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花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毕竟曹一刀差不多也三十好几的人了,自己才四五十岁,叫自己干妈也太那个啥了。
曹一刀就说自己和林逸拜把子成了兄弟,他妈就是我妈,这规矩不能变,然后还把自己一早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什么极品阿胶,中老年奶粉,脑白金之类的,一袋子又一袋子。
无奈,张翠花只好收下这个光头干儿子。
曹一刀最甜,为了说动林逸把收藏的宝贝书卖掉自己赚提成算是费尽心机,这时候不断拍干妈马屁,直说自己会带着林逸做很多大买卖,让她不要担心。果然,老人家就对林逸说,以后回去啥事儿要听你干哥的,人家比你大,懂得也比你多,由他看着你,我放心。
老曹洋洋得意。
林逸直接无语。
……
简单地吃过中午饭,张翠花就吩咐林逸,去把你爹的屋子收拾一下,意思是今晚要住人。
那个屋子是林逸父亲在世的时候专用的,类似于储藏室,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干农活用的铁锨,铁锄,修理设备用的钉子,锤子,老虎钳子,另外还杂七杂八地摆放了很多旧物件。
林逸对这间屋子的感情很复杂,在他模煳的记忆中,父亲的形象和这间屋子是联系在一起的,以前的记忆是美好的,喜欢站在父亲身边看着他修理工具,喜欢看他拿着钳子把钉子从破了的椅子上拔出来,喜欢听他讲一些男子汉的故事,无疑那时候的林逸是最幸福的。
可是在父亲过世后,一切都改变了,偌大的家变的没有生气,姐姐结婚跟了姐夫去城市生活,林逸则上了高中开始寄宿学校。再后来,他也去了城里闯荡,一眨眼,就是三四年。
这家,已经很少回来了。
见林逸要收拾屋子,老曹和老黄就凑过来说搭把手帮忙,林逸说没啥东西,你们就不必沾手了,免得弄脏。
过门是客,这个道理林逸还是懂的。
于是林逸就进了屋子,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摆放整齐,又把一些不用的工具拾掇了,收拾好塞进床板地下。
当他把木制的工具箱往床底下塞的时候,却碰到了里面的东西,用手摸一摸,像是一个大箱子。
林逸好奇,就弯腰用手抓着箱子的棱角,把它拉了出来。
那个箱子落满灰尘,林逸拿抹布擦了擦,这才干净一些。
现在很少有人拿笨重的木箱存放东西了,这个箱子应该是以前留下来的老物件,箱子外皮上的烘漆已经有些脱落了,箱子表面,还雕刻了一些花草纹饰,在做工精致的锁鼻上,挂了一把铁锁。
本来林逸对这屋子里的东西不怎么上心,不过看到这个大箱子,不禁起了好奇的心思。
箱子里面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实在够沉,林逸试着挪动一下,都挺费力气,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把它拉出来的。
林逸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这只箱子,那铁锁却是生锈了,用手摸一摸,锁鼻竟然是开着的。
于是林逸也就不客气,直接就把这只箱子打开。
箱子一开,林逸就傻眼了,因为里面装的竟然全部都是书。随便翻了翻,很多都是林逸小时候看过的,《济公全传》,《古今小说》,《聊斋志异》,还有林逸最喜欢看的《西游记》……原以为这些书早丢了,没想到却是被父亲藏在这里。
林逸的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工人,在冷冻厂上班,以前上过学,属于高小文化,读书识字还是可以的,所以很喜欢读书。
在林逸的记忆里,父亲看的书大部分是从工厂的图书室借来的,不过图书室管理严格,有固定的归还日期,使得父亲往往还没看完,就必须还回去。
为此,父亲开始在旧书摊,还有废品站买一些喜欢看的旧书。这样看来,林逸之所以也喜欢旧书,很可能有遗传的因素在内。
每次买到旧书旧报,父亲视若珍宝,拿回家,精心挑选,细心修补,再用报纸或者牛皮纸包起来,藏在抽屉,或者书柜里。
曾记得小时候,林逸就是在父亲的旧书堆里,读完了人生的第一本小说《鲁滨逊漂流记》,当时林逸被鲁滨逊的顽强意志深深地打动,立志长大了要环游四海。只是可惜,现在长大了,自己去过最远的地方只是香港………环游世界的梦想还没有实现。
“唉!”林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才是真的生活。
可就在林逸无限遐思着的时候,忽然一缕书香幽幽地从箱子底下飘了出来。
“怎么回事儿?难道这箱子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林逸耸耸鼻子,不禁一怔。(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张天师发病书》
放下手里那些正在翻看的旧书,林逸又耸了耸鼻子,果然,那缕怪异的书香幽幽飘来,林逸甚至可以肯定,这缕书香是从箱子底下传来的。更加怪异的是,这缕书香带着的气息似乎能够随着林逸的唿吸,变得绵绵悠长,不断滋养着林逸鼻翼中唿出的灵气,
紧接着,林逸感觉那股灵气从鼻孔吸入后,直接冲到眼眶,自己此刻的眼睛,像是刚滴过眼药水一般,清凉之中带有一丝酸涩,林逸微微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整个房间似乎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林逸略显急躁甚至是有些粗鲁的将箱子里的旧书拨到一边,箱子底部露出了一个用牛皮纸精心包裹着的东西,四四方方,看起来很薄,没有细看,林逸就迫不及待的把“包裹”取出,不过下手还是比较小心,在这一刻,这牛皮纸包着的无疑是他心目中最为重要的东西。
