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记住了。”老杨说着喝口水接下说:“这样吧,还是我跟你们一起去稳妥些。小王过来看看屁股怎样了?”
有老杨一起去,小王自然高兴。屁股也早不碍事了。他把屁股让老杨看了,老杨说:“恢复得不错,看来那‘东西’功力不深,才千年的样子。”说着一行三人一起上路。刚出门,老杨对小王说:“把那把桃木剑也带上,这剑就送你了,我家里还有二把呢。”
他们一路寻了上去,在距龙潭坑“龙潭”二三丈的地方找到了小王跑掉的那只半筒胶鞋。老杨见了大惊:“你昨夜到了这‘龙潭’?”
小王说:“是呀,潭里有几只‘田鸡狗’在叫,我想去抓几只,结果没有……”
“看来,你也不是一般的人……”老杨说着,大家开始继续前进。到昨夜小王碰到一个没鼻子,一个只有一只耳朵的地方,老杨在那里站了一会,叹息着,又摇了摇头。小王问老杨:“咋啦?”
老杨摇了摇头说:“没啥!”然后继续前进。
寻到出事地点,没发现猎犬的踪迹。心想可能早己成了野兽们的美餐了。正想返回,只见远处满掛枯藤的古松上掛着两只雪白的口袋。出于好奇,他们走了过去,没想到,竟是两条猎犬!犬尾被拧成结儿,倒掛在松枝上。犬毛尽皆脱落,雪白白的如同案桌上刮净毛的肉猪。犬肚一息一息的,还没死。
把那杨老看发呆说:“没见过这么大的力量!一条西德警犬几个人近它不得;而且又是二条犬竟被两尾结在一起,倒掛在树枝上,这可不是一般的力量!”
说着大家一齐动手,把它们弄了回来。现在养在家里呆头呆脑的,浑身上下根毛不长,己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是鬼剃头’无疑!”舅舅听完小王的叙述后说:“从临床的角度看,头发的主要成份份是角质蛋白,是一种动物性蛋白质。在当营养不良,体内缺乏制造角质蛋白的某种元素时,就会造成脱发。就象树木需要水份,一旦缺水,树木就会落叶,甚至枯死一样。脱发可分为生理性脱发和病理性脱发即脂溢性脱发,临床可分为‘全秃’、‘斑秃’、秃顶’三种…而你的脱发是属严重的‘斑秃’,俗称‘鬼剃头’。造成‘鬼剃头’的真正病因虽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你的体内一定缺乏制造角质蛋白的必需元素…
“那两条猎犬犬毛掉尽,倒掛在树枝上也是缺乏制造角质蛋白的必需元素?”我怀着一肚子的迷惑问。
“在目前的科学水平下,对于自然界的一些怪现象还是无法解释的,”舅舅说着喝了口开水,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就象飞碟与百慕大三角一样,犬毛尽掉,倒掛在树枝上也是一个迷。但却不是我们今天所要研究的,要研究的是小王的病!这样吧,给你开个处方试试……”
我简直不相信自已的眼睛,舅舅开的处方竟是:“米醋二斤,一日三次,涂于患处。”
……
二个月后,小王来到我家,我发现他的头发及眉毛都重新长出来了:细细而淡黄色的,婉如秋后的嫩草,虽然有点难看,但比起以前的秃头好看多了。那天小王非常高兴,还备了点礼物给舅舅,算作是谢礼。让我陪着他去。
舅舅见我们来了,异常高兴,说:“来就来吧,还带啥礼物?再说救死扶伤是我份内的事!”说着动手给我们沏茶。
小王在一边涨红着脸,张着嘴:“……他……他……”,我知道他不骂一句:“他妈的”下面的话便讲不出来。我在一边一再提醒,有话慢慢讲,不急。
舅舅那天心情好,微笑着走过来看了看小王的头,拍了拍说:“不错嘛,头发长出来了呀。”接着又对小王说:“说不出就骂吧…逼着也难受。”
“……他……他妈的,我……我那俩条猎犬毛……毛也长出……出来了,只……只……是呆头呆脑,不会赶……赶猎了……”小王无可奈何地说。是的,猎犬是猎人的命根子。
我问舅舅:“是否有药?”
