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齐抗衡,北疆异族最大的倚仗便是马匹优良,速度快,耐力佳。
北疆异族军士个个都是骑术极好,而且擅射。
他们除了畜牧,还经常打猎,练就了好的箭术。
这八百余匹马至少要上交大半给朝廷,朝廷重视马匹,对此管束的很是严厉,很少有人敢违反。
落到手中可以隐瞒私自处理的,大致能有二百匹。
何焕又往下压了价格,一匹马十五两银子。
最终江龙购买一半。
在北疆,马匹还是很常见,比较容易买到手的。
现在江龙手头比较紧,等黑衣卫那边回了话,才能有大笔银子到手。
现在他手头不过几千两纹银,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一下吃不下这么多的马匹。
出来执行任务,身上自然没有带钱。
因为抓到数百马匪,边军军士自然要护送到灵通县。
到了灵通县,再拿钱给何焕派来的手下。
在贼窝休息了一夜后,何焕第二天一大早就是带着几十骑兵折返军营。
临行前,叮嘱江龙有时间,可以去大营找他。
若是遇到难事,也不要客气,只管派人送个口信。
樊仁与何焕是知交好友,告别前,自然也是说了一会话。
因为路途远,所以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升起,队伍就是立即开拔启程,朝着灵通县的方向行去。
一路无事,傍晚时分回到县城。
许多百姓闻听剿匪成功,而且活捉了数百马匪,都是涌到大街上观看。
几百个马匪被反绑着手用一根长绳串着,还是很壮观的。
许多百姓指指点点。
还有一些对马匪恨之如骨,居然朝着马匪扔石头。
江龙赶紧派人看管着些,不然有马匪会被活活给砸死。
即便是这样,一些马匪也已经是头破血流!
第二百零九章 杀人难
姓们是真的下手,一个个的咬牙切齿,扔石头的时候恨不得把马匪给生生砸死。79免费
实在是与马匪结下的仇深了!
仅次于北边的异族。
而马匪们是被长长的绳给串在一起,根本没办法跑跳躲避。
顶多只能是低个头弯下腰。
所以很多马匪被砸中,伤的不轻。
幸亏有江龙派出人手及时制止,不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出人命。
“反正这些马匪抓回来,也是要被砍头的,不如让我们先解解恨!”
“就是,砸死他们!”
“我父亲就是死在马匪手中!”
姓们被阻拦,群情激昂,不满的大声嚷嚷。
还有的与马匪仇深似海,抽空躲过边军军士拿脚猛踹马匪。
眼看场面要控制不住,江龙不得不再次站出来,下令保护好马匪。
有数边军军士前来护送,还有一部分跟在骑着坐骑的何焕的身后慢慢走回军营,现在得到命令,立即就是纷纷行动起来,把马匪们层层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这下姓们没有机会再下手了。
江龙这时打马越众而出,“谁说这些马匪全要被砍头?”
先前听到这句话,很多马匪都是神色惊恐,躁动了起来,以为之前在断凉的匪窝中时,边军那时说投降不杀只是权宜之计。
认为上当了!
江龙现在立即挑明,进行安抚。
不然这些人一但发觉没有了活,再加上异常凶悍,肯定会暴乱,闹出点事情来。
就算有边军在这,可以进行铁血镇压。
但他也是不想看到此处血流成河。
再则,这些马匪是江龙花银买回来的,还有大用,怎能凭白处死?
“为什么不杀这些混蛋?”
“他们该死!”
“应该把他们全部给砍了!”
听到江龙的话语,人群先是瞬间寂静,接着姓们又是纷纷叫嚣。
江龙等姓们叫喊半天,声音渐小,这才道:“他们的确是罪该万死,但只是砍了他们的脑袋,岂不是过便宜?”
这个时候,显然不能替马匪们说好话,不然正值情绪激动的姓们怕是很难平静下来。
果然,江龙声音落地,人群也是安静下来。
“之前犯了错,现在要赎罪!”江龙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就像前几天被抓的那些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修补城墙,屋宅,清扫大街与污臭等,必要时还要服从朝廷的征调上战场杀敌。”
“这算是惩罚赎罪么?”
“是啊,天天能吃饱肚。”
“不能这样!”
“还以为要给他们天天用刑呢。”
许多姓又是心头不满,议论纷纷,不过没人再带头大喊大叫。
江龙略作停顿,才又是接道:“这些马匪罪孽深重,自然没那么轻松,本官想要在城外挖河开田,大力发展农业,多种粮食,好让大家伙们都能吃饱肚。
你们说,让他们天天去挖沟拉土如何?”
这可是苦差使,姓们就是议论声小了一些。
“每天挖多少土,到时会有规定,谁完不成工作,就别想吃饭。”
“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吃饭休息。”
“等田开出来,再掘河,到时这些田地可以免费送给大家伙种植,前年不收赋税。”
“除了要做苦力,他们还要时刻担心会有异族军队来袭,因为工作的时候要被捆绑起来,到时万一遇到袭击,他们根本没有机会逃跑……”
随着江龙一句句的话语说出口,姓们才是心下满意。
不但做苦力,而且这些马匪是帮着他们开田,到时田地是免费送的。
运气不好说不定就会被异族人给砍掉脑袋。
而马匪们这时也是神色平缓下来,只要不是立即被砍脑袋,能活着,谁愿意现在和边军拼命?
