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女儿,林如海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这时看着贾琮的眼神里带着询问,便缓声安慰道:“琮哥儿放心,我让几个门客带着你父亲在扬州到处走走,保管不让他吃亏就是了。”
贾琮听了大喜,起身代父亲拜谢了林姑父的美意。
林如海受了礼,转身对着乔先生夸赞道:“难为琮哥儿一片孝顺之心!”
听到他的夸赞,乔先生也很是高兴,“另舅兄和琮哥儿父子,别的不说,父慈子孝当是典范。”
两人这么夸来夸去的,虽然贾琮脸皮够厚,但也却是有些受不住。
小脸上羞得的通红!
两人看他脸嫩,虽然喜他小脸红扑扑,眼神闪亮亮的漂亮模样,但也恐他羞恼,便转了话题,林如海却是这几天第一次认真的考教起了贾琮的学问来。
不同第一次的敷衍,这次却是实打实的问了个巨细无遗,甚至还当场写了字,画了画。
贾琮心知,自己这位林姑父应该是转过味儿来了,不管是被逼无奈,还是真的心无芥蒂,总归是件好事情。
官场朝堂上的事情先不管,只让他同老太太疏远,却同自家父子亲近,便让贾琮很是开心了!
林如海考教过贾琮之后,也暗暗心惊,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妻侄了,小小年纪,四书五经俱已熟读,书法绘画一道上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唯一欠缺的是诗词上面只是平平,但这平平也只是相对于他其他方面的出类拔萃,相对的不那么冒尖儿罢了,其实在同龄人中已经属于中上。
当真是明珠美玉一般的人物,以后前途绝对不可限量,不怪能得乔先生如此夸赞,舅兄如此自傲。
一时之间,心思更是复杂,便是心中那本已经熄灭的对于子嗣的渴求,都有些死灰复燃了!
没有亲生的儿子,对于贾琮这个岳家侄子倒是真的用起心来。
自这天之后,贾琮每日早饭之后来林如海这里接受他的教导,前探花郎,又浸淫官场这么多年,见识自与乔先生不同。
便是乔先生自己,这几天托了贾琮的福,也是日日报到的,师徒两人收获倒是都颇为丰厚。
至于贾赦,那天根本就没有回来,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贾琮见了自家老爹一面,发现他满面春风,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便放了心,继续去请教姑父学问上的问题。
倒是贾赦,好不容易看到自家儿子,本来是有一肚子话想跟他分享的,尤其是扬州的那些极品美女们,但是看到儿子小小的个子,才忽然想到,这个儿子的年纪好像还小了些,好像还不太适合接触这些东西···只能干咳了两声,掩饰的打了两个呵欠,找了个借口心虚的溜走了···
贾琮在那里纳闷了半天,不知道自家老爹这是怎么了,但看着绝对不像有事的样子,便也就撩开手了。
这样子在扬州一呆就是十余日,乔先生那里因为儿子成亲的日子已经临近,家里催促的愈发急了,不得不先行一步离开了扬州,独自一人返回了故乡。
贾琮作为弟子自然是送上了一份大大的厚礼,便是贾赦和林如海那里也都让人准备了厚礼相赠,林如海更是亲自安排了人手沿途相送。
看着先生远去的马车,贾琮知道自家离开的时间也到了,毕竟当时贾赦申请离京的理由便是回乡祭祖,现在离金陵并不算太远,总耽误在扬州却也不像个样子。
晚上,特意的在老爹的屋子里等到了大半夜,人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才终于将晚归的老爹给逮到了,闻着这人一身的香粉味儿,只能无奈摇头,搞不明白,也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就真的能让人如此沉迷?
贾赦本来已经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了,嘴里还在哼哼着一些俚俗的小曲儿,一片悠然自得的样子。
猛然间瞧到屋子里一个黑影,心里便是‘咯噔’一声,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上,旁边的小厮忙忙的将他扶了起来。
贾琮看到老爹好像被自己给吓到了,心里也有些担心,忙重新点燃了灯烛,开口说道:“爹爹,是我!”
贾赦抹了抹脑门上惊出的虚汗,一脸心有余悸道:“是琮哥儿啊?做什么这么晚了在这里吓你老子啊?”
贾琮无语···不这么晚,他哪里堵得到自家这个爹!
而且,老爹您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屋子里一个黑影竟然能将您给吓到?
不去理他,叫了樱桃,让她将准备好的醒酒汤端了过来,亲自捧了碗喂他喝了下去,又让人打了水,吩咐下人伺候着他洗了澡出来,才说起了来意,“爹爹,我们是不是也要去金陵了?”
贾赦洗漱过后,本来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听到儿子这话,本能的精神了起来,在那里想了想之后才说道:“是要过去了,在扬州耽误的有些久了!”
说着砸了咂嘴,心里却有些可惜,下次再来扬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哎,真是可惜了他的那些小美人儿了!
