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他之前挑中的一些比较老实可靠或机变灵活的男孩儿。
在这之中,最令乔先生兴奋的是,琮哥儿在他拿手的画作上很有天赋,被他认定为极具灵气,这样发展下去一定会超过他这个先生。
对此,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谦虚,贾琮无论前世今生都很善于扑捉生活中美丽的东西,前世他选择了将自己本人展现在大众面前,用舞姿展现能够倾倒众生美丽。
今生显然不行了,不过,当他选择将外在美丽的事物用一支小小的画笔展现出来的时候,虽然还是很稚嫩,但是也同样让人惊艳就是了。
对于他一点都不谦虚的态度,乔先生虽然认可他的天赋,但是却总感觉他太过骄傲了,总是担心他走不远。
贾赦却表现出了完全兴奋了,他儿子可能会成为未来的画坛大家?想想就很兴奋!
趁着儿子上学的时间,连外出访友的几率都增大了,每次还都不忘记带着自己儿子的最新大作。
并且每次都要哄骗乔先生写上评语,一开始先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骗人家说是要收藏起来,让琮哥儿今后翻看的时候可以看到自己每一点的进步。
乔先生听到后,认为这项工作很有意义,撸着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将每篇习作都批改的很认真。
但一个偶然的机会,却让他发现了,贾赦竟然是将这些东西拿出去跟人炫耀的!!!!!
这真的是让这个有点豁达的老实读书人怒了,当时回到小院指挥小厮卷起铺盖就要走路,有这样的爹,即使这个弟子再优秀,他也再教不下去了。
真真是有辱斯文加误人子弟!!!
贾赦又眨了眨自己迷茫的大眼睛,他跟这正经的读书人的脑回路真的是搭不上界,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他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儿子很喜欢这位先生,要知道被自己气跑了,还不得跟自己生分?
难得行动力快了一回,直接吩咐家丁将乔先生围在了院子里,本人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再加上贾琮在旁边无辜又崇拜濡慕的小眼神,以及后来贾赦签订的关于自家儿子教育方面不可干涉的一、二、三···条,才终于勉强留了下来。
不放心还跟贾琮私下吩咐,像他这样的小孩子最忌讳少年成名,那样很容易自满走歪路,所以才会有三年不鸣,不鸣则已的说法。
当然这之后,贾琮的所有习作,包括练字的要么被烧毁,要么都被乔先生给收集了起来,贾大老爷想藏私还要找儿子偷偷摸摸的要,贾琮实在受不了自家老爹一副委委屈屈的儿子被抢跑了的样子,总会给那么一点出去,不过畏畏缩缩的搞的两人像底下党一样。
这点小动作当然瞒不过乔先生,但他看着自己学生每十次也就应个一两次样子,想着自己也不能真的教导人家只认师傅不认父亲,实在是有违伦常,但再想走,又实在是有点舍不得,所以最终也只能咬着牙暗中同意了,哎,亏他还一直以为是学生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呢,原来是当爹的不着调。
第19章 说开?()
这少年成名最容易伤仲永,偏有人上赶着做仲永他爹,乔举人现在看贾大老爷的眼光仿佛有着血海深仇,真是···
幸亏乔先生还记得,贾家大老爷还是荣国府当家人,身带爵位,而自己只是个略有名气的小举人,要不然~~~~即使如此,他随身用的戒尺敲床板已经敲坏了五把了···
乔举人不知道他这种约束的举动,也无意中解救了贾大老爷的那一票狐朋狗友,以前大家老爷们的约会不是在青楼妓馆,就是一起找个地方设了堂会,找戏班子听曲儿喝酒。
不过,前段时间贾大老爷的邀约都另类的设在文人雅阁了?活动项目也从某些糟粕改成品评诗词歌赋了?
那些狐朋狗友们看着贾赦的目光绝对是:这老小子的脑袋一定被驴踢了,而且还没好!
当然,余兴节目一律是贾大老爷家小儿子的画作?还是习作?展览,虽然他们一般也都有些旁门的本事,但是精通这个的还真不多!但是怎么的贾大老爷的身份地位也是挺高的,总的说点好听的吧,吹牛谁不会啊,将一章满是先生评语的纸吹的天花乱坠之后···
下次还邀文人雅阁,我去,饶命啊,老大,真不带这么玩儿的!!!
乔举人发飙,贾大老爷连续一个月的文人雅阁聚会终于结束了,后来发现真相的各位老爷联手给乔先生发了一个大红包,真是各种感激。
文人雅阁的老板也很高兴,这被一群明显的酒囊饭袋连续光顾了一个月,他们的生意都仿佛少了一些,这些人也太不注意形象了,看起来没一个像是读书人的。
真想给撵出去!