要知道,自从他鼻子拥有异能以后,林逸无时不刻都在想方设法的增加灵气的数量,可是这个鼻子很挑剔,貌似只有那些珍本古籍,才能涌出涵养灵气的书香气息,比如说最早的那本陆羽《茶经》,以及那些珍本佛经,除此之外,就是王铎那幅诗稿真迹了,这也是林逸不舍得卖掉它的最重要原因。
如今,竟然在自己的家,在这旧书箱内,发现了能够提升和滋养自己灵气的宝贝,怎能不让林逸欣喜。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当手捧着牛皮纸包裹着东西的时候,尽管林逸不知道它是书本还是画册,但是林逸却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脏在“砰砰”的跳动着,像是要蹦出嗓子眼一般。
顾不上擦拭“包裹”上的灰尘,林逸小心翼翼的将之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走到外面,用院子里水缸中的冷水洗了一把脸之后,心情才为之舒缓了下来。
回到房间,林逸并没有打开包裹外面的牛皮纸,而是双眼望着包裹,然后闭眼,深吸一口气,鼻翼中再次唿出灵气去探寻那包裹内的东西。
不久前,林逸在赌场牌桌上,能够借助纸牌的气息,脑海中浮现出纸牌的点数,以为这样的奇迹也能够发生在这里,不用看包裹里面是什么东西,就能感受到里面的境况。可是结果却让林逸失望了,因为他脑海中一片混沌,什么也没发生,更没发生该有的“映像”,反而自己唿出和吸进的灵气比刚才弱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这和物品的厚薄有关?纸牌太薄,自己就能借助气息摄取它的点数图片,这牛皮纸包裹着的东西太厚,就摄取不到?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逸微微有一些失望,但是这种结果他可以承受,毕竟灵气比以前滋润了不少,这就是进步。
林逸起身找了个干净的毛巾,将牛皮包裹外面的灰尘擦拭了一下,然后将牛皮纸一层层地打开,就像是在给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脱掉厚厚的衣服。
牛皮纸很厚,也很严实,可见收藏者对里面东西的珍惜程度。
原以为这里面藏着的一定是什么特殊宝贝,谁知道打开牛皮纸之后,林逸愣住了,只见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本线装书,并且是一本他很早之前就认识的手抄线装书,书的名字叫………《张天师发病书》。
话说,解放前一直到解放初期,广大农村缺医少药,大多数农民都生活贫寒,偶染疾病,能扛就扛,扛一扛也就过去了。实在过不去时,就找来“发病书”,在书上按发病日查找,书上就会告诉你此日之病如何发生,如何处置。
随着时代的进步,现在很多农村已经不再这样迷信,基本上生了病都去什么诊所,卫生室。可是林逸小的时候,村里卫生条件还不是很好,很多人竟然还迷信这个,觉得这种“土办法”“偏方”很有效,因此还经常使用。
记得当时全村只有这么一本发病书,像珍宝一样被大家珍惜收藏,有病了就去满村里找,找到了,用过了,不能送还,因为给人家送发病书不吉利,就压在自家的炕席底下,等有人再想用了,就来拿去。
林逸记得清楚,自己小时候因为生病还用过一次这本发病书。
有一年麦收过后给村东头小军叔送箩筐,四婶家房屋东墙外有一颗硕大的白桑椹树,结的桑椹都是雪白透亮的颜色的。中午林逸闲得没事,就爬上树摘桑椹吃,可能是吃得太多了,中了毒,后来回到家就连吐带泄,还发高烧。
这时候,林逸的父亲就找来发病书,按发病日子查到说病得于东北方向(这么准!四婶家就在林逸家的东北方向),处置办法是剪几枚黄钱,出门向东北方向走多少步,化钱消灾。如此这般做了以后,病就好了(也可能是病也该好了)。
因为仅仅这一次,也不能就断定这发病书的灵验与不灵验,但是林逸用的那一次的确是灵验的。后来林逸读书多了,就知道古代对预测学的研究很有成就,据说《易学》其实就是预测学。预测学很深奥,难入门。
至于这种所谓的“发病书”,据说是道教符咒典籍,敦煌遗书,又名“鬼祟夜游方”,是唐人用符咒治病的大杂烩,内容包括“推年法”、“推得病日法”、“推初得病日鬼法”、“雄得病时法”等,还有若干神符,注明某年生人带此符吉,或带此符可却病等。
林逸虽然看书多多,自认不迷信,但对这本《张天师发病书》却深信不疑,毕竟老祖宗的预测学可不是盖的。
此时,他轻轻翻开这本发病书的封页,才发觉,原来这封面是添加上去的,里面竟然还有一层封面,是用厚厚的皮纸做成,不知是谁,用红色朱砂笔在封面上题写《张天师发病全书》几个字,字体精美,飘逸。在书名下方还盖有一方红印,上面有四个字:松侨老人。
再看里页的手抄字体,写的更是雄健清新,痛快淋漓,看那行笔运笔,大有龙飞凤舞破纸而出之势。
林逸怎么说也是懂书法的,如果说王铎的书法为“神笔”,那么抄写这本书的作者,在书法方面也绝对不遑多让。
林逸小时候见过这本书,不过那时年纪还小,根本不懂这些,此刻方觉得,这本书不简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大名鼎鼎
回过头来,林逸再仔细看这本手抄本,用纸似乎年代久远,已经有些微微泛黄,不过纸业却雪白之极,看上去那些黄斑犹如多多桃花。用手触博这白纸,细腻,柔软,像是白棉纸,却比白棉纸更加柔韧一些,没白棉纸那么单薄。这样的白纸极其少见,幸亏林逸是玩旧书的,又学了老的书画鉴别,此刻心中立马泛出一个念头:开化纸!
