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想到北凉的另外三个官,也忍俊不禁:“说的倒也是。这样的话你当一当山长,也不是不行。反正在这儿又不是在京城,你也没有那么多应酬。闲着也是闲着,当个山长,总好过每天在家里玩兔子。”
什么玩兔子,那是自家蠢兔子老是要和他打架好吗!
说来也奇怪,那天暖手捂和应道长睡了一晚之后,就突然精神了,还精神过头了,蹬腿的力气都比以往大得多。要不是他知道应道长不炼丹,都要怀疑暖手捂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仙丹妙药”了。
然后他就被暖手捂蹭了一腿。
宁明:“噗……咳咳。”他不是故意笑的!只是他刚还在奇怪,怎么说到兔子暖手捂就来了,看到暖手捂抱着胡澈的腿,也以为是在撒娇,拱一拱什么的,虽然姿势有点猥琐,但是他又没养过兔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现象,毕竟胡澈也没阻止。
可是接下来的腥膻味和胡澈裤腿上的那一滩什么,都表明了胡澈……的腿,被那什么了。
暖手捂蹭完就走了,留下胡澈整个人都不好了。
宁明想到胡澈的年纪,自觉把自己代入兄长的位置,不怎么诚心地安慰:“那个……春天了嘛,难免的。”
去xx的难免啊!胡澈被安慰地回过神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先去换裤子,还是该先去把蠢兔子给揍一顿!他的腿是乱蹭的吗?别说是他的腿,就是他的腿毛,每一根都是属于他家蛋蛋的!
“暖!手!捂!”胡澈咬牙切齿,对宁明郑重表示,“晚上我让郑大厨做全兔宴!”
“啊?没必要吧?”他还记得暖手捂小时候那么大一点,这都养了几年时间了,京城里的宅子里都给它一个单独的院落,显然是非常疼爱的,不过就是被“蹭了一腿”而已,没必要杀兔灭口吧?
胡澈说到做到,晚上果然是全兔宴,不过暖手捂还健在,兔子全都是猎户那儿买来的野兔。暖手捂被绑在饭厅的柱子上,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胡澈:“哼!”
宁明有些下不去筷子,虽然他内心觉得有点好笑。
白正清……作为一个武力值不如兔子的人,白先生暗搓搓地表示:该!
余道长倒是难得从兵营回来了。最近兵营里没什么人,没人给他搬那些又多又重的石头,他两个徒弟年纪还小,搬不动。他倒是搬得动,但是不想搬,干脆回来仔细思考思考总结总结。
他觉得自己的点石成金术大有长进,在改良过几次配方之后,丹炉灰和泥修的房子和铺的路面都坚硬了很多。可是想要点石成金,并不是硬一点就可以的,这其中肯定还有他忽略的部分。
他一边想一边吃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
应道长对“小友”的友情,也就是这样了,根本就没有搭救的意思,还有意见:“郑厨子的手艺比起御厨来也不差了,就是贫道还是觉得蛋蛋做的更加顺口一些。”
暖手捂势单力孤,嘁嘁搓搓地咬绳子,咬断了也不跑,大概觉得柱子比较合心意,抱着柱子又蹭了一个三连发。
胡澈觉得这样不行,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暖手捂去了下屯村。那里住着从京城运来的所有种兔。
为了防止被自家兔子再来点啥,胡澈干脆弄了个藤箱暂时把兔子关了起来,下了马车之后对兔子谆谆教诲:“一会儿去找个姑娘,生一窝小兔子。”想想自己的情况,又补充道,“要是喜欢哪个小伙儿也行。”
带路的管事嘴角一抽,回头看到跳出藤箱的硕大的兔子,不禁有点蛋疼菊紧。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兔房。采用新材料的兔房高大宽敞,种兔们经过几天的修养之后,已经没了一路过来的蔫吧,全都精神奕奕。
只不过暖手捂的体型还是独树一帜。照料兔子的人是从京城过来的,对暖手捂也算是熟悉,他们一直遗憾暖手捂没拿来配种:“哟,这是到年纪了?”
