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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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罪女皇妃-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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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幽幽萧音

宣政殿的偏殿内,玄启正坐在高高的龙案后,头向后仰着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宣政殿原本是帝君每日临朝听政的地方,偏殿则是上朝前后休憩或者接见大臣的地方。如今,玄启却是习惯连奏章都在这里批阅,而不是搬回天阙宫的御书房里,这倒是省去了宫人每日搬运奏章的麻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每日在此处处理政务呢?

明华宫离紫宸殿虽远,可距宣正殿却是最近的。袅袅箫音幽幽传来,飘渺而清晰,之前,他从来不知,她的萧艺有着足以媲美她琴技的魅力。

玄启揉揉酸痛的眉心,静静地聆听飘扬在远处的那阵悠扬的箫声,心中因一日政务纠缠而泛起的烦闷也渐渐归于平静,脑中似是擂鼓般的胀痛也缓和下来。

一年前入宫的十六名秀女,如今三死两废,为的,不过是那些暗藏于心的阴谋和贪欲。玄启原以为自己早就看惯了后宫妃嫔之间尔虞我诈的嘴脸,可当他处死那些因为欲望而扭曲了人性的人时,他的心还是不忍的。即使他从不插手后宫的争斗,但每每对着那些妃嫔,心中仍是烦闷不已。放眼天下,大概再也没有人,能给他如同那个女子所能赋予他的宁静平和了吧。

原以为,他可以不去在意她的音容笑貌。原以为,他可以不去在意所有有关她的消息。可他仍是控制不住地恋上了她的箫声,而这箫音,竟是成了他每日繁忙政务中的一点慰藉。所以,他喜欢在宣政殿里批阅奏章,只因这里有她的箫音遥遥相伴,让这寂寞的为君之路变得不再那么孤独单调。

已有一年没见到她了,而这一年里,这个倔强的女子,都不曾对他说过一句软话,这让玄启气闷不已。求他,真的有那么难吗?是他真的不值得她依靠,还是他在她的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呢?一想到这些,玄启心中就怄得慌,所以,他知道明华宫受到了势力宫人的薄待,他也不管,只想用这种手段来逼她求他。只可惜,他始终猜不透这个小女人的心思,更低估了她骨子里的清高傲气。他这才明白,这个女子,是真的不愿意要他的宠爱,而不是欲拒还迎的把戏。这个认知,比起侍寝那日她的抗拒,更令他如鲠在喉,成了他心头的一根芒刺。

想着想着,玄启就突然觉得莫名生气,怎么一碰上她的事,他就不能豁达了呢?玄启心烦意乱地将桌面上的奏章挥至一边,不想,那箫声似是感应到什么似得,在玄启起身走出宣正殿的同时,戛然而止。

玄启皱皱眉,转身看向箫声消失的方向,怔怔地望着隐藏在树影之后的一角殿宇兀自出起神来。

“陛下,您怎么了?”韩征担忧地问,以为玄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玄启没有应声,只更加拧紧了眉心望向那一处殿宇。

按理,这箫声每日必会响近一个时辰方会停止,可今日突然中断,莫不是吹箫之人有什么不妥?

玄启沉默了许久,起步之时,却是转了方向,朝着远离紫宸殿的方向而去。

韩征瞅了一眼玄启离去的方向,多年侍奉左右的经验让他立刻猜中了九分帝王的心思。

望了望离黑还早的天,韩征以眼神示意众人远远跟随在身后,自个儿则快走几步,跟上玄启的身影。

第三十七章 久违的脸

明华宫的园子里,满树芳菲竞妖娆。

寒雪独自一人站在树下,感叹着满树芳华的绝艳美丽。她素来不喜欢过于绚烂的东西,唯有这桃花,并不让她觉得张扬,反是有种美到极致,便成苍凉的怜惜感。

谁都不知道,这明华宫中应景而开的桃花,竟是比御花园中的还要耐人寻味几分,玄启甫踏入明华宫寥落的宫门,便被这没想到的满园芳华惊得赞叹不已。然而,即使桃花再美,待玄启的目光寻到那一抹纤细柔媚的倩影时,也立刻在他的眼中失尽颜色。

