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嗷瓶囊律选
下一瞬,她只觉得他的吻绕过肩头来到了胸口,而他的手指已经探上了脖颈后面兜衣的带子用力一扯,接着顺着她的脊柱探到腰间的另一条带子,再用力一扯。等她的思绪有片刻的回归时,她突然发现,鸳鸯被下的他们,已是肌肤贴着肌肤,以一种最靠近的姿态,毫无隔阂地真实地感受到彼此肌肤上温暖又冰凉的温度。
他的一头墨玉乌丝散下来与她的纠缠在一起,在红色的被褥上织出妖娆的图案,他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香软的身躯,亲密的触感令她浑身止不住一阵阵轻颤起来。她不知道该拿这样陌生的感觉怎么办,她只知道她想永远永远跟他在一起,她只能无力地紧紧依附着他,承受蔓延到每一寸肌肤上的炙吻和**。
“呃……玄……玄启……”她含着泪水拥紧他的颈项,她被他逼得弓起身子,尽量跟他贴近在一起,语调轻颤着在他耳边呢喃出他方才就一直想听她说的那三个字:“爱你……我……好爱好爱你……”
猛地听到这句话,玄启明显僵直了一下,随即他的吻变得更加狂烈起来,火热得仿佛要将两个人烧成灰烬一般。她被他拥在怀里,她看不见他眸底乍然蔓延开来的狂喜还有愈渐深刻的欲念。可是她知道,他也一样爱她,爱她爱到所有的理智和自制在面对她时,统统变得薄弱不堪一击。
窗外,天上的一弯皎月娇羞地将半张脸隐藏在云朵的后面,偷眼望着人间那一幕幕鸳鸯交颈的缱绻痴缠。
屋内,喜烛摇曳,红罗帐舞,满是旖旎的绯色光晕,掩不住喜帐内一阵阵脸红心跳的轻吟粗喘,软语呢喃。
娇弱的痛吟,爱怜的抚慰,此起彼伏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吟哦,辗转,温柔,一点一滴地融进生命里。痴心相守的男女对爱的诠释,比什么都要靠近的身心,比什么都要珍贵的给予,彼此的温度和味道,深深地刻入骨血,融进灵魂,还有什么比相爱更加美好?
起伏错乱的气息中,点缀着断断续续的爱语,细细的,柔柔的,那是他最深刻的感情,也是她最忠贞的回应。
他强悍地给予她所有的爱,恨不得将彼此揉进彼此的骨血之中,缠绵的,缱绻的,温柔的,霸道的,震撼的……不容许她拒绝或者逃避。
这一夜,是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从此他们便是只认彼此的夫妻。这一夜,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味道,无论是清醒着或是沉睡者,她都能听见他稳健的心跳就回响在耳边,伴着她,陷溺在温暖甜美的梦境里。
翌日清晨,待寒雪挣扎着张开眼皮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偎在玄启的胸膛里。她阖眼之后又偷偷地张开眼看他,睡梦中的他依旧俊美如谪神,很轻易地就能将她所有的神智吸引过去。
他还没有醒,所以她才敢在经历了这样一个**的夜晚之后,用这样痴迷的目光看着他。若他醒着,她肯定是羞涩不敢面对他的。她想,或者她该继续装睡,或者她该偷偷起身藏起来,等她冷静下来想好怎么面对他的时候,她再出现好了。
这么想着,她便微微动了动身子,却登时觉得浑身酸疼,每一根骨头犹如被碾过一回。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惊醒玄启,一点点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可是,她刚往后退了一下,一直放在腰间的大手便用力又将她抱紧,**的肌肤再次紧密地贴近在一起,她脸上的红云更加浓郁,连忙将脸藏进被子里。
“一大早睁开眼就想丢下夫君逃跑。嗯?”玄启轻笑着调侃。他伸臂揽过她,让她躺在他的胸膛上,她清浅的呼吸温热地扫过他的肌肤,令他又是一阵心猿意马。他其实早就醒了,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却又贪恋着不想起身,这才闭目养神,享受这个特别的早晨。
因为不在宫里,所以玄启没有要韩征如往常一样在门外伺候着。倘若韩征在,他一定会很惊讶,一向有起床气的帝王今天一睁开眼,语调却是轻松中带着浓浓的喜悦和满足。
“我……我……”寒雪嗫嚅着,结巴着没能说出一句话。她偷偷在鸳鸯被下面咬着下唇,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早知道他醒着,她就装睡。
玄启垂眸,瞧见被子下面露出她莹白纤细的肩头,上面布满了昨夜留下的吻痕,他一时心疼,轻轻地抚过哪些印迹,沉声轻柔地问:“我,昨天弄疼你了吗?”
