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开山,他对我笑笑点了点头。杨婷此时看着我,也是不可思议,戏台子上的戏还在唱着,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人有心情看戏。
“站起来!这个位置也是你随便坐的?!”
“杨当国回来了,也不敢坐这把椅子!”
已经有人出声训斥我,我想要站起来,不是我不自信,而是杨开山的这一手我真的是没看懂,也实在是太过突然,这把龙头椅子起码现在来说。真不是我能坐的。
但是有两双手把我摁在了椅子上。
一双手是杨开山的。
还有一双手是赵无极的。
“都坐下!当年我二哥走的时候就说过,如果哪一天他或者他有后人回来了,这把椅子,就还是他的,现在杨一回来了。我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这是要造反不成?!”杨开山看着四周道。
“杨家交给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算怎么回事儿?您老可要想清楚!”有个人站了起来道。这个人年纪跟杨开山差不多,穿着一身功夫装,看起来也十分的有威严。
“那依你的意思呢?”杨开山笑道。
“都是杨家人,都什么嫡系不嫡系,老哥,现在不是流行选票,你百年以后,杨家谁来当家,应该杨家人来选。”那个人脸红脖子粗的道。
“杨保全。这么多年你的小动作,就是这么个意思吧。我还真告诉你了,我大孙子,就是杨家下一代说话的人!”杨开山道。
“那就让他说你杨奉山一脉的话吧!早就知道今天你把大家伙叫到这里来就是场鸿门宴,杨开山,你知道多少杨家人忍你很久了?!你要是一意孤行,从今天开始,杨家跟你杨奉山一脉断绝关系!不奉陪了!”那个杨保全说完,对着杨奉山抱了抱拳就要走。
他一走,呼呼啦啦的,整个梨园的人站起来了大半。
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我的到来,只是一个导火索!
只是在梨园口,赵无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他看着众人道:“就这么看不起我外甥?他来了你们就要走?”
“你算是什么东西?!杨家的事儿轮的上你插嘴?滚!”杨保全直接骂道。
“我算不算杨家人?杨家的话我有没有资格插嘴?”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人从梨园外走来。
这个人驼背。
左手拿刀。
满院之内,寂静无声。
第七十八章 大风起()
“六哥。”刚才跋扈的杨保全,在看到弯背老六进来的时候,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规规矩矩的叫一声六哥。
“早就听说了,你们有反开山的心思,我寻思你们都是老实孩子不会做这样忘恩负义的事儿,要不是杨一今天回来了,我还真的不相信。”弯背老六轻轻的说道。
“六哥您这是哪里话,什么反不反的,都是杨家人。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整个杨家能在洛阳立足靠的是什么我心里明白,这些年多少杨家的变故我们都顶过来的,如果这杨一是在杨家长大,他的本事咱们大家都看的见,那他来接班我们谁都没有意见,问题是杨开泰带着他反出杨家这么多年了,现在有这么一个孩子一回来就成了杨家的龙头?杨家的家业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没?”杨保全道。
“哪个人告诉你们杨开泰反出了杨家?!”他不这么说还好,这句话一出,弯背老六眼睛一瞪,瞪的杨保全额头上都满是冷汗。
“反不反,他不是在杨家最危难的时候走了?就算不说杨开泰,那杨当国可是老祖宗亲自说的不准他修习杨家的典籍,杨当国的孩子,谁敢保证不会让杨家再一次的万劫不复一次?”杨保全继续争辩,他见了弯背老六之后,虽然不敢嚣张跋扈,但是还是嘴巴上硬的很。
到现在我算是听明白了,关于杨家的一切事情,对于这些旁系的杨家人来说都是秘密。比如说杨公录做的事情的原因,杨开泰在忙什么。杨当国在做什么,他们似乎统统不知道。
我本来没有争夺家产的意思,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忽然有点气愤,不说所有南阳杨家的人能在洛阳吃上饭是靠着杨奉山一脉,他们甚至不知道杨奉山一脉的子孙为了杨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没有你口中反出杨家的杨开泰,没有你认为能让杨家万劫不复的杨当国,你又算什么东西!我虽然不在杨家,但是杨家的一切我心知肚明,你倒是天天在杨家的,你又知道什么?今天我就把话给撂这儿了,我是我们家这一脉的正统嫡系,哪怕我是个傻子,这个家主也只能我来做,这杨家谁是君谁是臣,我希望你搞明白,不明白的话,我不介意让你明白!”我站了起来对着杨保全说道。
到现在,所有的形式我大概也看了个明白。
杨家内部的积怨已久,我家这一脉后继无人,杨保全为首的旁系定然暗中谋划夺权很久。所以我不难看出,杨开山今天把我捧上这个龙头座椅就是为了引发这一场斗争,把一切都放在明面上,不管他是真心实意也好。把我当棋子也好,做为这一脉唯一的后人,我都必要要站出来。
“你做你的君,但是我不愿意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人做臣,我们都不愿意,你放心,我们今天走了以后,从今开始不会在打着杨家旗号做事,这样可行?”杨保全道。
“走,可以,不打着杨家的旗号就算了?你们这一支,从南阳来的时候什么样,走出这杨家庄的时候还要是什么样,从我们家得来的东西,一样都不准带走!”我道。
他们既然这时候敢说走,并且谋划已久,我估计很多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这句话一说,那人群再一次的骚动起来,杨保全让众人安静了下来,不再看我,而是看着弯背老六道:“六哥,您老人家也是这个意思?”
