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诡异,又很新颖,你再跟他联系联系,我们这期就上这个故事好了,或者干脆写成个连载,我想一定可以吸引不少的读者。”
叶青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又埋头吃饭。
一个人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光线,叶青朝门口望去,一个身材魁梧衣着考究的人站在小饭馆门口。叶青微微有些差异,穿这样衣着的人很少会光顾这种小饭馆的。那人用目光四下里望了一望,然后选择了一个角落坐下,却不着急点菜,显然是在等人。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质的烟盒,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了深吸了几口,目光穿过门口,注视着马路对面。
这时候,叶青他们已经吃完了,便结帐离开了。走出小饭馆之后,叶青回头看了一眼,一个黑衣女子的身影恰巧飘进了小饭馆,依稀有些眼熟,但是在仓促之中也没能看清楚,兴许是两个幽会的情人吧,叶青这样想着。
郭松阳靠在公安局刑侦总队三楼的栏杆上回想着这个刚刚结识的女孩子,这个女孩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张晓雅,一个从大山里的古镇走出来的女孩儿,一个浑身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女孩儿,接受了高等教育却又迷信着各种神秘事件的女孩儿,令郭松扬既感到新鲜又感到十分的好奇。更让郭松阳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女孩子也是来自清水镇,那个怪鱼的故乡,那个王启明死前要去的地方,这又令张晓雅这个看起来很妩媚的女孩子又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郭松扬正在出神,突然同事在屋里喊:“松扬,你的电话!”
郭松扬立刻进屋拿起了话筒:“喂,请问哪位找我,我是郭松扬。”
电话里没有人应答,郭松扬又喂了两声正准备挂断电话,突然从听筒里传来一个细小的声音:“我知道”
声音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显得有些缥缈不定,似乎是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却给人一种很阴柔的感觉。
“什么?你知道什么?”郭松扬大声问道。
“我知道王启明是怎么死的。”那人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郭松扬的心里咯噔一下,他问道:“你是谁?”同时很快反应过来,用手势让同事接上电话追踪设备,顿时公安局刑侦大队无声而迅捷的展开了行动。
那人依然用那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你不会知道我是谁的,我知道你们公安局有电话追踪系统,但是你们找不到我的。我只能告诉你王启明是被鬼杀死的!”那人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最后一句话,语气异常的寒冷,甚至听筒这边的郭松扬都感觉到了那森森的寒意。
那人显然很了解公安局的办案手段,这个也不足为奇,现在的很多影视作品简直就成了犯罪分子的教科书,由于通话时间太短没能查到这个电话的具体方位。这个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要打这样一个电话呢?是恶作剧吗?还是别有隐情?
电话铃声犹如催命一般的响起,叶青望着办公桌上的那部电话,他甚至感觉自己能看到在急促的电话铃声中不住颤抖的话机,他将手伸向电话:“喂,请问”
“喂喂!是叶青吗?”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叶青的话。
“我就是叶青,请问您是哪位?”叶青问道。
“我是陈隐文的妻子,方桦。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来一趟精神病院?”
“现在?”叶青诧异的问。
“是的,就是现在。我丈夫刚才突然清醒了,他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找你来!请你务必来一趟吧!”电话那边的方桦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来说这句话的,她或许觉得叶青也许对自己丈夫的病情会有所帮助,甚至就是治疗的关键呢。
“那好吧,我马上就去。”叶青挂断电话请了个假,便急匆匆的往精神病院去了。
精神病院坐落于这个城市的远郊,高大的围墙宛如监狱一般,给人以一种森然的视觉效果。灰黑色的围墙显然是历经多年没有翻修过了,如果在上面插上铁丝网、高压线,那就跟监狱一般无二了。叶青下了出租车,急匆匆的往里走去。迎面就是门诊楼,叶青径直走进去,刚一进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不知道是冷气开得太足了还是叶青的心理作用,这是叶青平生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如果一个人完全丧失了自我,失去了跟这个世界的联系,那么是不是可以说他就等于是死了呢?如果这种说法成立的话,那么这个高墙之内就游荡着这许许多多的行尸走肉,游荡着一具具没有灵魂的活尸。想到这里,叶青不由得感到更冷,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皮肤上立时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叶青朝着住院部的指示牌标注的方向走去,一个保安在门口拦住了去路。叶青连忙说:“噢,我探望病人。”
保安面无表情的说:“请先登记。”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小桌。叶青只得停下来登记,登记完毕,保安不再拦阻,叶青推开那道隔开理性世界和混沌世界的门,慢慢走了进去。穿过一个走廊,周围零零落落的有几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四处游荡,看上去他们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除了对人视而不见以外,几乎跟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叶青略微安心了一些,其实来之前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或许是受了那些影视作品的影响,他印象中的精神病人都是像疯子一样狂躁而可怕的形象,有着变态的扭曲人格。
叶青走到一间看起来像是护士值班室的房门口,站在门口问里的护士:“请问我要看望陈隐文应该往哪里走?”