贾家大老爷的那些客人们,一边胡闹,也一边用一把怨念的小眼神望着掌柜的呢,哥们儿,我们这都影响生意了,你们怎么还不哄人啊,您一轰,爷们儿立马走,绝对赏钱丰厚。
老板摇头,来者是客,怎么撵啊,做生意的没这么跋扈的。
不过,据说后来有人为了让老板解决这方面的困难,给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出一些题目,让来客或拟首诗,或写副字,或画幅画,水平在一定之上的才可以进。
前几天时间,倒是真的吸引了一些真正的文人学子,将老板眼中贾赦这种恶客很是阻了阻,但是基本所有事件都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没两天这帮有钱的大爷便想出了一个办法,花银子让人代写,然后背下来,直接在这里默写便好了,几笔字倒是都会写的。
一时间,为了博一个才子的名,那些财子反倒是又多了些。
老板擦了擦汗,将事先发放考题,改成了现场命题,财子们眼珠一转表示这很简单,为了博个才名,咱直接将枪手带到场来就好了,无非是多些银子吗。
老板每天收的银子越来越多了,但是脸却越来越苦,咱这是文人雅阁啊,可不是给一些纨绔刷名气的地方!
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舍了数银子的舒爽感觉,将那测试的方法给撤掉了。
抹了把汗,老板终于又一次坚决抵制住了铜臭的诱惑,让文人雅阁恢复了原状。
贾琮的课业现在很繁忙,而且年纪太小,也没机会逛街,但他有两个小厮,一个叫小六一个叫小七的,都快成为包打听了,每天最喜欢闲逛,然后将每天街上府里的事情讲给他听。
那间文人雅阁的事情也都是他们道听途说来的,他也没怎么在意,所以并不知道,老板的纠结成名路,起源于他的老爹,当然知道了也只会一笑。
他现在真的是没有时间理这些事情,随着乔先生对贾赦的越来越失望,紧接而来的就是贾琮的休息时间越来越少了,乔先生怕他像他家老爹一样长歪,所以管的他越发的严厉了,而且每次当他偷偷摸摸的给自家爹爹画一幅画之后,还总会有些特别对待。
偏他是个倔强的,即使身体有些吃不消,但也都硬抗下来了。
不过,他现在都快疲惫成小老头了,还是一段时间后的乔先生终于良心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矫枉过正了,没看徒弟小脸儿都没以前圆了吗?连忙调整了学习进度。
年中的时候,二老爷那里知道了他这里竟然已经请了半年的先生的时候,张罗着给贾宝玉也请了一个。
但是那先生听说只讲解一些经义文章,专门为了以后科举取士的,并没有他这些旁门杂收,而宝玉平时又最厌烦那些东西,听说上课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并没有琮哥儿的刻苦定性。
二老爷管了两次,但每次都有贾母护着,最后也只得摇着脑袋不了了之了。
贾赦还特异拿这个做借口当着乔先生表扬了自家儿子几次,被乔先生以一种鄙视的目光瞅了半天。
贾大老爷表示很不解!
也许是大家也有些熟悉了,而且虽然总是吵吵闹闹,但其实私底下还是很对脾气的。
所以乔先生倒是会对着他说些有用的东西了,摇了摇新从贾赦那里拿过来赏鉴的一柄古扇,喝着上等的碧螺春,对着贾赦晃着脑袋道:“你们家那个衔玉而生的哥儿,这辈子还想有个好出息?还是省省吧,到那时真不怕连累全家啊?”
贾大老爷表示更不解了,衔玉而生啊?这多大的造化啊?怎么会没出息呢?
看这当爹的还一副不开窍的样子,自己五岁多的小徒弟却已经一脸毫不惊异的样子了,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这真的是歹竹出好笋!
拿扇子捅了捅小徒弟,示意有事弟子服其劳,他对这个蠢爹实在没什么耐心。
小贾琮被点名,也只能懒洋洋的接着自家师傅的话对他老爹说道:“这衔玉而生的祥瑞太大,怎么可能降生在普通人家呢?”指了指皇宫的方向“那里的那位圣人可还没有呢!这不是打脸,顺便让人暗中惦记吗?”
按照这个时代的生存法则,按理说,一个家族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时族长或家长就又该有个应对了,或者献上去,或者彻底的掩盖掉。
但是宁荣两府的这些老爷包括亲戚竟然一直都没当回事,还任由两个内宅妇人将事情第一时间宣扬的满京城皆知。
如果没有这贾母那让街上贩夫走卒读其名字并宣扬此事件的手段,那么贾宝玉很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在证明那一块玉是真的时候,很可能就已经被暗中处理掉了。
但是一直几岁了都还好好的,最初可能就是有赖那个街知巷闻,让人家有点忌讳着没动手,慢慢长大之后,性格现出来之后实在不像个有出息的。
人家可能还要观察一下,所以还是一直没动手,但贾琮敢保证,宝玉身边一定不会缺一些能人。
想到这里贾琮有点发愁,难道宁荣两府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被惦记了吗?
糊涂的事情是,他竟然现在才想到,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到底能不能将坏事变成好事呢?
贾赦的脸色已经被吓得有些苍白了,冷汗也流了出来,自己的小命儿竟然如此凶险?内心里竟然第一次抱怨起母亲来,她当时到底是不是故意那么做的啊?
喔,还有自家的小儿子,连忙对着乔先生问道:“那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琮哥儿啊?”