他们全被捆绑着,现在抵抗,几乎是没有机会逃走的。
而且不过是做苦力而已,能吃饱肚就行。
至于会不会遇到异族军队来袭,关于运气这个东西,到时候再说吧。
几句话安抚好了姓,江龙让队伍再次前行,姓们纷纷让,不一会就是来到了牢狱。
新上任的司狱熊磬早已得到消息,带领两个手下站在牢狱外迎接。
江龙来到,对着熊磬点了点头,然后让边军军士帮着把马匪们一个个的关进囚牢之中。
牢狱面积很大,关上两千人都不成问题。
边军军士对于马匪可没好感,把牢笼一个个挤满,五二十人关进去只占了六分之一不到。
对于此,江龙没有多说什么。
总不能把马匪给关进来,就再也关不进囚犯了。
而且对于这些罪孽深重的马匪也的确是不能客气。
全挤在一起,到了晚上能有个躺下休息的地方就行了。
这些人手中都有人命,能保住脑袋,不将之砍了,就已经是优待了。
今天一上,没有给马匪们吃饭,让他们饿着,免得有人生事。
现在天黑,江龙派人去用大锅熬上一些稀粥,给马匪们填填肚。
现在还没有仔细考察好地形,不能开工,不用让马匪们吃饱肚,等决定在哪里挖沟了再添加馒头。
吃不饱肚,是会影响做事效率的。
表现好的,还可以给些奖励。
总之,要先将马匪们的心给安稳下来才行。
不能总是想着找机会逃跑。
关押了这么多马匪,司狱司自然要增添人手。
江龙决定招募二十人。
到时再派衙门内的差衙与巡检司军士协助,应该就是足够了。
在边军军士们离开之前,江龙让他们帮着把那些马匪中的小头目全部给挑了出来。
虽然是黄昏时分,但边军们仍然告辞,要连夜往回赶。
江龙自然是与带队的千夫长客气道谢了一番。
听到要招人,自然有很多人应聘。
江龙则是说出条件,一定要心狠手辣,身体足够雄壮威武的,不然肯定管不住这些马匪。
很多人自逞武勇,排成长队。
江龙亲自坐阵在此,负责招募,把人全部集中到牢狱门前。
“想要被录取,先得有胆杀人!”江龙声音冷漠。
排队的壮丁们没一个退走,认为杀个人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江龙招了招手,荼都亲自将一个马匪的小头目给拖了过来,让其跪在人前。
马匪的小头目这时一脸惊恐,知道小命怕是难保。
不由后悔之前为什么没有反抗。
先前大领们全部战死,因为大领们都是清楚知道,他们的人头比较值钱是绝对逃不过一死的。
至于曾与他们勾结的官员与武将,绝对不会花费力气救他们出来。
反而会在第一时间想办法,弄死他们。
而江龙之所以除掉这些个小头目,就是想要让群匪无。
没人带头,那些马匪们闹事的机率就会小很多。
这点江龙早有打算。
排在第一位的男身形魁梧,指节粗大,从地上拣起荼都扔过来的腰刀缓缓走向那个小头目。
小头目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脑门上渗出血迹,鼻涕眼泪一大把,糊在一起。
许多人看着小头目现在模样,不由觉得恶心,因为那些混杂在一起的物体都流进了小头目的嘴巴里边。
但拿着刀的魁梧男,这时却是心中紧张,捏着腰刀的大手,忍不住在轻轻颤抖。
等又走近几步后,甚至脑门上都是渗出了一层热汗。
杀人,真有那么简单么?
很显然,不是的!
心地良善之人,根本就下不了手。
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敢杀人的。
男的心跳加速,嘴里念叨,一刀砍下去,就有事情做了,以后有银拿可以养家。
但是小头目的哀嚎求饶声中夹杂着对于死亡的恐惧,不断传入耳畔。
让他心头颤动。
这是一条人命啊,一刀下去,就会身异处。
不由自主的,男就是想象到了待会大刀挥下,那鲜血飞溅的场面。
来到小头目的近前,男高高扬起腰刀。
刀锋折射着夕阳斜射,散发着浅红色的阳光。
“求求你,不要杀我啊!我给磕头了……”
众人本以为腰刀砍下,会是小头目人头落地的场面,但是咣当一声,却见男松手扔了手中腰刀,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俺下不了手!”江龙知道,这男即便是杀了小头目,也会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
“俺能!”
