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响头磕在地上,一声比一声响。
第三个头砸在地上之后,杜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有些恍惚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十几个头砸在地上,一般人被这么砸基本上都砸晕了,杜雨晕晕乎乎的耷拉着脖子像个死尸,可他这位母亲却十分的尽力的再次抓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第四次砸在地上。
这一砸,天昏地暗,似乎还有一道血丝刷的一下飙射出来。
流血了
接二连三的挨了那么多下砸,一般人肯定都是受不了的,杜雨的脑壳再硬最终也没硬的过大理石的地板砖,坚硬的地板砖终于在杜雨的脑袋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充血的额头也终于在第四下猛砸的时候呲了血。
一看到血,杜雨的亲娘的眼睛里陡然间多了一抹喜色,这位亲娘忙又抬起杜雨的脑袋看了一眼,见杜雨的额头前血粼粼的样子,亲娘不但不伤悲反倒是突然笑容满面的鼓起巴掌说道:“好好好,非常好,终于出血了,哈哈哈!”
一个疯婆娘像疯癫了似的拍着巴掌哈哈大笑,不知道情况的还以是地上砸的别人的儿子,可事实上地上那个额头冒血的年轻人是她的亲儿子,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真不知道这个当娘的是怎么想的居然能狠下心来对自己的儿子下那么重的手,秦关西身后的一众女孩一齐皱弯了眉头,目光中带着些不解,带着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疯狂的母亲,他们都是女人,都有着女人都有的母性,虽然他们现在都还没有孩子,但她们可以想象的到,如果将来她们有了孩子的话,她们会将世界上最大的爱和照顾给与她的孩子。
几个女孩儿都想不明白这个当娘的为什么那么的狠心,只有秦关西眯着眼睛暗暗思索,似乎有些明白了。
中年妇人绝对是杜雨的亲妈,但这个亲妈又与别的亲妈有所不同,这个亲妈虽然生了杜雨,但杜雨却不是她和她名义上的老公生的孩子,而是一个她和另外一个男人苟合产生的孽种。
或许在心底的最深处,这个中年妇人的良知让她隐隐的觉着对不起老杨,但她又舍弃不了和另外那个男人苟合的刺激,心底残存的那点良知让她既恨老杨,又恨自己,进而也恨到了她的这个儿子。
其实,她恨的只有自己,其余的人都是她爆发恨意的发泄口而已,而杜雨今天正巧打开了中年妇人心底恨意的大门,杜雨的老妈看着杜雨,更觉着自己的罪孽深重,这个孽子是她的儿子,但却是诞下来的孽种。
这个孽种,杜雨的老妈会给他超出凡人的爱意,但同时也会在心底埋下仇恨的火种。
杜雨的老妈接二连三,接三到四的将他儿子的头夯在地上,第四次终于流了血,看着自己的儿子脑袋上汩汩的流着血,这个亲娘居然还很开心地露出了笑颜,而且还十分欢欣的鼓起了巴掌来。
如此母亲,人间极品,世间难寻。
杜雨睁着朦胧的眼睛,鲜血之下的红光中,他隐隐的看着一个十分十分十分陌生的女人嘴角泛着笑容在那儿鼓掌庆贺,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可为什么又那么的陌生?浑浑噩噩之间,杜雨又见这个女人好像在说道:血好像不多,再砸一下。
紧接着,女人还真的再次抓住了杜雨的脖子,捏着他的脖子像是在捏着一只鸡崽子似的,猛然间再次将他的头砸向大理石。
这一次,杜雨忽然动了。
刚才,杜雨硬硬的砸了四下,整个人都被砸懵了,当他老娘举着他的脑袋准备去砸第五下的时候,杜雨突然有了动作,杜雨忽然挺起了脖子挣脱开他老娘抓着他的脖子,杜雨的老娘愣了一愣紧接着就继续摁着杜雨的脖子再往地上磕,杜雨使劲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溅出了一大片的血,他半软在地上一只手四处的摸着,好像突然又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是枪,一把枪。
刚才,正是杜雨想用这把枪去打小安,结果被秦关西一只筷子擦到了手腕,这把枪也顺势落在了地上,杜雨浑浑噩噩之下忽然见就摸到了这把枪,他的手指触碰到了这把枪上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杜雨直接抓起了枪柄拿起了枪。
一见杜雨动枪,秦关西神经一绷,肌肉也紧绷起来,指尖也多了一只筷子。
如果杜雨敢乱来,秦关西不介意再往杜雨另外那只拿着枪的手再插一根筷子,可还不等秦关西将筷子投出去,那杜雨竟有了动作。
这一次杜雨颤颤巍巍的移着枪口,枪口瞄向的位置却出乎预料的不是秦关西的位置,而是另外一侧的他的亲娘。
杜雨将枪口移向他老娘的时候,杜雨的老娘都愣了,黑洞洞的枪口像是催命的符号,杜雨的老娘嘴角颤抖着,整张脸惨白无比的惊叫道:“你,你想干什么?你把枪给我放下,我是你妈啊!你居然拿枪对着你亲娘,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妈的吗,大逆不道!”
