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亡了的谢玉琬!
说来五皇子也是个短命的,他们两个也算是相配了。
宋暮槿笑着摇了下头就抛到了脑后。
其实她还想知道,既然江雪影没有被指婚,那她会如何——会指给别人?还是回家?
不过江雪影在宫里,她就算是想知道也打听不到。
还是留留在宫里当妃嫔?宣仁帝可是年纪一把了!宋暮槿迅速摇头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江雪影那样聪慧,心智坚定的姑娘,她定不会留在宫里当妃嫔的!
不过,不用嫁给二皇子了,这实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不过宋暮槿这份高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下午文梨香带了玉坠过来告诉了她江雪影的消息。
“江姑娘留在宫了女史!”文梨香知道她一直挂心着江雪影,所以今日一得了消息就赶了过来。
女史!宋暮槿差点手里的杯子都掉了下来,“真的吗?”
“真的,我一知道消息就赶了过来告诉你。”文梨香也很惆怅,“说是得罪了正当宠的蔷贵人,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在她是在御书房那边当值,我看江姑娘是个聪慧伶俐,等回头事情得好不定陛下一高兴就给个恩典就许她出宫回家呢?”
如今也只有这么想了!女史听起来是女官,可还不是伺候人的活?就是听起来比宫女好听点!
宋暮槿心里的欣喜一扫而空。
原本想着提醒她别跟二皇子搅合在一起,目的是达到了是没有和二皇子搅合在一起,不过却成了女史!
宋暮槿心里有些不好受。
“小姐,不如奴婢进宫去看看江姑娘,问问她具体情况?”妙心见得宋暮槿眼里的内疚,说道。
宋暮槿转头看向她——“你进宫去看江姑娘?”怎么进去啊?要是可以,自己也想进去啊!
难道说,其实妙心的亲戚是宫里的人?就算是,哪能说想见谁就能见谁的?宫里的规矩严谨,一个不甚就会掉脑袋。
文梨香也愕然看向妙心,问道,“妙心有认识的人在宫里?”就是她也难得进一次宫啊,除非是宫宴或是宫里的娘娘们传召。
“没有。”妙心老实摇头。
“那你怎么进宫!”文梨香瞪大了眼睛立即问道。
不认识宫了的人,那能进宫?而且就算是有认识的人,也不一定能让她进宫呢!是听错了吗?
“晚上翻墙。”妙心轻松说道。
文梨香一双都瞪圆离开,像不认识一般看着她。
翻墙?虽知道妙心会武,可她是不是也太不把皇宫当回事了?她是不是一以为那皇宫是菜市场一样?
宋暮槿虽是不清楚她真正的身手如何,但也知道她的身手应该很好,不过那是皇宫,守卫森然的皇宫!翻墙太危险了!于是摇头说道,“还是麻烦文姐姐打听吧。”
“嗯嗯,太危险了。”文梨香忙点头同意宋暮槿的话,“现在是春天,每年的春天皇后娘娘都会办宫宴,到时候我肯定也会去的。”
“可进了宫也不一定能见到她!”这些日子她和小姐说的关于江姑娘的话她也是听过了不少,妙心知道她进了宫可能也见不到人。
文梨香就看向宋暮槿,宋暮槿微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太危险!妙心是身手不错,可万一呢?那后果宋暮槿不敢想象!
知道两人不让她去是担心她的安危,妙心就说道,“你们放心,奴婢会非常小心的,若是危险就立即撤退回来。”
“不然让妙心试试。”文梨香觉得可以试试。
宋暮槿还是觉得危险。
她不能因为想知道江雪影的情况,而让妙心去冒险!
“小姐,奴婢保证完好无损回来!小姐您就不用犹豫了。”妙心却下定决心帮忙进宫去看看,“长这么大奴婢还没有进皇宫看看呢!就当是给奴婢一个机会进宫看看呗!”
“妙心说的也对,我就算是进宫了也不一定就能见到江姑娘,就让她试试吧。”文梨香笑道。
宋暮槿考虑了一会,“那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一定。”妙心忙不迭点头,“那你们给奴婢说说江姑娘长什么样子。”别进了宫,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找不到人。
“我来画一幅她的画像吧。”文梨香起身说道。
宋暮槿笑着也站了起来,给她磨墨。
很快就画好了,两人让妙心走了过去,文梨香又担心这画不够好,于是在旁边用语言细细补充了一番。
妙心点了点头,记在了心里。
“对了,宫里……”文梨香道,“我也只去了宫里那么一次,这也不知道宫里的地形,这可怎么办?这皇宫可大了。”皇宫那么大,难道她要一个宫殿一个宫殿挨着找,一间一间房挨着看?
“奴婢会见机行事的。”妙心道。
文梨香想了想,道,“秀女是住在储秀殿的,在西南方位于内宫,陛下的御书房是在皇宫的东北方,她应该会是在这两个地方。”
妙心点点头。
两人又是嘱咐了一番妙心小心谨慎之类的话才作罢。
“对了,五姐姐还真是不知情,是她院里一个看院门的媳妇子家里的男人做的,还真是被你猜到了,那男人一表妹细雨就是宋若桐身边的丫头!”文梨香又想起今日来的第二件事来,气愤不已地说道。
这宋若桐是疯子吧,北北和她亲姐妹呢,她竟这么恶毒对北北!
