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石,亦即佛家的欢喜禅,道家的双修功法,即带淫入定,以克制心魔坚定道心,最终出离欲界,而生于色界。
这种修行得臻大成者,在道家被称为魔师,在佛家被称为上品魔王,带一个魔字,是因为在承认他们具备相当高深的功夫的同时,认为他们始终有一个大缺陷、也可谓之为罩门。因为这种功法虽然更容易修成,却是道长魔亦长,定力越强,则淫欲越炽,即便得至大成者也不能免俗,所以以吕洞宾的道行,年逾百岁也离不了女色。
杨浩的功法本有这种副作用,所以丝毫未做其他疑处。他的意志力渐渐起了作用,粗重的呼吸也渐渐变得绵长起,杨浩对自己的控制力很满意,他双手交叉按在小腹上,徐徐吐纳,还精还虚地修炼起来。
他怎知道自己今天竟是误服了上品春药,以他的禅定力,再加上适当的渲泄,本来足以压制心魔,但是他喝了掺了春药的葡萄酒,却如在火上浇了一瓢油,此刻药性还未发作,便如烈火尚未燃起,便被他隔绝了空气,如果一旦意志失守时,便如焖住的炉子突然透进一缕空气,那时发作起来,后果可想而知,可他却是浑然不觉,还道自己定力愈加深厚,心中有些洋洋得意。
此时,一路疾驰出城,埋伏在上京城外六里处海勒岭上的罗克敌,趴在一群宫廷女卫中间,却有些克制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岭上野草丛生,还有些零落的树桩,岭下一道小溪绕过,溪水潺潺。罗克敌伏在岭上,渐渐感觉身体起了异样。他喝的葡萄酒不及杨浩多,可他的禅定力也不及杨浩多多,虽说他是一位大将军,杀伐决断,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但那是在战场上。在情欲战场上,他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罢了。尤其是这一路疾驰,浑身气血散开,卧在那儿,他感觉体内生起一阵一阵陌生的、难遏的情欲浪潮,让他心生恐慌。
他俯卧在那儿,双手紧紧攥着一团草,身子绷得像一杆标枪,平时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那些女兵,此刻似乎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他的感官好象比平时敏锐了多少倍,哪怕是她们的浅浅呼吸、低低的几声话语、甚至月色下很难看清曲线的一身劲装的身躯,都在触动着他的呼吸、撩拨着他的耳朵,吸引着他的眼睛……
“不对劲,不对劲……”罗克敌喃喃自语。
“将军大人,什么事儿不对劲?”一旁的脱儿果果爬近了些,悄声问道。
罗克敌扭头四顾,喷着灼热的呼吸,低声道:“这里……叫海勒岭是吧?本来长满槐树的?传说槐树性阴,常聚阴魂之气,我好象中邪了……”
脱儿果果“咭”地一声笑,低声道:“大人,在我们契丹语里,海勒是榆树的意思,不是槐树啊,这里能聚什么鬼魂,将军的杀气那么重,真有什么孤魂野鬼也要……谁摸我……啊!”
脱儿果果低呼一声,赶紧捂住了嘴巴,她正靠近罗克敌说着话,忽地察觉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屁股,还以为哪个姐妹跟她开玩笑,刚刚使手拍开,随即就发觉那只大手的主人竟是罗克敌,不禁捂住嘴巴,吃惊地瞪大眼睛。
罗克敌药性发作,本来就心旌摇动,不克自持,待她“咭”地一声笑,听在耳中竟如天籁一般,一只手不知不觉就抚上了她的臀部,待一触到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丰盈臀丘,初次品味到异性魅力的罗克敌彻底迷失了意识,他的手再度抚摸了上去。
脱儿果果芳心乱跳,又惊又喜:“罗将军……竟然……竟然喜欢我……可是这地方……将军大人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脱儿果果一把抓住那只在她臀部上大吃豆腐的咸猪手,羞答答地垂首道:“这里可使不得,将军若是喜欢果果,待回去之后……”
她刚说到这儿,忽然感觉一团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惊讶抬头,就见罗克敌圆睁双目,像一匹狼似的纵身扑到她的身上。
脱儿果果先是一呆,随即就听“嗤啦”一声,胸前一凉,衣服被撕开了,脱儿果果吓哭了,哭着叫道:“快来人呐,罗大人他……他中邪啦!”