胡澈严肃脸点头:“是的。”吾家有子初长成,到了该嫁人……不对,是该娶媳妇的年纪了。
暖手捂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硕大的体型、丰沛浓密(稍稍掩饰了一点秃)的毛发,下地的时候就让母兔子们一阵骚动。
暖手捂也不怯场,蹦跳着到一个个兔笼子面前,跟皇帝选妃似的逡巡过一遍又一遍。一路把三个兔房都巡视过后,它才……从藤箱里抓了一个草谷饼吃。
胡澈没想到一路上它还没吃完,打开藤箱看了看,被暖手捂一爪子摁住,然后蹲坐在藤箱盖子上,兔视眈眈地看着他:“我就看看,又不吃你的。”
暖手捂完全不相信他,消灭草谷饼的动作倒是一点都不慢,一眨眼就把饼子给吃光了。
胡澈干脆退后两步,暖手捂才慢慢从藤箱上下来,又从里面扒拉了一个饼子出来,叼着进一个兔房,把饼递给了一只雪白的兔子。
慢吞吞跟在后面的胡澈,嘴角一抽。蠢兔子还知道送礼物,看来还不是太蠢。
白兔子把饼子扔出了笼子。
暖手捂:“!”
它捡起饼子,再塞进笼子。
白兔子立刻把饼子又推了出来。
暖手捂:“!”
白兔子又扔了一回,这一下饼子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暖手捂默默看着地上的饼子,突然就趴倒在了地上。
胡澈突然就感同身受起来,都是被喜欢的人/兔子抛弃的对象啊。他蹲下身,摸摸自家蠢兔子的毛毛,刚想开口安慰,就被兔子抱住了手,一蹭……
卧槽!胡澈赶紧抽手,然后看到没有得逞的暖手捂就目露凶光,站直了去扒白兔子的笼子。作为一只体重好几十斤,并且兼职信兔,职业打洞的兔子,暖手捂的破坏力远超一般的兔子。
对于这些种兔们十分牢固的兔笼,在暖手捂的激烈破坏下,竟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胡澈顾不上洗手,赶紧把暖手捂抓开:“再喜欢也不能用强的。这个是原则问题!”
暖手捂激烈挣扎:“叽叽!”
陪着的管事忍不住噗嗤一笑:“大老爷您也太过讲究。牲口而已,没必要讲这些。”难不成兔子看中了对象,也得三媒六聘?
胡澈熟练地把兔子捆成一团,提在手上:“可是总不能强迫人家,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吧?”
最后胡澈和管事没能达成共识,暖手捂的问题又实在很严重,他只能把兔子留在了牧场,自己回去给暖手捂筹措一些聘礼,譬如说草谷饼、新鲜的蔬菜,现在可能还有些果子之类的,回头给暖手捂追求兔子。
这时候的林淡也到达了虎子沟,手里拿着一把百炼钢刀,让林乐有些忧心自家大少爷会不会把刀子捅在自己身上。
林淡拍拍自家前任小厮的肩膀:“放心,我的功夫也是应道长教的呢!”
