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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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烟花-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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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吧,这里有五哥就好。”

    蕙兰知晓胤禟有话要说,便起身告退,五爷起身关好房门这才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宇成说你从四哥府里出来就昏过去了。”

    “宇成。”我朗声唤道。

    宇成推门而入,俯身行礼,“爷。”

    “咱们离开时可瞧见四爷了?”我平静的问道。

    宇成略显迟疑终是忿忿回道,“奴才没瞧儿见任何人。”

    我轻叹一声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爷。”宇成双膝跪地面带忧思的说道,“奴才有事瞒了爷,请爷治罪。”

    “怎么?”我疑惑的与五爷对视一眼,静等他的后话。

    宇成见胤禟面色平静,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李总管托人给奴才带过话,说是四爷在您闯了乾清宫的当夜曾单独见过皇上,至于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不过四爷离开后皇上脸色很不好。”

    心中暗自一惊,神色却未露半分,“为何不早回?”

    “奴才原想着四爷不会对爷……”宇成懊恼的垂首,“可没想到张明德竟然被人掉了包,而且您从四爷府里出来就昏死过去,奴才这才想着不对劲……”

    “替我谢谢安达好意,叫秦总管在京郊寻处好宅邸转到安达名下。”我倚在床帮不紧不慢的说道,“往后不要叫安达再传这些话了,他也不容易。”

    “多谢爷,奴才万死。”宇成俯首叩头。

    “且去吧。”我挥挥手说道,“把清尘夫人请过来。”

    宇成依言而去,五爷眉头紧锁,抬手在胤禟身后加了个软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刚刚也听到了,我今儿监刑的那个人不是张明德。”

    “怎么会?”五爷错愕的问道,“刑部怎么敢……”

    话只说了半句,五爷便转瞬明了,“难道说是……这就难怪了。”

    “怎么?”我听他话里有话,便抬眼看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张明德被凌迟处死的当间儿,三哥进宫递了折子。”五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说是直郡王魇镇太子,现在大哥已经被软禁起来了。”

    “什么?!”我惊呼一声坐起身来,大力抓着五爷的臂膀失声道,“三哥去了?!”

    “没错,他去了。”五爷直直望向胤禟再无半句话。

    我被他看得一愣,随即明了,手颓然放开,“你已经看了我给你的奏折?”

    “我很想知道,你为何早就知道直郡王魇镇太子?”五爷眼见胤禟的神色,心里已经明了,却不敢相信他会做出如此这般胆大妄为的事情来?

    我侧首不去看五爷,很多事情却涌上心头,那个猜测只怕要成真了,良久这才嗤嗤笑着说道,“我知道是因为……那东西是我埋在直郡王府里的,我给你奏折只是希望在合适的时机由你呈上去,全了皇阿玛的脸面。”

    “我不想便宜了三哥。”我突然看向五爷,带了几分执拗不甘,低声喝道,“却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棋子,而不是合谋!我真是高估了自己!”

    “胤禟,不要再做皇阿玛的棋子了。”五爷抬手按住胤禟的肩膀,轻声说道,“我其实和你一般只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我已经没有机会,我有我要守护的人,也没有你那样的勇气。”

    “五哥,我走不了了,再去四爷那里之前,我是不想走,可如今醒了便知道自己走不了了。”我凄然的看着眼前人,“李德全从不是个多嘴的人,这一次他会告诉宇成这些话,肯定是皇阿玛允过的。”

    “皇阿玛已经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或者说他对于承继大统已有人选,这一次他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他要好好保护那个人,直到合适的时机,而太子就是那个人最好的屏障。”

    五爷沉默不语,那附在胤禟肩膀的手缓缓滑落,须臾这才开口,“你去四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垂下头不敢看五爷,我知道这一刻不敢看的其实是自己的内心,有些事情前世今生我都不愿面对。

    屋里的气氛冷了起来,五爷心疼的看着胤禟沉默不语,却又无从劝起,正在这时候清尘推门而入,“爷。”瞧见五爷又俯身行礼。

    我抬手示意她到近前,“给云秀传书,要她尽快查到张明德的下落。”

    “张明德?”清尘略作迟疑,随即明了,“我晓得了,一定会叫云秀查出来的。”

    “不光是他,通知云秀,叫手下的人小心一些,没有重要事情我不会找她,皇阿玛那里一定要有所防范。”我心知康熙这一次是绝不会轻易放我离开,要走只能是趁乱了,可是眼下的局势还乱的起来吗?!

