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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绝境！
“难道这家伙是那该死的终结者！”奎斯特心中的陡然掠过了一个恐惧的念头。但他马上又摇头将之否决。因为终结者这种冷酷无比的机械怪物是绝对不会有人类的感情的，怎么可能在先前为了一个女人被近距离爆头就微微失神？
想到了这里，奎斯特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反手抛掉了手中已经打空了的警用手枪，一个标准战术动作的后翻滚逃出了五六米，接着拐入了一条走廊当中。
而他本来呆着的地方却已经多出了一颗冒着烟的手雷！
方森岩的瞳孔一下子便收缩了起来。他之所以不怕奎斯特的射击当然是因为天赋能力“坚韧”的特效。要知道，奎斯特用来攻击他的仅仅是一把警用手枪而已，这种枪械不同于军用枪械，在设计制造的时候注重的就是威胁力而不是杀伤力。何况奎斯特的折射还会使子弹弹射导致动能衰减！
但这绝不代表方森岩就可以横行无忌，来自敌人的伤害越高，那么他的天赋能力就越是显得鸡肋。可以推算得出来，手雷的瞬间伤害能力甚至会超过散弹枪的近身射击。所以面对这样的困境，他也不敢再次前冲，只能退，也只有退！
“轰”的一声巨响，火光闪现，呛人的硝烟味道缭绕。地面上也被炸得七零八落，按理说方森岩此时应该马上冲出紧追奎斯特，但整整过了五分钟方森岩才冲了出来。不过身前已经多了一扇被拆卸下来的门板，整个人完全藏在了门板后方。
不出所料，又是三枪准确的打了来，瞄准的是方森岩的双眼，下阴。遗憾的是却全部被那宽厚的门板彻底阻挡。奎斯特似乎一时间也慌了神，转身就逃向了旁边的走廊。方森岩毫不犹豫的就追了进去。
从这条走廊的布置上来看，这里应该是类似于KTV小包厢的场所。当然，在狂欢夜总会这等地方，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的做K歌的生意。这里的小包间有时候是提供给地下的毒品贩子前来验货交易，有时候则是供给一些有钱的金主用来吸毒，老板也从中抽头捞取了大量丰厚的利润。
这条走廊乃是单向连通，大概只有十五米左右的纵深，走廊两边分布大小不等的八个房间，当然装潢都是相当华丽。方森岩丝毫没有大意，从左至右依次一个一个房间搜寻了过去。在这样的狭小局促的空间里面，其实是对擅长远程战斗的奎斯特很不利的，方森岩能够将他逼入到这样的环境里面，实在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然而就在开始搜索第三个房间的时候，方森岩一推开门就感觉到浑身上下都传来了一阵寒意！显然是他的感知又发挥了作用，随后便听到有什么东西“啪嗒”的轻响了一声，落在了门后的地毯上。
若是方森岩之前是一名战斗经验丰富无比的特种兵，那么他当然能够立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很显然奎斯特在门后布置了一处简易的诡雷陷阱！但在这个时候方森岩却因为经验的匮乏错过了闪避的最佳时机！
“轰”的巨响再次响起，方森岩感觉手上握持的门板上似乎被人重重的推了一把，整个人都保持不住平衡被炸飞了出去。他的小腿上也是传来了剧烈的痛楚，显然那门板遮护不到的地方也被飞散的弹片扎中，受到了不轻的伤害。
就在这个时候，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忽然开启，奎斯特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战术动作蹲跪在地上，细长三角形眼睛当中，赫然闪现着阴冷的光芒，他虽然此时能动的只有一只手，但握枪瞄准的那只手却是稳若磐石，丝毫不曾颤抖。
更可怕的是，奎斯特握持的枪械，赫然正是那把威力巨大无比的M500转轮手枪！他趁着方森岩被诡雷炸飞，最为虚弱的关头悄然出现，若一条剧毒的蝮蛇那样直噬敌人的要害之处！
