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命的案子罢了。”林如海既然知道了当初的案子以及这香菱的身世,自然也就知道了这贾雨村是个如何忘恩负义之徒,只恨当初瞎了眼睛才会给他写的推荐信,现在虽然已经又将他给打落到尘埃里,但这些往日已经铸成的错误,能弥补的自然还是要尽力弥补。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在那里紧张什么?”徒睻半靠在软垫上,斜睨着旁边的琮哥儿,反正一想到这人竟然注意到了一个与他没什么关系的女子,心里就不爽。
而且,这人跟林家走的那么近干嘛?如果他记得不错,这林家的独女可是在贾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跟琮哥儿不但年龄相近,而且还彼此熟识。。。。。。。一想到这个,徒睻感觉自己全身都不好了。
自从知道了贾家的大老爷在千方百计的给琮哥儿相看媳妇之后,他便深深的陷入了患得患失之中。。。。。。
一看这人的表情,琮哥儿便知道这人现在不知道是又在那里脑补什么了,只能尽量的转移话题,“你一直都还没说,我家里的那位娘娘到底犯了什么事情,竟然惹得皇上再不肯留她。”
听到琮哥儿问这个,徒睻忍不住撇了撇嘴角,这贾家的娘娘当真是个蠢的,在皇家家庙里虽然清苦些,但以她的位份之高又能受得了什么委屈,那是多好的养老之所啊?!
如果不是看在琮哥儿实在能干份上,皇帝又怎么会同意将从甄贵太妃宫里出来的元春放在这个位置上。
只是元春对此却不领情,非但如此,心里还可能是存了怨愤,暗地里竟然做了甄贵太妃与其他有皇子太妃的联络人,好让上皇这些个年纪尚幼的皇子的母妃势力都能够联合起来,到时候共同逼迫皇上同意给诸位王爷分封封地。
如果不是淑太妃一直帮着太后皇后料理后宫及时查到了这些异常,万一真被她将这些势力集合起来,给皇帝带来的麻烦可能还真不小。
听到这里,琮哥儿也忍不住砸了砸舌,这元春还真能折腾,不过,想来那时候,皇帝和徒睻都集中精力在盯着上皇和四六两位和甄家,贵太妃那里目标也太过明显,并不敢轻举妄动,将那件事情交给元春还真的是再正确不过。
想到这里,连他也忍不住打了寒颤,这元春真的是疯了,想来是因为没成功,所以皇帝那里才只追究她一个人,如果真的被她给成功了,整个贾府说不得都可能被牵连进去。
拿着手指掐了掐眉心,这女人疯狂起来还真是不容小觑!
“你们府里的那位二太太想必也快了。”琮哥儿听着徒睻轻描淡写的话,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徒睻最喜欢见他这种迷糊的样子,那会让他有种真实感,拿手指揉了揉已经被他自己给掐出指印的眉心,“那位二太太也是手段了得,你可能不知道,她一直都有手段跟宫里的贾妃联系,有些消息也是她在帮着传递呢。”
听着这些,琮哥儿忍不住深吸了口气,看来他还是大意了,幸亏事情已经过去,皇帝那里又对他们信任有加,要不然这次还真是不知道如何收场!
111。第 111 章()
琮哥儿这里后怕,殊不知这一切其实早已经看在皇帝的眼里了,同徒睻一样,也正是因为他在某些事情上的无知无觉,皇帝那里才会越发的信任他,要不然一个总是有新鲜点子拿出来,又总是会一些前人所不会东西的人,再事事周全处处周到,对于一位有为明君来说,能给予的绝对不会再是信任,而是毫不留情的打压,必要的时候,甚至是冰冷的抹杀。
对于皇帝来说,能够让他的江山稳固让他获得前面历代帝王所没有的功绩自然是好,但是如果给他带来这些的人不好掌控,或者潜在威胁太大,那么他可能会宁可平平淡淡的做一个平庸的帝王,对于他们这些已经站在权利巅峰的人,安稳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琮哥儿这样的性格,有些事情上可以说是极其擅长,但是到了政治、权术甚或阴谋诡计却总有点稀里糊涂不开窍的感觉,即使偶尔会用一些,但是那浅显的程度,让他们这些从小在权谋的缸子里面泡大的人也只想‘呵呵’两声,甚或感觉到幼稚的足以佐酒,但这才是最好的,最让他们放心的事情。
再加上他跟徒睻的关系,对于皇帝来说,竟是好的不能再好,所以在朝廷之上经过了一系列的震荡,太上皇只能呆在自己的寝宫里再也无法对朝政指手画脚之后,琮哥儿却越发的忙碌了起来。
在六部不停的被使唤来使唤去之余,自己之前通过徒睻的手折腾出的那些东西也一样都不能放手。
玻璃坊先不说,除了大量的银子,便只有一些望远镜显微镜等需要特别关注;水泥坊那边也已经上了轨道,建房造屋的时候虽然还不能大规模使用,京城附近的路面却已经先铺上了水泥路。
粮食方面他已经开了一个头,除了继续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搜集良种,剩下的便只能交给杨宁和皇帝那边的专业人士去做,他这个半吊子继续指手画脚下去,不但毫无益处,还很可能会给出错误的信息,到时候这些人因为太盲目的信任他而走进死胡同,他可真就成了好心办坏事了。
至于那些食品的做法,只能算是丰富大众的餐桌,顺便解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除了少数几样,倒是与大局无益。。。。。。
这么细细数下来,在琮哥儿心里最重要的便只剩下现在还在徒睻位于南面的农庄上栽种的类似于橡胶的植物了,这对他来说可是宝贝,其防护作用,因为琮哥儿并未研究医术,所以还无从判断。
但是单单其制成的轮胎如果安装在马车上,再加上减震装置,能给日常出行带来的便利,就足够让琮哥儿心心念念时刻不忘了。
这古代的交代,实在是。。。。。。。现在这种道路条件再加上木轴的车轮,有时候即使升起了陪着徒睻带着老爹一起四处看看的心思,也不得不强自按捺下去,实在是出一趟门太遭罪了!
