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超级大国生死决胜的最后阶段。以远交近攻的历史而论,范睢上台后的第二年,秦赵之间爆发了重要战斗,赵括的父亲赵奢痛击秦军。十年后,秦赵就爆发了战略决战,赵国被秦国彻底击倒。所以,目前的时代,1879年的华国,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本钱和形势去实践远交近攻这四个字。”
“陛下,那么目前华国的战略是什么呢?”轩悦武很少有的也发言了,他一般都关心的是工业,科技,很少关心政治,这次出访,他也基本没有和华皇单独聊天的机会。
“西和东守。怀远四夷。在全球化时代积蓄力量。向西,中东的乱世正进入第二波阶段,我们要做好极端力量影响到中东地区。只有中东地区处于分裂状态,中亚省和西伯利亚,还有华国的西域的安全才能够得到保证。一旦中亚在乱世中出现一个极端力量主导的人口大国,西域的安全就要出现危机。清末西域的蠢动,直接诱因是一个叫浩罕国的东西。向东,日本的蠢蠢欲动大家也都看到了。远交近攻的确是一个可是跨界使用的战略名词,但要注意时机。远交近攻是实力第一的大国在并吞天下时的战略,进一步说,是连横策略在地缘上的延伸,他明确指出了连横的对象是那些地理上据秦国相对遥远的,有复兴可能的国家,如齐国,进攻的对象是秦国急于摧毁的三晋。这种战略的基础建立于这样的一种形势判断之上——自己的军事力量完全超越了任何一个对手,但却要防备这些对手的团结,这些对手在战略上是苟安短视的,对团结对秦没有持之以恒的兴趣,他们之间的矛盾和他们个体对秦国的恐惧是值得反复利用的。时代变了。这个道理也就不能再用了。”华皇说完,停顿了一下。
李提摩太还想再问,被凯瑟琳按住了。
华皇喝了口茶,笑道:“别着急,我知道我还没有说到为什么不先从南亚开端,而是从中亚省都不稳固的情况下,从中东地区开端,远离华国补给线,是不是?”
李提摩太点点头。
“因为我刚才说过了,即便是在中东地区,我也没有想要诉诸武力。而如果是在南亚开端,就不得不动武,光是靠军售,无法扶持越南和法国对抗,而且,目前是英国人向我们发出限期撤离日本九州岛的命令,而不是法国人,同时拥有两个强大敌人的话,我们应付不了。”华皇回答道。
众人急忙继续做记录,都赞成华皇的分析。
远交近攻是什么意思?交好远方的国家,攻打邻近的国家。古代的时候,军事征服是可能的。只有打近处的国家才能占得下来,打远处的国家,出点意外,这土地就丢了。显然没有实际价值。
而交好远处的国家,可以让近处的国家腹背受敌,更容易被你攻陷。
现代的问题是,由于民族主义和密切的经济往来,军事征服已经不现实了。
华皇从一开始就看的很明白,增加民族仇恨,只能让华国陷入战争的漩涡,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地区,可能都要花上五年,甚至十年,才能啃下来,如果稍微大一点的地区,像是阿富汗这种又大,又穷,环境又恶劣的地区,十年都不见得啃的动,花举国之力在这种地方,不用工业发展了,到时候还容易被别人乘虚而入,华皇绝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
既然没办法征服了,近处的的国家自然就不能攻了。
当然,如果近处的国家由于某种原因不得不产生冲突,那么,自然还是需要与远处的国家交好。
在华皇看来,就这个时代来说,与远近的国家都搞好关系才是正路,这也是为什么在欧洲四处碰壁,华皇依然在按部就班的推进这次欧洲的行程,一个国家的元首亲自出访,这本身对于同任何一个国家的外交发展,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华皇认为没有必要“狭隘化”理解“远交近攻”。
【1220 德国再次成为华皇最大的希望】()
远交近攻本身是范雎为秦昭王和秦国提供的一种实用策略,和邻国交恶,是为了邻近的地理环境可以使得本国能够快速集中军事力量进行优势打击,并取得最大战国,最后达到军事占领。
而和远方的国家结盟,一则是为了避免自己两面受敌的风险或者第三方国参与形成战争的变数,二则,孤立邻国,可以快速巩固对邻国作战的军事成果。
这种实用战略,单纯套用到19世纪来,确实是无法直接应用的事情。
现代战争中,要对一个国家进行全面的军事占领,达到掠夺领土的目的,几乎是不太可能,而且动则与一国进行全面战争,哪怕有实力优势,成本也是巨大的。
人是会动的,除非有什么法术,能把一个国家的人都关起来,全部都杀光,这不可能。
一个国家即使亡国了,人也会跑出去一部分,会不懈努力寻求复国,19世纪,非洲可能稍微差一点,欧洲的国家意识已经很强了,美洲和亚洲也逐渐在列强的殖民统治之下,被动的开始开化,国家意识都在逐步唤醒当中。
成为大哥,让人来依附于自己,才是最佳的选择。
就像加拿大,即便是到了华皇重生之前,也照样认英法为大哥。
其次,现代国家的地缘环境不再是单纯的地理距离决定的,军事手段的增强和商贸体系的全球整合,逆向作用到了局部的地缘局势上去。
故而,国家之间的关系远远不是单纯的军事敌对或者契约式的军事同盟这些结构了。
但是,这套实用战略的方法论,还是可以运用到现在的。所谓“近攻”,本质是在与自身地缘冲突最明显,利益纠葛最频繁,因为结构便利,可以集中自身优势外扩,对其进行一定程度的“向心趋势”影响,从而达到一定程度的主导,争取最大的战略利益。