这娘们儿不说话还好,可她一开口,张口就是亲娘亲妈的,杜雨浑浑噩噩的脑袋里蓦地多了许多的厌烦,杜雨心想这会儿你知道你是我的亲娘了,刚才你怎么不说你是我的亲娘呢?
杜雨也不知哪里来的怨气和怒火,居然还真的就扣下了扳机。
第两千零五章 人间。悲剧()
扳机扣下,枪响了,子弹射出。【。m】
一颗罪孽的子弹携着愤怒直接射向杜雨的亲娘老妈,杜雨的老妈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儿子会向自己开枪,愣神之间她突然想逃跑,可她刚一转身,一颗子弹却蹭着她的胳膊击穿了一些皮肉。
杜雨的老娘一把捂着流着血火辣辣的胳膊,扭过头来一脸恐怖的看着还继续举枪瞄向她的儿子,失声叫道:“你,你想干什么,尽快把枪给我放下,你敢向你妈开枪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
杜雨真的疯了,被砸了几次脑袋的杜雨双目赤红,像是着了魔,他手里拿着的手枪也在轻微的颤抖着,第一枪没有打中的杜雨好像更激发除了无限的怒火,杜雨昂起枪柄抬起手臂举着手枪歇斯底里冲着地上的自己的亲妈啪啪啪一连又开了五六枪,直到打光了枪里所有的子弹。
“嘭嘭嘭嘭嘭嘭”
一连六枪,六颗子弹全都射在了他老妈的身上,六颗子弹有两颗打在了胳膊上,有两颗打在胸口,更有两颗直接打在了额头上。
肩膀和胸前的两颗子弹已经足以致命,可最后的那两颗打在脑袋上的子弹才是真正的要了杜雨母亲的性命,那两颗子弹击穿了头骨,搅烂了,杀了这个名义上是他亲娘的女人。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亲娘发起狠来将自己的儿子的头往地上砸,儿子发起狠来却直接开了枪要了自己老娘的性命。
这对母子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做人间悲剧。
但,这又能怪谁呢,谁种下的恶因就应该得到恶果,要怪,就怪长辈,这个当娘的没有起到当娘的教导作用才把儿子教育成这个模样。
自食其果,这就是典型的例子。
枪响了,人死了,杜雨也傻了。
愤怒让杜雨开了几枪将枪里所有的子弹都倾泻在了他母亲的身上,可当他母亲的尸体倒在血泊里横在他眼前的时候,稍稍恢复了一丝理智的杜雨这才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他像是疯了一样怪叫一声丢开了手枪,整个人噗通一声瘫软在了地上成了一团烂泥,那把开了子弹的手枪也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将光滑的地板砸出了一颗指甲大的坑,一道殷红的血很快添补上了这个坑,坑可以被填上,但却填不上子弹下的罪孽。
枪响之后,一切宣告结束。
枪响之后,烤鸭店的门外呼呼啦又冲出一排绿褐色的人影,是一众持着枪武装到牙齿的武警。
武警之前,领头的则是一个长脸的身穿军装的男人,男人冲进来一眼就到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男人瞳孔一缩脸色凄惨,顿时大叫一声扑向那个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小蓉!”