排在第二位的男短小精悍,突兀的冲上前拣起腰刀。
刀光一闪间,血柱就是从小头目的脖颈处喷出,溅了矮小汉一脸。
小头目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以为第一个男跑了,逃过一劫,却没想第二个人冲上来就动手,根本不给他求饶的机会。
同样,围观的人也是大多有些愣神,第二个男出手的速快了。
除了时刻要保护江龙的冈蒂巴克,荼都,秦羽,以及几个景府护卫之外都是一恍神之间,就看到了小头目人头落地的画面。
矮小汉这时抬手抹了把脸,嘴角挑起一丝满足的笑容,自语道:“原来挥刀杀人就是这个感觉啊。”
脑海间,浮起了当年亲生大哥被马匪杀死的画面。
大哥,弟弟替你报仇了!
杀人难么?
有仇恨,如宰一只鸡!
人与人不同,做事的结果自然不同。
看到这喷血的一幕,有些人神色振奋激动。
还有更多的人,则是悄悄退下,离开。
每遇战役,地方官府都会征调民丁参与守城,明明人数占据优势,但很多时候最终却是打输了。
第二百一十章 赫赤
心中没有仇恨,即便脾气暴躁,这里民风又比较剽悍,但要这般动手杀人仍然不是那么好下的去手的。
与马匪有深仇大恨,又或者是实在久没有吃饱饭,饿的受不了,才能杀人如宰鸡。
一个有仇,杀马匪算是报了仇。
另一个根本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肚中饥饿,眼光都是绿的,杀了人也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
只知道通过考核,当了县衙的公差,以后就能吃饱肚。
马匪的小头目们一个个都是脸色苍白。
先被杀的还要好一些,脑袋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但还活着,排着队被杀的,则是一个个身体颤抖,屁滚尿流。
死亡如此之近,看到同伴一个个惨死在面前,听着同伴们夹杂着无尽恐惧的哀求声,他们精神都要崩溃了。
这天底下,有几个是真正不怕死的?
尤其是临近死亡,那种恐惧能生生吓破人的胆。
但是没人同情这些马匪小头目,他们投身到匪窝后,想要生存,就得四处劫掠,而在劫掠的过程中,就得杀人才行。
死在他们手下的有普通姓,有过往的商队。
当然,也有官兵。
许多小头目已经是吓的失禁了,屎尿齐流,骚臭无比。
江龙同样不会心生同情,即便那些普通的马匪,原本也是该杀的。
只不过留着那些人,可以做一些事情。
不过就算活着,也是要受苦受累,就算是为以前做过的恶事赎过了。
一共抓来五二十个马匪,其中有二十个小头目,牢狱中就剩下了整整五个马匪。
这二十个小头目的命,让得十九个壮丁顺利进入县衙的司狱司做事。
还剩下一个,被江龙带走。
离开前,点明录取了一个身体格外雄壮的男。
新找来的人没经验,江龙让何道安排几个县衙里的皂班差役帮忙,不然一个不好被马匪逮到机会逃出来,那就麻烦了。
江龙离开,自然有人把小头目们的尸体给拖走处理掉。
回到县衙后院,江龙让人把最后活着的那个小头目给带上来。
小头目身形比较单薄,五官阴柔清秀,黑头发,穿着大齐衣衫,但一双眼睛却是带着点绿色。
“小的赫赤见过青天大老爷!”小头目被反绑着双手,纳头便拜,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等江龙让他抬起头来,额头已经是一片青紫了。
“你不是大齐人?”江龙询问。
“回大人,小人是附近一个小部落的酋长的儿。”赫赤恭敬的回道:“小人的母亲是大齐人,当年被父亲抢走,自幼母亲便教导小人,要知书达礼不可以随意杀人,尤其是不能杀害边界的大齐姓。”
“那你怎么在马匪窝中?”江龙好奇。
既然是酋长的儿,即便只是一个小酋长,但此人在部落中也应该有一定的地位吧。
不至于跑到马匪中执行任务,这危险。
赫赤立即开口解释,“回大人,小人自幼听从母亲的教诲,行事方法与家里几个兄弟不和,同样也不得父亲的喜欢,在族中很受排挤,小人的父亲要通过断凉的马匪买盐买铁器,但又怕不知那些马匪底细,会被设计陷害,所以让小人待在马匪窝中做为内应。”
先前赫赤连连给江龙打眼色,示意有话说,江龙才没有杀此人。
现在闻言,江龙就是心中一动。
此人如果说的是实话,那么将之放回去,到是可以在那个部落中安插一个眼线。
“松绑。”
江龙摆了摆手。
荼都稍稍犹豫了一下,才上前给赫赤松开绳。
“谢谢大人!”赫赤恭敬的又给江龙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既然你心中仰慕大齐的化,本官就饶你一命。”江龙说罢,就要放赫赤离开。
冈蒂巴克与秦羽都是眉头微微一皱。
就这么把此人给放了?
赫赤同样很意外,不过却是没有转身离开,反而又跪了下来,“大人,小人的母亲一直想要重新回到大齐的怀抱,将来如果有一天,小人能想办法救出母亲。
不知道大人到时能不能给小人与小人的母亲一个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