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你们这是去哪里?”余少白一边拧着自己湿透的头发,一边问道,却不知船夫此时已经被他惊到了。
“额我家小姐要去西湖东岸摘莲子。”
西湖东岸?虽然有些绕,但应该还赶得上。他扭头看向船舱,透过珠帘能看到四个护卫打扮的男子,桌子前坐着一个黄衣女子,不过只能看到背影罢了。
“你家小姐何必亲自来摘莲子,集市上应该也有卖的吧。”
船夫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看的余少白有些无语,感觉和船夫交流好难。
“你倒是想说什么?”
船夫凑到白衣人身旁,小声说道:“我心里也觉得奇怪,我家小姐本来就怪,现在更怪了,苦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嘶~”他捂着脸,痛出声来,想必是刚刚说话扯动伤处了。
“这是你家小姐打的?”余少白有些难以置信,可这船夫没道理会骗他。很难想象在古代也有这么刁蛮的女子。
额忽然余少白脸色微变,扭头看向船舱里的女子,低声问道:“大哥,我能问一句,你家小姐是不是杭州四害”
余少白话还没说完,船夫便慌忙做了一个止声的手势。“小声点,让小姐听到,你就惨了。”
我去,听到这话,余少白确信自己的猜测没错,那里面的女人正是杭州四害之首赵清萱。
话说他也有段日子没见到这魔女,想想她那火爆脾气,自己说了那么重的话,她肯定是把自己拉进黑名单了。说了那些话,余少白有些后悔,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自己一个男人跟她计较那么多,不是显得矫情吗?
“对了,我家小姐刚刚说了,救你可以,不过你要付船费。”??
啥?还要给钱?余少白扭头看了看那背影,果然是她的作风。“好吧,多少钱?”
“一百两。”
“一百两白银?怎么不去抢!”
船夫看到白衣人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奈,小姐是有些过分,不过这不是他一个奴才能管的事。“公子误会了,不是一百两白银,是一百两黄金。”
黄金?余少白没办法继续淡定下去了,这和抢根本没啥区别。“你去告诉你家小姐,就说我没钱!”
“要不你就先写个欠条,我要是按照你说的去回话,恐怕小姐会让人把你扔出去喂鱼。”
“她敢!你就照我的话转告她。”
听到这话,船夫见他不听劝,也不再多说,同情的扫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船舱。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余少白意外的看向船舱,那船夫有些委屈的走出,他想不通小姐为什么要打他,而且两次都打在同一个地方真心疼啊~
“怎么?又打你了?”
船夫点了点头,“我家小姐让你进去。”
“她让我进去?”余少白一愣,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看不到脸,再加上声音从面具里传出很难辨别,他倒是不用担心赵清萱认出自己。
“你呆会说话可要小心着点,我家小姐脾气是出了名的,听你口音像是从金华府那边的,可能不知道我家小姐,记住我的话,千万别顶嘴,看到我的下场了吗?唉~”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亲芳泽()
赵清萱坐在案前,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的入迷,听到身后脚步声,她扭头看去。
嗯?
她将手里的书放下,站起身来。“我怎么感觉你那么眼熟?”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白衣人,虽然看不到面容。但是这身形却像极了那家伙。
“哦?是吗?我这个人比较大众,常常被别人认错。”余少白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还能被赵清萱看出破绽,只能在声音上做点手脚。
“通常带面具不是长得极丑,便是太美。你这家伙为何要带面具?”说罢她已然伸手去拽白衣人的面具。
余少白猛的撤到一丈外,没有让她得逞。而她这举动有些惊到赵清萱,一旁四位护卫脸色微变,相互对视一眼,变得有些戒备。
“你会功夫?”看到白衣人一步就可以撤开一丈,赵清萱顿时来了兴趣,她这四个护卫可没他有本事。
“略懂略懂。”
“你来我赵家当护卫,怎么样?我就不收你船费了。”
额余少白闻言一愣:“抱歉,在下来杭州是来寻友的,不打算做护卫。”
“你不愿意?那一百两黄金想必你也没有,刚刚我已经替你写好欠条,在这里签字画押。”看那白衣人不搭理自己,赵清萱有些火起:“怎么?你不愿意?这船是本小姐的,你若是不愿意,我只能送你下去喂鱼。”
余少白看着那一脸恶相的姑娘,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想不通在明朝怎么还会有这种刁蛮的女人存在,“钱我确实没有,不过我倒是听过我一个朋友提过赵小姐,想来你们也都是相识,不知可否卖他一个面子,就免了船费吧。”
“哦?你有朋友在杭州,还认识本小姐,你倒是说来听听。”
“兰溪生员余少白,赵小姐总该认识吧,我和他算是好友。”
“你认识余少白?”听到这话,赵清萱有些意外,不过她可没那么容易被骗:“你既然认识余少白,那应该知道他喜欢本姑娘吧。”
咳咳~余少白忍不住咳出声来,急声道:“你这是从哪听到的,他怎么可能喜欢你?”