“小人知道。”林乐满脸纠结。林淡能跟得上行军速度是一回事情,但是砍老虎是另外一回事情!再说同样是跟应道长习武,胡澈学习的那是刀劈石头,林淡学的是神马?大郎以为他没看过他练武的时候吗?那种慢吞吞的,看了能让人睡着的拳掌,别说是打老虎了,就是打蚊子都未必能打死。
林淡两辈子加起来,武功什么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毕竟真正对敌的经验太少,最像样的一次就是去年来北地的时候,不过那会儿更多考验的是他的轻功水平。这一次打老虎……他只求自己不添乱就好。
林乐不知道他的打算,紧张地跟在他身后转圈,就怕一错眼他就去喂老虎了。
虎子沟的牧场如今还是一片荒地。虽然荒僻了一点,看上去倒是很不错。一条约莫两丈宽的河流横穿而过,偶尔能看到底下的个头不小的鱼。
河两边是一片占地颇大的平地,不远处还有一间小木屋。
阿乐把林淡带去木屋:“这是之前那个兄弟搭建的,有些简陋,大郎先休息。”
林淡看了看,摆摆手:“不用了,你们捡一点柴火来,我来做饭吧。”
几十个汉子的饭食不是个小数目。不过林淡在路上也时不时露一手,其他人做的饭食,林淡也吃不惯。阿乐想了想,给林淡留下两个汉子打下手。
其他人锄草打猎。他们还得赶在天黑前,清理出一片相对安全的地带。
在外扎营,距离水源近是不错,但同时也意味着危险,因为野兽也很可能在同一水源取水。
几十个汉子一起发动起来,动静可不小。他们就地取材做陷阱的做陷阱,做据马的做据马。他们防的都是大猎物,至于山鸡野兔什么的,只是他们闹出来的动静,略一惊动之下,这些小猎物就已经蹿出了草丛,顺手随便打两只就行了。
晚饭很丰富。
“果然还是林子里吃的多。”林淡笑眯眯地吃完一碗炖蛋,又开始啃果子。
有人摸了几个鸡窝,攒了不下二十个鸡蛋。所有汉子们都自觉把鸡蛋留给林淡,林淡也不推辞。他决定每天一个炖蛋,一碗放两个蛋,炖得厚厚的!
野兽怕篝火。今天清理出了一片平地,但是没有时间搭建屋子,便携的帐篷很好用,汉子们觉得这样倒是挺好的。
“下次带上余道长的泥灰过来吧?那个屋子建得高,也宽敞。”迅速造完一个兵营们的军汉们,已经是职业工匠,非常拥有发言权。
林淡点头:“行。这附近种田看着挺好的,把林子清理出来后,得雇人……还是买人吧,买一些人在这儿种地。”
要是雇人,他们也只能在这附近雇人。但是住在附近的人,谁不知道虎子沟的大名?倒还不如直接买人。
林乐点点头:“北地这里的人太少,不过过不下去日子的人也多。等这次回去,小人就去买上一批人。往后咱们分批在这儿练兵,管事和守卫的人都有。”
“嗯,你拿主意就行。”林淡点点头,站起来,“我去休息了。”
他休息的地方自然是唯一的小木屋,里面的床板是今天现做的,之前的木屋就一个空壳子,里面除了一个火塘和一堆几乎烂掉的柴草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睡惯了火炕,林淡倒不觉得木板太硬,就是怀里差了一只暖手捂或者是一只胡阿妮,觉得有点冷。
火塘里煨了半天的火,屋子里倒是不惧潮气。
林淡睡了一个踏实觉,第二天一早醒来,看到汉子们正兴高采烈地在扒熊皮。
“哪儿来的熊?”这熊没有之前草原上猎到的大,但是熊皮摊开也不小。
林乐指指白天也照不进阳光的林子:“今天早上摸过来的,可惜不是老虎。”
第一百六十章 骗人一条龙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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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面确实有老虎,昨天兄弟们听到好多声虎啸。”虎啸山林,说起来那是气势磅礴,可实际上在这么近的距离听着,只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虽然早就知道这地方的老虎数量应该不会少,但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在来之前,其实林乐对老虎的数量,还是有些乐观的。
他是没有打过老虎,也不怎么了解老虎,但是老虎一天要吃掉的猎物不少。一些山野地方,时不时还能听到老虎吃人的传闻。这地方老虎的数量多,也说明了这地方的猎物数量多到足够养活数头老虎。
可是对于老虎来说是猎物的动物,对他们来说,很多同样会造成威胁。
不过如果没有危险,那他们练兵的目的就无法达到了。
林乐命令原地休整两天。这两天时间里,他们砍伐了一些树木,清理建设营地,还找来了一个附近的猎户当向导。
这猎户也算不上什么艺高人胆大:“小人平时就在外围转转,这林子里东西多,平时不敢怎么进去。只是在周围设两个套子,再采点山珍什么的。运气好的话,半天时间弄到的东西,就够半个月的嚼用。诸位大人,小人先说了,晚上是不能在林子里过夜的,诸位要是想过夜,那还是另请高明。”
“放心,咱们不过夜。”把人找来的一个汉子,指了指河边的营地,“晚上你跟咱们一起在那儿过夜。一会儿咱们打点猎物,晚上吃肉!”
