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心,怎么忍心怪他呢,当那天晚上她以死相逼逼走至善的时候,她的心何尝不是像刀割一般的难受?
木鱼声短了,佛语的呢喃声也断了,残心听着背后至善的声音,感受着至善急促的呼吸声,残心很想转过身投入到至善的怀抱里,可理智又告诉残心,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她背后站着的是一个强大而又恐怖的家族,就算不为了她自己的性命着想,为了至善,残心也得克制住内心的冲动。
残心终究还是没有转过身子来,虽然她真的很想转过身子看一看她连续十年都梦到的身影。
“哎。。。。”一声幽幽的长叹声从残心的嘴里叹出,残心艰难的撑起盘坐在地上的身体,嗓子眼干涩的说道:“知山,你听我一句劝吧,清心庵你莫不要再回来了,刘家的人每隔着一段时间都要来看看我,最近这两天他们就有可能过来,你和他们要是撞到就坏了。”
提到刘家,残心的声调有些沉重,可至善听到林家两字的时候,他的大眼珠里首先爆发出一道恨意的亮光,至善哼声怒道:“刘家来了又如何?我至善不怕他们,大不了大家拼个鱼死网破。”
“知山,你千万不能这么说。”残心心下着急,她最害怕的就是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的家人互相残杀,残心不跟着至善离开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残心不想看到至善出事,也不想看到至善打死或者打伤到刘家人。
面对两难处境的时候,残心只能选择放弃自己的爱情去求得爱人的平安,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残心唯一能做出的选择。
“为什么不行?!”至善倔脾气爆发出来,大声叫道:“我爱你有什么错?咱们在一起又有什么错?凭什么他不允许?好,他们不允许,大不了我就打的他们允许,打不过,就算是用血,我也要染红刘家的大门,我要告诉他们,我爱你,不需要他们答应。”
“知山,你又是何必呢。。。。”背过身子的残心,脸色复杂,她的心里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
身为一个女人,能遇到一个为了她奉献生命的男人是值得高兴地,可身为一个女人,不能跟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又是痛苦的。
与其大家痛苦,不如她自己一个人痛苦,十年前,残心就做出了选择,十年后,即使当她再一次和心爱的人见面,她做出的决定依然不会改变。
“知山,你还是走吧,以后,你也不要来清心庵了,你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吃斋念佛也好,灯红酒绿也罢,你要过的幸福,而我,有佛祖相伴足以。”
闭上眼,残心强制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佛经绕口,可平时能让她心静的佛经今天却像是失去了作用一般,无论残心怎么祷告着佛祖,她的心都不能平息下来。
曾几何时,残心自以为守在青灯古佛面前的她已经忘掉了俗世纷扰,忘掉了男欢女爱,可当十年后至善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残心才恍然大悟的苦笑道原来她压根就从没忘记过她心爱的那个人。
爱,她不配也不能拥有,她能做的,只是用自己这幅病躯保全至善的安全。
至善在川西省一天,他就有可能被刘家人发现,至善就多一丝的危险,残心很想每天都陪着至善,哪怕是花山十分钟的时间说一会儿话,可残心又知道,她必须让至善离开川西省。
川西省不安全,因为,这里有刘家,川西不是叶家人的地盘,至善留在这里只能徒增危险。
所以,残心收起内心的犹豫,银牙轻咬,斩钉截铁的冷声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残心。。。。”至善长大嘴巴,沙哑的残心吐出干裂的嘴唇,至善想张开臂膀上前抱住她,可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弥成一道看不见的墙堵着至善,那艰难的一步,至善迈不出去。
正在此时,清心庵外,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到庵中。
“心姑姑,瑞华来看您了,我给您带了您最喜欢的绿豆糕呢。”
声音不大,可声音传入残心的耳朵里不下于五雷轰响,残心听到这道声音之后,脸色顿时大变。
“快,你快走。”残心忙转过身拉住至善的大手就要把他往门外推,焦急道:“瑞华来了,他要是看到你就坏了!”
“哼,刘家人来了?正好。”至善不仅没动,凶悍的杀气长骨头里弥漫出来。
残心一慌,忙道:“知山,你别乱来,瑞华是小孩子,当初刘家反对咱们俩的时候他才十来岁,这事可他无关,你别伤害他。”
两难的选择又摆在残心的面前,一边是她的爱人,一边是她的亲人,残心可以想象的到,当瑞华和至善相遇的时候,两人肯定大打出手,无论是瑞华还是至善,残心不想看到他们俩任何一个人出事。
刘家的暗器鬼神莫测,刘瑞华更是刘家年青一代的翘楚,刘家的暗器他更是使用的炉火纯青,而至善十年前就把叶家的冰魄神功练得炉火纯青,如今十年时间过去,想必至善的功力更是大有进益,至善和瑞华万一真的打斗起来,两人必有一伤。
无论是至善还是瑞华,残心都不愿意看见他们俩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关键时候,残心只能再一次的以死相逼,暴雨梨花针的机括顶在脖子上,残心焦急的看着至善,几乎用近于哀求的声音叫道:“知山,我求你了,你快走,从后门走!”
