落在她右手上的剑上,他们的眼力比别人更厉害,刚才花上那一下若非是手持神器,就是有较强的修为,刚才牛尾摔得那么快,她竟然一剑就刺中了要害。
花上看一眼他们,荒哥的同伴是个精壮的中等个头男人,目露精光,肌肉相当虬实,应是修门中人。
“把牛抬到我车上去!这牛皮可以换点钱!”花上按浑天的吩咐对铁山说。
张叔和王四受的伤最多,摔得头青面肿,挂了好几处彩。
张叔被大牛扶着去路边的小溪洗眼睛。
“这可是上七八百斤重的妖牛啊。”人群中有人暗羡慕他们打到一头大猎物。
荒哥两眼直转,看一下同伴,两人会几个眼神,动动眉毛。他们大步走到花上面前,荒哥笑道,“花姑娘刚才是用了神器吗?”
花上回他一个大白眼,都是他们使的坏。
“可否看看你的剑啊?”他同伴假装客气地说。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杀到一记妖牛。”花上不想理他们,刚才有些血污溅到手上,对铁山说,“我去洗下手。”
溪水边,花上担心地问张叔他们。“张叔你们眼睛如何?”
经过清洗,张叔的视线比刚才清晰了一点,笑着回答她,“比刚才好些,还是有些混浊。慢慢应该能恢复吧。”
“无大碍就好。”花上很担心那牛的秽气毒性大伤到他的视觉神经。
蹲在水边,她一边清洗一边细细思索着对付荒哥他们的事。
洗净剑,她嘴角噙着一抹阴谋的笑,用手帕擦干净水,把剑插进鞘里。看着远处的晨晖撒在对岸的一棵柳树上,和浑天密语几句,缓缓走回车边。
大家齐心协力把妖牛抬到了花上的车后,是她捅中了最关键的一下,回村后,大家要帮着她向村民们炫耀,所以战果放到村长的车后最合适。龙尾村的骡车都是载重近千斤的货车,这头妖牛放上去后,尚不算超过负荷。
“姑娘,我们很仰慕你刚才的英勇不凡,想观摩一下你的宝剑,以后也好帮你传个名气。”荒哥的同伴见她回来,继续死皮癞脸地要求。
铁叔他们脸色很难看地看着荒哥他俩,刚才大家齐心打败妖牛,虽是大耗精力,士气正浓,若要再打一架,他们可不输气势。
“我一个弱女子,没什么名气好传。”花上冷着脸不理他们,向中间的车走去。心里暗骂着这两人,自作恶不可恕。
“对不起,借来看一看了。”那人身手极快地突然从她腰间抽走两把剑,后退两米,拿着一对剑在空中对着阳光翻来翻去地看。
第29章 英雄剑()
花上惊叫一声,跳开几步,脸色白白地看着那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扑闪几下,突然受惊吓得要哭了的样子,“你……你这个人好不讲理。”
“做什么?”铁山怒喝一声,从车下抽出一把剑,纵身跳过来。出门在外,除了带平常用的家伙,车身下通常都藏有多余的武器以作备用。
“听说龙尾村的精铁剑不错,这两把剑姑娘可否割爱转让?”那人双手一扬,两把剑象长了眼睛一样,在空中划过两道漂亮的影子,飞回到花上的剑鞘里。
“好功夫呀。”有人见他偷剑、还剑的手法快速而漂亮,大声喝彩。
铁叔他们提着家伙,怒眉瞪目地围拢来。
花上瞟一眼铁叔,呜呜地对荒哥他们哭道,“们要想买剑就好好说话,干嘛突然吓我?”