猎户有些僵硬的脸皮,这才有点松快起来,连话都变得多了。
他讲起所在的村子,距离虎子沟不算太远,附近也有两座小山。只是那两座小山头上,但凡能有个吃的东西,早就被人搜刮光了,哪里还有他打猎的地方?别说是山鸡野兔,就是连蚂蚱都未必能逮到一只。
林淡听得好奇,就问:“所以你就来虎子沟了?”
林淡现在虽然也是一副短打劲装,但是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文弱书生的样子,猎户看到他自然就客气了三分,说话都别别扭扭的轻声细语:“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小人是家中的老幺,出生的时候大哥正讲媳妇呢。小人家条件不好,总共就三亩旱地,本来就大哥一个儿子,日子也算是过得去,可是多了我一个……人家姑娘哪里肯还没生孩子,就要开始给兄弟当娘啊?这不就没谈拢嘛。”更别说劳心劳力带大孩子之后,这孩子还要分家产。
家产无论多少,但凡谈到分家产的时候,很多都要闹到父不父子不子兄弟不是兄弟的。林淡也算是见多了。之后的事情不用猎户多说,他也明白:“那后来你大哥就没能成亲?”
“这不拖了两年才成亲的么?只是娶了个嫂子有点……嘿嘿……后来小人的爹娘没了,大哥大嫂就和小人分了家,当时出来就一床薄被,要不是小人手上还会点下套之类的功夫,几乎都要饿死。
不过,我也不能怪我哥嫂。他们能把我养这么大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也有自己的儿子要养。我也是自己一个人单过之后,才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哥嫂又不是我亲爹娘,从小拉拔我到那么大,那也是节衣缩食过来的。”
林淡听着他一路又是小人又是我的自称,也不去纠正,一路上就听他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些家长里短,也挺高兴的:“你也是想得开。”他们人多,林淡和猎户被围在中间,附近又刚被清理过好几遍,倒是十分安全。
只是等走了一个时辰之后,林淡也不说话了,猎户的神情也紧绷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小人在这附近看到过熊瞎子的脚印,还要小心。”
林淡脚步一顿,猎户还以为他怕了,就见他拿了一把小药锄出来,两三下挖了一颗药草,往身后的背篓里一扔。动作熟练都不要几个呼吸的时间,一点都不耽误路程。
猎户看得眼睛都绿了:“您是个大夫?”也是啊,要不是个大夫,怎么会被这么护在中间?他们这群人看着凶神恶煞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善茬,又是一身的刀枪,身边没个大夫才奇怪。
护卫在林淡身边的军汉冷哼一声,吓得猎户赶紧挪开眼睛。
林淡倒是不介意,等到了一个相对适合的扎营地的时候,他才说道:“我不是大夫,只不过跟着师傅认了点草药。”他说的师傅是应道长。应道长除了武功惊人之外,对医药方面也成就斐然。他虽然只是跟着习武,偶尔也要打打下手什么的。再说应道长也不介意他借医书什么的看,久而久之他自然认得一些。
不过那么多鲜活的草药倒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只能稍微采一点能够现用的。有机会恐怕还要带上应道长一起来。至于余道长的医术自然也是高明的,但是如今余道长沉迷于点石成金,想到上辈子那个被炸飞的道观,他就有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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