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是只猪啊~”在他的带头下,衙差们很配合做出鄙视的眼神,看的黑玄顿时暴起,急步朝余少白打来。
嗒~
一道银光从他手中飞出,直逼向余少白,这一下余少白有点蒙了,这家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至少该骂上几句吧,怎么这么直接。
他身旁一个年轻人窜出,甩手轻扫,剑鞘在手中转了一圈,再次被他抗在肩上,而余少白顺着声音望去,便见一枚泛黑的银针就插在地上,心里不禁有些庆幸,幸好汪推官把自己的亲随派了过来,倒是挺给力。
“劝你老实些,要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变成刺猬猪。”余少白话音刚落,十多名弓箭手从两面院墙冒出,角弓拉成满月,森森银光直逼黑衣人。
黑玄冷眼扫了扫两旁,慢慢从靴子里抽出两把匕首,在手中甩出两道刀花,“怎么?你看上去很自信。”说话间他已然转身朝院墙走去,全然不顾正面张弓的十多名弓箭手。
装的一手好逼余少白看着那背影,只想到这么一句话,既然他决定硬着来,便成全他好了。
在余少白的示意下,弓箭手将手一松,十几道箭矢飞向院中的黑衣人,本以为已经要结束松口气的余少白,看到黑衣人飘逸的身法顿时愣了,这家伙这么厉害?
一番远程围堵被黑衣人轻松化解,周围站着的衙差们也不敢轻视,直接一拥而上,挥着大刀便砍了过去。
“老兄~你打算这么一直看着吗?”余少白看着一旁的青衣年轻汉子有些无奈,前面战局打的这么理解,作为武力担当,他怎么一副看戏的样子。
年轻汉子摇头说道:“此人身法虽快,力气却是小了些,你看那些衙差虽然被他打到,但都是皮外伤,很快他的力气便会被耗光,到时候在下再出手,不是以逸待劳,事半功倍?”
听到这话,余少白顿时无语,原来是个想捡便宜的主,这种人他是看不惯的。
余少白扭头看了看,来到厨房,拎起擀面杖就冲了出去,捡漏王?舍我其谁~
两刻钟过去了前面院子的战局相当的惨烈,打到最嗨时,连弓箭手都丢掉了弓,冲了上去。(其实是因为他们射不到黑衣人。)
地上躺着二十多个衙差,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声音,看的余少白有些不忍,而黑玄作为群殴的对象,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干净的黑衣多了几个口子,倒是被他躲得及时,没有伤到,飘逸的长发也被刚才的乱斗搞得有些狼狈。
余少白见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气喘吁吁的样子,刚要冲出去便看见一道身影已然越到自己身前。
啪!
很快那道身影又退到了他的身后,年轻汉子捂着自己的胸口,龇牙咧嘴,看着胸口的脚印有些气恼,不过这一下倒是没白挨,黑衣人的肚子上也被自己留下一抹血红。
余少白也注意到黑衣人受了伤,举着擀面杖便朝他砸去。
“臭小子!当真记不得我了!”
刚冲到身前,余少白听到黑衣男子的低喝,微微一愣,怎么?之前认识?
想起之前那位老兄的衰样,余少白慢慢放下了擀面杖,试探说道:“你是啊~我想起来了!”
听到余少白的惊声,黑玄一喜,莫不是这臭小子终于想起他俩的关系,以前自己和他可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只可惜这家伙是个白眼狼,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天雪,这家伙竟然和天雪勾搭上了,要不是大人拦着,自己非打死他不可?
“你想起来了吗?赶紧把老子放了,要不然大人那边没你好果子吃。”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疑惑,这家伙在说什么?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听懂,难不成这家伙是在诈自己。
想到这,余少白给背后围上来的三名衙差使了个眼色,直接抡起棒子就朝黑衣人砸去。
咔嚓!
匕首轻甩,擀面杖化为两截,随着一声闷哼,黑玄一头瘫倒在地,一心防备余少白,却没有注意到从院墙上纵身跳下衙差,啪~被一坨肉砸在地上,生生摔晕了。
第八十三章 酒囊饭袋()
看着黑衣人身上趴着的大汉,余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虽有些同情,嘴角的笑意却是出卖了他的本心——这一下~砸的漂亮!
“这次是余某失算了,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伤了这么多弟兄。”看着倒地不起的众多衙差,余少白有些自责的说道。
站在一旁的青衣男子,他名叫贺鸣,听到余少白的话,低声笑道:“余公子恐怕还不了解这群酒囊饭袋,要想让他们拼命?除非你舍得花钱。”
“贺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余少白听到他的话有些疑惑,难不成汪推官砸钱了?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只是觉得你刚才的同情用错了地方,他们最多是受了皮外伤,根本没有那么严重。”
哦?余少白疑惑的看向地上躺着的衙差,一群捣江湖?
“你若是不信,便等着看吧。”贺鸣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余少白而叹,还是为这些酒囊饭袋而叹,而他当年没有跟汪大人之前,便是这兰溪县衙捕快中的一员,对于其中的龌龊已是深有体会。
很快地上躺着的衙差们有条不紊的自导自演。
“已经结束了吗~六子扶哥起来?哥腿抽筋了。”一个高瘦捕快有些艰难的从地上坐起,伸脚踢了身旁趴着的衙差。
那名叫六子的衙差像是刚睡醒似的,揉了揉眼,“打完了吗?这么快?”
