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一个穷酸书生样。”
听到这话,邓镇看向余少白,笑道:“余公子,看样子曹百户不是很相信你,你说该如何是好?”
余公子拱了拱手:“武者和平常人区别虽大,但能够让人一眼看穿的武者都是不入流的,既然曹百户觉得我不是武者,那我只能向他讨教两招,证明我有杀死三名江洋大盗的实力。”
“你要向我讨教?真是不自量力!”
“那曹百户愿不愿意接受我的挑战?”余少白轻声笑道。
“本百户难不成还会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打就打!你要是能胜了我,我便信你。”
“那就请邓公子做个公证。”
“好,既然是讨教,那么还是点到为止,免得伤了和气,咱们出去吧。”
吴春看着余少白和吴春跟在邓公子身后走出房间,把一旁吴子初拉了过来。“子初,余少白会武艺的事情是真的,你们俩走这么近,怎么没见你提起他会武艺啊?”
“爹,我也是刚刚来时的路上知道的。当时少白拽着我,这么轻轻一跳,就跃到树叉上,离地至少有三四丈高。”
“他竟然真的会武艺,小子藏的挺深啊。”
吴一处低声说道:“爹,您以后就别再为难少白了,这次多亏了他,才保住咱全家人的命啊。”
“什么意思?”
“我听少白说。其实邓公子是被贼人掳走的。那些贼人还要把邓公子点天灯。您想想,要是邓公子死在兰溪境内,皇上那边肯定会怪罪爹,一道圣旨就能削官抄家啊!”
什么?
吴春听完这话一愣,昨晚他晕了过来,哪里知道邓公子是被掳走,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吴家就完了。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站着的余少白,不知不觉间,吴家已经欠他一个大人情。或许邓公子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没什么眼光,原本自己眼中的穷书生,不到一年时间就成了他的恩人,从这一刻起,在吴春的心里,已经不再讨厌余少白。
“余少白,你挑一个兵器,本百户赤手空拳就能赢你。”
余少白看着对面一脸不屑的曹百户,嘴角泛起笑意:“十八般武艺,我最喜欢用白打。”
“你想赤手空拳?好个狂妄的家伙!”
邓镇坐在椅子上,开口说道:“既然余公子和曹百户都不使用兵器,那就比拳吧,一炷香时间,谁的脚先离开这个圈就算输了。”
师爷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铜锣,吴少白接过猛敲了一下,比试开始。
二人站在圈内,谁也没有立刻出手。“小子,我劝你还是乖乖认输。我的拳头可没有轻重,要是一不小心把你打残,吴家小姐可就要伤心了。不过没关系,还有本百户在呢,这么漂亮的小姐怎么能忍心让她伤心,我一定会将她纳入房中,哈哈哈~想想就是一件幸事。”
那曹百户声音虽小,可那番话却是字字入耳,余少白脸色也顿时难看了许多,他果然没有猜错,这家伙是看上灵柔了,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余公子扭头看了看桌子的香炉,一炷香足够了~
只见余少白猛的窜出,瞬息间就到了曹百户跟前,那曹百户反应倒也不慢,便要挥拳挡拆。
咔嚓~
余少白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只听咔嚓一声,曹百户的右手便脱臼了。他脸色有些痛苦,忙撤开身子,猛的一扯。
便听到痛叫声,曹百户脱臼的右臂虽然归位,但疼痛还是让他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看到这幕,孰强孰弱,吴春自然知晓,他没想到曹百户在余少白面前竟然如此不济。只是他有些疑惑,刚刚邓镇不是说点到为止吗?手都脱臼了,邓镇怎么还没喊停?
此时余少白还在不停的蹂躏曹百户,邓镇看的清清楚楚,不过却没有出声,刚刚曹百户对余少白说的那番话,吴春父子没听到,可邓镇听的见,对于曹百户,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就是一个卑鄙小人,邓镇倒是特意看到他被人教训的样子。
砰~
余少白再一次将曹百户踢翻在地,这一腿直接让他痛的满地打滚。吴春在一旁看的是心惊肉跳,朝邓镇拱手说道:“公子,再打下去,恐怕”
“吴县令放心,邓某相信曹百户不会这么不济。”
吴春扭头看向地上已经鼻青脸肿的曹百户,心里不禁担心起来,这曹百户可是正六品武官,余少白这次是把他得罪了。不过这小子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次如此意气用事?