原来这娘们儿叫小蓉,这名字倒也配她,而且是绝配。
只是这位小蓉被自己的儿子爆了头魂归九天,军装男人将手指探在妇女的脖动脉出,脖子平稳早已没了脉搏,这在生理学上已经是死亡的表现。
“不!”军装男人仰天大叫,两行清泪滑下眼眶。
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名义上是他的嫂子,但实际上她是他的女人,他甚至比爱自己的妻子还要爱这个嫂子,或许因为禁忌之恋点燃了他心里的那颗扭曲的心让他觉着刺激,可她苟合了十几年,此时看着她就这么死在自己的眼前,这个军装男人却感觉心如刀绞一般难受。
这个突然冲出来的人,应该就是杜雨的亲爹,那个杜泽。
秦关西打眼瞥着这杜泽,但见他的眉宇五官与杜雨竟有七分的相似,平常人一眼就能看出杜雨和杜泽肯定是父子俩,只是这杜泽此时的五官都狰狞扭曲成了一团,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女人干嚎了八天,猛然间又扭过头来瞪着血红色眼睛愤恨且怒的瞪向秦关西一众人,咬牙切齿:“是你们,你们杀了她!”
秦关西撇撇嘴,冷色道:“你哪只眼看到我杀了她?明明是你侄子,哦,是你儿子自己开枪打死了你这个姘头。”
军装男人一愕,这才看到倒在一旁的杜雨,以及杜雨指尖的那般已经打光了子弹的枪。
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雨怎么会开枪杀他自己的母亲?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军装男人不明所以,可还不等他开口,秦关西却先冷哼了一声当头问道:“你就是杜泽吧。”
杜泽皱皱眉,悲哀的放下那慢慢凉下去的尸体,这才凝神且认真的开向秦关西,这会儿的杜泽才看到秦关西身上穿着一身中将军装和中间军衔,杜泽一愣,第一反应也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不是个冒牌货。
可紧接着,杜泽马上反应过来不对。
一个中将军官是如此的年轻,年轻的有些不可思议,而这个年轻的军官此时就站在杜泽的身前,冷峻着一张脸,眉宇之间有淡淡的英气,也有一丝丝的火气。
中将不到三十岁的中将?杜泽闻所未闻,而且杜泽在天京市起家,对天京市军政部门的头头脑脑也算是颇为了解,可杜泽却偏偏没有听说过有哪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可以做到中将的层次。
杜泽脑袋一抽,竟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想要在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看错了。
“别揉了,你没看错。”秦关西冷峻的声音骤然响起,“杜泽!”
杜泽打了个激灵,一张快比驴脸长的脸刷的一变,在秦关西面前,杜泽下意识的挺起胸脯立正稍息,低喝了一声,“首长好。”
一声首长好掷地有声,严肃无比,弄的秦关西本来还想对他使脸色都不好意思了,但秦关西并没有因为这句首长好就放过杜泽,秦关西哼了两声指着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女人,缓缓的问道:“这个人是你什么人?”
“她”杜泽瞥了一眼倒在血泊里的中年妇人,眼睛里闪过一道哀伤,杜泽沉沉的回道:“她,她是我嫂子。”
“嫂子?你这小叔子和嫂子挺会玩啊。”秦关西一语双关的嘲讽道。
杜泽叹了口气,脸色倒是如常,丝毫没有因为秦关西的嘲讽而感觉到脸红或者是别的什么,杜泽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地上慢慢冰凉的女人,张口蓦地说道:“我们是真爱。”
“”
这话说的,秦关西竟无言以对。
小叔子和嫂子搞破鞋,给自己的哥哥戴了绿帽子不说而且还生了孩子,关键的时候东窗事发了,这小子居然来了句我们是真爱?!
