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谢琅却不会怎么想,若她能这么想,那不会对妙心痛下杀手了,于是垂眸说道,“是儿子不孝,请父亲成全。”
态度异常坚决。
若他今日妥协了,那女儿可能就会受到更一步的迫害,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说那死丫头受刺,你就说是公主做的?你有证据?还是有证人?那丫头不是武林中人?她没有仇人?还有,许是人家故意演的一场苦肉计呢?她不是和那宋暮槿跟亲姐妹似的,那宋暮槿成亲她怎么垂受刺的你怎么不想想?”她不是应该在家里陪着那宋暮槿?谢大老爷几乎是拍案而起,厉声喝道,“你一向沉稳,做事向来谨慎,怎么这件事上你就如此鲁莽了?”顿了顿,谢大老爷又说道,“今日一早,五殿下也放了消息出来说他受刺了,琅儿,你清醒一点吗,别中了人家的套!”
五皇子受刺,那丫头也受刺。
言下之意,就是两人一起受刺,肯定有联系,许就是五皇子一派的阴谋!
因为他们谢家与皇后娘娘,跟五皇子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谢家人就更加清楚。
谢琅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
女儿怎么会跑去街上中了人家的伏击,他当然也知道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内情,女儿跟简单只说宋姑娘昨晚出事了,她去救宋姑娘的路上遭了伏击。
五皇子和萧殊要算计他和谢家会,会利用宋姑娘来设计?
女儿没有说谎,因为宋姑娘的养父母以及那宅子里的下人脸上都笑容满面喜气洋洋的,不过脸上难掩其疲惫。
所以,昨晚是真的出事了。
具体他不清楚。
他也还真是没有证据和证人来证明是湖阳公主做的。
别的不管,这射杀女儿的就是湖阳做的!谢琅看向谢大老爷平静说道,“儿子是没有证据,但是公主她自己承认了,而且,这不是人家设下的套。”
因为很简单,他们不会利用宋姑娘来算计别人,他相信他们!
“你……”谢大老爷瞥了眼湖阳公主,“公主那是气话,是气话,你把气话当真?”
谢琅看了眼湖阳公主。
湖阳公主目光阴鸷地回看了他一眼。
是不是气话,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
“孽子,你这个孽子!”谢大老爷气结。
台阶都已经给了,两个都不知道顺着台阶下!
见状,谢老夫人就劝道,“好了,夫妻两人吵吵闹闹是常事,不过这吵是吵,闹是闹,吵过闹过也就过了,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事,琅儿,你听话,难道你真要为那丫头儿抛弃了家人?”
“祖母,孙儿已经决定了。”谢琅说道。
孙子为了一个一个外面的女儿如此,谢老夫人很是气恼想了下对谢琅说道,“这样好了,把那丫头接回来,湖阳是个聪慧大度的会接受那丫头的,你也退一步不要在说什么要公主休夫要离家的胡话了。”
谢大老爷气得够呛,虽是有些不太愿意接妙心回来的提议,不过是谢老夫人提出来的,他考虑了下也就点头赞同了,“就这么办,琅儿你不要再犯糊涂了,就照你祖母说的办。”
谢老夫人拍着湖阳公主的手说道,“这都是琅儿成亲前犯下的错,那女人也不在了,说到底那丫头是我谢家的血脉,你就不要生琅儿的气了,这十多年来琅儿对你的情意,大家看在眼里的,你自己也最是清楚。”孙子一心一意对孙媳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也别为了他成亲前的糊涂事而和他置气,那丫头如今没有亲人,琅儿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怎么能不管呢?好了,接了那丫头回来,湖阳你若是不喜欢,那丫头就养在我这边,不让她去叨扰你,你觉得如何?”
不提这些年的恩爱还好,谢老夫人这一提湖阳公主牙齿都打颤。
什么一心一意,夫妻恩爱?
那不过都是面上的假象罢了。
谢琅他心里藏着那个贱人,这些年来不过是对她客气罢了,他,压根就米有把自己放在心里过!
不过是个空壳子罢了,谢琅他的心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敞开过!
可是,如今都撕开了,似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接那丫头回来,或许就能解了这个局,才能留住谢琅!
湖阳公主收住了泪水,看了眼跪在地上却是腰背挺直的谢琅,点了点头,“我听祖母您的。”
接回来了也好,她有个上百个方法把那丫头弄死了。
给谢琅和那死丫头好看!
“祖母,父亲,母亲,请恕孩儿不孝,孩儿已经决定了。”谢琅磕了一个头,说道。
接妙心回来,就能好吗?
后宅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更何况,湖阳还是宫里长大的。
妙心在外面,湖阳都容不下妙心那孩子,接回府里她就能容得下了?
十多年的夫妻,他很清楚她的性子。
“琅儿!”谢老夫人皱着眉头喝道,“你以为这样做就是为了保护她?”怎么这么糊涂?他这样不是让湖阳心里更加恨?那不是会想办法除去那丫头?