开化纸,产自浙江省的开化县,因此得名。开化纸是清代最名贵的纸张,因为它质地细腻,极其洁白,帘纹不明显,纸虽薄而韧性强,柔软可爱,摸起来柔润而有韧性。清代顺治、康熙、雍正、干隆时宫里刊书以及扬州诗局所刻的书多用这种纸。这种纸也叫“桃花纸“,主要是因为在白色的纸上常有一星半点微黄的晕点,如桃红。
因为开化纸的特殊性,凡是用开化纸刻印或者抄写的书籍就不但有收藏价值,而且价格昂贵,例如,雍正刊开化纸精印的《陆宣公集》朵云轩1998年秋拍出的价格就高达2万元,经济价值不菲。
虽然还不能断行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至少林逸可以肯定一点,这本手抄《张天师发病书》能够保存至今完好无缺,绝对这优良的纸张有密切的关系。要知道,这种手抄本借来借去,要是一般的纸张书籍,就算借用者保存再怎么细心,也不可能没有太多损伤。
断定了纸张应该是清朝时期的开化纸,那么再推断这位抄写者“松侨老人”到底是谁?
在史上,号称什么什么老人的人实在太多了,连干隆大帝都自称“十全老人”,可以说在史上“老人辈出”,对于这个人,林逸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想要弄清楚“松侨老人”的来,那倒不是很困难,自己不懂,可以去问师傅啊。
……
就在林逸打算打电话请教德叔和康叔两位老前辈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怪异的声音:“咦,难道这里也有好东西?”却是曹一刀那厮不知何时摸了过来。
曹一刀顶着大光头,光头上还沾着雪花,原来刚才他出去外面拿了抹布给路虎车擦雪,没想到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这边刚擦完,那边就又落下一大片。搞得曹光头都快成雪人了。
后来明白过来,草,这车又不是我的,老子心疼个什么劲儿。就撂挑子不干了。倒是喝喝着撵走了几个围着路虎车上窜下跳打雪仗的小毛孩,大冬天的也不在家里暖和,出来捣乱什么。
老曹这刚进屋找林逸,就看见林逸正饬着一箱子的旧书,手里还捧着一本线装的,看起来像是好东西。
林逸知道老曹这人脾气,好奇心重,还喜欢看在眼里拔不出来,可是已经被这厮看见了,也不好意思藏着掖着,于是就把那本手抄《张天师发病书》递给他看。
原因为凭他的水平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不料这厮一口就道:“哇,好书啊,竟然是难得的手抄本,这纸张不会是开化纸吧?”
林逸晕倒,“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怎么说也玩书这么多年,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像这种少见的开化纸我也是接触过的……就在大前年,我去省里参加一个古玩交流会,就看见过一本清康熙年间刻印的开化纸经书,那藏家开口就要13万……日了他姥姥,老子口袋那时才装了130块,心想,不成啊,少了三个零,还需要回家再存存钱,就只能过过眼瘾。”
听完老曹这么说,林逸不禁好笑,看起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天下英雄,这位曹光头先生,也并非不学无术,偶尔还是博学多才的。
眼看林逸露出敬佩和仰慕的眼神,曹一刀心里美滋滋,别提多得意了。一直以来,他跟在林逸屁股后面,就像小跟班似得,从来没有耀武扬威表现自己的机会,今天难得啊,刚好自己认识这开化纸,也算是扳回一局。
林逸也是虚心之人,俗话说的好,经验经验,只有经多的人才有更丰富的知识储备,说不定这老曹也认识这手抄本的作者。
于是林逸就虚心求教道:“曹哥,既然你这么有学问,那么能不能指点一下这手抄本的作者是谁呀?”
“那个,有印章或者签名吗?那都是古代的身份证啊,没有那个你叫我怎么鉴别出来?”
“有,就在这里。”林逸伸手把那本书翻到印章那一页。
“哎呦,还真就有个大红印章……这写的什么字啊,对印章上的字我看不懂,像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的……”
还别说,印章鉴别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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