······
对于皇帝将琮哥儿指使的团团转的事情,怨念最深的便是徒睻,他这位皇兄实在是太不会做人了,没看见他亲爱的弟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吗?就这么耽误人家未婚夫夫培养感情,真的不怕雷劈?
徒睿坐在龙椅上,一边看着折子上那些毫无营养的请安恭维已经够烦的了,偏还要忍受自家弟弟那怨念的小眼神,是在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将手里的折子直接摔在徒睻的脸上,“你不好好的去当差,赖在我这里做什么?”
“皇兄明明知道,却在那里装什么?”现在没外人,徒睻可不用给自家哥哥留面子,直接将摔过来的折子打飞,回话的语气也不见得多好。
那理所当然气势十足的反问,直接将皇帝陛下给噎住了,抬眼看到自家弟弟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只能暗自叹气,相信他如果再强硬下去,两个人很可能会直接动手打一顿。
一个皇帝一个王爷在养心殿打架?这传出去实在是太丢人!
想着这个弟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心情稍微平复了之后才好言好语道,“琮哥儿还小,正是学习的时候,现在在六部多历练历练,对他的今后有好处,”见到徒睻那里连下巴抬起的弧度都没变,仍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继续哄骗,“至于那些其它的琐事,你也不想让其他人颠颠的跑来摘了他的桃子吧?”
皇帝敢确定,如果他真的让人跑来将琮哥儿之前的成果都给抢走,那么最先翻脸的肯定是自家这个有了‘媳妇’便忘了哥的混账弟弟!
见徒睻仍在那里昂着头不说话,皇帝那里费了好大力气装出来的和善终于告罄,语气里也带了些不耐烦,“你如果真的看不过去,怎么不去帮忙啊?除了六部的事情,其他的本来就是你们一起弄的,你原来不是也帮他管的很好吗?”
徒睻听到这里却只是瞥了瞥嘴角,有些不屑的说道,“皇兄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这边刚刚把事情接过来,他那边的事情就又会成倍的增加,到时候他忙我也忙,便是连见面的时间都不一定有了,我们两个只会比现在更惨。”
听到这里皇帝也有些心虚,但是毕竟皇帝坐久了脸皮都会变厚,直接将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刚刚调上来的都是生手,想适应还不知道要多久,每天堆积起来的事情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你又不肯出来帮我,让我怎么办?”说到后来,徒睿对这个唯一的亲弟弟已经充满了怨念,他每天累的跟头驴一样,怎么不见他心疼心疼?偏偏每日里还要为了琮哥儿的事情来闹他,这还有没有良心了?
就凭心里那微微的醋意,皇帝陛下也不想让自家弟弟太如意了!
“皇兄可不能太善忘,明明是你答应过我的,只要将那几位都给摆平了,我就可以做个逍遥王爷了,现在想反悔?这世间可没那么好的事情。”看着对面皇帝郁闷的表情,徒睻这边却是充满了警惕,心里告诫自己,绝对绝对不能被自家皇兄这副表情给骗了,他明明儿子好几个,却一个都舍不得用,每日里只抓着他这个皇弟算什么。
抬眼看到皇兄那里又有长篇大论诉苦水的趋势,徒睻情不自禁的微微缩了缩脖子,自家这个皇兄在外面明明是冷面王的,偏偏对着亲近的人便成了话唠,这变态的样子谁能受得了?
默默算了算今天在宫里呆的时间。。。。。。应该是足够了,既然事情没办成,明天再来继续磨就是了,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一反刚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徒睻匆匆站起来跟自家皇兄行礼求退,还没等上面皇帝答应呢,他这里已经窜到了殿外。
对此,龙椅上的皇帝也只能无奈的骂一句,“这臭小子!”
其实,对于徒睻话里话外的暗示,他又如何会不明白,只是他现在最年长的皇子也只十三岁罢了,比琮哥儿还略小,又没有琮哥儿的绝世才华与心性,他只怕过早的让他接触朝臣,这个儿子会把持不住自己,久而久之被那些个别有目的的阿谀奉承给移了性情。
皱了皱眉头,他身下的这几个皇子也已经渐渐长大,做父亲的自然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兄友弟恭和睦相处,但内心深处他也知道那纯属做梦,皇权的诱惑力到底有多大,只有他最清楚。
只是,其他的他可以不管,那三个嫡子却是他寄予了厚望的,如果他们做不到兄弟同心,就如同他与小八一样。。。。。。想到这里,徒睿的眼睛不知不觉便染上了红色,看的跟前一直伺候的内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后,便将脑袋深深埋到了胸前!