只见寒雪着了一件浅粉色的蚕丝罗裙,粉/嫩的身影立于桃花之中,纷纷飘落的桃花与她的衣裙融合在一起,一时,分不清哪里是花,哪里是人。

她一手握着一只紫玉长萧,一手拽着一只桃花花枝,精致的侧脸嚼着浅浅的笑意,明亮乌黑的水眸盯着桃花出神,及膝的墨玉乌丝只由丝带简单地扎成一束,柔顺如丝绸般垂落在身后随着清风起舞,飘逸的广袖几乎长及地面,更将她如仙似幻的身姿衬托得皎然出尘,只一眼,便让人心悸不已。

香染抱着寒雪的披衣出得屋来,惊讶地发现正站在院中望着寒雪出神的玄启。香染撇撇嘴,有些不甘愿地俯下身去,纵然她对玄启这一年来对寒雪不闻不问的态度有所不满,也不能随意废了礼数。

谁知,香染刚要下跪,却被玄启挥手阻止,韩征见状,识趣地拉着诧异的香染退至一边,将空间留给这别扭的帝妃二人。

玄启抬步走向寒雪,只听得那个被他回想了无数遍的声音柔柔地响起,粉唇轻启,吟出一首诗来:

“传世有桃花,万枝灼彩彤。粉妆深缀浅,又见春归处。”

寒雪嗅着浅浅桃香,唇边绽开一朵嫣然极致的笑,这一抹笑,看在玄启的眼中,再一次牵动起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再也无法坦然平静。

“妙诗,妙景,妙人。”

这个女子,果然对他有着一种不一样的吸引力。不止是她的美,还有她出尘脱俗的气质,都让他不能放手。本以为这种吸引力在这一年间早已沉淀下来,可当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玄启才惊觉,这份悸动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沉淀而消退,反是愈加香醇浓郁起来。

“云嫔好兴致啊。”

淡淡的语气,短促的语句,骤然钻进寒雪的耳朵,令她当即怔愣在原地,只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然而,她的世界,在玄启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的时候,剧烈地晃动起来,一双水眸随着明黄的颜色闯入视野而逐渐扩大瞠圆,待那张久违的俊美面容完全呈现在眼前时,寒雪握着玉箫的手愈加用力地握紧,须臾的惊愕之后,眸中的难以置信再一次退成无波的平静,可是,不稳的声线,仍是泄露出她些许尚未平伏的紧张。

“嫔妾,参见陛下。”

作者题外话:*************************************************************

美到极致,便成苍凉。

这是安意如《世有桃花》中的一句话。用来形容桃花,櫻雪觉得实在妙极了!

第三十八章 静女其姝

玄启总觉着,“嫔妾”这一句自称从寒雪口中唤出,似是有着些许自嘲的意味。

寒雪心中,对这两个字也确实是存了计较的。但凡女子,都不会愿意做妾室吧?而且,一个嫔而已,没有迎娶仪式没有婚书,一道圣旨就可以册封的嫔位,某种程度上来讲,她连妾室都是算不上的。即便她从不觊觎中宫的位置,也没想要更高的位分,可她这样一心寻求唯一的女子,如何能不排斥呢?

然而,这份计较和排斥,只能因着“夫君是皇帝”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变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看着这样柔顺的寒雪,玄启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对她的恭敬不以为意,谁知道她表面的柔顺下,是不是又存了其他编排他的心思呢?

“云嫔不必多礼。”玄启拉着寒雪的手扶起她轻盈了许多的身体,锐利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紫玉长萧,眉宇微扬,便又恢复到淡漠的样子,“咦?朕倒是不知,云嫔的萧艺,比起琴技,还要更胜一筹。”

“承蒙陛下谬赞。嫔妾不敢当。明华宫中没有古琴,嫔妾只是借这玉箫虚耗时日罢了。”

呵,好一个谦恭有礼谨小慎微的纳兰寒雪。当初他夸她琴技卓绝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如此谦虚呢?

