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平走后,看了林如海的亲笔信,知道贾敏陪房两房奴才做的事情,好险一口血没喷出来,见王夫人坐在下首,面含担忧,狠狠一锤桌子,站起来,对着王夫人就是一嘴把子,怒道,“你这个蛇蝎妇人,我的敏儿啊。”
林如海给贾母的信只淡淡说了这两方奴才做了哪些腌臜事儿,贾敏之前小产也出了什么力,心中还附上两房奴才口供,末了又道,若是将玉儿许给宝玉,面对这样的婆婆,可还要不要命,老夫人心疼孙女,可舍得再白发人送黑发人。寥寥数语,竟是将贾母讽刺的体无完肤,又怒又痛,百感交集,只恨不得将王夫人拆了骨头撕了皮。
她只当王夫人与贾母不过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她这贤惠媳妇竟是做了那等恶事。
邢夫人见贾母大怒,吓得站在一边,不敢言语,但见王夫人倒霉,她这心里还是有几分痛快,也不晓得这菩萨般的二太太做了什么歹事,竟是让老夫人这般生气,敏儿,贾敏,天啊,莫不是这贤惠慈善的二太太害了贾敏的性命。
邢夫人越想越怕,直觉得遍体生寒,脖子到脊椎一阵哆嗦,竟是看也不看王夫人一眼,一时六神无主,待贾母让她退下后,更是如蒙大赦,一溜烟就消失不见。
王夫人见贾母这般生气,又听她唤贾敏的名字,这会儿也有些胆怯了,当年之事,她行的隐秘,难道那林如海还真查到了不成。
贾母拿着沉香木拐杖,对着王夫人狠狠就是几下子,连声唤鸳鸯将贾政喊来,只说要休了这个毒妇,原本还有几分侥幸心理的王夫人,彻底吓着了,跪着走到贾母腿边,哭道,“老太太这是为何,媳妇是做了什么事儿,让老太太这般生气,总是媳妇愚笨,不得太太欢心,但想想宫里的大姑娘,还请老太太网开一面,媳妇纵是不好,也不能给大姑娘和宝玉生事染黑啊。”
听王夫人这般说,贾敏又是几拐杖下去,到底让鸳鸯回头不去寻贾政,自己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喘着粗气,红着眼睛,很道,“你个毒妇,若不是为了元春跟宝玉,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王夫人抹了抹眼泪,却是死不认账,这事儿可不能承认。
贾母见王夫人狡辩,冷冷一哼,“你休要再行狡辩,我老婆子人虽老了,但还没老糊涂,往后,你只管好好的吃斋念佛,宝玉的事情莫要指手画脚,若是让宝玉知道他有这么个娘,你这不是伤他的心么。”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王夫人跪在那儿也不敢言,倒是鸳鸯拿着宝玉说事,软语将贾母哄好。
“我跟你说,两个玉儿的婚事,我做主,就这么定了。玉儿不管如何,也是二品巡盐御史千金,配宝玉正好。”贾母恨声道,如今也只有两个玉儿的婚事能消林如海的怒火了。
王夫人猛一抬头,哭道,“老太太意思,媳妇自是不敢违背,只是黛玉如今成那般模样,媳妇真怕吓了宝玉,媳妇如今就宝玉一个儿子,怎么能配那样的儿媳妇,这让我的宝玉日后如何见人,就是宫里的元春面上也无光啊。”面上哀求,心中却恨得不行,老太婆竟是打了这样的主意,不成,她的宝玉人中龙凤,岂可配那个无颜女。
贾母重重一哼,“你且放心,日后再给宝玉娶一房平妻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米米给大家拜大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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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如今林黛玉容颜已毁;贾母真心觉得委屈了宝玉,只是想着林府的万贯家产;少不得哄着黛玉为先;转而又想着自己独女贾敏红颜早逝,不然;若是敏儿还好好活着;哪里会多出这么些事儿出来。想此;贾母心中悲从中来,看着王夫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挥手让她退去;夺了她的管家权;由邢夫人跟王熙凤二人管理。