“我知道,这样会让公主更加生气。”谢琅说道,“但祖母您说的接她回来难道就安全了?……我离开的话,我会在她身边保护她,有人要害她,我会挡在她前面,谁想要她的命,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谢琅!”湖阳公主咬牙切齿。
自己那么爱他,当然不会要他的命。
他怎么能这么欺负自己。
他怎么能对自己如此冷血。
湖阳公主霎时眼睛都红了。
“请公主成全。”谢琅目光坚毅看向她。
好说歹说,他就是铁了心不与公主过了!谢大老爷气得暴跳如雷,“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
谢大老爷扭头喝道,“来人,上家法。”
一直在旁边捂着嘴红了眼睛的谢老夫人起身,走到了谢琅身边弯身道,“琅儿,你快跟父亲说你错了,你快服个软。”
“母亲。”谢琅红着眼眶朝她摇了摇头,“是儿子不孝。”
他服软了,那他的女儿怎么办?
“你听话,听话。”谢大夫人哭道,“我们就听你祖母的,接她回来,我们定会好好照顾她的,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谢琅道,“是孩儿不孝。”
谢大夫人哭着打他,“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拧呢?”
谢老夫人的心腹婆子拿了棍子进来。
谢大老爷指了谢老夫人的两个心腹婆子把谢大夫人拉开了,亲自拿着足有小孩手臂粗的木棍,走到了谢琅面前,“你服不服软?”
“老爷,你饶了琅儿吧,他这会正在气头上呢,您放过他吧,回头妾身好好劝他,一定会说通他的。”被两个婆子拉着的谢大夫人哭着求道。
谢老夫人嘴角动了动,到底没有说什么话。
“是孩儿不孝,请父亲责罚。”谢琅磕了一个头。
“孽子!”谢大老爷一棍子朝他的背打了下去。
谢琅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谢大夫人求道,“老爷,您就饶了他吧,这样会出人命的。”
“打死他了,那就风风光光把他葬了,免得被外人笑话我谢家出了这么一个忤逆不孝的东西。”谢大老爷喝道,又是一棍子打了下去。
谢老夫人倒说听得心跳了一下,“老大,打了两下够了。”
湖阳公主咬着唇,那两下就如是打在她的心上一般,痛得厉害,可她攥着拳头没有开口求情。
“你知错了吗?”谢大老爷厉声问道。
“是儿子不孝。”谢琅额头上的冷汗如豆,依旧坚持。
“孽子!”谢大老爷挥着棍子打了下去。
一棍一棍沉闷的声音在屋里响了起来。
“老爷,你就饶了驸马爷吧。”一旁谢老夫人的几个心腹都看不先去,都跪下了下去求道。
谢琅面色苍白背上的衣服已经破了,鲜血冒了出来,他一声都没有吭。
谢大老爷见他这样了还不低头,再是一棍子打了下去。
噗,谢琅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琅儿!”谢大夫人叫了一声推开了两个婆子的手,扑了过去抱住了谢琅的人,护住了他,抬头看向谢大老爷,“再打下去,琅儿真的会死的,老爷您就饶了琅儿吧!”
“把夫人拉开。”谢大老爷看向那两个婆子,喝道。
“您要打就先把我打死好了。”谢大夫人看向他,说道。
“好了,算了吧,琅儿已经受了伤了。”谢老夫人也心疼劝道。
谢大老爷看向谢琅。
“孩儿不孝。”谢琅咽了下嘴里的血,道。
“看看,这孽子他这是冥顽不灵啊。”谢大老爷拿着棍子指着谢琅,扬手就继续打。
“老爷!”谢大夫人就把谢琅挡在了身后,双眸赤红盯着谢大老爷,“要打,那也该打老爷您,当年,琅儿要走是你让人拦着他的,还害得他摔断了腿,他当年就跪着求过您,说他不同意……那今日这样的局面,也是老爷造成的,是老爷您自己把琅儿推到今日的地步!”
她这么优秀的儿子,尚了公主。
这些年,谁知道他的苦?
如今他膝下儿子都没有一个。
这是她最骄傲的长子啊。
谢大老爷指着谢大夫人,“你还护着这孽子?”
谢大夫人目光锐利看向他,“我的儿子——他才华横溢,为人谦逊,孝敬长辈,爱护弟妹,我不该护着他?还有,那是他的女儿,是他的骨血,他身为父亲难道不应该庇护她?”
