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布失神的大叫道,“这狼你认识?!”
“说来话长!”见阿布大叫,头狼低吠起来,我赶忙安抚它的额头,“小白,这可是我的朋友,不能欺负人哦!”
“你小子看样子过得不错!”见它献媚的随着我摇起尾巴来,阿布的下巴差点落了掉下来。
小白转头冲着对岸又是一声长啸,不多时便有一只狼游了过来,看着它们并肩立在眼前,我忽的明白过来,“都成家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好歹我也是你的主人啊!”
随即又掏出一把松子糖给了母狼,眼见小白要抢我抬手敲到它额头上,“都快当爹了,还这样贪嘴!”
“爷!”
“主人!”
远处有火把人声而来,宇成一马当先冲了过来,待见到眼前的情景,一张脸变没了半点血色,“爷!”
“宇成,还记得小白吗?”见他吓得不轻,我赶忙起身说道,“今儿碰巧遇到了!”
“什么?”翻身下马,宇成几步上前看了个清清楚楚,这才长出一口气来,“可吓死奴才了!”
我心念一转,提剑上前将宇成的马刺翻在地,“小白,既然你做了头狼,我总要送些见面礼才好,总不能让你在部下面前失了威信!”
小白见我如此,与妻子一起上前在我腿边厮磨起来,我语气温润的说道,“好好过日子,有机会我再来看你,到时候可要儿孙满堂才行!”
小白仿佛听明白我的话,一双眼睛透着精干,头狼气势显露出来,我翻身上马,“我去了,照顾好老婆哦!”
阿布让宇成上了他的马,二人共乘一骑往回奔去,迎面守卫寻了过来,阿布朗声说道,“塔挞,那头有狼群,将咱们的马杀两匹于它们,就当爷的谢礼了!”
“是!”自有守卫应声而去。
回了驻地,阿布一把将胤禟拉住,“今日我算服了你,在草原上能与头狼做朋友的人,一定是豪爽良善的汉子,咱们结拜如何?”
“萍水相逢,这恐怕……”我有心推拒,结拜?你我都不知对方底细,如何结拜?!
“哪有那样多的婆妈之事!”阿布紧紧握住胤禟的手腕,冲着月色拜了下去,“就让这月亮作证,你我结成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无奈的看着阿布,只道这人是个耿直汉子,结拜了也是我的缘分,索性学着他的样子拜了拜,“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今日我与阿布结为异姓兄弟,荣辱与共、福祸相依!”
“这话说得好!”阿布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将我拉起,“既然今日与弟弟结了这份义气,就不妨将身份告诉你,我便是蒙古准噶尔部大汗策妄阿拉布坦的弟弟策凌敦多布,这次便是奉汗命前去觐见大清皇帝。”
冷汗划过额角,我心中暗自叫苦,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数字军团将要华丽丽的一起登场了!亲们要继续支持哦!八爷和胤禟还会发生什么呢?四爷和胤禟会不会反目?十三对胤禟的敌意会减轻吗?请拭目以待!
36归 去()
这之后的十多日我便与阿布的队伍同行;一路边走边玩倒也轻松,策凌敦多布是个豪爽热情的汉子;自结拜起便对我极尽关切,生怕我这个汉族弟弟吃了亏;倒是我对他一直心有愧疚,过阵子若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也不知会不会恼我?不过;既然出来了这眼下的快活却是不能舍,对酒当歌可不是轻易能寻到的,既然皇阿玛的耐心已到了极限,既然回去是胤禟的必然,那么就在这之前让我再彻底的疯一次吧!
一团篝火,一壶烈酒,对着浩瀚夜空,望着无尽草原,只觉得自己的心胸也如天地一般开阔!身边的蒙古守卫拉着马头琴,用蒙语唱着古曲,那悠扬的韵律,让人有了迷醉的理由。
喝下一口烈酒,那自胸腔涌起的热意,让我大笑出声,“阿布哥哥,我真的很向往蒙古人的生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多好的景色,多好的人生!”