······
不去管自家兄长那些自寻的烦恼,徒睻一从皇宫出来,第一件事自然是询问琮哥儿的去向,得知其还在户部没出来,忍不住心里就是一紧,暗自嘀咕着,这林如海跟琮哥儿走的是不是太近了?
想着那个还没定亲的林黛玉,怎么着心里都不舒服,看来是要尽快想个法子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既然琮哥儿那里没时间,看来只能去跟未来的‘岳父’联系感情了,对于贾赦最近一段时间的行程,可以说没人比他更清楚,跟下面人确认了一下,果然又是在戏园子,正巧他也是个喜好听戏的,有了共同语言总能事半功倍!
99。第九十九章()
五王爷既然已经暴露了出来,最近又得上皇看中,既不能再隐身幕后捡漏,自然也不甘心一开始就被打压的一点头都抬不起来。
对此情景也只能做出反击!
一时间朝堂形式真可谓让人眼花缭乱,不同于以往的吵吵闹闹,雷声大雨点小,两方斗出真火之后,基本上每天都有被参倒的官员。
皇帝那里也不再如以前一样保守,力求平稳,既然是这些人自己找死,他自然乐的成全,被参的人只要证据齐全,最低也是个罢官免职。
太上皇想出面阻止,奈何现在四六和五王爷两方人马已经收不住手,皇帝那里又只管推波助澜,事态早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无论怎么约束都是效果甚微。
面对这番风起云涌,贾府却是相对平静,老太太那里忙着复健,王夫人那里虽然日子没有往日舒适,但是她向来相信自家兄长的能力,对于他说的能够帮到女儿的话更是深信不疑,所以现在只在家里安心等待。
当然,在这等待之中,她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宝玉的亲事。
林家那边早早的疏远了贾府,所以娶黛玉的事情,便是老太太都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可是老东西却不甘心就此放手,她身边除了黛玉,可一直还有一个湘云做备胎呢。
对于这个人选,王夫人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这种情绪比当时说要跟林家做亲时候更强烈百倍千倍。
李纨那一个命硬的还是父母双全呢,都能将她的珠儿克死,再来一个无父无母的湘云,万一宝玉要是有个好歹,这还让她怎么活?
到了这个时候,王夫人甚至将湘云的姓都给嫌弃上了,“史”?哼哼,当真就是一辈子天煞孤星的命!
全然不管,贾家的老太太她的婆母姓的也是这个‘史’字!
王夫人心里发狠,只要她有一口气在,也绝对不能让儿子娶了这个扫把星。
看着娘娘省亲后就一直没回自家,每日里只在贾母那里守着,与宝玉说说笑笑,一点都没个女孩子家矜持的小狐狸精,王夫人认为自己再不能等了。
所以在与薛姨妈私下商定了宝钗和宝玉的事情后,便做起了贾政的工作。
他们是宝玉的亲生父母,只要两个人都同意,贾母那里即便是反对,也没有任何办法。
想要贾政同意更是简单,一起过了几十年,他还能不清楚这个人表面上虽然道貌岸然,但骨子里却最是贪婪鄙俗吗?
而且,现在看来,贾政便是连那些从小练就的表面功夫也都已经不顾了,每日里窝在家里喝酒找小老婆或者打骂下人,所作所为甚至比之前的贾大老爷还不堪。
而无论是美酒佳肴还是女人,哪个不需要银子?
他即便是府里二老爷,大小花销也是有定例的,以前能够胡花是因为王夫人管家,账房那里见风使舵没人敢管。
现在却不行了,这府里谁都知道二房的老爷早已经过气,今儿不管不顾的给支了银子,明儿要么自己能贴补回来,要么就是交差事滚蛋,说不定还得吃官司。
要知道,账房向来油水足,外面盯着他们的人多着呢,哪个敢没事吃饱了行差踏错的?!
贾政即使再落魄却也做不来贾赦当初撒把耍赖的行径,自然手里紧巴巴的。
最后没办法的时候,也只能在没银子的时候打发人找王夫人要,对此,王夫人再恨,也只能咬牙支应,她也怕了贾政动不动就动手打人的暴力行径。
这一日贾政再次打发人过来取银子的时候,王夫人却是并没有一口答应,站起来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将自己打扮的更加朴素憔悴一些,便向着贾政的所在走去。
这里原来是贾政的小书房,院子虽小,却是环廊绕水,几丛翠竹,几条锦鲤,衬着四季不断轮换的时令花卉,精精巧巧的几间房屋,精致风雅之处比贾赦的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
以前贾政进内院之后,如果不想去正房或者两位姨娘处,便会独自在这里休息,兴致来了写几篇毫无营养的文章,做几首风流词句,拿到外面门客面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