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郎拉了拉嘴角,含着笑意对萧崇微微弯下腰:“臣侍参见皇上。”
萧崇的眼神左右扑闪着,很大一阵才和堂下的人对上,“有什么事么?”
顾轻郎扬起俊脸,温柔的说:“皇上之前去过清欢殿吗?臣侍听宫里的宫女说起,为什么皇上已经去了,又不进去就走了呢,臣侍不明白,所以来问问皇上是不是有要事找我。”
“没有事你就不来这里?”萧崇压低了声音,像是没有经过思考就反问了一句,末了自己都差点咬断舌头,羞恼的低下头,紧盯着御桌上的御笔。
顾轻郎闻言一愣,炙热的盯着堂上的年长:“皇上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这一下的回答倒是挺快,胡乱的拿起御笔勾划:“朕之前是去过清欢殿,后来想想还有政事要忙,于是就回来了,没什么事要找你,你不要担心。”
“是吗?”顾轻郎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萧崇这个人虽然当了多年的皇帝,但是因为身体的隐疾原因,他真正接触的男人女子并不多,所以在他的面前,他老是容易害羞。
“皇上,您的脸红了,臣侍以为现在虽然是九月,但是乾明宫里已经不会太热了。”
“你——”萧崇被他的话说的把眉头一皱,瞪眼道:“胡言乱语!”
顾轻郎差点就哈哈大笑了,“皇上息怒。”
萧崇望着堂下明显轻狂的少年,忍了好久才无奈的叹息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我看你送过来的字帖都很有长进,又少见你出现在宫里的身影,难道你最近都在自己宫里练字?”
其实他看到了少年和别的男妃在一起练武,但是他此刻不愿意提起,为什么不愿意提前,萧崇自己都没有去深究。
顾轻郎却摇摇头,很直接的否决道:“我不是在练字,是在练武。”
萧崇闻言一愣,苦笑道:“重武挺好,但是也不要太拼。”
“臣侍在宫里实在是无聊,宫中的时间长,也难熬,再加上臣侍这一阵子觉得年少的时光不能虚度了,所以就刻意在自己宫里习武,想要把武艺再提升一些。”他笑道:“皇上问到这里,可是觉得这些日子我很少来找皇上,皇上想我了?”
萧崇的薄脸皮立刻又变的爆红,冷清的狐眸一瞪,有些无奈的宠溺道:“整个宫中上下,也就你这样没大没小的乱说话,你过来,给朕把墨磨了吧,朕还有些折子要批。”
“是,遵命。”顾轻郎低低笑了两声,很自然的就走了过去,站在萧崇旁边看着他道:“皇上等下批完折子的话,就去臣侍宫里用晚膳,好吗?”
萧崇握着御笔的手一顿,喉结上下颤动了一下,良久才抿着嘴角轻轻的嗯了一声。
“谢皇上。”顾轻郎笑了笑,敛去了眼底炙热的疯狂,开始专心的墨着御桌上的磨。
他开始有些感激自己之前说过这样的话,用过晚膳后,皇上就不要走了,就在他的宫里留宿吧,从此这几乎成了他们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意思,请他去用膳,就是邀他留宿。
上一次他是用酒把萧崇开发到彻底癫狂的模样,那么这一次呢,他应该用什么?
可怜的顾轻郎,怎么说也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可是因为萧崇身体的缘故,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拥有过萧崇,原本可以直接用身体去享受的人,现在已经变的开始专门研究各种道具的使用上了。
萧崇有顾轻郎陪着,身边也不再见得那么冷清烦躁,低下头,他除去不自在的感觉开始一门心思批阅放在桌上的奏折,他哪里知道,自己身边的少年早已经在脑中意淫他的模样。
“你在宫里现在过的好吗?”良久之后,萧崇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顾轻郎拿着墨石的手一顿,笑道:“皇上这样问,要臣侍怎么回答呢?其他的人臣侍是不在乎的,只是能像现在这样陪在皇上身边,臣侍就觉得过的很好了。”
骗人,你如果真的不在乎其他人的话,那为何还能在宫里和那几个同龄的男妃来往的那样亲密自然。萧崇伸手取过另一本奏折,俊美的脸庞上一片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他低声说:“如果你真的很想提升武艺,朕给你找个武学师傅,如何?”
顾轻郎一愣,摇头轻笑:“不用了,我自己练着就行了武学师傅什么的,我不喜欢。”
他虽然现在已经较之以前,在与人交往上有了很大的进步,但那仅局限于对萧崇和凌亦晨等,对其他人他还是不怎么有兴趣来往的,况且这里是后宫,如果真的让萧崇给他找来了个武学师傅,恐怕落在宫里其他人眼中,还不知道会兴起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萧崇沉默两下,突然问道:“今日陪你在庭院中练剑的男妃,是吏部季家的儿子?”