阿布见胤禟如此也猛喝一口酒,朗声说道,“若是没有征战屠戮就更好了,若是各部族之间能亲如兄弟就更好了!”
“那就祝大清江山永固,祝蒙古和睦昌盛!”举起酒囊,冲着月亮高声喊道,“愿天下亲如一家!”
“对,就是这话!”阿布高举酒囊大声应道,“也愿咱们兄弟永远亲如一家!”
一口气将酒囊中的酒喝下,两人相视而笑,爽朗笑声响彻云霄,周遭的守卫见我二人如此,愈发兴奋起来,一时间歌声、笑声、琴声混在一起喧嚣无比。
沉浸在欢乐中的人们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直到阿布身边多了一双马靴,“这位兄弟可否借地方容我歇息片刻?”
带着几分醉意阿布抬眼看去,只见来人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一身满族服饰英气十足,“相见即是有缘,这地方原本就不是我的,你想歇便歇不用问我!”
“多谢!”来人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到阿布身侧。
“塔挞!”阿布冲着火堆喊道,“给他壶酒。”
我听着来人的声音竟有几分熟悉,禁不住偷眼看去,只见那人接过酒壶便饮,没有丝毫矫情,“好酒!”
“嗯!”看着那衬在火光之下的容貌,我禁不住一声轻呼,怎么十三竟会孤身夜行,还好巧不巧的遇到我?!
“兄弟!”阿布转过头看向胤禟,“明儿大哥就要进围场了,你就在这周围寻些……商机……对,就是商机!等我见过自家大哥,觐见完皇上,咱们一处回去。驰骋天地、笑傲大漠,岂不快哉?!”
“他回不去了!”十三嘴边带了几分嘲讽,将酒举起又喝了一大口,“九哥,别来无恙啊。”
不理会阿布诧异的注视,抬头看向中天玄月,心中竟是一片平静,该来的终究会来,既然躲不过又何苦惹一时的不快?!“十三弟这是寻我来了?”
胤祥站起身抖了抖草屑,将酒囊扔回给塔挞,这才说道,“阿玛得了信儿,让我来瞧瞧。”
“你不是汉人?”阿布伸手搭上胤禟的肩膀,“也难怪,能和野狼做朋友的,自然是咱们满蒙的热血男儿。”
“哥哥,你忘了天下一家亲啊?!不分宗族不分男女,大家都是热血儿女!”我笑着嗔道,“刚刚的话可不是酒后混说的,你可要记在心里,今后即便我这个弟弟不在身边,也要记得今夜这酒,还有咱们举杯共祝的心愿!”
“铭记在心,不敢相忘!”阿布拱手抱拳,面上俱是真诚,“哥哥终不及弟弟的胸襟,今后必依之行事!”
“忘了介绍,这位便是我本家弟弟,排行十三!”我笑着给阿布介绍,又转过头说道,“十三弟,这位是我刚刚认的大哥,阿布!”
“十三弟。”
“阿布哥。”
二人往来礼数算是认识了,随即你来我往喝的好不热闹,不知不觉夜色深沉,篝火渐熄人散曲终,阿布醉的不省人事,反倒是我和胤祥心中有事终带着几分清醒应对。
“为什么回来?”十三将酒缓缓送入口中,只觉心头舌尖都泛着苦意。
“你好像很不希望我回来?”手指轻轻拨弄着马头琴,终是问出了萦绕心头几年的疑问,“记得我刚刚伤愈回到御书房时,你还觉得我很有趣,从何时起对我厌恶疏离起来了?你还是那个时时缠着我讲故事十三弟吗?”
“有趣?那些好像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胤祥口中喃喃自语,眼中却透着自嘲,“九哥,你的确是个有趣的人,你对谁都是进退有礼,知道每一个人的喜好,一两句话就会说到人的心坎里头去,兄弟们中你也算是个异数了,你的不同引得太多人注目,四哥、五哥、八哥,就连皇阿玛都是如此。你不经意间所展现的这份不同,让我这个弟弟活的很辛苦!”