秦关西哑然失笑,哭笑不得,但他又见杜泽那哀伤的表情不像是在装的,这位杜泽估计真的对他的嫂子产生了莫名的感情,这种感情在杜泽看来是爱情,不过在秦关西看来,这种感情顶多算是偷情成功之后产生的刺激感以及不舍得感。
“行,你们是真爱是吧,真爱至上嘛,我理解。大家都是男人,你们家的事儿我也没资格掺和,只是你侄子呃你儿子打死了你嫂子这事儿怎么算?”这一家的关系实在是太拗口,即便是秦关西说出来也是磕磕巴巴的组织了好半天的词汇才将这事儿说了个清楚。
而那地上的杜雨开枪打死了自己的亲娘之后,这小子也完全傻了,刚才的杜雨完全是因为怒火支配大脑所以才不受控制的连连扣动了数下扳机打死了他亲娘,如今杜雨冷静了一会儿沉寂了一会儿,这才猛然间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开枪打死了他亲妈?!!一想到这,杜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究竟该做些什么,杜雨就呆滞着僵着一张脸跪在血水里,嘴唇颤抖着,眼角也在颤抖着,一抹恐惧在眼睛里飘然而出。
杜泽看了一眼地上呆若木鸡的杜雨,再看一眼那一地的血污,他的心中虽然还带着疑问,但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杜泽只是沉默了半天,这才艰难的抬起头来艰难的说道:“杀人偿命,自有国法处置。”
杜雨闻声,身体又是不受控制的晃了几晃,杜雨的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恐惧,杜雨张大了嘴本想说话,可不等杜雨说话,杜泽却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了杜雨的胸口上,杜泽像是用了大力气,军人全力的一角踹上去直接把杜雨原地踹飞打了十好几个滚脑袋撞在墙上才算停住。
杜雨被摔倒的昏昏沉沉的,隐约中,杜雨好像听到了杜泽沉闷的声音,“该死的东西!”
那一刻,杜雨心如凉水。
同样的,秦关西看着杜泽对杜雨的狠劲儿也明白了,杜雨虽然是杜泽的种儿,但杜泽对杜雨貌似也没多少感情,杜泽的心情应该和倒在地上的妇人一样,对杜雨是既爱又恨,所以这杜雨完全就是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苦命娃。
苦命娃该有他的造化,希望在监狱呆些年头能让他改头换面变成了有用的人。
至于杜泽嘛,杜泽气势汹汹的带着一帮武警来了,秦关西也不知道他一个军官是怎么调用武警的,但好在杜泽到来之后没有以卵击石的和秦关西对着干,杜泽抱起地上的血尸,正欲押着杜雨离去,背影后突然响起秦关西那中气十足的叫声。
“军装,脱下来吧,好好的找个工作,好好的教育你这个儿子。”
第两千零六章 骚。气()
杜泽脚步刹停,宽阔的身影一颤,他没有回头,只是沉寂了半晌之后默默的点了点下巴。
得罪了一个不到三十岁背景通天的中将,杜泽也知道他这辈子的仕途算是完了,能有一个善终也算是杜泽的福分,杜泽认命了。
杜泽踉跄着带着人离开了烤鸭店,而这时候,一直缩在角落里的烤鸭店经理畏畏缩缩的跑了出来,带上了几个人连忙去清理地面的血迹,整个烤鸭店的人看着一地的狼藉和血污,只是觉着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这饭,肯定是吃不下了,在满地血腥味的屋子里吃饭,一般人也没有这个定力。
秦关西大手一挥,直接准备换个地儿,倒是张若欣此时站了出来,优雅的目光环视众人,微微一笑,“跟我走吧,去腾龙大厦,那里有玩的,也有吃的。”
“成!那就去腾龙大厦。”秦关西哈哈大笑,上前一步没羞没臊的搂住了张若欣的肩膀,张若欣脸颊微红轻轻的怔了一怔,“正经点!你现在可是穿着军装的,一板一眼要有规矩,免得让人说闲话。”
秦关西嘴角一扯,咧嘴笑道:“没事儿,我不怕。”
“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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