弯背老六点了点头。
“事儿真的要做这么绝?”杨保全瞪着眼再次问道。
“离了杨家庄,你们会没命。”弯背老六轻声的说道。
弯背老六此话一出,杨保全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他黑着脸道:“那就真的是没有什么情面可讲了,六哥,时代变了,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您一把刀扛起三条街的年代了,你想杀我,容易。但是真的能把杨家庄杀个大半?虽然我们跟杨奉山不算一脉人,但是再往上数,都是同宗同族,就不怕列祖列宗怪罪?”
“我不杀你们,自然有人杀。今天想走的,我不拦着,但是明天想回来的,再想进杨家的门,得有一个交代。想走的,请!”弯背老六让开了一条路。
杨保全左右不定,最终他摇了摇牙,对弯背老六道:“六哥,后会有期。”
“还是那句话,出了这道门,杨家不会为难你们,我更不会,但是生死有命。”弯背老六说了一句。
杨保全走后,那些站着支持他的人,走了一半,还有一半留了下来,或许是弯背老六的气势镇住了他们,又或者是他的话吓住了他们,而今天还在这个梨园里坐着的的这些人就算是表了忠心。
“六哥,来坐。”杨开山这时候走了过来。弯背老六在杨家真的是地位超然,连杨开山都要规规矩矩的叫上一声六哥。
“门户可以清,但是没必要拿小孩子做文章,你就是小聪明太多了。”弯背老六训斥杨开山道,看来今天我回来的杨开山的这一手。弯背老六并不知情。
“年纪大了,总归是他们年轻人的时代了。”杨开山笑道。
弯背老六没说话,也没落座,而是提着他的那把刀问道:“走的这些人,保还是不保?”
“一帮忘恩负义的东西。保他们干什么?”杨开山斜着眼道,不过他下一句问道:“六爷,你真能保住他们?”
“不出洛阳,起码不会丢命。”弯背老六轻声的说道,这一句话说的轻松。却有睥睨天下的气势。也就从弯背老六嘴巴里说出来,才能让人感觉这就是实话。
“算了,刚好看一下那边是什么态度吧,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杨开山苦笑道。
弯背老六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句话。能听懂的人不多,我就是其中一个,我再看杨开山,就算是他对我还算是和蔼可亲,我也是有点压力。弯背老六对那些人说他们离了杨家会死,不是他会杀他们,而是杨家的敌手会杀了他们。
杨家的敌人是谁?杨开封。
或许这还杨家跟杨开封的默契,这些人一旦脱离了杨家,就不受庇护。杨开山逼他们走,也有试探敌人那边态度的问题,看对杨家的敌对是否放松。
这么多人命,竟然是试探。
这杨家家主,真的不是这么好当的。起码杨开山的这一份冷血决绝我就学不来。
弯背老六没有在这边停留就走了,他走之后。这边的戏继续唱,而我还坐在这个刻着龙头的椅子上,一直等到这场收姜维唱完,我才站了起来道:“三爷,您身体还好,杨家的事情还得您来主持。”
“我不跟你客套,我就你这么一个大孙子,早晚都是你的,现在你坐的确不合适,快点熟悉整个杨家。熟悉完之后,我也差不多就该死了,你爹那个人太懒散,杨家的担子还得你来。”杨开山道。
“您这话说的,那我还是不要熟悉了。您长命百岁。”我道。
“别。我想早点过去,跟你爷爷道个歉,我亲哥死,我不敢去烧张纸钱,就这样的一个杨家,他们抢去了有什么用?”杨开山苦笑道。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一下子尴尬了下来,这时候杨婷道:“三爷,这次我们回来是查那事儿的,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那已经在查了,等过了今晚再说,看好咯,今天晚上的洛阳城啊,要起大风了。”杨开山眯着眼睛道。
今夜大风起,鹿死谁手?