贾琮看着自家老爹那一脸荡漾的样子,又深知他的脾性,如何猜不出他现在在想什么,摇了摇头,忍不住劝慰道:“爹爹年纪也不小了,平时也该多保养保养身子才好!”
贾赦听到自家儿子这么说,却没怎么放在心里去,琮哥儿现在还小呢,自然不明白这女人的好处,等他长大了就知道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已经这般大年纪了,不趁着现在好好享受享受,难道还等老的动不了的时候,躺在床上后悔吗?
这么想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坐在旁边,端着一张小脸儿的儿子,挥了挥手里的折扇,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
贾琮坐在那里嘴角直抽抽,真想告诉他:老爹,你知道么,这个动作您老摆出来,可一点潇洒也无,反而更猥琐了,怎么办?
不过想想,作为一个乖儿子,不带这么打击自家老爹的,嗯,还是让他就这么着吧···
努力控制了嘴角抽搐的弧度,听自家老爹在那里煞有介事的说道:“琮哥儿不用担心,你老爹我心里有数着呢!”
有数个屁!
贾琮很想拿这句话堵一堵老爹,但他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尤其是贾赦这种年纪老大不小,又从小儿没受过什么约束的,想让他们改掉一些习性更是难比登天。
好在自己这个老爹,虽然人是花了一些,但是总还讲究个你情我愿银货两讫,倒是不会弄出什么强抢民女的事情来,如果不是怕他身体吃不消,贾琮还真的懒得去管这些事情。
父子俩商定了第二天向林如海辞行,贾琮便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贾赦难得的起了个大早,陪儿子一起用了早饭,两人一起去见了林如海,将来意说明。
他们这次来这里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黛玉今后的安排,如果林如海还是要将她送到贾家,那么贾赦父子回转金陵之后势必还要回来一趟,接了黛玉一同返京。
如果林家另有安排,那么他们大可从另一条道回京,没必要一定要再来扬州一次了。
这个问题林如海也很揪心啊,虽然女大避父,黛玉自从回了林家,与他相处的时间其实也并不多,又因为是个女儿,有心事更是不会说与他听。
但血浓于水,本也不在这些虚处上!
有那么一个亲人就在身边,知道她好好的呆在后宅,这些日子心里竟是感觉安定了很多,甚至处理起以往那些让他觉得烦闷的公事速度都快了些。
但是,真的就这么将女儿留在身边,却又怕耽误了她,可那个贾府···也并不是什么善地啊!
林如海现在真的是陷入了两难!
贾琮看着林家姑父纠结的样子,心里很清楚他在为难什么,但是让他不明白的是,这人明明正事上精明的很,怎么在这些地方却感觉有些笨笨的呢?
在那里欣赏了半天仙风道骨的林姑父掉落凡尘的颓废样子,念着他近日来的指点之恩,终于还是好心的开了口,“侄儿听说老太太因为惦记姑母,所以她从前在家时住的院子每日都只是派了人打扫,却再没让人住进去过。”
抬头看了看前面那人已经有些发亮的眼睛,接着补充,“要说女孩子大了,身边的嬷嬷丫鬟总要多几个,才能显出尊贵来。”
贾赦在旁边听了儿子的话,也没去想他为什么这样说,便一副本应如此的样子点了点头,嘴里感叹,“哥儿也应是如此!”转头对着贾琮认真说道,“我儿房里只有那么两个丫头还是少了些,等回去之后爹爹就给你再添几个,放心,必定给你找几个绝色的!”
贾琮满脸的黑线,心啊肝儿啊的在那里都有些抽抽起来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林如海难得看到这个妻侄吃瘪,也跟着打趣儿道:“舅兄那里如果没有合适人选,尽可以在扬州采买几个回去,银子便记在我账上好了,就当是我这个做姑父的送给琮哥儿的。”
贾琮现在脸不但是黑,甚至都有些绿了,尤其是看到自家老爹一脸心动的样子之后,更是毫不犹豫的扯了他袖子,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人拖着离开了林家的客厅!
林如海那里却是真的笑出了声音,第一次感到逗弄小孩子竟然这么有趣儿!
其实,贾琮说的那些事情林如海如何想不到?不过,他想的要更多些,就像他当初只让女儿带着一个嬷嬷一个丫头过去贾家一样,还不是怕那府里的人多心?
这一次见到女儿,虽然知道当时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反倒是让女儿受了些苦楚。但是,当时既然没有带那么多人,现在再加上去,又显得有些太过刻意了,就怕因此又给女儿带来什么麻烦。
所以说聪明人总是想的太多,倒是贾琮一言提醒了他,女孩子小的时候和长大之后,自然是不能同等对待的,所以,他现在即使安排的再仔细应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吧?
而且,这次加人可是舅兄同意的,贾赦再不济也是荣国府名义上的家主,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现在,关键就是要派那些人过去了!
坐在那里细细思索着人选,但心思却不免又转到了其它地方。
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他能够回到京城,这样女儿便能留在自己身边,只偶尔去贾府小住一下,借个贾家老太君教养的名头就足够了。
林如海这样想,也只能说他对贾家众位爷们儿的凶残程度还是不够了解,所以认为女儿偶尔去贾家是件长名声的事情!
