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可儿听了这才放心,沉声说道:“小野可儿顶风冒雪的老远赶来,只是因为心中有一事不明,若不问个清楚,实在安心不下。小野可儿想问李大人,银州之乱、李光俨父子之死,可是……少主一手策划?”
他说完了,便目光炯炯紧盯着李光岑,这桩疑虑存在他心中很久了,一开始还只是些许疑虑,并不曾真的想到杨浩身上去,但是与父亲苏喀一番话,却加深了这个猜疑,他就是想知道,这样一桩了不得的大事,是不是那个在他眼中看来,懦弱无为、一无是处的少主亲手策划。
于是,他来了。冒着扑天盖地的大雪,驰骋数百里,过雪原、度关山,风尘仆仆,只为了心中一个答案,这就是小野可儿。
李光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谌沫儿看看小野可儿,上前一步,恭敬地抚胸施礼道:“大人,我们的部落和头人都已宣誓向您和少主效忠,小野可儿和谌沫儿,做为野离氏的人,死也不会背叛大人和少主,不会背弃自己的部落和头人,小野可儿对少主以前多有不敬,但他是钦佩真英雄大丈夫的人,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他只是想知道,他所遵奉的主人,是否是一个让他真心钦服的大英雄。”
李光岑闭上双眼沉吟片刻,呵呵一笑,霍地张开眼睛道:“是的,正是浩儿!”
小野可儿耸然动容,呆立半晌,忽然激动地问道:“少主……现在何处,小野可儿想要拜见少主,为以前的不恭向少主请罪。”
李光岑又抿一口酒,悠悠地望着厅外远方道:“浩儿,现在正在去霸州的路上,他去开封做官了。”
“什么?”小野可儿又是一呆。
李光岑含笑望了他一眼,说道:“你有这份心,很好。你的父亲,自幼就是我的兄弟,尽管分离这么多年,我们的情谊却始终不变。你是野离氏部落杰出的年轻人,是未来的野离氏之主,我希望,你能把浩儿当成你的兄长,当成你的主人,恭敬他,服从他,做他忠诚的牧马人。
雄鹰不会恋栈它的鹰巢,因为翱翔于天下,它的翅膀才会有振撼风云的力量。狼王不会贪恋它的洞穴,因为总要奔走于四方,它才会磨砺出锋利的牙齿和智慧的头脑。但是不管雄鹰飞的多远,狼王奔走于何方,总有一天,它还是要回来的。”
他仰起头,又抿了一口酒,笑往岭西一指:“那里,需要一个有仁有义的头人,草原应该有一个心胸宽广的主人。当所有的人都需要他出现在那儿的时候,他一定会回来,因为那是他的责任。我儿与党项七氏缔结的盟约没有变,现在正是我们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的时候,你耐心地等着他归来就是。”
“是!”小野可儿单膝跪地,抚胸郑重说道:“向无所不能的白石大神起誓,小野可儿对我所遵奉的草原之主的忠诚,将像横山群岭一般坚固,将像这横河水一样永不枯竭,小野可儿会做一个忠诚的牧马人,直到杨浩大人归来!”