    “我这就去办。”清尘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爷,最近你是越发消瘦了,不要太辛苦。”

    我默然颌首,淡淡笑着,试图让她放心,“去吧。”

    屋内重归寂静,刚刚散去的清冷又压迫着彼此的心,五爷静静看着胤禟,忽的伸手将他揽在了怀里,“胤禟,我喜欢你,喜欢很久了,不是哥哥喜欢弟弟,而是……”

    “我知道。”将头靠在五爷肩头,我闭上双眼满是疲累的轻语,“我一直都知道,恨不恨我?这些年我一直放任你的喜欢,恣意索求你的照顾,我是个自私的人,你该恨我的。”

    五爷身子一僵,听着耳边的轻语,感受着胤禟潜藏的悲痛,心亦是伤楚难当,可随即显了笑意,继续将怀中人抱紧,“胤禟,有你的放任和恣意,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在身边就好,我又怎敢去恨?!”

    无语、无泪,靠着五爷的肩膀,听着他暖语之后的伤楚,这一刻我是恨自己的,恨自己为何狠心伤他,恨自己贪恋这一份关怀,恨自己即便到了如斯境地依旧无法遏制的想着四爷!

    “可……我恨我自己。”

    一语出,冬夜寂寥,即便彼此相依,依旧隔却万山。

    胤禟,为何你要的我给不了?!

    胤祺,知道你什么都不要,我才更加恨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看着收藏的滑落,我很内疚,没有勤奋的码字是我的错,忙不是借口,可累却是真的!很感谢还继续坚守的亲们,很感谢你们肯为草青等待,我会保持之前的速度,坚持每日必须码2000字的习惯,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下午还会更新一章的,请亲们稍等片刻,也希望每位看文的亲能够留言、拍砖,我会送出积分的!爱你们!

78复立() 
两日后;乾清宫朝会。

    冬夜漫长,此刻天还未亮;我穿戴整齐出了内宅;望着夜空深吸一口气,想着云秀书札中所说;心中暗叹今日怕是要迷雾见真了!正待举步却没料见到了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人。

    “奴才给主子请安。”

    静静看着廊下跪着的人,虽是意想不到;可我已经没有惊奇了,“何玉柱;你回来是要告诉爷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回主子的话,恐怕不是好消息。”何玉柱神色理了理袖拢;未等胤禟发话便站起身来,“两江及各省官员上请太子人选的折子,这两日大部分已经入京了。”

    未理会他的话,我冷笑着步下台阶,徐徐说道,“昨儿夜里,云秀的书札也到了爷的手里。”

    何玉柱闻言抬头看向胤禟,带了几分献媚之态,“我的爷,云秀这书札即便来了也已经晚了,据奴才所知两江并川陕州府官员保举的可都是八爷。”

    “你曾是额娘身边的人,又是打小在我身边伺候的,是我一直忽略了。”我未理会何玉柱的话,自顾自说道,“你虽姓何却不是额娘母家的包衣,你母亲怀着你嫁给何家,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却没想到云秀还是查出来了。”

    何玉柱眉头微蹙,心里掠过一丝忐忑,原以为自己的话会让九爷慌乱,毕竟自己的所作所为毁了他之前的筹谋,却没想到此刻慌乱的会是自己,“九爷何意?”