四周的女兵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 ※ ※
大帐中静悄悄的,室昉和郭袭慢慢站了起来,离开座位。
一见萧绰摒退左右,他们就料到皇后必有机密事务相议,不禁心怀忐忑地站了起来。
萧绰缓缓离座,两行眼泪忽然流了下来,室昉和郭袭一见大惊,张惶道:“娘娘,这……这是何意?”
萧绰突然哭拜于地,泣声说道:“两位大人,我父早亡,又无兄弟,族中无亲信的助力。如今皇上体弱,难理朝政,诸王宗室拥兵自重,虎视耽耽,萧绰虽有今日风光,却是无根之树,族属雄强、各怀异心,边防未靖,四方觊觎,萧绰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一见她跪下,室昉和郭袭便已唬得跪倒在地,连连叩首,一听萧绰所言,两个老臣把头叩得砰砰直响,激动地道:“只要有老臣在,誓死保皇上、娘娘,断不容奸佞作乱。老臣虽年迈,甘为娘娘马前驱策,但有所命,老臣莫不遵从。娘娘快快请起,莫要折杀了老臣。”
萧绰被他们扶起,含泪凝噎道:“两位大人,实不相瞒,庆王虽反,毕竟已露出爪牙,朕可予以防范,可是朝中……却另有一班人,觊觎皇位,对本宫明枪暗箭,施展手段。他们见本宫重用似两位爱卿这样的贤臣,便说本宫疏远皇族,重用异姓,拉拢党群,对本宫软硬兼施,本宫……真是承受不住了。”
室昉和郭袭听了不由色变,他们不是皇族,如今能把持南北两院的大权,全赖皇后宠信,他们早知皇族中人对他们占据如此高位心生不满,却不料斗争竟已到了如此地步,他们持政这两年来,忠心耿耿为朝廷办事,着实得罪了不少违法的权贵,如果皇后一旦抵受不住放弃他们,那他们的处境,真是生不如死了。
萧绰又道:“可是本宫素知两位大人忠良,岂肯割舍?今本宫有意肃清朝中奸佞,两位大人可愿与本宫共进退?”
室昉和郭袭听了,由不得他们多想,在萧绰含泪双眸凝视之下,两个老臣胸中不禁生起一团少年豪气,当即以手抚胸,沉声说道:“老臣向至高无上的长生天起誓,皇后但有所命,无不遵从,誓为娘娘效死!”
萧绰擦擦眼泪,说道:“好,耶律休哥将军对朕一向忠心耿耿,他不日就要回京,朕有心意以雷霆手段肃清朝中奸佞,光凭休哥将军恐难如意,还需两位大人鼎力相助。”
二人一听掌握十万宫卫军的大惕隐也为娘娘效力,心中更定,沉声道:“但凭娘娘吩咐。”
萧后大喜,立即取来九只大海碗,亲手注满美酒,取出佩刀划破手指,便在碗中逐一滴下血液,室昉和郭袭见了知道娘娘是要与他们歃血为盟,于是双双拔刀佩刀,划破手指,依样儿逐碗滴血。
萧后捧起一只大碗,振声道:“今日朕与两位大人歃血为盟,今后同生死,共富贵!”说罢捧起大碗一饮而尽。
室昉和郭袭两位老臣忙也捧起一碗酒来咕咚咚饮尽。
一海碗烈酒下肚,萧后已是脸颊绯红,目生迷晕,她再捧一碗酒,又道:“事成之后,朕当加封两位大人为大于越,子孙后代,永享荫佑。”
说罢又是一饮而尽,室昉和郭袭听了大喜。
大于越本是契丹官职,契丹立国初官职简单,于越就相当于宰相,总揽军政大权,等后来学习中原设立了详细的官职体制,于越就成了一个爵位,仅授予功勋最大的贵族,地位显赫,犹在百官与王爵之上,礼仪上与帝位平等,亦称“并肩王”,这是何等荣耀。
室昉和郭袭大喜过胜,漫说他们一身富贵安危尽皆系于萧绰一身,就只为了这份无上荣耀,又何惜赴死呢?
萧后又捧第三碗酒,娇躯摇晃,脸颊酡红,醉意可掬,却是英气迫人地道:“这第三碗酒,为朕与两位大人预先庆功,预祝我们大计得成,为我契丹谋百年太平!”