王夫人心中愤恨;再次觉得贾母的疼爱靠不住;心中冷哼,平日里总是将宝玉挂在嘴边,当真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心中如何愤怒,这会儿却是一点儿也不敢跟贾母作对,面上恭敬愧疚的很,至于管家权,就邢夫人,烂泥扶不上墙,怕是手都捂不热,还是要回到她手上来。
王夫人走后,贾母想想,少不得又痛哭一场,此后几日,王夫人都低调的很,只私下跟袭人说了话,让她哄着宝玉在贾母面前说笑逗趣,让贾母转移转移注意力。
贾母心情不好这几日,就免了众人的晨昏定省,只白日里让宝玉过来逗逗趣,迎春乐的自在,与惜春探春林黛玉,姐妹几人吟诗作对,好不逍遥。至于薛宝钗,正月一过,就开始忙着京城几家铺子的生意,自是没有多少空闲。
立春虽过,只是这倒春寒让人冷的很,迎春让王妈妈在堂屋中间架起了火盆,姐妹几个围着火炉烤着肉吃,喝着淡雅清香的竹叶青,有说有笑,好不自在。
小酌几杯,探春微微有些醉意,脸颊嫣红,眉宇带愁,美眸中更有几点泪光,惜春碰了碰林黛玉的胳膊,林黛玉瞧着了,心下一顿,想着前些日子赵姨娘闹的那一出,也不知如何劝诫。
迎春瞧了,并不在意,探春是个心高的,奈何没投个好胎,心中怕是憋足了气,不想让人小看了,只奈何她那个娘不是个安分的,想来,若她娘是个安分的,如今,她的日子怕是跟之前的迎春一样,成了透明人木头人了。
“三姐姐,快别喝了。”惜春软软劝道。探春一笑,“无碍,与姐妹在一起,我这心里高兴。人都说,一醉解千愁,我今个儿还真想试试。”
林黛玉习惯性的看着迎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为难不知所措的时候,总爱看着迎春,找她出主意。
迎春见此,心中倒是好笑,只是被这般纯粹的眼神依赖,倒也做不到冷眼旁观。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见贾环从外头走了进来,这些日子,赵姨娘倒是消停不少,只是贾环却倒霉了,没少被她捉着听她唠叨,不外乎探春不识好人心,在不就指桑骂槐,偶尔还说几句凤凰疙瘩的不好来。贾环烦不甚烦,白日里都躲出来,被林黛玉捡回去后,时不时就来梨香院玩耍。
贾探春见着贾环,原心情不错,但见他鼻涕拖的老长,衣服也不整洁,头发还微微有些凌乱,脸上也不知道粘了什么,黄一块黑一块,不由想到贾宝玉的干净懂礼,顿时有些瞧不上贾环,闷声道;“好好的不去读书,到这儿来干什么。”
“三姐姐,你也在啊。”贾环高兴道,又想着这几日赵姨娘私下哭过好几回,忙道。“三姐姐,你这些日子怎么不去看看姨娘,姨娘念叨你好久了。”
探春心中有气,冷笑道,“念叨我?若是不给我寻麻烦就是好事了,我也担不起她的念叨。”实在是这些年赵姨娘出的丑太多了,别说姐妹们面前,就是丫鬟奴才面前,她都有些抬不起脸来。
贾环听探春这么说,立马不满道,“三姐姐这是受了什么气,找我撒什么火,哼,在宝玉面前,我看你敢不敢说两句不是来。”贾环虽说希望得到自己亲姐姐的喜爱,但到底还是也是小孩子脾气,哪里承的住气,见自己不过是说了句大实话就被探春冷嘲热讽一阵,自是不爽,脸上表情也有些愤恨。
“好好好,小小年纪,四书五经没学会,倒是将姨娘那一套给学了个十成十,也不想想自个儿以后怎么办,明明是个男子却不知道自己努力发奋,只想着从女人头上得好处,占赢,这算什么本事,我说不得你,日后不说就是,只你自个儿好好想想,以后一辈子都从姨娘那儿得好处不成?”与宝玉相比,探春自是喜欢宝玉多点儿,不说身份地位,就是外貌规矩礼仪,二人也相差径庭,且贾宝玉性情温柔和善又是个爱笑之人,自是偏爱几分。至于贾环,就是有些奴才私下也曾说了,就环儿这副模样,连宝玉身边小厮都比不得,好好一个男子,每日里尽学些偷鸡摸狗之事,早晚也是纨绔子弟。
贾环见探春当真生了大气,也不敢犟嘴,只心中犹是不服,哼了一声,就跑了出去,被迎春一下子扯住后衣襟给拎了回来。