“所以你不喜欢我?!”转头看着胤祥,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已经脱去稚气,变得异常成熟老道,再不是那个指着我说‘你很有趣’的弟弟了!
“是恨!”胤祥语气平静的说道,“你不该进了四哥的心坎。”
心中一惊,脑海中浮现出沁园那一夜的情景,心虚的看向胤祥,却见他仿佛陷入自己的情绪不能自拔,“我喜欢四哥,从他陪我一起跪在雪地里受罚开始,从他握着我的手教我习字开始,我心里就已认定他便是我的亲哥哥,是我心中毕生要守护的人!”
“可是从你受伤之后,一切好像都不同了。以前的你脾气急躁又目中无人,最喜欢借着宜妃娘娘的荣宠,在皇阿玛面前做些卖弄取巧的伎俩。”胤祥的话让我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知道以前的胤禟难免孩子气重些,如今被他这样说还是会有些汗颜,“我和四哥都不屑这些行径,所以总是冷眼旁观,哪里知道一场刺杀竟然让你变了一个人似地,引得所有人注意就连四哥都不例外,我不再是四哥眼中关注的对象,他不时自顾自泛起的笑容,也都是因为你!”
“是吗?从不知我也可以如此受人注重!”老天爷,你果然是个借造化巧弄人的高手,现代社会我爱而不得,到了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我到底是该谢你还是该骂你?!
“从不敢正视自己内心的期许,倒是因为你让我有了勇气。”胤祥目光炯炯的看着我,里面分明燃着一簇火焰,“九哥,你的世界不属于四哥,所以请你绝了他的念头,让他不要再陷下去了!”
“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些?既然不喜欢我,又何苦说这些让人不快又让自己伤情的话?”
“知道皇阿玛让我来这里看看时,我有什么感觉吗?”
“恨?”
胤祥微微摇头,苦笑着说道,“是害怕,自心底而生的恐惧。”
“我有那样可憎吗?”听了他的这番话,我倒有些苦笑不得了。
胤祥抬头痴痴看着月亮,仿佛那便是心中惦念的人儿一般,“知道你病重闭府养病,我有多高兴吗?不是因为你的病,而是因为再也没人能见到你了,再也没人能受你的影响了。四哥又回到了我身边,对我笑意盈盈关爱有加,那张冷脸之后的温暖只对我一个兄弟展露,皇阿玛也渐渐注意到我的优秀,这些年对我的倚重有目共睹。”
“能让你来瞧瞧,可见在皇阿玛心中你是个可信之人。”我语带轻松地说道,“倒是我,这病重的说辞只怕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
“那倒没有,我这里也是因为四哥才猜出来的。”十三将自己放躺在草原之上,看着斗转星移的夜空,徐徐说道,“他的情绪只因为一个人才会有大的起伏,从江南办完差事回来情绪便时好时坏的,就连皇阿玛都说他喜怒不定,我一猜就是因为你,便趁人不备悄悄潜进你的府邸,这才发现你的房中只有九嫂一人,每夜里望灯发呆神色凄楚。”
想到董鄂氏心中便满是愧疚,“这些年最苦的人便是她了。”
“这世间谁人不苦?”胤祥闭上眼睛言语轻缓起来,“可这份苦都是自己寻的,与人无尤!九哥,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从没有人将额娘画的那样好,每每看去仿佛还在眼前一般真实。”胤祥酒劲渐起,人也有些昏昏沉沉起来,“九哥……为什么你要入了四哥的心……不然,你是多好的一个哥哥啊……九哥……对不起……”
将身上的蒙古袍子脱下盖在胤祥身上,又取出火折子重新燃了火堆,看着火光下泛着红润的面庞,嘴边禁不住泛起笑意来,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心中所想轻易便向外人敞露。
抬头看向星斗璀璨的夜空,回想起康熙三十八年得了皇贵妃于七月薨逝的消息,只怕胤祥难过便凭借记忆请了传教士画了皇贵妃的画像送回京城,托五哥送给进宫去给他,没想到这小子还是知道了缘由,这声谢谢倒也担得!只是不知这句对不起却是为了什么?当时只道酒醉胡言未往心里去,却忘记了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自怀中取出玉笛,置于唇边轻缓吹起来,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如我的心情一般,热情纷乱即便汹涌却也无法阻止熄灭的命运。容若,你每每吹奏这首乐曲的时候,是不是也满是困顿不解?你心里的那个人到底知你多少?!你们都是伤情之人!