她这一眼可是大有内容。这是铁叔看着长大的孩子,多少有些了解她,知道她有明堂。
“我刚才只是试一下这剑的剑气,若有吓着你,对不起。请姑娘出个价吧,我想收藏这把你杀过妖牛的英雄剑!”那人向她作个揖,表情带着些愧疚。他还真是作死,连‘英雄剑’这样的名字都帮起好了。
“我这把英雄剑可是杀过妖牛的。可不能按寻常的价给卖给你。”花上顺着他的话说,婴儿表情又来了,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几下,把旁边的人都看得心生怜悯。
“你开个价看看。”
“我也喜欢收藏。你要真心喜欢收藏它…”花上两眼挂着动人的露珠,笑着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十两不可能。
“一百两呀?好说。”那人说着就要掏银票。
“这剑本来寻常,我知道你看中的就是它杀过妖牛,它是英雄剑。没有一千两我不卖!”花上对他翻个白眼,摇摇头,转过身就走,一不注意踩到块石头,脚底一滑,她打个趔趄,大牛即时扶着她。
她拍拍胸口,吐口气,“还好没摔着,不然摔破脸可麻烦。”说着从布包里拿出手帕擦擦脸,完全是个不谙事的世俗姑娘。
那人和荒哥对个眼神,荒哥说道,“花姑娘。你知道你这剑是寻常之物,一千两的确贵了些。我做个中,五百两成交。”
他知道她姓花?暗中应是做了不少功课。知道我姓花,又怎么样呢?
你说五百两就五百两?
花上心里冷笑两声,今天就好好地收拾下你们俩个贪婪无耻的东西。嘟着小嘴儿直摇头,“五百两买什么英雄剑?”
“我身上只有六百两。”那人退让一步,加不少价。
花上仍然摇头,最少要卖你龟儿八百两,才解我气,你们看看张叔他们几个,一身青青红红,脸儿肿得老高的样子,都是给你们害的。
“不成拉倒。”荒哥给同伴递个眼神,假装要走。
花上眨眨眼睛,不信你俩个贪婪的人不上当。对这种人,不必显露一点回旋的余地,抛出声“再见!”她转身就要上车。
朝阳升空,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在阳光的照耀下,剑鞘里发出一线隐隐光芒,偶然扎到荒哥他们眼里,两人喉头动动,暗暗地咽下口水,更加坚信她刚才用的剑是宝器。
荒哥费尽心思追来报复,本意并非只报复那么简单,昨天在山上,见识了她灵石里的内记,后来有同伙给他说,这姑娘身后可能大有来头,说不准身上带有好东西,他是为好东西来的。
“七百两。”那人不得不再加一次价。
“真有诚意收藏英雄剑?八百两,再不多说。”花上总算让了点步。
“你借我二百两吧。”那人有些困难,又舍不得剑的样子,对荒哥央求。
“没钱,就别买。不过是寻常的剑。”荒哥劝道。
“你知道我就喜欢收藏,回头还你钱。”
荒哥无奈地瞪他一眼,嘟哝着骂两句,拿出两张银票给他,那人从身上又取出六张银票,整齐地递给花上。
花上拿着银票一张一张仔细地看了一遍,又把银票交给铁叔,娇昵地说,“叔叔帮我看下这些银票。若是银票没问题,我就把这剑卖给他收藏了。”
铁叔老实地看了一番银票,因为花上太慎重,他又把银票让铁雷验看了一阵。
铁雷仔细验看一阵,点点头,“银票没问题。”
“剑给你了。还有这剑鞘是一套的。”花上从腰上解下一对剑递给那人,从铁雷手上拿过银票,高高兴兴地说,“我们走了。”
看着是个天真而有点傻的姑娘,昨天下午闲云镇已经有这个傻姑娘扫垃圾货的事迹暗地传开。对这事,没有人认为她脑子正常,只是都怀疑她有大背景,不然谁那么阔气地乱撒银子?这世上不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大傻瓜。
龙尾村的骡车队伍飞快走远。
荒哥和那人拿着剑兴奋地对个眼神,高兴地向镇上跑去。
围观的人看着骡车走远了,议论着也散开了。
铁叔他们心情好极了,早上可是胆惊受怕地从傅家出来,半路上被头妖牛袭击,没想到大家打死了妖牛,花上那意外的一刺成就了英雄剑,还卖出八百俩银子。这闲云镇上的人呐,真是奇奇怪怪的什么人都有。
这一趟出来,真是大赚了。
他们边驾车边唱着胜利的欢歌。
“把这个瓶子拿出去,趁着妖牛的血还没凝固,把血装进瓶子里。”浑天又有新的安排。
花上拿着瓶子,一只手揭开坐乘后的一块毛毡,把瓶子口对着牛眼睛一按,牛身的血自动地被吸进瓶子里,只几秒时间,一头如山的牛枯萎了三分之了。
“尸体要不要?”花上把瓶子放进去问。
“若是好给大家解释,就捡进来。这么大条妖牛带回龙尾村,实在太招遥。”浑天怕她不好解释,刚才才只叫了她接牛血。
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后面是大牛在赶车。在这修士出没的地方,让它消失最全适。她让牛身消失很容易,只把手一伸一缩就完事。大牛在后面赶着车,前面车后那象座小山的牛突然凭空消失,惊得尖叫一声,停下车来。
大家跟着停下车,过来一看,都傻了眼,那么大条牛一下就不见了。
王四一边脸肿得象个包子,抹了药油,坐在后边的车上,回味着先前杀牛的精彩,跟大牛一样,突然看到前面车上的牛尸凭空消失,吓得直冒冷汗,声音哆嗦:“活见鬼?”