“唉~可惜了!自己刚才怎么会昏过去了?要是我在,就不会让这么多兄弟受伤了!”
一个个本来重伤不起的衙差,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活蹦乱跳,虽然还是同样的龇牙咧嘴,可却也不是刚才那种重伤要死的节奏,那是欠抽的表情。
看到这一出,余少白有些傻眼,这群是衙差吗?全是演技派啊~靠着这些酒囊饭袋,兰溪县能安生的了那才是真正的怪事。
让衙差将黑衣人五花大绑,余少白走上前去,将面巾扯下,果然是那张死人脸,这次抓到这人真算是个意外。
本来余少白之前看到李二郎尸体时,他发现了胸口处的针孔大小的伤口,这让他回想起了前不久惨死的“私生子”,高贵尸体上也有类似的针孔伤口,记得老乞丐曾经说过,凶手来自无妖,所以当他看到李家二郎身上同样的伤口,他便有了一个猜测,或许这件事与无妖也有关系,徐三斤是躲不掉嫌疑,他的言语一直在误导李老汉,而另一个可疑的人便是太平乡柳家大郎,他定是知道些什么才对。当自己在水月坊无意中碰到来自无妖的黑衣人,心里顿时有了疑惑,赶忙去向汪推官禀报,借了他的亲随。
之后王捕头带人追拿徐三斤,而其余的则是与余少白一同尾随在黑衣人的屁股后面,这家伙的赶路速度一度让余少白否定了猜想,这家伙是出来散心的?直到他发现眼前大道直通太平乡李家村,便想起了柳家大郎。
在余少白的提议下,众人赶超小道提前来到李家村,并分成两波,一波守在村口观望,一波则是提前埋伏在柳家家中,若是真被余少白猜中,黑衣人是冲着柳家来的,那便可以打个措手不及,即便没有猜中,只要黑衣人进了村子,前后衙差夹击,再加上亲随这一武力担当,生擒黑衣人算是稳妥。
事实证明,自己这次赌对了。
余少白抬腿迈进东屋,柳母出去农忙,只有柳大郎一人在家,而此时他便被余少白锁在东屋,余少白故意将他绑在椅子上,放在门口面,让他可以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一切。
“柳大郎在下可曾骗你?杀你的人来了!”余少白站在柳大郎面前,低声笑道。
柳大郎此时脸色苍白,整个人显得惶恐不安。而余少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为什么要选在柳家动手,就是想看看柳大郎的反应,并且可以让他镇住,说出自己想听到的东西。
如今看来,他还真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要不然无妖的人也不会光顾他俩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柳大郎也是无妖成员。
“怎么?还不说吗?这家伙和李家惨案有关,此次前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来救你,二是来杀你!你若是再不出声,你说你的下场会如何?”
听到这话,柳大郎脸色更白了,想想刚刚那黑衣人的狠劲,实在是让人心寒,本来他以为守口如瓶便可以逃过一死,而黑衣人的出现打破了他的幻想,眼下即便是他自己不说,自己的存在对于杀人凶手便是最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他慢慢抬起头来,“我若是真的说出来,你们能护的柳家周全吗?”
额这话问的让余少白有些尴尬,自己哪里能有这等能耐,不过他问的是你们,应该说的不是自己,便说:“你放心,府城已经插手此案,你母子二人的周全自然不用顾虑。”
听到这话,柳大郎嘴角笑了笑,却是在笑他自己,他自然知道那是句废话,官府要是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不过眼下两边不讨好,还是选择一边再说吧。
他看向余少白说道:“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知道你装疯的原因。”
“因为我怕死。”
余少白注意到汉子脸上的泪水,有些疑惑,那眼神没有恐惧,而是愤怒。
柳大郎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害死李二哥和凤儿她们的人不是李茂才的儿子李隽。”
“那是谁杀的她们!”汪宜正的亲随走了进来,冷声问道。
柳大郎有些顾虑的看向余少白,余少白解释道:“这位是府城汪推官得力手下贺鸣,你不必多想。”
听到这话,柳大郎这才回道:“是徐老三干的!”
“徐老三?”余少白和贺鸣对视一眼,出声问道:“你说的徐老三莫不是你们村的徐三斤?”