“环儿,你且说说,为何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去上学?”迎春淡淡问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贾探春当局者迷,还是怎么的,总是看不透,迎春虽没什么感觉,但也不想林妹妹担忧,如此,少不得提点探春几句。
贾环用袖子擦了擦鼻涕,鼓着脸道,“上学,我哪有时间上学,母亲让我抄写孝经呢。”自打上次宝玉被贾政打了一顿,贾兰跟贾环被王夫人停了学后,二人一直都未再去上学,正月一过,贾政倒是发话了,偏王夫人随便找了个由头让贾环在屋子里抄写经书,而贾兰以年龄小,身体不适给推了。
“母亲为何让你抄写孝经,可是你做了什么不孝的事儿来?”探春听此,不由大声问道。
“我哪里知道。”贾环只觉得自己委屈至极,红着眼眶大声道,竟是跟探春赌了气,背过身去,看也不看她一眼,若不是被迎春给拽住了衣领,早就气急跑了。
之前但凡跟探春闹脾气,贾环也不解释,就跑出去,心中有了委屈不知道如何说,索性破罐子破摔,想着,你既然这般想我,那我就做这样的事儿,气死你。如此,到时弄了个恶性循环,原不过是小孩子小事情,最后愣是传出好些不堪的流言来。
只这会儿挣脱不开,心中又有了委屈,到底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到底是自己亲弟弟,血缘上的血脉挣脱不开,见贾环哭的难受,探春心中也不舒服起来,但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个缘由,一时僵在那儿,姐弟两人都不言语,还是林黛玉心软,且贾环年纪尚小,让她想起早逝的弟弟来,让人打了清水,给贾环洗弄干净,哄的他不哭。
之前迎春等人见着贾环,不是鼻涕就是眼泪再不就是泥巴糊了一俩,这会儿洗洗干净,眉眼俊秀,唇红齿白,嘟着嘴生气让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更添可爱,林黛玉瞧了,又喜欢上几分。
见了这般的贾环,就是探春也气不气来,只闷声道,“好好的,做什么平白在泥地里打滚,如今这般多好,环儿,你还小,只当姨娘为你的好是真的好,却不想想以后该如何,男子原就该好好学习,奔个前程,日后莫要在偷鸡摸狗。”
虽说姐弟关系多有缓和,但瞧着,探春还是没看透,迎春皱眉,淡淡道,“三妹妹总说自己日后是个男子该如何如何,如今我看了,倒是上下两张皮,说的轻巧,哪里知道庶子的悲哀,三妹妹不防好好看看环儿的日子就是。”
王妈妈在一旁听迎春就差没直言说王夫人坏话了,心中一紧,忙上前道;“姑娘们喝茶喝茶。”迎春看了眼王妈妈,倒也不准备继续说了,很多话,若真是直接说了,也没意思了,就是林黛玉,当年她也没直接说人坏话,只让她自己去看。
是好是坏,别人嘴里的都当不得真。
探春看了眼迎春,总觉得她话中有话,皱了皱眉,沉默不语,只想着,日后好好看着环儿就是,若真能扶的起来,她自是不能不管。
闹剧过后,众人就有些疲乏,各自回去休息。
王夫人每日里吃在念佛,一点儿也不过问府里的事情,纵是王熙凤将账本子捧到她面前,她也绝口不谈。
这日,贾政休沐,带着贾宝玉前去拜师,竟是得了狗屁不通的评论,贾政气的面色通红,当真将贾宝玉骂了一顿,直言朽木不可雕,也不知被谁人给听着了,不时就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贾政犹是不知。
一连过了几日,贾府都没听到留言,贾母整日里忙着安慰精神受挫的宝玉,哪里顾得上其他,还是在外看店的薛蟠听得风声,回来跟薛姨妈说,而后提议搬出贾府时才说出口,而后整个贾府也就知道了。
如今这贾府可是邢夫人管家,原就跟王夫人不大对付,听得这个消息,只乐的多吃两碗饭,而后让王善保家的找人传了出去,将好好一块宝玉说成了石头,穿的神乎其神。