硝烟弥漫，方森岩眼前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但他却是觉得右眼处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在死死逼迫而来，几乎令人艰于呼吸。此时他已明白是自己的感知正在发挥作用，预兆自己的右眼即将遭受到可怕的袭击。马上双脚发力蹬地向后疾跃，同时竭力偏头将右臂屈起挡在了面前！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充满了难以形容的穿透力，仿佛听到的人的心情甚至是内脏都会随着这声音而震荡颤抖。方森岩在瞬间觉得右臂一麻，紧接着就是额头上仿佛被什么坚硬无比的东西用力撞击了一下，整个人眼前一黑，完全保持不住重心摔飞了出去。
“你被0。50英寸马格努姆大威力手枪弹击中头部！造成了（127－25）点伤害！”
“你头部所受到的伤害超过生命值上限的1／3！你将出现某些功能缺失现象！”
“你在接下来的三十秒内还将会受到总计45点流血伤害。本伤害不属于直接物理伤害类型，所以坚韧能力无法生效。”
M500的攻击力上限虽然只有95点，但还要算上奎斯特自身的敏捷／被动能力加成，所以达到了127点伤害之高。而警用枪械的威力也就同酒瓶子敲脑袋的威力差不多，所以方森岩护住头部要害后可以顶着硬冲！
尽管头部剧痛无比，异常昏沉，眼前漆黑，耳中也是轰鸣一片，但方森岩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以后立即下意识的猛烈翻滚，双手摸索撞开了旁边的一处虚掩的包间门后躲了进去。他用力深呼吸了几口，压住了眼前乱冒的金花，伸手一摸脑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凶狠无比的一枪平射而来，命中了方森岩的前额，却因为角度的问题在射到他头骨的时候被滑弹向了斜上方，饶是如此，方森岩的头顶也被活生生犁掉了巴掌大小的一大块头皮，血淋淋的伤口延伸到了后脑勺！甚至露出了大片惨白色的头骨！着弹点的颅骨上也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相信若不是他拥有超乎常人的高生命值，还有天赋能力抵消了部分伤害，这一枪就算不掀掉他的半个头盖骨，也会凭借可怕的瞬间冲击力导致颅脑重度损伤！
鲜血欢快的奔涌而出，转瞬间便将方森岩染得半边脸都是血污，看起来格外狰狞恐怖。剧痛穿插着黑暗奔袭而来，方森岩的眼角、鼻孔、耳缝里都渗出了一丝一丝的鲜血，他闭上眼睛，缩在墙后大口喘息了几声，忍住头部几乎令人崩溃的剧痛，立即拖过了房间内的一处沙发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这样一来就算是奎斯特再次施展那诡异的折射能力，对他的威胁也会大大的降低。因为就算是0。50英寸马格努姆大威力手枪弹，在墙壁这等硬物上折射以后威力本来就会衰竭，若是再穿透厚实沙发的话，那么杀伤力便降低到了方森岩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一时间双方陷入了僵持的状态，方森岩当然不敢出去，然而奎斯特也同样不敢靠近包间的房门－－碎掉的鼻梁骨和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正在警告他被近身的惨重后果。就在这个时候，外间又传来了怒吼和叫骂声，应该是又有一批黑帮分子下来查看究竟，不过在几声间隔很短的枪响以后四下里又归于安静，显然奎斯特换上了另外一把枪械，恐怖精准的枪法再次夺走了几条人命。
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方森岩已经喘息着将包间里面能够移动的所有东西－－比如电视、茶几之类的都围到了自己的身边，制成了一个简易的掩体，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必然就要龟缩在里面耗上，绝不出来了。但没过几分钟，他鼻子里忽的嗅到一股淡淡的烧焦味道，紧接着就有“荜拨”的轻碎声音陆续传来，不禁失声道：“失火了？”
这时候对面忽的传来一个阴冷而怨毒的声音：“不是失火，是人为恶意纵火。火，就是我放的。”