柳大郎微微点了点头。
话音一落,二人皆有些吃惊,余少白只觉得徐老三不过是和杀人案有关,怎么也没想到他是杀人凶手。
贺鸣没有继续发问,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他没有资格追问,除非是他家大人。他直接朝身后吩咐道:“你们把柳大郎带回衙门。”
余少白看着被押走的柳大郎,有些无奈。正说在紧要关头的时候,这贺鸣怎么闹这一出,很快他便明白,这件事情确实不是自己能听的。
也罢余少白倒没有多想,反正凶手已经查出来,至于柳大郎的后茬,不听也罢,无非是徐三斤的杀人经过,不过他说李家女眷是被徐三斤杀的,这一点让余少白有些疑惑,汪推官人称冷面判官,那自然不是浪得虚名。查过的案子,验过的尸体应该经验丰富,他既然说了李家女眷全是自杀,那又何来的他杀。柳大郎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个疑惑,余少白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好奇心这个东西实在撩人。想知道却又没办法知道,这种感受就像是光棍节那一天,心情就两个字——焦灼。
刚一出门,便撞上柳母回来,她若是一哭,恐怕全村人都会被引来,这又是麻烦。
“官爷!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为啥抓我家大郎?”柳母拽着贺鸣的衣袖,一时声泪俱下。
贺鸣有些无奈的看向余少白,这一眼看的他郁闷了,看他是怎么一回事,是让自己说话?
注意到柳大郎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余少白只能开口说道:“大娘!你还记得我吗?我之前来过你家。”
听到余少白的话,哭成泪人的柳母才注意到衙差里面站着的少年郎,“记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认识他们,帮大娘求求官爷,我家大郎没有犯事。”
余少白安抚道:“大娘,你想多了,官府将柳大哥带走,是为了保护他的周全,你若是不信,便与我等走一趟。”
柳母听到这话,心里担心着儿子,自然是答允,柳大郎感激的看了一眼余少白,余少白和贺鸣都没有对柳母吐露事情,就是怕凶手对知情人下手,这也是柳大郎一直没有出声的原因,而余少白将柳母带进衙门,也是为了保护他们母子的周全。
一行人悄悄地进村,又悄悄地出了村子,朝县衙赶去。
路上他们借来驴车,将黑衣人五花大绑塞在车上稻堆里,至于柳家母子则是赶着驴车,余少白等人远远的跟着,他们之所以如此小心谨慎,都是因为余少白的建议,原本贺鸣觉得凶手应该已经在水月坊被王捕头抓住了,哪里还会有人再去加害柳家母子,可余少白却知道一件他不知道的事情,那便是坑爹三人众还有两女没有抓到,不能不防着,要是大摇大摆的带着黑衣人和柳家母子进城,万一把她们逼急了,柳家母子周全难保,说不定她们还会把怒火发在自己身上,自己这个万年老爹,不想再被人坑了疼~
第八十四章 无妖之患()
折腾了半天功夫,一行人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县衙,黑衣人已经被衙差们押进刑房,汪推官还在与吴县丞在酒仙楼用饭,听到这个消息,哪还顾得了吃饭,他们二人连忙赶回了县衙。
余少白坐在后堂上,他们大人物都去审犯人,自然不会让自己去听审,也不知审的如何,直到见到吴子初从偏门走出,他急不可耐的问道:“审的如何?柳大郎怎么说?”
吴子初刚从刑房出来,轻声说道:“柳大郎说他装疯的原因是徐三斤威胁他不能说出半字,要不然就杀了他和她娘。”
“徐三斤为何不杀了柳大郎,岂不是一了百了,哪还这么麻烦?”
“话是这么说,只是你不知道徐三斤和柳家的关系,他是柳大郎的表哥,从小爹娘早亡,全靠柳母这个姨母接济才养活了他,或许是为了这个恩情,他没有杀柳大郎。而从柳大郎的话中得知,当晚他本来约好和李家凤儿妹子在李家村幽会,因为李老爹不答应婚事,发觉凤儿离开家,便让老二去跟着去,把凤儿带回。而柳大郎因为娘亲的阻拦晚了些时辰才到了小树林,便看到自己的表哥正在强暴凤儿妹子,刚要冲上去,却见李家二哥跑了出来。”
吴子初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余少白急切的问道:“接下来呢?”
“柳大郎说的实在诡异,我怕你不信罢了,他说当时徐三斤头顶上空的树冠里飞出十几道黑影,像是蝙蝠一样的小东西扑倒了李家二哥,那些小东西在他身上呆了一会便离去,而徐三斤将凤儿打晕,便将躲在草丛里的柳大郎抓了出来,说李家二哥已经死了,他若是敢透露半字,就会是同样的死法。而柳大郎当时被那诡异的一幕早已吓破了胆,慌慌张张的回到家,第二天邻居阿美上门,送来一封信是凤儿写给他的,信中凤儿告诉他昨夜的遭遇,无颜面对他,更无颜活在世上只能下辈子再结情缘,等他赶到李家,凤儿已经自杀了,而她的娘亲、二嫂、三嫂,表妹之所以和她一样自杀,从柳大郎交出的那封信中得知,她的娘亲是不忍女儿独去,二嫂是丈夫惨死,伤心过度,生无可恋。至于三嫂和表妹同情她们便与她们同死,才会出现五女自杀的疑案。”
听到这话,余少白有些愣神,信息量实在太大,徐三斤这家伙竟然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按照老乞丐和柳大郎话,高贵应该也是死于徐三斤之手,李家二郎他身上的针口伤口应该就是那吸血蝙蝠所创,死法有些惨。如今看来,徐三斤是无妖的人已经是毋庸置疑,而这个杀人凶手却至今逍遥法外,王捕头并没有水月坊抓到他,眼下只能从抓来的黑衣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