第六卷 软红十丈,烟火人间 第004章 对景难无心
杨浩轻车简从,行程也快,不两日就到了府州地界,杨浩想着此去霸州,不知道还要耗费多少时间,路上自然不便久耽,因此进入府州地界后也是片刻不停地继续向前赶路。直到途经穆柯寨时,才入寨歇息了一天,让穆羽和父母见了一面。
第二天继续启程东行,等过了已经修好的逐浪桥,便进入了广袤的无人地区。这一趟走的不是子午谷的路,而是斜着穿插向广原城,又走了三天,才见到一处小镇。这一路大家都走得人困马乏,又见零落的雪花飘起,众人便在镇上客栈歇宿。待他在客栈里安顿下来,这雪便越下越大了,很快整个大地就蒙上了白皑皑的一片。
吃罢晚饭,撤去杯碟,姆依可为他沏好一壶茶水,便又去打了盆热水来,为他脱靴洗脚。姆依可长相甜美,身形纤秀,不像寻常草原少女般结实粗壮,自到了唐焰焰身边,又着汉服、学打扮,更加显得俊俏可爱,这样一个小姑娘,又才只十二三岁,让她侍候这些事,一开始杨浩颇有些不习惯。
可他若太过客气,姆依可反而要不自在了,也只得由她去。说起来,他那辆豪华马车上可是连便溺之器都是有的,也就是说如果主人晚上想要方便,那这小侍女也得不避男女之嫌地上前服侍,还得给他倾倒洗涮便桶。杨浩实在适应不了这种服侍,要解手时都是跳下车子寻个背静处方便,这么冷的天,屁股都快冻成八瓣了,也着实的难为了他。
不过,他在车上休息时姆依可只能像只小猫儿似的蜷在地毯上睡觉,给他铺床叠被打水洗脚这些事儿他更是不能推脱,话说回来,那双柔嫩的小手给他搓洗着脚丫子感觉还真的很舒服,几天下来,一些受人侍候的事他也就泰然接受了。
姆依可给他洗着脚,杨浩坐在桌前却在想着心事。离霸州越近,他的心情便越急切,那里有他太多的牵挂和悲喜交融的回忆,杨氏、冬儿、臊猪儿、丁大少、丁玉落、丁承业,还有雁九,以及发生在他身上的许许多多的事,不时萦绕在他心头。
当初的离开就是为了今日的归来,原本一直想着此番回来便能快意恩仇,不由分说取了丁承业和雁九的人头。了结了这桩恩怨便走,可是现在,自得了义父送给他的那匣药,令他疑窦顿生,却是不能再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段了。
丁承宗自幼习武,身体强健,虽说他被车子砸断了双腿,可那种伤怎么也不应该使他莫名其妙地变成一个植物人,义父说去年春上曾有汉人从喀喀钦大巫师那儿购买了两份毒药,会不会与丁家有关?如果丁承宗真的是因为这种毒药才晕迷不醒,那这事情就变得复杂了,绝不仅仅是自己的个人恩怨那么简单。
如果是那样,自己也不过是倒霉扫到了暴风尾,这桩阴谋真正要对付的人恐怕根本不是他,而是丁庭训、丁承宗,照此推测下去,凶手只能是丁承业,因为只有他能从中获益。可是……丁承业会有这般心机么?想起丁承业一向的为人,杨浩很难想象那个纨绔子会有胆子杀父害兄,做出这样的大事来。
脚洗完了,姆依可将他的脚拭干了放在自己腿上,因马上就要休息,并不穿上布袜,只取了一双在房中穿的软覆给他套在脚上,杨浩看她侍候的细心,不禁轻叹道:“别人家的闺女,在你这样年纪,还是爹娘照顾着她呢,你一样小小年纪,却要来照料我的起食饮居,真是令人过意不去。”
姆依可听了心里一酸,想起自己的亡父,忙低下头来,不让眼中莹莹的泪水落下,只低声答道:“老爷待我很好,在老爷身边,有吃有苦,又不担心受人欺负,月儿……是个有福气的女子。”
杨浩听了更生感慨,说道:“今夜宿在客栈,总算能够好生歇息一下,你自去睡吧,不用来侍候我,身子着实有些乏了,一会儿我也就睡。”
姆依可应了一声,先为杨浩铺好被褥,又取自己被褥铺在地上,杨浩见了蹙眉道:“外面不是有小间吗?这里比不得车上,睡在地上怎么受得了,你去外间歇息便是,如果有事,我会唤你。”
姆依可不肯,杨浩再三吩咐,这才依命自到外间歇息。杨浩舒展了一下身子,趿上鞋子到了炕上盘膝坐定,收敛心神开始练起师傅所授的阴阳双修功法来。
以前他想的确实浅薄了,把这功夫看成了一种闺房中的交合技巧,等他真正练了这功夫才知道,这功夫虽是从男女房事着手,却绝不是一门为了闺中淫乐而创出来的功夫,其实是由房中入道,淬炼体质,强健体魄,以达养生修性之目的,修炼起来也极辛苦,在练成之前对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来说更是一种煎熬而不是一种享受,须有无上定力,才能熬得过去。