    “我很好奇,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我话到此处而止,略带轻蔑的看向何玉柱,“我真不知你是太忠心还是太无耻,可我知道你很可怜,可怜到被自己的母亲一直欺骗,可怜到如今你还有气力在我面前讨巧。”

    “九爷……”何玉柱忽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也忽然明白有些事已经脱出了自己的控制,可依旧强撑着一口起说道,“奴才不明白您的话。”

    “不明白?不明白好啊!”我大笑着向外走去,擦身而过的刹那,几多戏讥几多悲悯的轻语,“你说皇阿玛知道你吃里扒外,还会如爷一般轻易饶你吗?!”

    笑,穿透夜空朗朗而出,我双眸冷冷注视着远处暗沉的宫墙,整个人清冷的立在当街,恨漫天而起!

    这多年了我一直纵容着何玉柱的大胆,不是因为他背后的主子,而是我确定能够掌控,如今的挫败感让我无法释怀,即便我再风轻云淡,此一刻也不能遏制恨意丛生!

    何玉柱,郭络罗氏包衣,母家齐氏,祖籍山东,贱民。康熙三年其父何明入府年六岁,康熙十五年末赐齐氏为妻,康熙十六年得子。

    经查齐氏原为逃奴,怀子而嫁,康熙二十年难产血崩亡故。康熙二十四年,何玉柱净身入宫,初始为乾清宫膳房太监,后恩赐随侍宜妃。

    康熙十四年,护军参领威武曾驻防山东,与时任巡抚交往甚从,曾于酒后误幸巡抚侍女,而后其女不知所踪。依画影辨识,此女当为齐氏。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得不说世事弄人,当年的护军参领威武正是德妃的父亲。如此算来,何玉柱竟然是四爷的舅舅!怨不得,他会做了如此多的手脚,怨不得,他会倒戈相向。

    只可惜,他竟被自己的母亲所骗,当年的齐氏不是逃出巡抚府,而是被人暗中处理掉的遗祸,又以逃奴之名瞒天过海。没想到她逃出生天落魄之际被何明所救,入了郭络罗氏的奴籍,又得了主家恩典得以嫁人安稳。

    幼时的何玉柱并不得何明的喜欢,只因为他是早产之子,这让何明或多或少心存芥蒂,而齐氏生育二子之时难产血崩,弥留之际为了儿子将来的路,才撒了弥天大谎。

    依云秀所述,张明德是被三爷的人连夜送出了京城,而接应的人正是何玉柱的手下,如今张明德不知所踪,应该是被何玉柱藏了起来。

    三爷主管刑部,他放人我不奇怪,只是何玉柱会接应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难不成竟和四爷乾清宫独对圣驾有关?!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百官保举何玉柱敢忤逆我的意思应是皇上的授意,而他不过是顺水推舟帮了德妃和四爷!

    想到这里禁不住打了寒颤,如果这一切都是何玉柱在幕后捣鬼,那么指使他的人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德妃,一个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那我的毒呢?我中的殇毒呢?会是她干的吗?会吗?!若真是她,我和四爷之间……

    思及此又是一声喟叹,这个还重要吗?经过了那天的种种,谁下的毒早就不重要了,莫说四爷不知此事,即便四爷和德妃合谋又如何?!他已然舍弃胤禟,这些真的不重要了!

    返身上马,迎着凛冽寒风,我驰马长安街,一路向紫禁城疾驰而去,无论如何我会把这场戏演完,这也是胤禟在京城最有一次恣意了!

    皇阿玛,不管是陪你演完这场戏,还是做你的棋子,这里我已无可恋,这里我已然弃之……

    幽幽永巷,我随着入朝的百官缓缓走着,不期然看到四爷走在近前,而他看到我却略显滞楞,见他如此我心中凄然,快步上前拱手行礼,“四哥安好。”

    四爷看了看左右,也欠身回了礼,“九弟。”

    不愿一干众人瞧出端倪的我们,尴尬的并肩而行,沉默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压抑。

    终究还是会有一丝不甘心弥散心间,乾清宫就在眼前,我忽的轻声问道,“你一定有你的道理,我想知道……为何?”