舅舅说:“治人都差点儿治不好,治犬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它又不会说话。我又没有治犬的经验,最好找兽医商量,看看有啥办法。”
说起兽医肯定不行,他们无非是治疗猪狗拉肚子,打打针喂点药什么的,治呆头呆脑行吗?尤其是这特殊的病。而且这两条犬可也不是一般的犬呀,在我们迫切的要求下,他终同意给猎犬开方子了,说先试试,但不一定有效。接下他又问:“那天夜里猎槍为啥会哑了?”
小王说:“那天晚上在杨老忠家,老杨告诉我那槍筒里一定装有泥沙,我一看果然装满了泥沙。也不知道这些沙土是怎么进去的。”
舅舅突然兴奋起来:“这就对了!手电筒不亮也就不难解释了!…”
我说:“为啥呢?”
舅舅笑而不答。给犬开的方子了,上面写:“乌梢蛇15克,僵蚕15克,蜈蚣3条,地龙15克,全蝎6克,石菖蒲12克,胆星12克,威灵仙8克,水燃服。去镇中药店抓7帖试试,如见效,按这方子继续服用。如果不见效你再来,我重新再开。”
“你怎么会开起中药方来了呢?你不是西医吗?”我疑惑地问道。
“自学的,早几年还通过了自学考试,并取得行医资格证书,还得过中医论文奖呢……”舅舅自豪地说:“现在是按人的呆头呆脑的病情开的,没法子猎犬不会说话先偿试一下。”
我是爱钻牛尖的人,舅舅不告诉我们枪筒有泥沙和手电不亮的原因让我们不爽!我只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盘问下,他才压低声音告诉我们:“‘鬼叫崖’定有一种不为人知的神秘东西。我想只要我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一定会把它弄个水落石出。”
我实在记不起是又过了一个月还是二个月,小王的两条狗也恢复正常了。而正在这时,却传来了舅舅的噩耗。他死在“鬼叫崖”山峪深处。是护林员小杨发现的,据法医鉴定是已死了二天了。
那天我和小王去了那里,只见舅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头发和眉毛掉得精光。手里还拿着笔和笔记本,上面写满了歪歪斜斜的符号,旁边还画了一幅草图,仔细看好像是个山洞,旁边有几棵树……舅舅平常练功用的龙泉宝剑粘满红得发黑的血,放在他的身边,那个‘东西’看来被舅舅刺伤了,一滴滴红得发黑的血一路滴向山谷深处……
那天杨去忠也去了那里,他比我们晚几分钟到。他仔细査看了血渍,滴滴通往的的去处
。他也忍不住流着泪说:“干这样的事怎么好单独一人来呢?要是叫上我一起情况或许会好些呀……”
小王跪在舅舅面前,仰天大哭,一反往日口吃的习惯,这次却出奇的流畅:“舅舅,你就这样走了,我这辈子拿什么报答你呀?你要到这里来,怎么好单枪匹马呢?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呢?”