吴春并不知道,余少白这次并不是意气用事,他之所以敢出手伤曹百户,都是因为昨夜他和邓镇的谈话中,邓镇曾经说过他在处州府发现这个曹百户曾经强纳民女为妾,这在洪武朝已经是要杀头的,邓镇准备回京之后,向皇上禀明。按照朱元璋的脾气,红笔一挥,那就是咔嚓人头落地。而且就算邓镇不给力,余少白也不怕他来报复,他定让曹百户有来无回。
所以说现在余少白打的已经不是什么百户大人,而是一个将死之人。将死之人余少白还有什么好怕的。
时间流逝,香炉里只剩下灰烬。一炷香的时间到了,余少白最后一脚,将曹百户踹出圈外。
曹百户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鼻青脸肿,身子被余少白打了那么多下,并没有伤筋断骨,这是余少白留手,把出了人命。
“曹百户承让了。”
看着少年郎一脸淡然的笑意,曹百户也知道自己哀悼丢人是丢到姥姥家了,冲着余少白瞪了一眼,说道:“本百户昨夜被人药翻,还没有调整好状态,根本发挥不了全部的实力,不过我也不是耍赖的人,这次姑且算你赢了。”
“邓公子,我感觉身子不适,先回去休息了。”说罢,曹百户便转身离去。
邓镇不屑的看了一眼背影,朝余少白低声笑道:“这次打的可还痛快?”
余少白小声回道:“痛快。”
“吴县令,想必刚刚你也看到了,余公子确实武艺在身,而且还十分了得,你总该信邓某得话了吧。”
吴春拱手笑道:“邓公子的话,下官自然信得。”
“那便好。待我回京后,定会将余少白斩获三名朝廷在逃要犯的事情上报皇上。吴县令这边记得向朝廷奏秉此事,不能亏待了余公子。”
邓镇的意思其实就是让吴春别私吞余公子的功劳,很多上官都是这么做的,所以邓镇才有此一说,吴春自然懂得他的言外之意。不过他现在可以确定邓镇是被掳走,而且被余少白救出来的。要不是有这份人情在,邓镇又怎么会这么好心帮他?而且还把功劳都给了余少白,自己一点都不占。(。)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各自忙活()
当天中午邓镇与曹百户带兵离开了兰溪,北上回京。
余少白跟着吴春硬生生的送到了兰溪与浦江交界处。
“爹,人都走远了,咱们也回去吧。”吴子初出声说道。
吴春看着远去的队伍,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忙活了一天,最后心里想的事情一样也没有办成。
“余少白,刚刚邓镇跟你说了什么?”
余少白笑道:“没什么,只是说有朝一日,若是去京城,记得来找他,他请我喝酒。”这是邓镇说的话,不过还有一半余少白并没有,邓镇希望余少白替他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外人他被掳走一事。这话他要是早说就好了,现在他已经告诉吴子初了。
“少白,马车赶来了,咱们进车里吧,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吴子初看到官道上的马车,朝余少白挥了挥,余少白紧跟他进了马车。
吴春看着少年郎的背影,心里又叹了口气:“余少白老夫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余少白乘着马车进了县城,回到家中,詹兴迎上前去,问道:“公子,你回来了。”
“嗯,我让你办的事情如何?”
“您放心好了,一切办妥。现在吴春应该已经得到消息。”
听到这话,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县衙的方向,“岳父大人,我这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啊。”
兰溪县衙内。
吴春刚刚从马车下来,便见王捕头跑了过来。
“王捕头,你急急忙忙的是有什么事?”
王捕头抹了抹头顶的汗,拱手说道:“启禀县尊,刚刚衙差在林子里搜索贼人同伙时,发现了一群黑衣人的尸首,想必应该就是那些贼人。”
哦?
听到这话,吴春脸上一喜。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自己刚刚还在为流窜在兰溪境内的贼人同伙发愁,昨晚事情搞得这么大,他不得不秉告朝廷,朝廷一定会让他将贼人同伙抓住,这脚长在他们身上,要是跑到了别县,他还怎么抓。没想到这群家伙竟然死了,真是一桩幸事。
“快!带本官前去!”
王捕头跳上马车,挥鞭朝城门赶去。
马车很快来到一片林间小道,衙差将周围封锁。吴春跟着王捕头来到不远处的苇丛里,二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唔~”看着那一副副死人状,吴春差点吐了出来,这些人面色发青像是被毒死。
“仵作何在?”
“县尊大人。”
“这些尸体你都看过了?”
老仵作拱手说道:“每一具尸体老朽验过,尸体上有刀伤,剑伤还有弓箭留下的伤口。不过都是被毒死,想来这些兵器上都被喂了毒,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夜子时一刻。”
子时一刻当时正好是邓镇被掳走的时辰,看样子这些死尸真的有可能是那些贼人。
“县尊,这些人死的有些蹊跷啊,官兵杀人,可从来都不在兵器上淬毒,”
吴春微微点了点头,昨夜邓镇被掳走,酒楼里官兵都被药翻,衙差都在家中睡觉,驿馆里的官兵不知情,故没有赶来,那这些贼人又是何人所杀?
“是两乡巡检司杀得吗?”
王捕头说道:“巡检司昨夜也未曾调动。”
哦?这是还真是奇了怪了,整个兰溪县的朝廷官兵都没有动手,这群贼人却死在了苇丛里,到底是什么人动得手?