或许是琮哥儿给他的印象太好了?
也或者是因为,连在外声名狼藉的贾大老爷,这些日子接触下来之后,除了好色了些,也没什么其他的劣迹,反倒是那性子竟然让人感觉直率的有些可爱,在林如海的心里,可见贾家除了那个让他反感的贾宝玉,其他的人都还是可以的?
以前林如海一直以帝党自居,兢兢业业的帮着皇帝监视江南盐政,按照皇帝的意思帮忙控制着盐税的流向,但是既然参与了前一段时间的事情,虽然圣上不见得会疑心于他,但心中恐怕难免会有些芥蒂。
这样一来,虽然还是祸福难测,但职位恐怕是真的要变动一下了,就不知道,如果活动活动的话,是否能够如愿调往京城···
第28章 京城事()
林如海这边想起了前一段时间的事情,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也正有人因为前一段时间的事情受着责难。
御案之后,年长的帝王虽然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常年握笔的右手也经常不受控制的抖动两下,但是久居上位养出来的凛然气质,还是会让人第一时间忽略他的衰老和孱弱,转而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无限威严所压制。
现在这位帝王脸色已经铁青,眉头紧皱,嘴角也现出了深深的法令纹,整个人明显的正处于盛怒之中,手上的一封奏折被他狠狠的握在了手里,那用力的样子竟然让人恍惚觉得他手里握的放佛不是几页纸,而是某个人的脖子!
下面三个年轻的男子跪成了两排,前面一排单独一个人,身上穿着杏黄服饰,衣服上绣着四道龙纹的五爪金龙,赫然便是当朝太子。
但是现在哪里还有往常太子殿下的张扬跋扈模样,整个身体伏在地上,因为恐惧,有些轻微的抖动,鬓角已乱,但神色说是凄惶,不如说更多的是恼怒!
后面一排两人也都是本朝的亲王服饰,左边的那位倒是腰背挺得笔直,但是额角上却带着青紫,旁边一盏茶杯滚落在那里,发上衣间甚至还有些茶叶水痕,旁边那位要更年轻一些,也同太子一样跪伏在地上,一脸被人冤枉后的凄惶无助。
宣庆帝没有管底下几个儿子的表演,他现在只感觉满心的凄凉,甚至很有点英雄末路的感觉,刚才之所以气急的打了三皇子,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儿子太不体谅他作为年老父亲的尊严,竟然就这么□□裸的将他极力掩盖无视的真相给揭露了出来。
如此□□裸的,他作为帝王作为父亲的尊严被人冒犯,如何不恼如何不怒?
但是生气之后,作为一代明君的理智也回来了,对着下面剩下两个爱子的那些怒气也被那一声声的喊冤给彻底的激了起来。
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下面人胡来”?说什么“被人冤枉”?如果不是他一直安排了人跟着老三在那里彻查此事,还真的会被他们这番作态给糊弄过去,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儿子和自己喜爱的女人为自己生的儿子,人同此心,如何能将他们往坏处去想?
但现实却狠狠的打了他一个大巴掌,煽的真是又响又亮,让他想装作聋子瞎子都做不到!
“你们都下去吧!”平日威严的声音难得的带了几分虚弱疲惫。
“父皇?!”太子几人听到这话都有些焦急,这到底是信他们还是没信啊?
惟有三皇子悄悄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皇上,又赶紧低下了头,说实话,看到父皇这个样子,他心里也难得的有几分悔意,是不是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将那东西给交上去?
那样是否父皇就不会如此心灰意冷?
摇了摇头,他知道,即使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如此做的,他做事情也只是无愧于心罢了!
跪下,郑重的磕了头,站起来,看也没看旁边还在想办法挽回圣心的两个兄弟,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宣庆帝难得的看了看就这么离开的三儿子,又看了看底下还在想着怎么挽回圣心的太子和老四,心里难得的有些觉得荒谬了起来,竟然第一次觉得下面的这两个儿子怎么就不像自己的种呢?
做了便做了,跟他这个父皇承认了又能有什么呢?
他们都是他的爱子,便是他作为父皇对他们要求的严了一些,难道还能一点儿都不给他们改正的机会吗?
真的值得他们这么拼死抵赖吗?
想他作为皇子的时候便已经征战四方,从各位皇叔的手中替先皇保住了皇位,之后又毅然从死后被自己追封为顺孝亲王的先太子手里夺了这天下。
当时自己的年纪甚至跟跪在地上的老四年纪差不多,可那时的自己是何等的决断,可地上这两个呢?这么点小事,就已经脓包一样的在那里百般抵赖了,这真的是自己精心教养的儿子吗?
心里生了鄙夷,本来还剩下的那么一点仁爱之心登时全无,连呵斥的心思也无,只又摆了摆手,态度坚决的将两个儿子全都撵了出去。
太子和四皇子看到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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