“皇上已经到了臣侍的庭院吗?这个都看到了。”顾轻郎失笑,扯着嘴角有些不满的轻轻埋怨道:“皇上说的是季德仪,真是的,已经到庭院里,居然又这么走了。”
“嘘声。”萧崇听到顾轻郎喋喋的埋怨后,耳根子又有些发红,居然好像自己的小心思被他发现了当场揭发出来一样。“这个季德仪看起来武功也是不错的。”
“是,在整个后宫,也就只有他才能陪我练武了。”顾轻郎没有做它想,直率的点头回答。
萧崇紧抿嘴角偏头看着顾轻郎,突然说:“其实,倘若你真要找人练剑的话,朕也可以陪你的。”话一说完,年长的男人整张俊脸涨的通红,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能说出口的话了。
就跟主动相邀一样,还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相邀,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想要不自觉的隔断少年和别的年轻人在一起的机会,不管怎么样,他看到了心里还是有些烦闷。
“皇上说什么?”顾轻郎有一瞬间的没有明白。
萧崇第一时间又转回了头,低下头轻声细语的说:“朕说,朕也可以陪你练剑。”
“皇上也习武吗?”这话一冲出口,顾轻郎就有些后悔了,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萧崇也应该是会武功的人,皇家的子嗣,不管是尊贵嫡庶,自幼就要习文练武的。“太好了,这可是皇上刚刚自己说的,以后臣侍来找皇上,皇上可要说话算话,不能拒绝。”
“朕几时说话不算话的拒绝过你!?”萧崇一听好气又好笑,横着俊眉无奈的反驳。
顾轻郎哈哈笑了两声,突然凑到萧崇的耳边,细细的咬着他的耳朵道:“皇上说的对,都是我说错了,皇上一向说话很算话,从来都不曾拒绝过我,特别是在……床上。”
彭!好高一叠的奏折全被人一不小心惊翻在地。顾轻郎在一旁顶着皇帝的怒目,笑成了一个流氓。从这一天开始,他又回归到了一有空就和萧崇缠在一起的日子。
萧崇果然如他自己而言,岂止是会武功,还是个武艺高超的高手。
顾轻郎第一次和他练剑的时候,仗着自己比他年轻,还留了好几个心眼,后面被他分分钟挑掉剑之后,他觉得他果然是太年轻了,萧崇居然是深藏不露啊。
季致远说过要陪顾轻郎每天练武的,现在顾轻郎缠着萧崇练习,心里又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萧崇某日大概是发觉了这一点,突然提出将季致远的位份升了一级。
顾轻郎的位份也跟着升了,如此两人一个成了正五品长使,一个成了从三品婕妤。只差一级,顾轻郎就可以成为正三品的主位,这在新一批进宫的嫔妃里,除去有太后朱家这一层关系的贵嫔朱扶桑外,他还是唯一的一个人。
顾轻郎现在已经成了当之无愧的皇帝新宠,姽婳夫人沈婳和容妃齐沫容现在却没有多少精力放在他的身上,因为他们两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萧崇要开始选立皇后了。
放眼望去,如今的后宫,主位就那么几个,有资格被立为皇后的人,除了姽婳夫人沈婳,就是容妃齐沫容了,所以这一阵子这两大宠妃明争暗斗的不亦说乎,谁都想坐上凤位。
太后朱氏现在还病着,而且还有病的越来越厉害的趋势,对于齐沫容来说,这对他是个大好时机,如果朱太后身体还康健的时候,她一插手,他就不好在宫里太随心所欲的长脸了。
齐沫容死死的抓着这个机会,一心想把萧崇身边最亲密的皇妻位置拿下来。
顾轻郎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时却很淡定,皇后,他连男妃这个身份都不是很乐呵的接受,还会红着眼去抢皇后的位置吗,他要当就当萧崇的男人,而不是他的皇妻!
所以这一日,当他准备去乾明宫找萧崇时,听闻齐沫容已经在那里缠着萧崇了,他只是冷冷一笑,提着研雪剑,独自一人就跑到宫后面的竹林练习去了。
“顾轻郎,你过来!”然而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萧崇却亲自过来找他,而且带着一脸的怒气,气愤难消,身后却连半个小宫女小太监的身影都没有。
顾轻郎神情一怔,收住了凌空的身体:“皇上,怎么了?”
他最近什么都没做,但是已经发生了什么?萧崇在生气,而且明显是在生他的气,他还气的不清!顾轻郎极为谨慎的观察着萧崇的脸色,心里悄然爬上了一些阴影。
他再一次差点忘记了,这里还是后宫。
第五十五章 :()
顾轻郎发现萧崇突然来找自己,而且身边连一个宫人都没带,只一张白皙俊美的脸庞铁青的摆着,神情怎么看都是很愤怒,就像是他做了什么过份的事,现在被他知道了气恼的不行一样。
“皇上怎么了?”不敢不谨慎着,顾轻郎心里也奇怪,心想自己自从和萧崇在一起勾搭后,除了在床上把他欺负的厉害些,在平日宫中的生活里,可从来没做什么坏事啊。
“你、你——”萧崇却面色难看,堵着一口气像是要发出来,但是又发不出来。
顾轻郎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一边暗自检点自己,一边轻声走过去:“我怎么了?如果是我做了什么事让皇上不高兴,皇上直说教训就好了,但是你要是不说,我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干嘛这样气愤的瞪着我?”