本来赵清萱只是试探这家伙,可听到这家伙的话,她顿时心里不爽:“你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就不能喜欢本小姐,本小姐人比桃花美,琴棋书画反正杭州城里我说我是第一淑女,没人敢说第二,你们说对不对!”
一旁丫鬟忙点头,四名护卫和船夫也是附和道:“小姐说的没错。”
看到这些人的精彩配合,余少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不是余少白喜欢你,我就不用付船费了?”
赵清萱一副傲娇的样子:“你以为我很在乎吗?整个杭州城喜欢本小姐的公子数都数不过来,我都不稀罕。我就暂且信你,船费先欠着,你叫什么名字,我让丫鬟找余少白要船费。”
“额我叫江流儿。”
“这名字可真难听。行了,你出去吧,不要打扰本小姐看菜谱。”
听到这话,余少白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书,原来是菜谱,不禁笑出声来:“你还会做饭?”
“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小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什么都会。”
对于她的自夸,余少白右耳边听左耳朵出,问道:“听船夫说你大清早来西湖是为了采莲子,莫不是要做莲子羹?”他想起赵清萱曾经“做过”莲子羹给他那位姐夫,这次看样子是亲自动手了。
“你猜的不错。嗯?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赶紧出去。”
看着她嫌弃的样子,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出船舱,坐在木墩上,看着船夫撑船,与其闲聊。
小半个时辰后,天已大亮。余少白总算是看到荷叶,远远望去,满眼都是荷叶,其中有二十多个妙龄少女坐在木盆里,采摘莲子。
赵清萱走出船舱,对丫鬟说道:“把木盆取出来,本小姐要亲自摘莲子。”
“小姐,您不识水性,可从来不碰水的。要不就让奴婢代劳吧。”
听到这话,赵清萱抬手作势要打人:“我的话都不听,是不是想挨打?”
“不是不是,奴婢这就给您去取。”小丫鬟虽然才跟赵清萱不到半月,可已经领教了自家小姐的厉害,自然是对其言听计从,怕得很呐~
余少白看着那赵清萱晃晃悠悠的爬下船舱,坐在木盆里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喜感。
赵清萱拿着木棒在水里猛划,只是在原地打转,听到白衣人的笑声,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便继续划了起来。看到她竟然划进荷花淀里,余少白也有点意外,为了给他那姐夫做莲子羹,赵清萱也真是拼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厉量,你说她爱上谁不好,非要看上他那姐夫,唉~
嗯?
余少白看着赵清萱身旁的一只芦苇杆露出疑惑之色,忽然赵清萱坐着的木盆翻了过去。整个人栽进水里,手只是在水面上挥舞了几下,连头都不曾探出,便沉了下去。
砰~
听到身后的异响,余少白扭头看去,便见四名护卫还有丫鬟和船夫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他脸色大变,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便要纵身跳进湖水中,此时水里有个黑衣人正将赵清萱拖到湖底,猛的一推,赵清萱便进了一堆水草之中,两只腿被水草缠住,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那黑衣人看到余少白落在头顶水面,眼神有些疑惑,猛的冲到水面。“阁下是白煞吗?”
刚要出剑的余少白闻言一愣,“你认识我?”
“在下是虚净堂的天人级别杀手包桥,久仰大名。这赵清萱是我的任务目标,难不成她也是您的任务目标?”
余少白看到赵清萱已经快撑不住了,只是说了句:“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她死!”说罢他扎进水里,冲着赵清萱游去。
包桥看到余少白去救自己的任务目标,有些犹豫,按照杀手级别来说,白煞是自己的前辈。自己根本惹不起,虽然赏金是一千两,但也不至于为了一千两银子惹了杀星,最后他翻身上了游舫,在丫鬟身上摸了摸,掏出三百多贯银钞,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此时余少白已经游到水底,姿势还是一样的丑,赵清萱在昏迷前,只看到一只白狗朝自己游过来。
他挥剑斩断缠住赵清萱的水草,抱着她窜出水面,拽着绳子上了甲板上。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黑衣人。“给我一个面子,这次任务取消了。”
包桥听到这话,恭敬的拱了拱手,“不知这位姑娘是您的朋友,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您?余少白这才注意到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同,想起自己是黄金杀手的事情,这才恍然:“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你走吧!”