那个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哦了一声说:“等一下,我给你查查。”正在这当口,一只手在后面拍了叶青一下。叶青猛地回转头去,只见一个面容憔悴的少妇站在他身后,他立时认出这个就是陈隐文的妻子方桦。令他吃惊的是在前几天的同学聚会上他看到的方桦跟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女人简直不能相信人在短短的几天时间竟可以有如此大的变化。在酒会上她是那么的明艳动人,惹来了不少羡慕和轻薄的目光,也使陈隐文面有得色,两人相伴相随的穿梭在聚会的同学之间,频频举杯,笑语盈盈,才几天工夫,那一切便如昨日云烟,消失殆尽了。
方桦拉了拉他的袖子说:“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他。”说完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叶青忙跟着她朝里走。走廊的尽头是一个漆黑门洞,方桦刚走进门洞就有一双惨白的手紧紧的抱住了她的身体,叶青大吃一惊,那人紧紧抱着方桦嘴里面还大声地喊着:“姐姐!姐姐!姐姐!”那声音说不出来是热切还是绝望。方桦吓得脸色惨白,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也尖叫起来,两个人的声音混在一起,霎时病区便乱成了一团。叶青冲上去想要奋力拉开那人的手臂,谁知道那人的气力奇大,两只手臂就像是铁铸的一般,紧紧地扣住了方桦。几个男护士奔跑过来,用力抓住那人的手臂,一个女护士将一支针剂注射到那人的体内,人们才将他和方桦分开。方桦此时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嘴唇发紫,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叶青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说句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方桦却已经一头靠在叶青的胸膛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叶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任由方桦靠在自己身上,这时候他有点理解为什么方桦会那么憔悴了。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快步走过来,铁青着脸问一个护士:“怎么搞得!怎么让他跑出来了!”护士慌张地说:“刚才查房的时候他还好好地在病房里呢,不知道怎么”
方桦这时候起身推开叶青,说一声:“失礼了,不好意思,你看我”
叶青说:“不要紧的。”
方桦转过头对那医生说:“周医生,这个就是陈隐文要见的叶青先生。叶青,这个是隐文的主治医生周医生。也是他建议你来看看隐文的”
叶青和周医生握了握手,周医生说:“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是我们工作失职,不过这么大的精神病院,人手老是不够,哎,真叫人头疼。”
方桦连忙说:“没什么的,我们都还好,没什么事儿。”
叶青也说:“是啊,没关系的,他可能只是把方桦当成是自己的姐姐了,不要紧不要紧,过去了就好了。”
周医生侧头看了叶青一眼说:“要是真的当成他的姐姐那才糟糕呢!”
叶青疑惑的问了一声:“噢?怎么呢?他很恨他的姐姐吗?”
“正相反,”周医生的语气里也没有多大的感情色彩,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很爱他的姐姐,于是他把自己的姐姐切成一块一块的,再慢慢的吃掉,他说这样他就跟姐姐再也不分开了,他甚至都没有把他姐姐放进冰箱,他最后吃的都已经是腐烂了的腐肉”
周医生还没说完,叶青已经忍不住想要呕吐了。他看看身边的方桦,她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叶青心里想,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一会儿见过隐文之后就立即离开。
周医生一边走一边给叶青讲陈隐文的状况:“陈隐文这个病人显然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这种刺激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心理能力,于是就发生了病变。至于症结在哪里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今天上午他突然清醒了一会儿,他说想要见你。我想或许你可以作为一个诱导他讲出他的症结所在的诱因,我们对陈隐文采取的主要是精神诱导法,诱导他讲出困扰他精神的问题,然后在想办法替他解开这个死结,药物治疗只是辅助的治疗,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让你参与到他的治疗当中。”
叶青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默默跟着周医生和方桦走到了一间病房前,周医生推开门,这是一间宽大的病房,一共有十个床位。在最靠里面的一个床上坐着一个人。他蜷局在床的角落里,两手抱着双脚,头深深的埋在两臂之间,头发乱蓬蓬的,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陈隐文,你看谁来看你了!”周医生走上去说。
陈隐文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连头也不抬。方桦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地说:“隐文,叶青来看你了。”
陈隐文缓缓的抬起头,叶青看见了一双血红的眼睛,那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叶青心里微微一颤,走上前一步,喊了一声:“陈隐文”陈隐文依旧盯着叶青的脸,一言不发,渐渐的,他的眼睛变得清澈起来,但是他的目光依旧注视着叶青。终于,他叹了一口气,对周医生和方桦说:“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跟叶青说几句话。”
方桦看了看周医生,周医生点头示意方桦照着陈隐文的意思去办,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了,临出去的时候,周医生在叶青的肩头拍了拍。
叶青默默地站在陈隐文的面前,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他担心他说的任何话都有可能再次刺激到陈隐文那本来已经不正常的神智。沉默了良久,陈隐文终于先开口了,他说:“叶青,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告诉你这些,也许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所说的,我想你会以为我现在所说的都是疯子说的疯话,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至少现在我很清醒。”
叶青从陈隐文的神情和话语里能够判断出此时的陈隐文的确是清醒的,于是他说:“隐文,你说吧,我相信你。”
陈隐文说:“你带烟了吗?给我一支烟。”叶青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给陈隐文点上,自己也点上了一支,坐在了陈隐文对面的病床上。
陈隐文狠狠吸了几口,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腔和鼻孔里冒了出来,使他的面貌都有些模糊不清了。陈隐文说:“我知道王启明是怎么死的。”
此言一出,令叶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想起来王启明那令人恐怖的死状。叶青说:”王启明不是跳楼死的吗?”