“谬赞?云嫔的意思是说,朕方才的话,是‘谬论’喽?”这话一出口,玄启就像咬掉自己的舌头。该死的,他明明不想说这个,他其实是真心想夸她,为何话一出口,就变了味道呢?

寒雪颦了颦眉,心下有些恼意横生。他这是做什么,时隔一年才来找她出气吗?好啊,他想她温顺,她做给他看便是了。

“嫔妾多谢陛下夸讲。”

寒雪趁着欠身道谢的动作,巧妙地将手从玄启的掌心挪开。手中的充实感突然空下来,连带着将玄启的心也抽空了一般,总觉得少了什么,更没有心情去理会她这句看似迎合实则夹着浓浓火药味的话。

玄启讪讪地收回手,抬眼望了一眼满园应季的各种花卉,顿时兴致大好。

“云嫔既然悠闲得很,就陪朕看看这明华宫的景色吧。”

帝妃二人一前一后地穿梭在百花从中,说是赏花,却是各怀心思。玄启几次想开口,可因着寒雪在他身后故意保持了距离,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

寒雪低着头,目光落在玄启绣着龙纹的袍摆上,玄启回过头,看见她一双浓密纤长的羽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剪影,恬淡精致的绝色容颜让他心中一动,贪恋地凝视着她,眼底有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如水温柔,只当是她的美,才令他如此失神。

寒雪木然地跟在玄启身后,来回摩挲着玉箫的手指显露出她此刻有些心不在焉。片刻的愣神,她竟然没有发现身前的玄启突然顿住了脚步,而她就这样径直地向他走去,在她即将撞上明黄色的背影时,寒雪惊觉回神,想要收住脚步已是来不及了。不想就在她撞上玄启后背的一瞬间,玄启突然回过身来,张开双臂将她柔软清香的身躯拥入怀中。

玄启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眉眼,温柔的目光凝得寒雪不自在地垂下头去躲开他的注视,仿佛眼前站着的,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翩然俊美的男子,一时让她忘了推拒。

玄启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拉起寒雪抵在他胸口的小手,肩并肩地朝着玉泉殿的方向行去。

第三十九章 冲冠一怒

天渐渐泛起暮色,玄启拉着寒雪的手迈进有些昏暗的玉泉殿内,香染自觉地上前将灯盏点亮,待玄启看清殿内简朴清平的摆设,视野所及之处,让他心中阵阵紧缩,眼中平添一丝难耐的怒火与心疼,握着寒雪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

偌大的玉泉殿内,除了桌椅床柜等生活必须的家具,几乎,可以用空空如也来形容,唯一入得了眼的,大概只有那盏烛火通明造型奇异,同时还点缀着斑斑锈迹的十五连枝灯了。

下旨将寒雪禁足之时,他曾明令将明华宫一切月例用度减至三成以示惩戒,他料想主仆二人的日子会过的朴素一些,可没料到竟然会清苦若此。按理说,以正五品嫔位三成的月俸,这明华宫又只有她主仆二人,就算她们遭遇了宫人的冷眼,也不至如此。想必,寒雪所遭受的冷遇,远远不止他所知道的被势力宫人薄待了那么简单。

然而,这个倔强的小女人,竟然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只安安分分地呆在这里,守着她的执着,这,让他尝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这样的她,让他更加想要撕掉她倔强高傲的外表,看看被她深藏起来的属于女人的柔弱。

玄启拉着寒雪在殿内唯一一张老旧的木桌前坐下,松动的桌身经不起二人的碰触,竟然很不客气的轻晃了晃,这一晃,只晃得寒雪面色有些微窘尴尬,同时也彻底激起了玄启的怒火。

“韩征,将负责分配明华宫每月月例用度的掌事太监给朕绑来!朕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奴才胆敢奴大欺主,把明华宫搞成如此模样!当真是可恶至极!”

平日,不受宠的妃嫔遭受刻薄冷遇,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这一次,那些贪心之人犯到了皇帝的手里,恐怕这下场是逃不得一个死字。更何况,韩征看的出,这位帝君对这个不受宠的云嫔,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不在意。韩征暗叹一声,即使他不赞同宫人势力的做法,也不愿看着这宫里再多添几缕亡魂。身为奴才,这命,早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且慢!”寒雪出声阻止了韩征迈出殿门的脚步,“陛下,这件事,陛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以吗?”