谢大老爷厉目看向她,“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谢大夫人毫不示弱地回看他,“你今日要打就直接打死我们母子得了。”
“你们都死了,把夫人拉开。”谢大老爷也是红了眼睛,喝道。
那两个婆子忙战战兢兢走了过来拉。
“母亲,我没事,您放心好了。”谢琅忍着痛,扯出了一抹笑朝谢大夫人笑了笑,然后看向谢大老爷,“刚才已经十八了,再三十一棍,等受完了七七四十九棍,儿子求父亲您成全。”
“琅儿,你会没命的。”谢大夫人哭道。
“母亲,我会没事的。”谢琅道。
谢大夫人底没有那两个婆子的力气大,很快被拉开了。
“好,老子今日成全你!”谢大老爷举起棍子继续打了下去。
谢老夫人也看不下去了,起身要去拦,让谢大老爷吩咐两人拉住了。
谢老夫人看向湖阳公主。
那是她的丈夫,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湖阳公主红了眼眶,“父亲,不要再打了。”
谢大老爷算是给她面子,收了手。
谢琅嘴角冒着鲜血看向谢大老爷,咬牙说道,“还有九下,请父亲继续。”
“谢琅你不要命了?”湖阳公主愤怒看向他。
“请公主也成全微臣,休了微臣。”谢琅道。
竟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跟她做夫妻过日子了?湖阳公主气得胸脯激烈地起伏好,话都说不出来了。
“混账。”谢大老爷气得继续。
谢大夫人哭成了泪人,朝谢大老爷吼道,“虎毒不食子,谢成瑞你给我住手,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谢大老爷没有理她,只举着棍子继续打。
谢琅生生受了后面的九下,跪着给谢老夫人和谢大老爷夫妻两人磕了一个头,又给湖阳公主磕了一个头,然后颤着腿带着一身的血往外走。
谢老夫人几个都心疼地看着他走,没有拦他。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还是谢老夫人的一个心腹丫头回过了神来让抬了软轿来送他。
“去外院。”谢琅强撑着一口气说道。
几个人就忙抬了他送他去外院。
湖阳公主失魂落魄跌跌撞撞追到了门口看着被人抬着走的谢琅,大喊,“谢琅,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是想要长辈压他,可他宁愿死了也不低头。
这下,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这四十九打在谢琅身上,他是让这样的法子告诉自己,他与她之间再无可能!
回了外院,谢琅只让两个亲随收拾了他这些年来自己攒下的东西,然后直接出府。
“去……”谢琅顿了顿,“不要去妙心那,会连累她和宋姑娘父母的。”说完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两个亲随对视了一眼,稍微年长的一个道,“先去客栈请大夫过来给驸马看看伤,然后给五皇子送个信过去。”
另外一人点了点头。
……
翌日一早,湖阳公主就带了人去了思嘉郡主那。
“母亲……”思嘉郡主还没清醒,迷迷糊糊张开眼睛见湖阳公主眼睛红肿一脸的疲倦,惊问,“母亲,您怎么了?”
“没事,昨晚没睡好。好些日子没见你外祖母了,我们进宫陪陪她。”湖阳公主强笑说道。
思嘉郡主疑惑不已。
湖阳公主已经吩咐了人伺候她洗漱,宫里有她们娘两的常住的殿阁,所以都不用收拾东西,等她洗漱好了,湖阳公主就直接拉了她走。
……
宋暮槿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像说爬了两座高山一样的疲惫,人被萧殊紧紧地搂在怀里。
“醒了?”萧殊看着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和小片的肌肤,上面的红梅旖旎绽放着。
萧殊呼吸一滞,低头吻了下去,由浅到深,极尽缠绵。
宋暮槿感觉到他的异样,忙道,“别闹,这大清早的。”
“好,今日不闹。”萧殊笑着亲了亲她的嘴角,先一步起了身。
今日外祖父的好友们过来玩,所以还真不能放纵。
“来人。”萧殊叫了丫头进来。
“恭喜世子,恭喜世子夫人。”依兰和铃兰领了众人进屋,屈膝恭贺说道。
宋暮槿脸红红的。
两人洗漱好了,就一起去了大厅。
萧介诚已经等着了,笑眯眯地很是和蔼慈祥。
宋暮槿给他磕头敬了茶。
萧介诚给了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做为见面礼,还打赏了一个丰厚的红包,“若子砚欺负你,你尽管和外祖父说,外祖父收拾他。”
“是,外祖父。”宋暮槿笑眯眯地应了。
三人吃了早饭,五皇子就笑呵呵地到了,宋暮槿个他见了礼,五皇子给了她两块翡翠原石做见面礼,“想做什么,你找翠宝阁的师父给你雕。”
“谢谢五哥。”宋暮槿笑着接了。
刚坐下,萧介诚的老友就带着家人到了。
萧介诚不是京城人士,家里那边也没有亲人了,两个女儿又只留下了两个外孙,没其他什么亲戚,所以他的老友就带家人过来热闹热闹。
萧介诚的几个老友,那就是长辈,宋暮槿也都给他们行了礼,少不得收了一番见面礼。
几个老人家见她长相出众,举止落落大方比那名门贵女一点都不差,就笑着看着她和萧殊与萧介诚赞道,“佳偶天成。”
萧介诚高兴得哈哈哈大笑。
几个好友带自己的儿孙辈过来,也有女眷。
有几个宋暮槿昨日在新房里见过的,宋暮槿一一按辈分给他们见了礼。
见过了礼后,萧介诚和萧殊就招待了男客在大厅了说笑,宋暮槿则和女眷去了花厅说话。
来的女眷有长宋暮槿一辈的,也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媳妇和姑娘,都很和蔼可亲,宋暮槿和她们也相处宾主尽欢。
吃了中饭,除了五皇子其余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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