这一派道法以为,夫倡妇随,男女交合,人之道也;大气氤氲,日月晦明,天地之道也;恍恍惚惚,和气薰蒸,性命双修之道也。阴阳本无二理,兼而炼之,融而化之,三道其实俱是一道。补精养气,阴阳和合,男子铸剑淬锋,女子筑炉调鼎,一旦功成,闺房中自然是收放自如,大增乐趣,亦可行通周身脉络,使男女若松竹同茂,作丹证道。
此功分为筑基与双修两部分,筑基部分杨浩已练过了培元固体、补亏复壮、回龙秘诀、炉火铸剑几个部分,炉火筑剑是对下面的一种保健,唐朝大诗人杜甫的札记中就曾记载过他所习练的类似的功法煨梨功,其实是对睾丸和阳具的一种保养,使其扩展长大,贯通灵气,坚热持久,龙口无诞,此时铸剑方成,其形其壮与手淫近似,但神志须得清醒,配合吐纳调息之法,绝不可真的涉于淫邪。否则前功尽弃,仅这一关,就不是许多青壮汉子可以轻易度过的。
杨浩毕竟已知男女之事,再加上这一年来大起大落,历经坎坷,对其性情定力不无磨炼,所以顺利熬练过来,再接下来就是筑基的最后一关“幻影剑法”。
“幻影剑法”是一种隐喻性的提法,其实就是幻想男女性事以诱发冲动,紧要关头却要以无上定力保持灵台清明,调拭“剑器”,这可不仅指男女交接的功能,这一点大多数凡夫俗子皆可胜任,而是指那柄“剑”既要能威猛刚劲,又要能刚柔随心,收发自如,这样才能在关键的时刻运用“对景无心”的定力和“炉火铸剑”的功法,“堵住黄河水倒流,只在中间颠倒颠”,所谓顺则生人,逆则成丹,以炼精化气,采药成丹。
在杨浩想来,这最后一关最为容易,什么“幻影剑法”,不就是判断一个人是否筑基已成、定力和锁阳固关的能力是否可以开始进行房中炼养、阴阳双修的一种检验手段吗?意淫而已罢了。
哪个男人在成长过程中,不曾有过性幻想和自慰,而吕洞宾讲解至此时还慎而重之,再三晓明它的厉害,就差要他沐浴更衣,斋戒三日,把清心寡欲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时才好克制心魔去修练了,杨浩对此一直觉得有些好笑,所以也未太过放在心上。
此时房中静寂,他按师傅所授,盘膝入定,吐纳调息,渐渐进入冥想状态……
脑海中先是一片空明,继而不由自主地,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前世、今生,林林总总,种种幻像俱是那样真实,仿身时光倒流,时空逆转,重新置身其中。这一式新法考验的本就是对色欲的定力,杨浩此时仍能保持灵台一线清明,便有意识地去想男女间事。意念中只微微一动,诸般乱象尽皆消失,眼前场景一变,他已置身在丁府后宅的粮仓顶上。
幽幽的月光下,高高的谷物堆上,冬儿羞答答地俯卧在上面,喉间发出低婉的娇吟,亵衣小裤已被他轻轻剥下,那圆而不赘、滑而不腻的粉臀就呈现在他眼前,浑圆挺翘,增一分则大,减一分则小,股肤滑若凝脂,在幽幽的月光下,那两瓣香臀上各自泛起一道润泽如玉的弧光,宛如天下间最完美的一具宝器……
“冬儿!”杨浩冲动地叫,眼前的她太真实了,时光倒流了,他真的回到了那一时那一刻,而此后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忽然变成了南柯一梦。他此时就在丁家,冬儿仍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他的鼻端真的嗅到了新鲜谷物的香气,指端真的感受到了她肌肤的滑腻柔软,就连身上,似乎也感觉到了微微的夏季晚风,从高高的粮仓顶上轻轻拂过的温柔滋味。
“浩哥哥……”冬儿回眸低唤,媚眼如丝,葫芦形状的完美胴体俯压在金黄色谷粒上,因为胸口俯在金黄色的谷上,腋下肋边欲遮还露地便露出一弯柔软晶宝的浑圆……
杨浩欣喜若狂,眼前的情景似幻实真,让他已无暇理会灵台中尚存的那一点点疑惑,他只记得今晚刚刚约了冬儿来,向她得意地讲述自己如何设计整治徐穆尘的“减字法儿”,冬儿为他腕上系起了保平安的七彩丝线,两人还吃了他赴丁大少之宴时带回来的梅子米粽。此时此刻,正是他与冬儿水乳交融的情炽时刻……