“多谢!”包桥拱了拱手,不敢迟疑,扭头跳进湖水里,朝湖岸边游去。
看到那黑衣人离去,余少白这才松了口气,忙将怀里的女子放在甲板上,探了探鼻息,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反正现在没人看到,采莲女也都吓得离开。
??最后他将双手放在赵清萱的胸前,按下去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我去~她真的没有胸。
忘记吐槽,他开始按压,希望有效。然后老天很明显在玩他,按压没有效果,甩给他最后一只办法人工呼吸。
看着那张还算中看的脸,倒也不算自己吃亏,余少白将面具拿下,对着那嘴便亲了前去。
“呼~”
“哈~”
“呼~”
“咳咳~”
余少白正给赵清萱换气,她忽然咳嗽,喝下来的水一下去进了余少白的嘴里,当时他的表情精彩极了。
“呸~呸”余少白趴在一旁不停的吐着口气,人工呼吸不都是制造暧昧的吗?怎么还能制造恶心。这女人就算是晕倒,也依旧折腾人。
“咳咳~”赵清萱一脸茫然的坐起身来,刚刚自己不是被水草缠住了,怎么一睁眼就出现在床上。而且
赵清萱脸忽然有些微红,因为她刚刚做一个梦,梦到余少白亲他,现在想想心里还是怪怪的。其他她并没有做梦,只是迷迷糊糊看到余少白在亲她,想想这事情太过荒唐,便只以为是在做梦罢了。
“嗯?”她这时才注意到船上护卫等人躺在地上,而那白衣人已经消失不见,她抬眼看了看湖面
余少白现在的状况应该算是猥亵未成年少女之后跑路,不过这次的经历实在不怎么愉快,让他不想再继续呆在船上,游到岸边,朝东面的村子赶去。
用碎银子买来驴车(话说他都买了多少辆驴车了),余少白又换了身衣服。便朝南面赶去,如今日上三竿,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鹫峰谷口,一个狼狈的身影从草丛里走出,那张熟悉的死人脸,原来是那黑玄,此时他背后插着一只箭矢,显然他没有余少白走运,前者选择上岸,被官兵群射,舍命逃出。后者选择顺流而下,虽然时间晚了点,但好歹还亲了未成年少女不是(如果忽略赵清萱吐他一嘴酸水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戏弄()
辰时四刻。
脚力喘着粗气停在了鹫峰谷谷口,余少白跳下车便急急忙忙赶回药庐,果然他那位阿才师兄已经等候多时,免不了说他几句。
一个时辰后,余少白走出药庐,来到自己客房门前,忽然听到隔壁房里的**声,他凑到门窗前,好像是黑玄的声音。
他推门而入,便看到黑玄光着膀子坐在上,一旁还站着一个女人。“流香?黑玄?你们?好,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看到这个情况,余少白误以为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这家伙刚来怎么就要走,流香姑娘~有劳你给我上药了。”
站在门口,看着流香从自己身边走过,余少白有些恍然,下意识的耸了耸鼻子,屋子里确实有股血腥味。
“怎么?还受伤了不成?”
“看你那幸灾乐祸的样,没错,我是受伤了,被柳谷射了一剑。”
余少白探头看了看他背后,果然是箭创。看到黑玄自己包扎伤口,他上前帮忙。“流香怎么会在这里。或者说是你和她什么时候搞在一起?”
“你可别乱说。这次多亏了流香姑娘,她现我晕倒在谷口林子,便将我背了进来,还替我处理伤口,你要是敢毁人家姑娘名声。别怪老子跟你急。”
余少白摊手表示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话说回来,这次官府突然夜袭青淞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到底是冲着青淞寨还是为了你们这些乱党?”
“咳咳~是咱们,别你们你们的,搞得你不是无妖堂弟子似的。”
听到这话,余少白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他对无妖实在无感,他还是想做个良民。“那就咱们。我就怕虚净堂那边出了什么岔子,要不然行动怎么会走漏,以后你要是再和虚净堂联手,恐怕要小心才是。”
“这次确实蹊跷,以前我们可从没遇到这种事情,可惜我那银钞都毁了,金子也丢了,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多出箭伤。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行了,你要报没人拦着你,折腾了你整夜,我撑不下去,回去睡了。”说罢余少白便走出了房间。
从中午一觉睡到太阳下山,余少白这才伸着老腰,走出房间。看了看时辰,他便去了药庐,做完针灸回来接着睡。
这一睡便是第二日清晨,他被砸门声惊醒。
“余少白!快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可就要破门了!”门外站着的大汉光着膀子,不停的叫骂,把隔壁的黑玄都吵醒,一脸不悦的走出房门。
“大清早的,是那只癞皮狗在我房门前闹事?”余少白漫不经心的走出房间,看到大汉他直接无视,而且将目光投在他身旁的少年郎身上。
“呦呦呦~这位公子看着好面熟啊?”余少白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壮汉,来到少年郎身旁,冷声笑道:“我想起来了,你当初把我进,是不是就没考虑过后果。”
听到这话,赵奋书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一句话,捂着肚子不停的笑着,对着一旁的家丁们说着:“你们刚刚都听到了,他说让我考虑后果,真是哗天下之笑谈”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余少白一把拎起,凑到他面前,只听到:“别以为你爹是什么大商人就了不起,说不定哪天就会临难!”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