“干!”三人将酒碗一碰,将满满一碗酒大口喝了下去。
强自支撑着送了两位大人乘马离开,萧绰欲谋的大事可期,虽是醉意上涌,不克自持,却是满心喜悦,只恨不能与人倾诉心中欢喜。一旁宫人赶紧上前搀起萧绰,大醉之中的萧绰浑然忘了派遣冬儿去做的秘密使命,她醉眼朦胧地倚在一个侍女身上,含糊吩咐道:“去……去罗尚官府上……”
第九卷 吴中白藕洛中栽 第025章 女皇之怒
两个女卫扶着萧绰到了罗冬儿房前,轻唤道:“罗尚官……”
“不必……唤她了。”萧绰脸颊酡红如彩霞,醉眸迷离地摆手道,说着挣脱她们的手,摇摇晃晃地推门走进房去。
斜月高挂,清辉透窗而入。床帷微微地抖动着,隐约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
“这丫头,又在修习我传授给她的功法么?”
萧绰迷迷糊糊地想着,一阵倦意袭上心头,她打个哈欠,走到桌前,摸到一壶冷茶,顺手拎起来喝了个痛快,然后半闭着眼睛褪去了衣裳,穿着及身小衣摇摇晃晃走到床边,一掀床帷,便头重脚轻地一头扎了进去。
“唔……不要……练了……早些……早些……”一句话没说完,萧绰便迷迷糊糊地睡去,她的头仍在晕眩,感觉一阵阵天旋地转,伸手触到旁边的人儿,便伸开双臂去抱,想让自己睡得更踏实一些。
杨浩的神志已经完全陷入混乱之中,只凭着长期修行的本能,犹自苦苦支撑。身旁那柔软的娇躯一偎近来,诱人的肉香沁入鼻端,感觉到那柔软娇嫩的女体,杨浩苦守的最后一线心志便如大河决堤,全面失守,他低吼一声,便向萧绰俯压下去。
他现在就像一块烧红了的铁胚,需要浸进清冽的泉水里才能释放他透骨的高温;他的腹内就像奔涌着愤怒咆哮的巨浪,需要一个渲泄口,来释放那滔天的凶焰。他需要一个女人,他敏锐地感觉到,身边正有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香喷喷的的年轻女人,他扑过去,一把便撕开了那薄薄的亵衣……
萧绰做了一个梦,一个羞于告人的春梦。梦中,朦朦胧胧的,她似乎回到了自己的第一夜。梦中的夫君比起那时病怏怏文弱无力的模样勇猛了一百倍,这个梦太真实了,她的双眼虽在酒精的麻醉下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可是那种撕裂般的痛楚还是那么真实,那么清晰地传进她的脑海……
杨浩纵情奔放着,缠在腰间的大腿是那么的修长丰腻,手感比象牙更细腻,比美玉更温润,比细瓷更光滑,在自己的冲刺下娇软蠕动的胴体,是那般的柔软无骨、玉润珠圆。在他身下的绝对是一个极品尤物,可是此时的杨浩却是无暇细品了,他像牛嚼牡丹一般,急吼吼抄起那两瓣丰润饱满的玉桃,便将自己的亢奋刺入最幽深的地方,换来她天鹅中箭般一声娇啼……
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渐渐的,床榻的吱呀声中开始揉合了萧绰摇魂荡魄的呻吟,从未体验过的凶猛伐挞勾起了她深埋心底的欲望,延颈秀项、粉弯玉股,诸般妙相渐呈绯红,在暴风雨下情欲之花悄然绽放……
房中异样的声响,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守在门外的女卫们耳中,几个女卫听到房中销魂如泣的呻吟不禁大骇,宫闱中的秘辛她们纵然不曾见过,却也听过太多了,她们不知道房中的是深受娘娘宠爱的罗尚官在和娘娘玩些假凤虚凰的把戏,还是春闺寂寞的皇后娘娘在这里私会情郎,她们只知道这种事情知道多了对她们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不约而同地,她们远远地退开了去,退到她们听不到声音的远处。