这样的语气,倒像自己是个跟他在闹情绪拌嘴的小娘子似的!萧崇咬紧了牙,帝王之怒,不言而威:“你态度放端正点,朕现在是有话要问你!”
顾轻郎心里很想扑倒萧崇狠狠咬他问他这是在闹什么呢,脸上却扬着温柔顺毛的笑意,点点头眨着黑色的眼眸道:“臣侍的态度对皇上一向很温顺啊。”
萧崇真的气的不轻,顾轻郎好声好气的说话,反而让他更加火冒三丈:“你放肆!”
“……”顾轻郎笑不出来了,俊容一僵,声音也不由得有些冷清。“皇上今日就算把我骂死在这里,而又不告诉我原因,恐怕我变成鬼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吧。”
萧崇咬着牙瞪着对方:“你还要朕告诉你原因,你到底有几个胆子,欺君之罪,犯上之罪,散播胡言之罪,你说,这些事是不是都足以让你五马分尸了!?”
真是够了,什么事实都不告诉他,一跑来就对他大发脾气,搞得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顾轻郎也来了气,努力深呼吸忍住:“臣侍做了什么足以五马分尸的错事?”
“你果真还不知道?难道真的要朕亲口告诉你不成!”萧崇紧瞪着顾轻郎,心中的伤痛一点一点的弥漫上来,他真的不敢相信,他好不容易觉得可以给予一些信任的孩子,一转身居然就在宫里出卖他,胡乱说话,说的还是他的……
“朕的隐疾之事,你是不是跟别人说了!?”萧崇眼底泛上沉重的失望,痛苦道:“这样的事你怎么可以对外说出去!朕是天子,朕若是生气了,可以立刻将你处死!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当日在养心殿,你是怎么跟朕保证的,你说过不管什么事你第二天就会忘了的!”
如果不是从他人嘴里不小心听到一些流言碎语,萧崇几乎都不敢相信,眼前这孩子和他的出身坏境其实是差不多的,他因为这样,总是对他格外的不一样,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个这样的人,亏他将他明着捧着暗着宠着,几日不见都会在乾明宫里羞耻思量。
“你居然全然不顾忌朕的私密皇威,做出这样该死的事来!”萧崇觉得自己此刻的心很痛,不知道是觉得少年把自己的难堪**往外面散播觉得心痛,还是觉得少年出卖了自己更加心痛。
他是这么的信任这个孩子,一开始他的脾气心性并不讨他的喜欢,可是看到他那样的出身和境况后,他几乎就将他当成了当年的自己一样疼惜着,甚至在整个后宫,他将他当做唯一可以敞开自己的身体,任他为所欲为胡闹放肆的人,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萧崇的双眸涨的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宫里的小太监都在说朕的身体,你是不是觉得朕的事很无关紧要,你随口要告诉谁,就可以告诉谁了?难道你真的觉得朕会一味的惯着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朕都不会对你怎么样?”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拿这少年怎么样,一听到两个小太监的窃窃私语,隐隐是说他的宫闱龙体有些不妥,当下他就命人将这两个小太监给处死了,可是面对这个唯一知道他实情的少年,他却只想马上找到他,质问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问出来了该怎么办,作为一个皇帝,他应该想处死两个小太监一样的处死这个人,永永久久的保护好自己不堪的私密才对,可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自己要亲手杀了这少年,他自己反而就先觉得透不过气来,好像得知这件事情后的生气,都比不过知道少年要死的结果来的严重。
萧崇收紧了手掌,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听少年一个解释。给他一个解释,如果这个孩子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许他会看在他还小,还年轻的份上饶了他也不一定。“怎么不说话了,被朕知道了真相,你无话可说了?”
顾轻郎这里,哪里是因为被萧崇知道了什么真相才无话可说的啊,他是因为萧崇的这番话,震惊的无以复加才是,他可不是个大嘴巴的人,怎么会愚蠢到拿一个皇帝的**说事,而且还是这样不堪羞耻的**,真的要被萧崇知道的话,他还有命吗?
“皇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以为我跟别人说了您身体的事,但是我用我的将来向您发誓,倘若我真的将我们约好的事跟旁人泄露了半句,那么我顾轻郎不必等皇上震怒五马分尸了,就让天来亡我,我他日必定不得好死,永无明天!”
顾轻郎心里微微有了一些凉意,他知道或许这里面是有谁在陷害他,可是,可是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为什么萧崇就这么肯定的怀疑是他呢,就算这宫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萧崇侍寝的□□,可是他和萧崇在一起好几个月了,难道萧崇对他这个人,还是这样的不了解?
“你——”萧崇闻言,浑身一震,一股伤痛好像从他的五脏六腑里爬出来:“你要说没有就说没有,朕要的是你一句实话罢了,朕没有说要你发毒誓,朕也没说如果是你说的,朕就会将你处死,你才十七岁,就算罚了天大的错误,朕没有发落你,你何必要自我咒灭!”
天来亡他,不得好死,永无明天,这几个词哪一个不是灭顶之灾,萧崇整个人在刚听到顾轻郎从口里这样直接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整个后背就发出一阵阵的凉意,顾轻郎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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