“兰心!”
至善低吼一声,目眦欲裂,他真的真的想带着他的兰心一起离开这儿,一起过着美好的生活,可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罢了。
兰心终究还是不想跟他走啊。
哀,莫大于心死,至善悲哀的看了刘兰心一眼,身子一跃从清心庵后院的木窗跳出,几个纵跃便消失不见。
“心姑姑,我来看你了。”至善刚走,清心庵的门外走进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来,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笑容满面,俊逸中透着文雅,文雅中有透着丝丝杀伐之气,少年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古香古色的点心盒子。
少年郎,就是刘瑞华,刘家年轻一代的顶梁柱,刘家家族刘雄的二儿子,也是,刘兰心的侄子。
“是小华来了啊。。。。”残心重新跪在佛像前虔诚祷告,没有丝毫的异样,残心的声音飘到刘瑞华的耳中,刘瑞华嘻嘻的笑着说道:“心姑姑,我可有几天没来看你了,你想我了没?”
“想了,当然想了,傻孩子。”残心开口说道,声音慢慢从焦急变回了平静,刘瑞华没有看出残心的异常来,把点心盒子放在一旁的刘瑞华上前几步走到佛前的软垫上一屁股坐下来,笑着道:“姑姑,快尝尝我亲手给你做的绿豆糕,这次特意放了从藏南打来的蜂蜜,很好吃的。”
“姑姑还不饿,等会儿再吃。”
表面上平静的残心,内心早已起伏成了一团乱麻,她吃不下一口东西,因为她的心里还在挂念着一个人。
刘瑞华像往常一样也没觉察到有什么不妥,打开点心盒子,瑞华笑吟吟的托起残心的手掌把点心放在她的手心里,开口笑道:“姑姑,你就吃点吧,小时候都是你做绿豆糕给我吃,现在我做了你可得吃点吧,不然我的一番孝心不就白费了吗?”
“你这孩子。。。。。”残心心中涌出一道暖流来,她的脑海中似乎又回想起了十年前,那时候瑞华还是个流鼻涕的小男孩儿,如今他都长大成人了,物是人非了。
残心感叹着把绿豆糕放在嘴边,慈祥额目光瞥道身侧那个满含期待目光的少年身上,微微笑道:“瑞华,难得你还有这份孝心。”
绿豆糕质地绵软,入口即化,绿豆糕的甜香中透着蜂蜜的芳香,绿豆糕很甜,刘瑞华见姑姑几口就吃掉了他做的绿豆糕,明亮的眼睛中全带着欣喜。
“姑姑,好吃你就多吃点,这里还有好多呢。”
说着,刘瑞华又把木盒掀起取出一块绿豆糕递给残心。
残心暖暖的笑道:“孩子,你也吃点吧。”
清心庵,还是那个清心庵。
第一千零七章 故友相见()
“林叔,我给您带路。”
傍晚,太阳将落不落还在西山上低垂着,秦关西带着林觉民,拉着脸色呆如木瓜的至善跑到了唐絮儿办音乐会的地方。
音乐会的场馆在川西省六棵松体育会场,秦关西刚到这里的时候就被如潮水般的人流给挡在了门外,几乎万人涌动般的,无数的歌迷手持着演唱会的门票排队等着进去。
秦关西和林觉民他们排队进去是不可能了,这么多的人拥挤成一团,秦关西就这么带着林觉民,安全根本无法保证。
毕竟倪大湖的势力还在,林觉民走出别墅就已经很冒险了,他一个省委书记来看演唱会更是跟个大明星似的戴着墨镜低调至极,可万一在人群里有人认出了林觉民,或者是有心怀不轨的人想在这里对林觉民下手的话,秦关西没有办法在这么多人的包围中确保林觉民的安全无忧。
正当秦关西一筹莫展想着怎么进去的时候,一道倩丽的身影缓步走到秦关西身后,红娘轻轻弯腰道:“少主,唐小姐她们让后在来接您进去,您跟我来吧。”
秦关西心中大喜,忙点头道:“好,你快带路。”
一旁的林觉民听闻少主两字略带惊讶之色的先是看了红娘一眼,接着又瞥了秦关西一眼,心中沉思着。
秦关西,秦家少主的身份马上就要公诸于世了吗?