这一夜是属于唐隐的最后一夜,五年的闲散生活让我适应了这个世界,却终是无法脱出桎梏。回去,便是踏上了属于胤禟的不归路,一条前途未卜的不归路!胤禟,我的到来,让你有了五年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已经让历史有了不同,那么咱们就一处赌一次,看看能不能为自己赢一个未来?看看历史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一夜笛声缠绵不绝,草原上充满了浓浓的思念,有紫禁城的绿瓦红墙,有皇阿玛的笑容,有额娘的眼泪,有五爷的肩膀,有八爷的怀抱,还有……四爷……炙热的眼神……
雁孤飞,人独坐,看却一秋空过。瑶草短,菊花残,萧条渐向寒……
作者有话要说:这阵子工作很忙,还要出差,所以更新会不及时,请各位亲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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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夜 宴()
翌晨;当第一缕阳光升起在草原之上时,胤祥便看到了自己一辈子也无法忘掉的一幕;眼前的胤禟凤目微睁,一双玉手握着如凝脂一般的短笛置于唇边;轻浅的吐纳间那乐曲犹如晨露滴落,在自己心间溅起了一丝涟漪;晨光映在胤禟身上仿佛金丝蝉衣,恍惚间竟觉九天谪仙落在了尘世!
“醒了?”一夜未眠此刻精神略显不济,我活动着僵硬的双肩,淡淡说道,“一会儿便随你回去,原想着给皇阿玛一个惊喜,如今倒也省心。”
胤祥闻言这才回神,心中忽的涌起一份好奇,“九哥想给皇阿玛什么惊喜?”
“明里我是个病体沉疴的主儿,一下子在行宫出现并不合适,原想偷偷跟着阿布溜进去,乔装改扮只做蒙古随侍,寻个机会见皇阿玛一面便赶回京城去。”我把玩着手中的玉笛,想着自己的小伎俩,不觉带了笑意,“却没想到自己先露了行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果然没错。”
这……便是倾城一笑吗?看着晨光中胤禟狡黠的笑容,胤祥心底泛起的酸涩也不禁带了几分释然,能让四哥牵肠挂肚的自然是世间罕有才是。自己……终不如眼前之人,“九哥,皇阿玛只是吩咐来看看你,可没说一定要我带你回去。”
“哦?!”我错愕的看向胤祥,“你说真的?”
胤祥坐起身将外袍披到我身上,“皇阿玛吩咐‘他想怎样便由他去,切不可勉强半分’,若你不和我回去也是可以的。”九哥,这样的你,我不想与你并肩而立,也不想与你同时出现在四哥眼前,有些事输了先机,却不想再输了眼前,即便自欺欺人也是不行。
我略作思量玩心再起,站起身将外袍穿好,袍上余温传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草原的夜果然还是冷得紧,“那好,咱们就此别过,等额尔德尼卓里克图珲台吉和策凌敦多布觐见,皇阿玛必定赐宴款待,到时候我就以蒙古随侍的身份,给皇阿玛一个惊喜好了!”
胤祥无语的看着胤禟,只觉自己连带着也荒唐起来,这人莫不是有蛊惑人心的本事?接旨后自己的愤懑,见了这人后竟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起了跟着他胡闹的心思?!随侍?亏他想的出来。
策马而去,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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