贾府坐在上座,冷冷的看着王熙凤,道,“但凡府里谁敢再说宝玉一句不是,就给我拔了她的舌头,也不用回禀我,直接做就是。”王夫人看了眼邢夫人,眼神闪了闪,并没说话,她自是知道这其中有谁推波助澜,虽心中生气,但这会儿还不是她出头的时候,贾母这会儿还生她的气,她说什么什么就不对,倒不如让邢夫人再惹些不好的事情,没几日,那管家之权不还是她的。
作为母亲,她自是不想利用自己的孩子,只是,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之时,习惯性的开始谋算,至于宝玉的名声,宝玉还小,当不得真,日后宝玉封官进爵,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只有宝玉受了委屈,贾母才会真正生气上头,而她也能尽快的得到权利。
果不其然,次日,贾母就气的要拿了邢夫人手上的权利,邢夫人自是不服,说了好些话,贾母也不答应,只能道,“二姑娘如今年纪也大了,是时候管管府里的事情了,过几年也能说个好人家,给府里添些助力不是。”
贾母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如此,让迎春练练手也是好的,其他几位丫头虽然还小,跟在后边看看也成。”若不是迎春如今这份容貌气度,贾母还真不会在意她,但心中有了想法,少不得做些准备。
见贾母答应,邢夫人得意的看了眼王夫人,心道,哼,贱人,看你如何是好,我就不信,我一次都治不了你。
回到自己院中,王夫人将最爱的蓝底白花瓷瓶狠狠砸在地上,冷笑道,“周瑞家的,记得今晚跟王妈妈说说话,喝点小酒,别忘了将大太太的慈母之心说一说,咱们贾府的姑娘可不是用来随意买卖的,我这个做婶娘的没本事,保不住可怜的侄女,只望她自己聪明些,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什么人能跟,什么人不能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了。话说过年期间电脑被老娘没收了,不准偶码字,年三十熬夜被我妈逮到了,被念叨好久好久,因为要米米相亲,不能玩电脑手机,不然是个黄脸婆,长痘痘,这些天,米米被老娘调养的胖了好几斤,皮肤也没觉得多好啊(我妈说好了很多!!!),一拿到电脑就熬夜了,嘿嘿~~以为区区七日就能调整偶的作息,可能咩,咩~~~
每逢佳节被相亲,每见亲人被问谈对象了没,再不就说偶年纪大了,再挑就没人要了,我呵呵呵呵呵。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过年将存的点点钱全部花光不说,还被数落,好伤心。
妹子们,祝我马上有对象吧,唉!!!
第35章
流言总是会被另外一个流言所取代;没几日;贾宝玉就变成了张某某,对很多人而言;姓甚名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茶前酒后有没有谈资。
王夫人警告的话;迎春自然是收到了;依迎春懒散的性子;倒也不大想管理贾府;只是想着前些日子,教养嬷嬷曾叹声对林黛玉道;“若是姑娘还在林府,倒是可以学着管理府院;处理内宅之事,如今纸上谈兵,终究还是有些差别的。”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林妹妹可是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该学的自然要学的最好。
如此,迎春点头答应下来,至于王夫人的警告,她从不曾看在眼里。
这日,又是初一,迎春出去教那几个乞儿学武,清寒的月光仿佛让前路蒙上了一层白霜,寂静的夜晚,韩浩的星斗,偶尔几声狗吠都传的远远的。
迎春使着轻功,脚尖点着房檐,纵身越过,房屋在她脚下如同树上落叶,倒是越过一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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