林觉民倒是很想看一看当秦关西以秦家少主人的身份站在世人面前大家的反应会怎么样,想必会非常的惊讶吧。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几天他林觉民要做的事就是看一看他宝贝闺女的劳动成果,看她是不是真的长大了,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商业女强人了。
对一个父亲说,能看到自己的女儿长大成人是一个高兴又惆怅的事,高兴的事他终于能看到女儿变成一个自立独强的人了,惆怅的是这就意味着女儿该嫁人离开自己羽翼的庇佑了。
愣神的片刻功夫,红娘带着林觉民绕过拥堵疯狂的人群,从六棵松体育会场的后门走了进去。
后门是员工通道,只有内部的人才能通过,粉丝们是不会想到这里的,后门出有几个保安在守护着,唐絮儿应该是给保安们打过招呼,他们一见到红年,二话没说点点头就放行。
红娘也是点点头示意,接着,她就带着秦关西几人款款走进六棵松体育场坐好。
只是,秦关西刚走进六棵松的时候,心中突然升起一道异样的感觉,匆匆回头看,身后只有几个保安低着眉头来回巡视,可秦关西明明感觉到刚才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几乎不易察觉的杀气。
杀气这种东西很奇妙,旁人是感觉不到杀气的,除非别人用狠狠的目光瞪着你,不然的话一个普通人是根本感觉不出那道对自己有威胁的气息的,可秦关西杀过人,他也被人杀过,无数次的战斗经验使得秦关西对杀气有一种独特的敏锐感。
刚走进六棵松后门的那一刻,秦关西的确感觉到了一丝杀气,可那道杀气在露出之后就在一瞬间就消失了,等秦关西回头看的时候,只看到了几个身着蓝色制服的保安,没有一丝丝的异常。
带着疑问,秦关西走向体育场坐好,杀气消失了,可秦关西的神经却紧绷着没有松懈下来,在他背后,有上万人的歌迷,这一万人中很有可能存在着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倪大湖失去了藏獒之后难免会狗急跳墙,他要想痛下杀手的话,恐怕就在这一段时间内他就会动手了。
为了林觉民的安全着想,秦关西不敢有一点大意,大意的后果,秦关西承担不了也不想承担。
舞台的幕布缓缓拉开,开场,唐絮儿一声白衣席地,在粉丝们的尖叫声中,唐絮儿以一曲优美动听的旋律作为开场歌曲。
唐絮儿的声音很好听,有异能加持的她歌声中似乎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魔力,台下的歌迷们听到如痴如醉,就连林觉民在听到歌声的那一刻眼睛都是蓦地亮了亮。
歌声很甜美,所有人都认认真真的听着,可只有一个人,眼睛看着唐絮儿,眉头锁着,可思绪飞到一旁,脑海中盘旋着刚才遇到的一丝丝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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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保安!
秦关西眼睛瞬间一亮,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保安,在门外,一共有四个保安,其中三个保安都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大个头,可是有一个保安,一直低着头,身高约莫只有一米七。
刚才在进门的时候秦关西没怎么细致的观察,如今回想起来秦关西才想到了不同,联想到那一闪而逝的杀气,秦关西似乎明白了,杀气真的存在,想杀林觉民的人,应该就是那个保安。
即使没有证据,可秦关西心里就偏偏有一种感觉指向那个保安。
心下一急,秦关西顾不得欣赏唐絮儿美轮美奂的音乐会了,一把扯过至善,沉声说道:“至善,你好好保护林叔,我去去就回。”
至善回过神来,秦关西表情严肃,他心中暗暗一懔,不敢大意,重重的点了点头。
说完,秦关西身子一闪便挤到了墙角处,正好唐絮儿一曲完毕,全场黑暗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舞台上,没有人注意到有一道黑影从他们身边穿过,奔向体育场外。
天,彻底黑了下来,秦关西从后门走出,第一道目光就放到了门外的保安身上,门外,居然一个保安都没有了。
原本保安站立的位置,空空如也。
秦关西一愣,随即紧张起来,种种迹象表明他的推断没有错,有人埋伏在黑暗中准备对林觉民下手,只不过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刚才在后门处那个人居然没有动手。
能瞬间放出杀气又能瞬间收敛杀气的人,肯定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被这样的高手顶上,一想想头皮就有些发麻。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秦关西不怕明面上的敌人,怕的是隐藏在暗中的杀手,尤其这杀手的目标还是林觉民,保护自己和保护别人的难度不是一个等级的,若是杀手对付的人是他秦关西,秦关西肯定没有一点担心,可杀手的目标瑞士林觉民的话,那林觉民的安全问题就变成了个大问题。
“刷。。。。”
秦关西耳朵微微动了动,空气中,一道细不可查的破空声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耳朵中。
声音是从秦关西身侧左后方的位置传来的,秦关西来不及多想,灵活的身躯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鹿卢剑出鞘迎击,只听当的一声脆响,接着,秦关西虎口一阵退后数步。
定睛看去,空气中,渐渐露出一道黑色身影,来人面遮黑纱,玲珑有致的身材被黑色的素衣紧紧包裹着,面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闪亮的眸子看着秦关西,似冷非冷,似笑非笑。
“原来是你。。。。”秦关西哑然失笑,绷紧的肌肉也松懈下来,收起鹿卢剑的秦关西居然裂开嘴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黑寡妇,你怎么来这儿了?”
没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杀手界传说中的最厉害的杀手黑寡妇,和秦关西有一段神奇交集的黑寡妇。
“俄国一别,几个月没见了,没想到咱们居然在这儿又见面了。”
“哼。。。”回答秦关西的是黑寡妇的一击冷哼和一柄长刀,银刀掠过虚空,只冲着秦关西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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