“县尊大人,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吴春回过神,看着那些尸体不禁笑了笑,自己未免想的太多了。能交差不就行了吗?管他是谁杀的。
“本县衙差击杀贼人有功,本县令赏你们一个一钱银子。”
听到这话,王捕头先是一愣,随即心领神会。“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能够抓到这些贼人,都是大人领导有方。”
虽然王捕头这句话怪怪的,但吴春还算满意,挥手说道:“行了,带他们回去,游街示众,让兰溪百姓都知道衙门抓到了贼人。”
“小的明白。”
吴春随即上了马车,心情好了不少,让马夫赶车回城。
半个时辰后,衙差们带着这些死尸从南门进城,百姓们围在街道两旁看着热闹,对这板车指指点点。
一道熟悉的人物从人群里走出,进了余家,此时余少白正坐在房里陪如玉聊天。
“公子,那些死尸已经进城了。”
余少白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吴春是不是把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
“是的,现在百姓都在称赞他。我看他笑意满满,心情那是大好!”
“抓到了这群贼人,即便是死人,也足以让吴春政绩添上一抹彩色,他不乐才怪。”
詹兴笑道:“这彩色还不都是公子您送给他的。”
“唉,当县令有什么好的,若不是那吴春跟我有一年的君子之约,我才懒得动这么多心机,谋取官位,官场的日子本来就难熬,更别提是这个时代。”
“夫君,你这话什么意思?”如玉闻言疑惑的问道。
余少白知道他们听不懂,自己也没办法跟他们说清楚,只好开口:“没什么,现在我做官之事算是解决了,就等着朝廷的文书下来。不过我料想吴春接下来会想着梅开二度。”
“公子,您的意思是?”
余少白笑道:“等着看吧,离春节已经没几天了,这家伙恐怕不会消停。”
“春节?”
见他们疑惑的样子,余少白这才想起来春节这个词自己用错了,明朝并没有这个词,春节这一天被他们称为新年。
“别再问我为什么了,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娘现在像丢了魂似的,这样可不行,必须要让娘开心起来。这样过年才算是过年。”
如玉问道:“可怎么才能让娘开心,她现在话都变少了。”
“丧子之痛,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我们只能说让娘开心一些,让她不孤单不寂寞,人一独处,就会想起往事,越想越伤心。”
“那我以后多陪陪娘说话,不让她孤单。”如玉轻声说道。
余少白笑了笑,“你还记得我在杭州府给你排的话剧吗?”
“当然记得,你是说给娘排话剧,让她开心?”
余少白点头说道:“我正有此意。反正这几天我也无事,把剧本写好,再请来皮影戏班子,一定会让娘开心起来。”
“那还是讲西门庆和潘金莲吗?”
“不不不,这个不适合大过年的气氛,也不适合我娘看。既然是图个热闹,那最热闹的莫过于大闹天宫了,我就让戏班子演一出大闹天宫。”余少白说完这话便走进了里屋,如玉一旁给她研墨。虽然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大闹天空确实热闹,但不一定对女人管用。但是他并不指望这戏能够让余母开心,只是希望这个一家欢聚在一起的氛围能让余母感觉到温暖罢了。
接下来这几天,余少白除了偷会吴灵柔之外,基本上都是往返于余家和戏班子,这件事他必须亲自做,而且还不能让余母提前知道。
而就在余少白为了让余母开心忙里忙外的时候,吴春也没闲着,就在除夕前一天,他亲自带上两乡巡检司和衙差们赶往兰溪县平度镇东五里外的青羊山。
此处原本荒山野岭,无人居住。就在不久前的蝗灾过后,一群流民在山上落草,还建了座山寨,吴春之前刚刚交接县令政务,抽不开身剿灭,接着是邓镇前来,所以又给耽搁了。
“吴县令,前面便是青羊山。”走在最前面的一名中年男人扭转马头,来到吴春的马车旁,他名为吴浩,是新任灵泉乡巡检司巡检。从他的姓氏也能看出端倪,这家伙因为是吴春的本家族人,才被吴春提拔。
吴春坐在马车里,被崎岖的山路快要折磨的发吐,从车帘探出头来,看向不远处的山峰,“这就是青羊山?可算是到了。”
他从马车下来,此时队伍已经停来。王捕头和龙泉乡巡检司巡检郑千钧也来到马车旁。
“县尊~”
吴春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一身粗衣打扮,问道:“吴巡检,这是何人?”
“这是卑职的得力手下。我命他扮成流民混进了山寨之中,打探消息。”
哦?
吴春不曾剿匪,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笑道:“吴巡检倒是机智,古人云:知己知己,百战不殆。你在山寨里都知道了些什么?”
“回县尊大人。小人在山寨呆了数天,里面所有的地方我都摸清。山寨只有前面寨门一个进出口,平时夜里有两人放哨。那些山寨贼人的人数只有四十多人,有的是村里原来种田的汉子,有的是市井街巷的小偷,若论身手,我一个人可以打他们五个。”
听到这话,吴春顿时放心多了,说话的声音不禁大了许多。“不错,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底细,本官不希望正面强攻,避免造成官府的伤亡,你们有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