这哭声在这“鬼叫崖”山谷里久久盘旋着,回荡着……
龙潭坑的传说()
一、送谢礼老忠话家史
舅舅无儿无女,他死后后事自然是我和小王料理。杨老忠说:“你们后生家,干这样的事肯定是外行。既然都碰上了,都是缘份,舅舅后事料理自然少不了我!”我想倒也是。小王和我啥都不懂,遇事只是使蛮劲。有老杨帮助自然很好,但是,我和他毕竟萍水相逢呀!怎好有劳于他呢?于是我说:“你的情我领了,致于舅舅的安葬我们慢来,没事的……”
“你这就见外了,这亊我是非帮不可的。有一年,我不小心被猫咬伤,伤口腐烂,去过不少诊所,都治不好,后来我找了你舅舅,是他用中药给我治愈了,后来连诊费都没收。现在连这个忙都不帮我还算人么?”杨老忠说着,有点生气了。
看来,杨老忠也是性情中人。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只好答应。
办这事要是没有杨老忠,我们真的会一筹莫展,这并不是说我们无能,而是我们不懂,没经历过,好在杨老忠懂行。我们经过选坟地、择日子等等一系列的事,忙忙碌碌地搞了几天,终于把舅舅安葬就绪。
一天,我买了几瓶酒,几斤肉,喊上小王一起去杨老忠家,就算是安葬舅舅的谢礼了。
那天,杨老忠正好从山上打来一只野鸡。大家一起动手,烧水的烧水,切肉的切肉,轰轰烈烈。杨老忠还从屋后大蓬里割了二斤磨菇,不消二个小时,一桌菜就这么弄起来了。
大家边吃边聊,边喝酒。
小王虽然口吃,但不影响他聊天。他阅历广,见识多,从部队生活到山里打猎,“推三江,倒浮桥”,结结巴巴无所不谈。我没什么阅历,只是静静地听着。老杨先是沉默着,酒过三巡后,趁着几分酒意,慢慢打开了话盒子。大家正纷纷嚷嚷聊得起劲,小杨提着个塑料袋从门外进来,说是从窝山弄来了几棵冬笋。说着剥了壳,切成笋片,动手炒了起来。
小王说,窝山他早几年在那里打过山兔。就在“龙潭坑”的山后背的山岙里,那里有几户人家。漫山遍野都是竹子。老杨说:“那里野兔多得出名,是‘鬼叫崖’山麓的余脉。离村子不远的一座小山岗,倒处挖满了野兔洞。所以那村就叫‘兔窝山’。后来随着年代的变迁,人们就干脆叫‘窝山’了,”……
老杨说着又喝了口酒说:“我祖上原是‘窝山’人……”
我和小王都不禁睁大了眼睛:“你不是……”
老杨说:“是的,我现在是横渡村人,而且,我爷爷的爷爷那一代就住到横渡村了。”接着,杨老忠趁着酒兴,讲起了他爷爷的爷爷喜娃的故事:“这些我都是从爷爷那里听来的,……可能是清朝的事。年代已无从考查了…”
二、喜娃船头对歌
“离这里二十多里地有个横渡村,那里有个大财主姓杨。据爷爷说,跟爷爷的爷爷是远房亲戚,且又同宗。爷爷的爷爷家里很穷,原名叫狗蛋。从小就在杨财主家放牛,爷爷的爷爷很聪明,却又乖巧深得杨财主喜爱。因此,改名喜娃。随着年龄增长,他从放牛娃慢慢地成长为长工,由于他勤奋善学习,最后成了长工的首领,当时叫做‘作头’。一切地里的种植及作物的收获,都由他操持。春去秋来,入冬农闲,他带领着长工们舂米,杨财主带着他把舂来的米运到黄水县卖。杨财主看他是块材料,夜里教他识点字,或打打算盘。
那时交通甚为不便,没有车辆,即使有也无非是老牛驾车。老牛驾车运不了多少,一车无非二三百斤。好在横渡村前有条溪流,常年奔流着,溪流中的竹排弥补了交通的缺陷,肩负起运输的重任。
横渡村,地处白滩县上游,顺村前的溪流三十里就到白滩县进入白滩江。而黄水县就在白滩江下游一百二十里处。
那天,杨财主和喜娃装了三竹排大米到了白滩江,租了条船,把大米转到船上,向黄水县进发。
那是三月初,风和日丽,江岸的杨柳已发芽了。江面清风徐来,水波不掀。喜娃身穿藏青长衫,外套绿色夹袄。那天喜娃心情特好,拿出了当年放牛时見到啥就唱啥的腔调,放开歌喉唱了起来:
“三呀三月里,好呀好风光;燕子初来筑窝忙,春风拂岸柳絮飘,……”
这时迎面来了一艘商船,船上坐着两位穿着大红纺绸长衫,头上梳条长辨,正在下棋,听到喜娃的歌声顿时笑了起来。也唱起了山歌:
“小呀小小青蛙,穿呀穿绿袄,……呱呀……呱呱叫……”
喜娃顿时来气,放开歌喉回敬:
“落呀落汤螃蠏,着呀着红袍……无呀无声响……”
那商船上的客官也来了点气,虽然喜娃长得眉清目秀,但一身的粗布衣衫足已说明他的身份。回敬着唱:
“四脚郎跤象田龟,卵子拖泥啥风流?今日乘船迎风唱,好比青蛙上岸呱呱叫!”