第30章 隐忧()
四周百米内外无一人经过。
对此,谁不倒吸冷气?
花上惶恐地猜测,“一定是有修士用挪物大法偷走了牛身。这牛皮可以做成防具,牛肉能吃,据说牛筋也能做成极好的东西。”
张叔坐在后面车上,闭着眼在恢复视力,没有亲眼见到那幕,模模糊糊地看着前面空荡荡的货车板,脸色一变,面色惶惑,“如此古怪。我们快走。”
气氛从刚才的欢唱变成诡异和紧张。
花上坐在车里不能平静,隐患已经升起,灵石的内在记号已经引起外界的注意,不然荒哥不会在报复后,让同伴买走她的短剑。
喟然一叹,她自是懂财和才不露白的道理,若非灵石里有内记,昨日便被荒哥占了便宜,让人以为凡人好欺,往后若是与闲云峰上的人作生意,会有更多的麻烦?她昨天玩了一手虚晃的心理花招,才让柳志乐于与她结个人情。
再想想荒哥的可恨,明知道先前让浑天一把短剑上暗放一个符诀,这种符诀在阳光下会隐隐折射微光,令财迷心窍、一时糊涂的人贪婪上当,这显然会有严重的后遗症,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发现那对剑,的确很普通平常,但他们志在必得,她又实在难咽这口恶气,当那人把八百两银票拿出来时,她心里其实很痛快很高兴。
命运弄人,有的事无法逃避,若非他们步步紧逼,这仇怨哪会越结越深。
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她越来越觉得人生就象孩儿脸,阴晴不定,似乎很难让人较长时期的得到一段安生。
“只要在人群中行走,尤其复杂的地方,凡夫不可能一点都不显露山水,何况你的困境并非涉及你一个人,将来迟早会引出外界关注。既然知道有隐患,昨日之事已经过去,以后更小心行事。此时当珍惜时间,早一点让自己变强大一分,我们的危险才小一分。”如果前晚他不顺从她往灵石里有内记,那灵石流传出去,就不会引起许多怀疑,事以至此,只得顺其自然。他不是不承担责任和后果的人。
时刻不让她放松的人,语气居然也带着点隐忧,而且有“我们的危险”的说法。这太出乎她的意想,“怎么会你也有危险?这戒指不是有遮蔽功能吗?至少金丹士以下的发现不了。”
浑天轻叹一声,只得告诉她一个情况,“你抑制了浑天境的强大能力。金丹士算什么?若是遇到元婴士以上的,很容易发现你身藏宝物,要破这个遮蔽功能,只需瞬间将你灰飞烟灭,只要你神形不存,这戒指就显现出来,由于我以前设的禁制复杂,短期内别人控制不了这枚戒指,但只要以高级的法术将它封存起来,直到万年后,你融入戒指凡血气息彻底挥散干净,别人便能成为它新的主人。更危险的是,当初我设了一个俱焚诀,为执掌者复仇,一旦你神形俱灭,我会为你复仇,与仇人同归于尽,我的元神会破碎,会化为灰烬——”
有一句话他不好说出来,枉我数百万年来的大成大果,如此不幸地还于虚空。真是自作自受。如果一切可以从来,他愿意把这个浑天境设计得简单一些,不过那样的话,他百万年来的智慧不是又白白浪费?
如果那样,肯定是惊心动魄的场面。只可惜已经神形俱灭的花上小同学看不见,浑天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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