还真是宋若桐!宋暮槿面色淡淡地没有多余的话。
“宋若桐也算是有报应了,这几日在家病得下了床了,我看她啊定是心里有鬼吓得。”文梨香说道,“北北你放心,我五姐姐已经把那一家人都发卖了,……这一次死了这么多人,我看那宋若桐肯定也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的。”
“嗯。”宋暮槿笑着点点头。
文梨香待了会就准备告辞回家,宋暮槿起身送她,一边说道,“对了,文姐姐,这几日店里的生意也稳定下来了,过两日我想带妙心去郊外看看。”
“去郊外啊?有什么事吗?”文梨香问道。
“去看看,有便宜又好的地买没!”宋暮槿笑着说道,“回头若是有,那我就买些地,到时候接爹娘过来。”
如此,爹娘也不用经常面对宋香平许春分等人了。
“要不我陪你去吧。”文梨香说道。
“我就是随便走走,不定还会在外面留宿,你家里的长辈肯定不放心你跟着的,妙心在呢你放心。”宋暮槿婉拒了。
她经常出府,祖母就颇为不高兴,文梨香就点,叮嘱说道,“那好吧,你小心些。”叮嘱了一句,又对妙心说道,“好生照顾你家小姐。”
……
妙心当晚就动身去了皇宫。
宋暮槿在家担心不已,生怕她出点什么意外。
妙心避过巡逻的侍卫,可以说是很顺利地进了宫,进了宫也不急去找储秀殿和御书房,直接拉了个宫女一把敲晕了,而后扒了她的衣服换上,然后拉了个像是管事的内侍,笑眯眯地道,“奴婢是蔷贵人宫里的宫女,奉娘娘的命去看看江姑娘,奴婢进宫时间不长,加上大晚上的奴婢有些糊涂了——还望公公给奴婢指点一下路。”
“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到长春宫的时候往左转,一直走到清辉殿往右转……”蔷贵人正当宠,宫里宫女又多,所以虽然内侍不认识她,也把路指得非常详细。
“谢谢公公。”妙心屈了屈膝,先目送了内侍离开,然后才按那内侍指的路往储秀殿走去。
一路很顺利地到了储秀殿。
“蔷贵人的人?”江雪影歪在床上没有动,轻轻地瞥了她一眼。
柔和的灯光下,美人如花!妙心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然后笑着说道,“奴婢只是借她的名号一用,不用也挺好用的。”笑着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
江雪影记得她们两个,文家六姑娘还给她递过信,她的信了提过那小姑娘,还说她也来了京城!不过——江雪影歪着身子没有动,问道,“是她们两个让你进宫来的?”
妙心颔首,把宋暮槿交给她的信物拿了出来。
是铃兰花银耳坠儿,那是当初她赏给那个小姑娘的!宋暮槿一见,文家的六姑娘和清源镇那个小姑娘?江雪影坐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露出了几分柔和来,“难为她们两个如此关心我。”
“两位姑娘都很惦记着姑娘。”
听话听音,江雪影就猜到了宋暮槿两个定是知道自己留在宫里当女史的事,笑着说道,“你回去告诉她们两个,我很好让她们不用担心,时候不早了,这宫里守卫森然,你早些回吧。”
见她不想多说,妙心也没有多待。
等快亥的时候妙心才回到家。
见她平安回来了,一直悬着心的宋暮槿才放下了心,递了一杯茶给她,问道,“见到了人了吗?”
妙心接了茶灌了一口,点头道,“见到了,她让奴婢给小姐您和文小姐带一句话,她很好让您和文姑娘不用担心。”
见到了江雪影,还安然无恙出来了!妙心的身手看来是是深不可测!宋暮槿在心里惊了一把,然后问道,“她没说其他的?”
“没。”妙心摇头,“不过奴婢瞧着江姑娘面色很好。”
宋暮槿沉默了片刻,道,“辛苦了,快去洗洗歇息吧。”
妙心点了下头,出了屋。
看着摇曳的灯光,宋暮槿慢慢地笑了。
江雪影说好,那她肯定就好,就算是不好,她也会努力好起来的,她认识的江雪影是一个勇敢而坚强的姑娘!
窗外月色如水,妙心回来了宋暮槿也就放下了心,上床歇息。
彼时,五皇子府外院的书房里萧殊一脸的冰冷,“谢玉琬!怎么会是她!陛下怎么会把谢玉琬指给你!”
萧殊的反应让五皇子很受用,有种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终于知道关心自己的感觉,忙带着笑摁着他坐到了椅子上,“表弟你别激动啦,左右是个病秧子取回来养着就是了,我也不差那口饭和那点药钱。”
他还笑得出来!萧殊想一把打掉他脸上的笑,“你也说那是个药罐子了!”