第七十九章 杨当国的脾气()
一夜之间,整个洛阳城血雨腥风一片,第二天,在洛阳城的隐形家族中传开了来,第二天一大早,甚至宋公明都给我打电话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那时候刚睡醒,还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
“死了九个人,全是杨家的骨干,听说你因为你回了杨家,杨开山有意抬你一手。这九个人都是跟着杨保全走的人?”宋公明道。
“大概是吧。”我道。
“弯背老六下的手?还是赵无极?杨一兄弟,英雄出少年啊!”宋公明道。
“不是我。也不是他们。”此时我心里已经惊起了惊涛骇浪,我挂断了电话,赶紧往杨开山那边赶去,就算我对杨保全他们没有好感,可是这些杨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一夜之间全死了,我还是不敢相信,就算杨家的仇敌真的是在京城那边,在现在的这个时代他们真的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下手?
等我到了杨开山那边,我看到在杨开山的院子前跪满了人,看到我过来,甚至有人冲过来抱住了我的腿道:“杨一饶命,我们昨天是一时糊涂,没有出走杨家的意思。”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他们扯这个,现在的事实就是虽然这一手试出了别人对杨家的态度,但是这无疑让杨家也陷入了被动,宋公明能想到是我们下的手,这些杨家自己人都也这么想,更别说是外人了。
甚至最后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我。
我进了院子之后。发现杨开山一个人站在屋子里,整个屋子里被砸的稀烂,他站在那里,提着一把旱烟袋,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我走了过去道:“三爷,您都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忽然抓狂,甚至手中的旱烟袋都直接丢在了墙上摔成了几节,他骂道:“过了一辈子了,我都没有想明白,一个人可以为了自己,卖了自己的亲爹!可以逼的自己一脉断子绝孙!杨开封啊杨开封,你都是整个人除了头发都要入土的人了,就真不怕下了阴间列祖列宗问罪?!”
“真的是他下的手?”我问道。
“不是他还会是谁?本来我以为事情这么多年了差不多过去了,逼他们走也算是试探一下他,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看不清我是在试他的态度?”杨开山叹了口气道。
“所以他就杀了他们,用来告诉你,事情没有丝毫的缓和余地是吗?”我小声的道,那扶龙经到底是什么东西,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一个人疯狂成这样?
那个杨开封,现在的年纪没有八十岁也差不多了,难道对扶龙经还有这么深的执念?
“一步错。步步错。”杨开山长叹道。
“你爷爷走了,六哥虽然看来还算正当年,但是也差不多了,人嘛,也就这么长时间的阳寿,杨一,我不怕杨家没了这家业,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怕的就是他们拿你下手,杨开封已经疯了,他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等我们这些人都走了,谁还能护你周全?”杨开山道。
“有我自己,有我爹,三爷,您昨天不是也看到了,还有我舅舅嘛,他虽然比起我爹跟六爷差了点,但是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我道。
“我已经查了那个赵无极的身世,这个人很奇怪啊,完全像一张白纸一样。”杨开山道。
就在这个时候,昨天给我们带路的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在杨开山的耳边耳语了几句,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我还是在隐约之中听到了杨当国三个字。
管家走后,杨开山哈哈大笑,他对我说道:“杨一,你爹好脾气!皇城那边传来的消息,你爹昨晚单枪匹马闯进了杨开封家里。连杀九个人,临走了,还给杨开封留了一个句,你杀杨家一人,我就杀你一人。你若伤我儿子分毫,我灭你一家,最后更是全身而退,以前我们总不让你爹冲动,以为冤家宜解不宜结,现在看来,还是当国这么做解气!痛快!也就是我年纪大了,要是我还年轻,都想跟你爹一起疯狂一回!”
不仅杨开山激动,听到这个消息的我都跟着激动了起来,特别是听到那一句若伤我儿子分毫,我灭你一家的时候,我差点眼泪都喷了出来,就算他见到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还是在关心着我呢,不是吗?!
“不对,当国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他敢在这个时候这么做,肯定是有把握,难道说他已经?”杨开山这时候念叨道。我正竖起耳朵听呢,他却话锋一转,道:“杨一,去三里屯买棺材的那几个人已经查出来了,他们去了开封。那个棺材的材质就属于开封那边儿,估计那边的人已经开始有动静了,本来我还不放心你过去,现在有了你爹的这一手,估计谁想动你也得自己掂量掂量。你赶紧过去吧,家里的事情你不用管,刚好查一下你爹到底在做什么,我现在也是好奇,更是舍不得死。就想看着这个当世奇才杨当国到底在忙什么。能看到杨开封死在我前面,我就算死也当浮一大白。”
“三爷,那本扶龙经现在到底在哪里?”我问道。虽然我问的突兀,但是这是我心里的一个谜团,我倒是不着急要也不着急看。但是我就是想知道他的下落。
“除了被杨开封偷走的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都被你太爷爷杨公录给带进了棺材里,杨家不是扶龙的人啊!这本书虽然是旷世奇书不假,但是给杨家带来的几乎是灭顶之灾。怪不得说扶龙经会乱世出,但是扶龙经更是自己择主,强行留它定然反噬!”杨开山道。
我没再问,这么重要的一本书,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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