所谓“远交”,本质是在与自身地缘冲突相对远或者利益纠葛不紧要,而自身的势力还不能直接对其作出影响来平衡地缘关系的情况下,采取交好,僵持,或者搁置争议的方法,把关系保持在一个“中质态”,防止其作为第三方不确定因素对已有的战略空间有不利影响。
这也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战略空间论”。
传统的地缘划分,大多是以实际控制区域为核心来进行操作,叫“地缘空间论”。
华皇在1879年看明白的问题,直到100年后,才逐渐被各国看明白,华皇的见闻,何止领先现在100年。
现代地缘博弈中,实际控制的概念被泛化了。
如果可以让一个地区对本国的经济向心力极大且无法摆脱依赖,这也是一种“控制”。
而这正是华皇需要的控制形态,随着对战争的了解,华皇其实对于战争越来越保守了,不是万不得已,不愿意动武,军队动一动,国民经济就是大幅度的倒退,卖军火,才是刺激经济的。
能让别人去打架,让别人为了自己去打架,这才是最牛的。如果可以对某一地区进行“可控范围内”的单向外交捆绑,这也是控制。
如果能对某个地缘保持“军事存在”和“快速反应”,也是一类控制。
所以,所谓的“战略空间”,就是通过“经济向心”,“军事存在”,“外交捆绑”,“地缘衍生”,“同盟协议”等等方式,所构成的包括本土在内的所有“实际可操作”空间,其本质是“软性扩张主义”。
和“军事扩张主义”的区别在于,不再单单依托“军事占领”。
那么这套“远交近攻”的方法论其实就扩展开来了。
华国与某些国家的交好,包括地缘上近的俄罗斯和东南亚某些国家,本质上是“攻”而不是“交”,只不过这里的“攻”不是单纯的对抗性军事手段而已。
而这个“近”也不仅仅是地缘,相对而言有经济互助需求的欧洲大陆的某些国家,也算“近”。
这就是某种意义的“近攻”。
而同样,华国与某些国家的外交冲突,虽然在地理上很近,但是在战略空间上是“远”的——因为华国目前的主导能力还不能够达到对其作出“向心”,而其往往接受着另一国家的“向心”影响。
故而,华国在外交上要么达成某种意义上的军事僵持和外交僵局,可能是搁置争议,把关系保持在一个“中立的态度”,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交”,现在萌总裁对沙俄的态度就是这样,虽然不便于亲自出访,但是华国和沙俄的关系复苏,一直是曾纪泽在欧洲外交的一个重心。
在北宋末期,随着契丹的衰落和女真的兴起,北方游牧民族之间的矛盾日渐突出,这为北宋解决威胁国家安全的游牧民族问题提供了难得的机遇。
但是,在这一机遇面前,北宋政权却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联合女真灭辽,为正在崛起的女真消灭了客观上作为自身屏障的辽国。
其结果是,在灭辽后不久,女真就发动对北宋的战争,一举灭亡了北宋。
北宋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一方面是由于和辽国多年的积怨和仇恨使之做出了目光短浅的选择,一定要致辽国这个多年的宿敌于死地而后快;另一方面历代王朝所惯用的远交近攻的策略也使得北宋认为联合女真灭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远交近攻是进取型的策略,需要与强大的军事力量配合使用,对于军事力量长期积弱、历来采取防御性策略的北宋政权来说在这个时期、这种形势下采取这样的策略恰恰是适得其反。
北宋的这个政治抉择称得上是南辕北辙,不仅无助于确保国家安全,反而加速了自身的灭亡。
女真的南侵、北宋的灭亡和南宋的建立所带来的一个对中国历史格局产生重大影响的事件,就是中国经济和政治中心的再次南移,正是这次南移使得江南地区最终成为中国经济和文化的中心。
无独有偶,在南宋末期,当女真政权日益衰落而蒙古政权不断崛起之际,南宋政权非但没有从北宋的灭亡当中吸取教训,反而重复了和北宋相同的错误,联合蒙古灭金,这一失误理所当然招致了相同的结果。
所以,华皇认为,就19世纪末的这个时代来说,与远近的国家都搞好关系才是正路。
“远交近攻”的战略也不会完全消失。
在全球范围内,远交近攻在全球化时代已经失去了其往昔的意义,但这一政策并未远离华国,反而从新的角度成为一种常态。
在区域范围内,远交近攻依然普遍存在。“远”已经不单纯是物理距离上的远,而是国家利益的不相冲突。
但国家利益的冲突与否恰恰又与地理位置有一定关系,也和意识形态等不可分割。
地缘政治,不光记得远交近攻,也要记得唇亡齿寒。前者是对强国说的,后者对弱国说的。
华国现在这种不强不弱的状态,对于华国和华皇的要求都很高,尤其是对于华皇来说,本身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政治经验的吊丝穿越巨而已,他现在都还在摸索阶段,时而惶恐呢。
还有一点,华国的地理条件在如今还是重要考虑因素。在接二连三碰壁之后,华皇的首选,又重新从奥匈帝国,转向了远交德国。
华皇特别敬佩的国家就是德国,主要因为德国的基础工业绝对是大拇指,可以弥补华国的短板。
【1221 叶卡婕琳娜克里莫娃回中亚省】()
“军事上,德国因为地域和现在国际形势的关系,对华国的威胁不大。整个世界殖民这一块,也就是非洲还有空位,其他地方该瓜分的势力范围,基本上都结束了。”华皇对众人道:“所以,我们唯一有可能成为盟友的大国,仅剩下德国,也不完全关闭英国的希望。”
众人一阵诧异,怎么还包括英国?华皇目前要向中东地区下手,肯定是要挑战英国的利益的。
既然要挑战别人的利益,谁还会同华国做朋友?