“没事。”五皇子说道。
其实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谢玉琬。
“你看看其他几个都好好的,就给表哥你指了个药罐子!也别说给表哥你指一个臂膀,那也别指一个病怏怏过来活生生地拖你的后腿啊!”娶妻生子,娶妻生子,这妻子是个药罐子,怎么生子!萧殊为五皇子很是不平,“这肯定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皇后当年和姨母明争暗斗得斗得狠,如今母妃都走了十多年了,谢皇后这还是记恨在心呢?
五皇子脸也慢慢沉了下去。
“不如请外祖父出面?”萧殊说道。
到底,外祖父与皇上有师徒之情,外祖父出面为表哥求情的话,肯定有效。
“外祖父已经不问俗事多年了,就不要他老人家为我操心了。”五皇子摇头说道。
“那——”萧殊面色一凛,看向五皇子。
不让外祖父去,那他们还有一条路可走——抗婚!
只是这抗婚……赌的是陛下对表哥的父子情,这些来,陛下对表哥冷冷淡淡的没有多少关心,这若抗婚——那会原谅表哥吗?
若赌赢了,那自是皆大欢喜。
若赌输了呢?若到时候只让表哥去封地,那自己和外祖父陪他去就是了!
就怕龙颜一怒直接砍了表哥!
五皇子明白他眼里的意思——抗旨,笑了下说道,“没有那么严重,其实这也不算坏事,娶了这谢玉琬,那谢家不就是我的岳丈家了?”
谢皇后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出了嫁的大皇姐——端阳公主,这谢玉琬成了他的正妃——这也是机会。
萧殊淡淡地看向他说了一句,“你就不怕她是奉命来杀你的!”
五皇子听了他的这句话,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严肃看向认真说道,“表弟,做人不要太悲观,我们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
从小他就担心表弟因为姨母早逝和郑国公府的原因心思会往黑里走,所以便时时刻刻注意着,不想他还是时不时地会泼自己一盆冷黑水。
他容易吗!
“老爷子来了。”两人正说着话,亲随在外面禀告说道。
外祖父回来了?兄弟两人忙起身,走到了门口迎了萧介诚进来。
小厮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萧介诚看两个外甥一眼,问道,“你们两个臭小子,是不是在商量着怎么抗旨?”
萧殊垂眸。
五皇子笑着挥手说道,“怎么会!”
两个外甥的心思他岂能看不出?萧介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在明日会递折子求见皇上,你们两个稍安勿躁。”
五皇子忙道,“外祖父,您已经来看朝堂多年了,父皇他……”也已经允当年的父皇了。
“我有分寸,你们两个不用担心也不要轻举妄动。”萧介诚挥手说道。
老爷子发了话,五皇子和萧殊点头都应了。
……
看了萧介诚上的折子,宣仁帝立即宣他进宫,对于恩师的目的,他也明白的。
自从宸妃走后,这十多年来萧介诚进宫的次数五个手指头数的出来,几乎都是为了自己的五儿子。
如五儿子犯了错为他求情,如五儿子病了进宫来探望他,如求把五儿子交给他教导,而且还是在文昌侯府不是在宫里。
一件件都是为了自己那五儿子。
宣仁帝亲自迎到了御书房。
“微臣见过陛下。”萧介诚忙行礼。虽他已经辞了官,不过他还是文昌侯。
“恩师请起。”宣仁帝忙扶住了他,请他入殿。
“恩师好几年没有进宫了,这些年身体可好?”赐了座,宣仁帝关心问道。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身子骨还算硬朗。”萧介诚回道。
宣仁帝叹了一口气,“恩师心里怪学生?”
当年宸妃走了,然后恩师的次女也跟着走了,恩师很快递了致仕的折子,自己压下了那折子,恩师就一封一封折子往上递。
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宸妃,没有遵守诺言在先,所以只好批了他的折子致仕,封他为文昌侯。
“娘娘都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了,微臣早就忘了。”萧介诚回道。
两人都不想提当年的伤心事,所以宣仁帝细细关心问了萧介诚的近况,然后问道,“恩师今日进宫是为了琤儿的亲事?”
萧介诚点头,“微臣听闻谢家那姑娘身子骨不甚好,这将来恐怕子嗣艰难。”说着萧介诚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事情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宣仁帝静默了片刻,朝他摇了摇头,“恩师快起来,请坐。”
就是改变的可能了?萧介诚还想再争取,“陛下,薰儿就只有留下了琤儿这一个孩子。”
宣仁帝起身扶了他起来,说道,“恩师,谢家未必不好。”
“这亲事是陛下您的意思?”萧介诚问道。
“是淑妃提的,朕仔细考虑过后决定的。”宣仁帝说道。
淑妃这些年对外孙颇为照顾!萧介诚想了下,道,“微臣明白了。”
是不可能再改变了。
君臣再说了会话,萧介诚便告退出宫。
宣仁帝也没有留他,派人送了他出宫。
宣仁帝背手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开得娇艳的花,想起那个如精灵般灵动,美丽聪慧的萧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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