“不准!”玄启咬牙切齿地怒道:“朕堂堂一国之君,岂容有人在朕的眼皮底下胡作非为?”

“那,嫔妾恳求陛下可以从轻发落。”

待玄启说出“不准”二字之后,她仍是不放弃的说出这一句,无疑又是忤逆的。但是,让她眼睁睁地见死不救,也是实在做不到的。

“你求朕?”玄启倏地收紧凤眸,意味深长地盯着寒雪微蹙的眉下一双干净的眼睛,这个蠢女人,不为自己求他,如今,却为了欺负她的奴才轻易地对他说出“求”字,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想显示她很宽容大度吗?

“是,嫔妾求陛下,能不计较,便不计较吧。嫔妾,并不在意这些。”

寒雪淡然而坚定地语气,让玄启突然间想起一年前,她求他许她安宁时同样坚定淡然的眼神。只是,她的无所谓,总让他觉得只有面对他时,她才会表现出这样的不屑和不在意。似乎从她一年前入宫开始,那个在宫外表情灵动的女子就不复存在了,倒是她的性子一如既往地固执。这样的她,没了最初的随意,却让他无力而愤懑。

“朕才知道,原来朕的云嫔是个如此宽厚之人。”玄启沉声道:“纳兰寒雪,你觉得你一年前对朕说了那番话后,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求朕呢?你又凭什么认为,朕会答应你的请求?”

第四十章 云嫔之尊

听闻玄启的话,寒雪的脸色明显白了白,平静无波的眼底有了些微的光华波动,微张了粉唇,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是的,她有何资格呢?说的好听,她是个不受宠的云嫔。说的不好听,她不过是个顶了名分的囚徒。她拒绝了帝王的恩宠,折辱了他作为帝王的尊严,他没有将她赐死,已是莫大的恩德。她又有什么资格,以待罪之身请求他呢?她计不计较在不在意,又能怎样呢?生死荣辱,不过是他一句话罢了。

“陛下,嫔妾,是没有资格。”寒雪咬咬唇,艰难地开口道:“但,嫔妾请陛下不要将这里当成审问的公堂。陛下曾答应嫔妾,许嫔妾安宁。陛下若将人带来这里审问,传出去,难保不会被别人以为是嫔妾耐不住清贫而向陛下告状。以后,恐怕嫔妾再也不能维持这样的安宁了。嫔妾斗胆,请陛下移驾他处,至于陛下要如何处置这件事,嫔妾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玄启握紧拳头,气恼地瞪着寒雪,这个女人,总能轻易地击碎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她就不能像其他人那样,驯服一些吗?

“纳兰寒雪,你三番四次忤逆犯上,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嫔妾不认为陛下有什么事不敢做。何况,嫔妾的命本就是陛下救的。陛下想要,尽管拿去。”寒雪苦涩地笑了笑,她其实不想惹他生气,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跟他针锋相对,初遇时的温言软语,不过是一场过往云烟的幻梦吧。

“嫔妾只是不明白,陛下既然不杀嫔妾,又为何不让嫔妾出宫去?何苦留着嫔妾专惹您不顺心呢?”

“放你出宫?”玄启单手撑着轻晃的桌面站起身来,上身隔着木桌倾向寒雪。他伸出手捏紧寒雪的下巴,也不顾寒雪因为疼痛蹙在一起的眉心,只用危险的目光锁紧她的视线道:

“朕可舍不得。在宫外时,朕就喜欢你这张脸。放在身边当个摆设也是好的 。而且朕说过了,你既然已经入宫,这辈子都是朕的女人,死,也要给朕死在皇宫里。你不在意过这样的日子,朕可是心疼的紧。朕舍不得看你如此落魄。朕决定,正你云嫔之尊。”

“云嫔之尊?”这是什么意思?寒雪疑惑的看着玄启,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涌起。

“没错。”玄启冷笑着放开寒雪,“云嫔心地纯善,宽容大度,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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