乔先生迟疑的摇了摇头,“按理说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准,不过今上是一个宽仁的,这么久没动静,只要贵府不惹事,应该问题就不大,但是一旦府里出一些不忠不孝的事情也很容易被借口清算罢了。”
贾赦深吸了一口气,他可是没做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衔玉而生的那位又不在他们这房,怎么也找不到他身上吧。
身边的下人早退出去了,贾琮亲自跑到外边吩咐人给他们三人各倒了一碗酸梅汤,这天气有点热了,咕咚咚的一口气喝了小半碗,忍不住提醒自家老爹道:“爹爹,两房还没分家呢,而且二哥哥帮忙那边管家,现在外面的很多事情可是他在各处奔走呢,这可是你的嫡长子,大房的人。
还有爹爹的名帖,管的好像也很松吧?被人拿出去办事,可都就没法说的清了。”
贾赦诧异的看了半天小儿子,他倒不是有什么怀疑,或者因为儿子小不相信他的话,自从请了先生后他可是一直当自家儿子是神童呢,都快无所不知了。
这点小事当然没有不相信的。
在那里愣愣的站了半天后,终于“哎呦”一声,奔回了前院书房,一叠声的叫了一堆人,来整理他的那些私人印信还有名帖这几年的使用情况。
果然发现很混乱,还有些遗失!
也等不及第二天了,天都黑了,还将大儿子叫过来骂了一顿,没敢说贾宝玉的事情,只是骂了一顿,叮嘱他不准在外面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贾琮记得,这个嫡兄身上的官司并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被他那位媳妇连累的,还都是在后一段的时间,现在应该并没什么事情,便摇了摇头继续认真读书,并不去管。
第20章 回南?()
贾大老爷可能是被小儿子的话给吓到了,最近一段时间老实的不行,而且做起事情来还莫名的有些偷偷摸摸的感觉。
贾琮每天看着自家老爹那样子,知道说出来也没用,索性也不去管他。
相信以他的心宽程度,用不了多久就没事了。
倒是就着他这个样子画了一些小像,怎么看自家老爹怎么可爱。
果然,一个月都没到,贾大老爷除了更加不爱外出去玩了,言行举止便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贾琮给自家老爹画小像的习惯却没有停,这么坚持下去,人物画却是越来越传神了。
尤其是那些画中的贾大老爷,无论是嬉笑怒骂,神态间都会透着一股质朴的感觉,一看就不是一个心思深沉之辈。
后来有些画作,因为一些缘故流传出去之后,竟然将贾赦一直以来不怎么好的名声都挽回了不少,很多人都不相信在儿子眼中如此天然无矫饰的父亲会是一个贪花好色贪婪狡诈之辈。
时间过的很快,匆匆忙忙的又是近两年的时间过去了,贾琮七岁多了,虽然脸上还有些婴儿肥,但身高却终于脱离了三寸丁的范围。
乔先生在贾府任教两年多,对这个弟子越发的满意,本身过目不忘,却从不自满,学习起来也肯吃苦。
对于先生教的,书上看的又从来都不死板,不但肯举一反三,甚至很多东西都有自己的独特理解,再加上在书画上一道上的天赋。
乔举人相信在他有生之年,想再遇到这么一个弟子是不大可能了。
总感觉这天地间的灵气都到了他这弟子身上一样,让人不得不感叹老天偏爱。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去的,自古文人自傲,说出这话,也只是给弟子招祸而已。
阳春三月,贾琮刚过完了生辰,乔先生收到了一封家书,儿子要娶媳妇,他这个做爹的总不能不回去一趟,所以过来跟贾赦告假,要家去一趟。
贾琮听了也有点动心,先生家里在江南,现在正是好时候,来到古代已经这么多年了,说实话,他也很想到处走走啊。
将想法跟自家老爹说了。
让儿子一个人跟着乔先生走,这怎么成,倒不是不信任先生,而是一想到要离开儿子那么久见不到,他就有些心里难受,张口就不同意,但是在看到儿子那张失望的小脸的时候,又有些心虚。
自己窝在家里,在那里琢磨了两天,一会儿咬牙一会儿跺脚的,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给上面递了折子,只说多年未回乡祭祖,想回金陵老家祭祖。
其实像他们这些空有一些爵位的老爷,离京说是要跟上面报一下,也只是那么一个意思而已,走了人脉,批复的折子很快就下来了。
贾赦兴奋的拿去给儿子看,贾琮知道自家老爹是不大喜欢出游的,这次之所以如此全是为了自己,如何不感动,抱着他就在那张老脸上很是啃了几口。
这种情况在他前世时,于父子之间不要太常见,但是在这年头却绝对没哪对父子这么表达过感情。
贾赦那里一下子红了一张老脸,很想把儿子抓过来教训一顿,小时候不懂事也就罢了,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这么调戏自己老爹呢?
但是看着那小混蛋一点都不羞臊的理直气壮的样子,又有点拿不定,难道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而且这本来就是自家儿子,被亲一下也没什么吧?
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