萌总裁并不怕英国,但是不希望在华国强大起来之前,真的对英国人怎么样,但是萌总裁也不敢太挑明这个问题,怕会使得叶卡婕琳娜克里莫娃在中亚省做事畏首畏尾,也会影响王大山手下的三个师的士气。
叶卡婕琳娜克里莫娃看见陛下看向自己,瞬间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轻声道:“我们会谨慎,陛下只是要钱,要粮食,并不想真的和英国人开战,明白。”
萌总裁闻言一喜,类似的话,他如果说出来,别人难免会理解错误,但是叶卡婕琳娜克里莫娃直接自己说出来,显然明白了他的意图。
华皇对于日本,在短期内实际上是不主张武力解决,不是不想打,是不太可能,华国完全没有这个能力,真的打不起,但是华国不管要打下日本哪一块,都是有把握的,肯定打得过。
萌总裁轻易不会打仗,经济中已经可以直接货币贸易。
欧洲主要英法德,前两个一个偶尔和他们玩,偶尔自己找大哥玩,另一个认真工作有野心还自恋,只有德国的重心始终在欧洲这一块。
华皇希望软着陆五大洲,文化是武器。
欧美,东南亚都可以,印度暂时够不着,如果印度在华国旁边,最先要对印度动手,目前还不具备条件。
华皇更希望是所有的殖民地都是以附属国的形式,最终由华国来适当领导。
距离不是问题,远交近攻没啥意义,远亲近邻没有差距,我们站的地方这片土地是确定的。
华国的邻居是确定的,领土争端,资源问题,必然是相邻国家才会发生的冲突。
总的来说,华皇目前外交的中心思想就是强交弱攻。
古代中国春秋战国时代以农业立国,国家综合实力以土地和人口为基础,邻国之间是零和博弈。
现代世界以工业和贸易立国,国家综合实力以技术和效率为基础,邻国之间合作共赢是主流。
中国要想在未来世界执世界之牛耳,首先应该以互利互惠为基础将周边国家纳入自己主导的经济体系,逐步瓦解欧美资本体系对全球的控制。
阿富汗地处内亚腹心,国土面积约六十五万万平方千米,人口约三千万。
地缘结构方面,兴都库什山脉自东北延伸西南,是阿富汗与南亚、东亚两大地缘板块的天然地缘分割线;伊朗高原自西延伸至东,涵盖了阿富汗的大部分国家面积。
阿富汗是典型的山地地貌,高原与山地覆盖全国领土的八成,仅有南北两端边缘地区是低地平原。
但是,因为地处内亚,气候极端干旱,所以阿富汗宝贵的低地平原,也基本上都是沙漠与戈壁滩,开发价值极低。
客观的说,这样的地缘资质算是相当糟糕。
阿富汗的内部,它几乎没有一个哪怕稍微像样点的地缘板块,国家生产潜力天然较低。
外部,作为一个内陆国家,阿富汗没有出海口,周围又都是山脉、高原和沙漠,可谓闭塞之极。
不过,虽然自己没什么太大价值。但就地缘格局而言,鉴于阿富汗地处东亚、中亚、西亚、南亚四大地缘板块交汇,这种特殊的区位,使得阿富汗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亚洲的各大地缘势力,不管是那一方,只要能拿下这里,便可以此为基础,向周边各大地缘板块施加辐射,进而对亚洲地缘政治格局造成深度影响。
所以,不管对哪个国家来说,拿下阿富汗,都是世界霸权中的重中之重,这里是交通要道!这才是华皇坚决介入阿富汗和英国战争的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