“冬儿,娘子……”杨浩忘情地俯到她如玉的娇躯上,剑拔弩张之处便自后抵上了那泥泥泞泞的一道缝儿,“啊……”一声悠长的娇吟,冬儿高高地扬起了她的粉颈,就像一只中箭的天鹅,双手紧紧抓起一捧金黄的谷粒,承受着他坚挺的进入……
异样的销魂滋味让杨浩神魂颠倒,已经忘乎所以,他紧紧抱住冬儿的娇躯,正欲轻怜蜜爱,好生温存一番,忽然身下的冬儿喘气吁吁地一回头,那脸庞却又变成了唐焰焰的面孔,杨浩不由大吃一惊。
熊熊的篝火在身旁“劈劈啪啪”地燃烧着,唐焰焰侧卧在前,钗落鬟散,一头青丝铺满香肩,红到耳根的脸蛋热得烫人,她红着脸、闭着脸,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被他扯得松散了的衣襟里隐约可见一双白嫩嫩挺翘翘吹弹可破的乳儿,梨子般翘着骄傲的弧度,望之生香,触之腻滑。
“怎么会这样?”杨浩心中的疑虑只是一闪,便被如火的情欲彻底蒙蔽了神智,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听着她嘤嘤咛咛娇媚无比的呻吟,杨浩只想将那怒胀之处紧紧抵进她充满弹性的圆臀中央,就像把一枝五石弓的利箭,狠狠射进箭靶的红心,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欲火。
轻轻一扳她的肩头,便成了仰卧的姿势,唐焰焰嘤咛一声,手掩羞面,杨浩满腹情热,只想看她害羞的样子,便执着地扯开了她的双手,不想那双手放下,脸庞瞬间变成了折子渝的形像,娇俏可人却不失大度雍容,那种不怒自威、高贵无暇的气质,令他自惭形秽。那双澄澈如水的眸子,饱含着悲伤与失望凝视着他,檀口轻启,哀伤地道:“你现在诸事缠身,如今吐蕃与银州起了战事,你正好抓紧时间休养生息,男儿……还当以事业为重。我走了,你保重……”
“子渝……”,杨浩心里也弄不清楚怎么突然又到了这一幕,脑海中已无法正常地思考,一见她闪身要走,大惊之下伸手便去抓她,可是只一伸手,腹间就像被利剑刺了一记,痛澈入骨,大叫一声便醒了过来,满鼻腻香满怀软玉尽皆化为乌有,室中一灯如豆,哪里曾有人来?
“老爷,老爷,怎么了?”姆依可只着小衣,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因已睡下,她的丫髻已经拆开,秀发披散,小脸半笼青丝之间,惹人怜爱:“老爷,可是发了恶梦么?”
“好……好厉害!”杨浩痛得满头大汗,如今他总算知道师傅为何说的那般慎重了。原来在筑基的前几个阶段中,本身就是对身体和意志的一种锤炼,到了“幻影练剑”这一步时,神意的凝聚,较之常人已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然而意念的集中既比常人强了十数倍,因此他脑海的幻像便也随之放大了十数倍,不是修道之人如何知道它的玄奥。正是意志越坚,道行越深,这心魔也就越强,这种神交幻想,甚至较之真正的交合让人感觉还要真实,就像一个被催眠的人,如果你暗示他的手腕被烫伤,他的手腕上就真的会出现被烫伤的水泡一样那种神奇的难以置信的事,这种精神力高度集中下产生的幻像完全可以让人沉溺其中而不辨真假,端的是厉害。
杨浩仍然身着小衣端坐在那儿,做着盘膝入定的姿势,可他知道自己方才是身陷幻像不能自拔,幸亏醒来的早,要不然继续下去必然内腑遭受重创。可是即便现在,他的丹田气海也因为气息散乱而走岔了经脉,小腹处痛楚难忍。
他大大地喘了几口粗气,才慢慢道:“没甚么,你不用担心,来,帮我把腿搬开,扶着我的肩膀,慢一些,扶我躺平。”
“喔!”姆依可忙踢掉鞋子,猫一般膝行到他身边,帮着他挪开双腿,慢慢躺平。
姆依可身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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