喜娃气青了脸,骂了声我种田的咋啦?竟被嘲笑!也立马回敬道:
“红壳将军休神气……”
他正在回敬,只听见杨财主骂道:“喜娃,你不可无理!……”说着,欠欠身对那商船上客官说:“两位客官,我向你俩陪礼了,小侄年幼无知,多有得罪,万望高抬贵手,请休与计较……”
只见那商船上的客官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那里,那里,我们只是看你小侄面目清秀,才思敏捷,逗他玩玩……谈不上得罪……”
说话间两船靠近,相互道个万福,只見那船上一位年长的客官问:“老哥这是要去那?”
杨财主说:“运了些大米去黄水县卖,……客官这是打那里来,去那里?……?
“在下从黄水县来……”那位年长的客官说着用手指了指船上的货物说:“这一船的酒,准备发到白滩县及白滩县上游的先庆县的几个酒铺里经销。
“你是帮人运的,还是自家的?”杨财主问道。
“自家的,家有酿酒的作坊……哦,你这大米是已有客户的,还是在集市上卖?”
“早先我常年都有固定的客户,自从去年起,那客户经营不善,涉临破产,所以自去年起很少给他发货,……”
“既然这样,你干脆卖到我家,只要货物没啥问题,价格随行就市,水涨船高,货到付款!”说着写了个便条,两船慢慢靠笼,递了过来。
杨财主见他爽快大方,心中暗喜,说:“敢问客官贵姓?”
“在下免贵姓王。”那客官接下说:“你拿这便条,可到兴隆客栈下榻,客栈老板是我表姐。客栈靠江,你可停泊。待明天让我表姐领你到我家谈价钱,你会省下不少麻烦,……”说罢让艄翁加速划船逆流而上,长扬而去。
杨财主大喜。一路无话,傍晚时分,便到了黄水县。不多时船就到了兴隆客栈,他们泊了船,上了岸。进了客栈,见门前放着两盆雀梅,进门便是厅堂,正中墙上挂着一幅山水,两边贴副对联。
上联是:若不撇开终是苦,
下联是:各自捺住即成名。
横批是:撇捺人生。
杨财主见了心中一震:这副对联颇有深意,看来这客栈老板有些来历!山水画下放一张长桌,长桌两端各摆放一茶几,茶几上各摆放一盆春兰,兰花盛开着,散发出沁人肺腑的清香。长桌前放着两把太师椅,桌椅一尘不染,很雅致,别有一番味道。
杨财主刚从太师椅上坐下,只见一小女子捧来了两杯茶一盤瓜籽说:“客官,请用茶。”这小女子虽不十分漂亮,却也眉清目秀。穿一身普通衣衫,但却也整洁非常,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杨财主说:“小姐,请你家主人来一下,我有话说。”
这小女子应声而退,转身喊:“妈,客家找你”。一会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来了。杨财主起身从怀里掏出王客官的条子递给她。说:“老板,怎么称呼?”她笑着说:“在下姓周。原来是表弟的客人,好说,好说。你们的大米运到那里了?”杨财主说:“泊在你客栈门口了。”她接着动手炒菜温酒,说话间,一桌菜就备好了。
杨财主让喜娃去船上叫上艄翁一起用餐。饭后,艄翁说一船的大米让他有点不放心,就回船上睡了。周老板领着他俩到了客房。
已是打烊时分,周老板点了灯,只见壁上挂着一帧字画。
上面写着:“自身下河知深浅,亲口尝梨识酸甜。”
这帧字画表得虽然一般,言辞有些粗俗,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