    四爷脚步微滞,侧首看向胤禟,看着他又见清瘦的面庞,想着那日昏厥的孤影,心头宛若直愣愣插了一把尖刀,有血有痛外人却看不得半分,狠了狠心带了几分嘲意问道,“九弟为何回京之后再不问仓央嘉措半句?是已经放弃,还是得了保证?!”

    “我……”闻言语噎,这一点我竟忽略了,关于仓央嘉措的去向,我回京前的频频追问和回京后的不闻不问,的确是差异太大了,“你误会了。”

    四爷睥睨着胤禟说道,“草原之夜,皇帐之外我清楚看到了皇阿玛拥你入怀,也清楚看到你做了什么!”

    “你……”踉跄着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四爷,“既如此你为何?”

    “因为我喜欢过你,因为我对你用情太深。”四爷上前一步,以凌人气势冷声说道,“我可以忽略那夜发生的事情,也可以不去想皇阿玛对你的纵容,甚至告诉自己那天你的大逆之言会被原谅只是你的运气好,可是……你知道我为你深夜面圣求情时皇阿玛说了什么吗?”

    看着四爷眼中的轻蔑,我只觉浑身的气力骤然被人抽去,那埋藏心底的痛楚汹涌而起,而四爷的话只一句虽轻语,却将我打入无底深渊,“皇阿玛说你是他的人,他的种种纵容,全是因此而生!”

    四爷靠的越发近了,在胤禟耳边切齿说道,“胤禟,你若视我如玩物,如今我便弃之。”

    说罢,快步上了殿前御阶,再没有理会胤禟半分。

    身边是往来的官员,眼前是绿瓦红墙的宫殿,耳边是众人的低语,而我孤零零的站在殿前,再迈不动半步,只觉得青石的寒气自脚底而起,沁在胸口挥之不去。

    山穷水尽不过如此,哪里有穷尽?哪里有山水?徒剩一抹紫檀香,冷在眼前、在耳畔、在心间……

    待到五爷拉我入殿,我依旧是恍恍惚惚,身前虽站着八爷,我却置若罔闻,只觉得喘不过气来,脑海中萦绕着四爷的话,喉头一股腥甜被自己生生压制下去。

    皇阿玛,你可真是对得起我了!

    圣驾至,百官跪伏,我木然的跪拜起身,耳边是康熙冷冷呵斥之声,明确表达着他对百官举荐太子人选的不满。

    “胤禩未更事,其母亦微贱,宜别举。”

    此言一出,百官闻之变色,有胆大之人,心存疑惑的看向胤禟,只道依了九爷之言为何还会如此?!

    果然还是说了,我什么都拦不住,可笑啊,一直觉得太子是个障眼法,哪曾想其实自己也是一个呢!

    虽然知道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我依旧置若罔闻,这不过是一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闹剧,我又何苦理会,康熙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这个结局,我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什么“留下来陪朕演一场好戏,过后再看看这份感情值不值得你全力付出。”都是鬼话,他要是绝了我和四爷情分,要的是除去四爷的软肋!

    不过他倒是说对了一句话,那便是“如今这紫禁城中还顾念着父子情分的人也许只有你了。”

    呵呵,也只有我了,就连康熙都抛却了父子亲情,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在保护那个可堪大任的儿子,而是为了保护大清江山社稷永存!

    我竟然还会相信他的话,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笑话,我就是个笑话!

    “皇阿玛,这是儿臣自直郡王府后院树下挖出的魇镇之物,请您圣裁!”三爷将那个匣子高举过头,大声说道,“儿臣请皇阿玛恕二哥之罪,复其太子之位。”

    看着那个熟悉的破旧匣子,看着直郡王颓然跪坐在地,我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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