此时能够说出这种话的人，自然是那枪法出神入化的奎斯特。他的声音似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一般。
“你现在已经被我堵在了这条死巷当中，眼下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被火活活的烧死，一是逃出来像一条狗一般被我打死，你选哪一种？这里可是地下二层，除非你是一只土拨鼠才有可能逃得掉。难道你还在等人来救你吗？”
面对敌人的挑衅，方森岩却一直保持着沉默，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岩石一般的顽固，完全将奎斯特攻心的话语当成了放屁一般。然而这条走廊装修得十分豪华，用来装修的材料同样也非常易燃，奎斯特只用了星星之火将之引燃以后，火苗就迅速的窜了起来，转瞬间就吞没了整条走廊，凶猛舔吐着大有燎原之势。
第十章 反将
时间就在沉默中飞逝，不过是寥寥的几分钟，整条走廊都已被熊熊烈火和刺鼻的浓烟覆盖，虽然火苗还距离方森岩藏身的包间有一定的距离，但热意已是嚣张无比的腾腾扑面而来，大火嚣张的四下肆掠吞噬着。
但就在这个时候，看似乎无力靠墙跌坐的方森岩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那里有着大片干涸的紫黑色血痂，舌尖上顿时传来一股腥咸的味道，进而放射到整个舌面上。
那是血的味道！
他本来有些涣散的眼神忽转锐利，嘴角也露出了一丝邪笑，那种表情完全不应该出现在一个被逼到绝境死地当中的人脸上，反倒有几分类似于猎人历经千辛万苦目睹猎物终于步入陷阱后欣慰的笑容！
“你的枪法真的很准啊。”
方森岩忽然扬声道。他虽然受伤不轻，却依赖于自身强劲的恢复速度，此时歇息以后显得中气十足，吐词也是一清二楚，哪怕在火场的喧嚣当中也是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穿透了出来。
“不过我开始也打了个电话。”
奎斯特听了当真是怒极反笑，在这个终结者世界里面打电话？他能打给谁，呼唤内裤外穿那家伙来主持正义吗？并且这家伙前言不搭后语语无伦次，难道是自知必死因此神经错乱胡言乱语？却听得方森岩继续道：“还记得你第一次使用手雷脱身的时候吗？我力量足有十二点，拆下一张门板来当做盾牌也顶多消耗十来秒，却在那个时候耽搁了五分钟，电话就是那时候在上一层打的。”
此时那火苗蔓延极快，已是烧到了方森岩呆着的包厢门口，难闻的浓烟到处弥漫，当真是名副其实的火烧眉睫。偏偏这时候方森岩还似个没事人一般，居然还唯恐奎斯特不信似的将自己打电话的时间都解释得一清二楚。
奎斯特不回话，冷笑，他觉得自己完全看透了方森岩的用意——此时故意胡言乱语试图分自己的心神，然后突然冲出拼死反扑——毕竟目前局面已是险恶无比，对方若是不冲的话那么必然被烧死，冲出来还有一线生机。
一念及此，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轻蔑一笑，握持住那把M500转轮手枪全神贯注瞄准了浓烟弥漫的通道出口，手边上还放着一支填装好的散弹枪。凭借奎斯特那神出鬼没的枪法，一旦方森岩突然冲出，等待他的是正面的迎头痛击，即使能够侥幸冲到奎斯特的身边，还有这把近战利器散弹枪等着他，这样的双重攻击下，方森岩就算是不死却也定会半残！
但方森岩却完全没有半点要冲出来的意思。
鲜血满脸的他斜靠在墙上，脸上带着三分讥刺，三分玩世不恭的表情，微笑着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就仿佛是渔夫起网时候那用力的一拉，瞬间将先前看似零落的抛洒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
“我的那个电话，是打给洛杉矶警局的。”
奎斯特本来全神贯注的瞄准着唯一的出口，预防方森岩夺路逃生，但他听得洛杉矶警局五个字，顿时心神激荡肌肉一紧，就连膀胱当中也涌现出一股强烈的尿意！
同时手中握持的M500居然“砰”的一声发生了走火的乌龙事件！这等低级错误本来只会发生在刚刚入伍的新兵身上，由此可见方森岩的这句话对奎斯特的冲击何等之大！