萧绰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春梦,不但真实无比,而且纵情宜兴。她想睁开眼睛,想清醒了意识,可是酒精的效力却让她的神志飘忽不定,颠颠倒倒中,萧绰只觉自己娇躯酥酥麻麻难以动作,四肢百骸却欲潮涌动,情欲如涟漪般荡漾,一圈圈地冲击着她的身心……
忽然,她一声尖叫,猛地抱紧身上的男人,一口咬住他的肩头,腥甜的血沁入口中,她的娇躯像打摆子似的哆嗦起来,她平生第一次体验到这样的快乐,竟是这般消魂蚀骨,让人欲仙欲死,她急促地喘息着,只盼着这一刻就是永恒,永远不要醒来。
美梦没有醒来,它还在持续。一次又一次,杨浩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雄狮,一遍遍地发泄着自己炽如熔焰的欲望,直到在一次畅快淋漓的渲泄之后,一头扑在那早已瘫软如泥的娇躯上沉沉睡去……
※ ※ ※
天亮了,杨浩眼皮一眨,神志微醒,立即忆起了昨夜的古怪。犹如梦境般的记忆一一涌上心头,杨浩心头立时一惊:“糟了,我昨夜心魔反噬,神智丧失,不知会把冬儿折磨成什么样子。”
他心中一急,霍地一下坐了起来。他只一动,晶莹玉体满是淤青、披头散发、泪痕满面地蜷缩在床角的人儿立即发觉了。
杨浩刚刚张开眼睛,就见一条玉腿凌空飞至,“噗”的一声狠狠顶在他的咽喉处。杨浩两眼发直地看着横亘胸前的那条玉腿,紧致光滑、笔直修长、肌肤晶莹剔透、粉光致致,足踝纤秀,就连膝盖都没有一点突出,唯一破坏了它美感的,是酥若羊脂嫩若豆腐的大腿上一串深深的吻痕……
他只看到这里,然后两眼一翻,仰面倒了下去……
※ ※ ※
王鹏坐在阴森森的大牢里,自得其乐地喝酒,面前一碟羊头肉,还有一碟猪耳朵。
他曾有一个绰号,叫大头。现在。他被人敬称为王爷,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的确称得上是王。
小六和铁牛抛弃他独自追赶契丹军队走后,大头就像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在附近找了他们许久,最后没有找到小六和铁牛,却撞上了一支契丹的散兵,被他们裹挟回了上京。
那支散兵护送着一位将军,这位将军官名叫耶律翰,官至都详稳,他在子午谷一战中被砍去一条左臂,稍作救护保住性命之后,便由百余名亲卫护送他回国,大头被抓来侍候他的寝食饮居。
回到上京以后,耶律翰因为失去一条臂膀不能再任军职,便被调入夷离毕院,担任右夷离毕,执掌刑狱司法。大头则在耶律翰家做家奴,这个家奴本来做得也还安份,直到有个女人渐渐春心驿动,不再安份起来。
这个女人就是耶律翰的长女,守寡回了娘家的一个妇人,就这么着,大头走起了桃花运。虽说这朵桃花体态痴肥,比他还壮,而且比他大了三岁,可是自打交上了这桃花运,他的好日子就来了,从一介家奴,摇身一变成了耶律老爷家的姑爷子,老丈人还给他活动了这个天牢大管事的职位。
尽管婆娘老了些、丑了些,可是对这个小女婿却很温柔,一门心思地跟他过日子,眼下,两人又有了娃儿,大头也就断了其他念想,死心踏地的在这儿定居下来。
他本来只是霸州的一个泼皮,如果不是仗着两个很能打仗的兄弟,那他就是个受人欺负的夯货。可是如今,这牢里百十个狱卒,都得恭恭敬敬叫他一声王爷,不管原来是个多大的官儿,但凡进了这天牢的犯人,更得尊称他一声王爷。
在这里,他手操生杀予夺的大权,哪怕是一个统兵数万的大将军、一个皇族权贵,进了这地方都得向他屈膝。前些日子庆王谋反,送进牢里的权贵政要着实不小,直接死在他手里的,却也有那么几个,进了天牢的人,能生返人间的屈指可数,虐死了犯人,只消报备一声因疾去世,就像捻死一只蚂蚁,不会有人真心过问的。
在这座大牢里,他当然就是王,狱王。
前几天,他看到杨大哥了,他早知道小六、铁牛他们做了大将军。他猜到杨大哥这一次来,不管是不是真的为了宋国出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