陈隐文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越过叶青的肩膀,穿过明亮的窗户,望着病房外面一个绿油油的树。他的声音变得很柔和,他说:“当年我们6个是多么要好的伙伴啊,我们一起读书,一起嬉戏,一起去清水湖探险,那样的日子才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叶青被他的话语所感染了,他知道陈隐文说的那6个人是谁,都是他们高中的同学,有叶青、陈隐文、王启明、陆柏、江涛和张静,那时候的确他们是最要好的伙伴,也是住在同一寝室的室友,在有一年的暑假里叶青还带着他们去了清水镇玩。的确,人生只有在那个时候结交的朋友才是最没有功利目的的朋友,那时候的友情也才会更加的纯粹。
陈隐文接着说道:“后来大家各奔东西,渐渐的我们都长大了,我们也都变了,都不是从前的自己了。我跟王启明一直很要好,那是因为他爸爸是市里的领导,我可以通过他得到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知道自己在利用他。同样,王启明也在利用我。利用我去做一些他不方便做的事儿。就这样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外面是耀眼的阳光,但是叶青的心里却渐渐的浮起了乌云。
陈隐文突然盯着叶青的眼睛说:“我知道王启明是怎么死的!”
叶青很奇怪陈隐文怎么反复说这句话,难道说王启明的死另有隐情?但是陈隐文接下来所说的话,令叶青大吃一惊。
陈隐文一字一句地说:“王启明是被鬼杀死的!”
叶青失声叫道:“什么!?”
此时,病房外有一个人听到了这句话也是一震,他不由得想要推开门走进去,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却听见陈隐文又说:“是的,是陆柏回来报仇来了!”
第十八章 半截鬼影
门外那人闻声立即止住了动作,把耳朵伏在门上,侧耳倾听,他知道这个时候进去一定会打断陈隐文的讲述,或许他就再也不肯说了。这个在门外偷听的人原来是郭松扬。当郭松扬听到陈隐文说王启明是被鬼杀死的时候不由得心头一阵狂跳,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虽然说话的语气和声调不尽相同,可是那句话里所蕴含的凶险和诡异却令郭松扬不寒而栗。
郭松扬也不能确定上午那个神秘的电话就是陈隐文打来的,但是,至少他现在所说的表明他与王启明的自杀案有关系。只听到王启明继续说:“从那天晚上的同学会起,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报仇的。可是王启明还不相信,他说死人是没办法再活过来的,可是我看得出来,王启明也在害怕,是啊,怎么会不害怕呢,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又回来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怎么会不害怕呢!”
叶青越听越糊涂,他说:“你在说什么呀?你是说陆柏已经死了?变成鬼了?他又回来找王启明报仇?这是为什么呀?”叶青都感觉自己说得有点乱,于是定了定神,又问:“等等,你是说你知道陆柏已经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隐文看着叶青,半天不说话,手指上的烟烧到了尽头,他忙松开手指,烟头跌落到地上。终于他说:“陆柏确实是死了,是我亲眼看见的,那是在五年前了。”
叶青说:“可是在那天的同学聚会上我跟江涛确实看见了陆柏,他活生生的坐在那里啊!他甚至还跟江涛说了几句话,他怎么可能是个已经死了五年的人呢!”
陈隐文长叹一声说:“这就是王启明和我为什么害怕的缘故啊!因为我们知道他已经死了,并且只有我、王启明还有你和江涛四个人看见了他,其他人都没有看见,想必江涛也跟你说了,江涛给所有的同学都打了电话,除了我们四个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了。你不觉得奇怪吗?他这是有意只让我们四个看见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