“我先前在街头曾经看到了一场精彩无比的电视直播，一名抢劫超市的契约者看似相当厉害，却被三角洲特殊反恐部队三枪击毙。而且电视报道里面也没提到赃款的下落——哪怕是县区电视台抓赌都会拿缴获了XXXXX赌资来炫耀一番，洛杉矶的市电视台会遗漏这一点？所以显然就是没找到！若找到了赃款的话，政府当然会拿出来当做警局的功绩到处宣扬一番以安民心了！”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抢劫超市的未必就只有一个人，从常理上来说，一人在明处抢劫一人在暗中掩护也是最佳的选择。哼哼，那个倒霉蛋身法够快，心思却不够灵动啊，风险全部都是他在抗，好处却被暗中那人全部捞走了。”
此时方森岩虽然置身于火场当中，大火距离他已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却是侃侃而谈，安之若素，就仿佛在夏日里的树荫下乘凉，还有舒适无比的习习凉风扑面而来，反倒是外面的奎斯特神情慌乱，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咬牙切齿焦躁直若热锅上的蚂蚁。
“试问我刚刚进入这世界的时候，身上只有十美元的启动资金，想尽办法甚至用上了一些灰色的手段，这才赚到了几千美元而已。你却能在这里面不改色的耗费数万美元来付账和我抢东西！你当我是好捏的软柿子？如果你不是契约者，那么我并不介意将这种挑衅最后衍生成一场抢劫——如果你是契约者的话，资金的来源很可能就不正当！”
“当然，你的钱多这也不能排除你撞大运买彩票发财的可能，不过，刚刚出售枪支的那个女人为什么会管你叫条子？她明显是认出了你手里面握着的乃是警察的制式枪械！阁下发财还可以用运气来形容，但总不会巧合到在大街上拾到好几把警枪吧？哼哼，一个携带巨款使用警枪作案的契约者——所以，我就可以肯定，你也是抢劫超市的罪犯之一！我其实最初也只希望你不要和我争夺那把散弹枪，知难而退，但你竟然敢于背着通缉令悍然开枪！这就怪不得我也心狠手辣了！”
“而你之所以敢在这个地方肆无忌惮的杀人，应该是看准了这里的黑帮分子就算有事也绝不会报警的弱点。”方森岩看着近在咫尺的烈焰，翻腾的白烟，反而纵声狂笑：“但你却万万想不到，我会履行一个好市民的责任，及时报警，告诉他们正有一个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在此地手持警用枪械抢劫杀人作案！”
方森岩说完这句话以后，便站了起身来，他拉开裤带往旁边的窗帘上撒尿，然后将打湿的那块窗帘一把扯了下来，蒙在了口鼻上。然后就伏低身体向着火海包围的出口直闯了出去！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条火海可以说是天堑，但对于此时已是契约者的方森岩而言，仅仅是身上多了些焦痕和轻微的烧伤罢了。“蓬”的一声巨响，方森岩硬生生的撞开了两扇燃烧着的大门，火焰四溅飞射，他趁势一个翻滚就藏到了旁边的墙角处。
既是为了扑灭身上的火焰，也是为了规避可能出现的袭击。但方森岩一抬头，就看到楼梯上空空如野，本来应该呆在那里守株待兔的奎斯特果然已经不知去向。
“现在才想到走，未免也太晚了些。”
方森岩的唇边露出了一抹讥刺的笑容。他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又怎会将已经报警的消息大剌剌的放话出去？袭警杀警素来都是性质最为恶劣的案件，必然会被列入到第一警戒序列中，一旦有确凿消息警方必然会倾巢出动。
自己报警到现在已经过了接近二十分钟，想必现在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得水泄不通。并且方森岩在报警的时候，顺带也将奎斯特的体貌特征也一并出卖，因此奎斯特要想在警方的重点搜索之下悄然逃走，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此奎斯特这个时候被逼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可没有方森岩的“坚韧”天赋的减伤能力，一旦遭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