寒雪没想到他一大早会问她这个问题。她将鸳鸯被拉正,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全部盖上,声音犹如蚊子一样在被子下面闷闷地说到:“还好。”
她的娇羞看在他眼里,引来他一阵阵动情慵懒的笑意。他抱着她的纤腰微微一提,她的脸便从被子里露出来。他瞧着她墨发披散,玉脸绯红,阖起来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他深邃的眸光陡然一深,猛地翻身再次吻住她。直到他险险就把持不住的时候,他才喘息着放开她。
第四十三章 血雨腥风秋意寒1
玄启其实是真的不想起。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有那么多的帝王为了心爱的女子不惜付出一切,有的甚至愿意用江山来换。
“从此君王不早朝”,他以前颇看不起那些为了女人荒废政事的皇帝,现在看来,但凡是个凡人,都会有弱点,都会希望有人爱能爱人,即使身为九五之尊,也总有摆脱不掉的人性在里面。倘若自制力稍微弱那么一点点,红颜祸水,便不止是对女子的批判,同时更是对那些自制力薄弱的君主的讽刺。
帝王失职却将错误归咎于一个女人身上,是他一向不屑的行为。所以对于红颜祸水这个词,他一直都是用“严于律己”这样的态度来看待。一个帝王为了女人丢掉江山,听起来是多么荒唐窝囊的事,可同时也是幸运的,至少天下有这样一个人,愿意让这个帝王丢弃一切。
然而,玄启并不认为自己是个昏君,他相信自己既可以当个好皇帝,同时也可以好好地爱寒雪。即使是为了她,他也要成为她最强大的后盾。而且,他也不认为他的雪儿会是个红颜祸水,以她的聪明才智,以后会是他最好的内助也说不定。
“今天你不是要上普度寺还愿吗?我陪你去吧。”玄启起身将衣衫披上,然后又从衣柜里找出寒雪的衣服,一件一件给她穿上。
寒雪本想阻止玄启的动作,毕竟让一个帝王给她穿衣服,传出去有损他的英明形象。可是她只要想开口阻止,他便吻她一回。这么折腾了两三回,寒雪便乖乖地由着他。
玄启叫了韩征和香染进来伺候,香染偷笑着将二人换下的衣服拿去洗,临去的时候还调皮地朝着二人行了个宫礼道:“恭喜陛下,恭喜主子。”
寒雪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情绪又一次涌上羞意来。她入宫那夜落红造假的事,她只跟香染一个人说过,甚至连父母兄长都没有讲过。这个丫头,不是她平常太宠着了吧,居然连他们都敢调侃了。
玄启倒是不在意,他淡定地将昨夜寒雪偷偷放在身下的白色圆帕叠起来,装在一只精巧的盒子里交给韩征而后说了什么。寒雪见着,脸色更红了,待韩征出去她才结结巴巴地问玄启将那盒子弄哪里去了。原来玄启是要韩征回宫后将那圆帕跟原来那个造假的换出来然后将那假的烧了。否则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什么,总是会给寒雪惹来麻烦。
寒雪羞怯之余再一次觉得无语。普通人家,新婚初夜的落红都是由新娘自己收起来,到了宫里,却要交给彤使统一挂牌管理。算一算玄启后宫里那些女人,现在彤使那里会有多少个这样的圆帕呢?十个,二十个,还是更多?
想着想着,她不由气上心头。她暗暗下定决心,倘若玄启以后再敢碰那些女人,她就给他好看,这是他金口御言许诺的。而且,就算他没答应,寒雪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度量,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再往那些女人的屋里钻。只是,对于叶冰,她该怎么办呢?
她从来没标榜过自己是圣人,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子,她有私心,所以希望自己的夫君可以全身心地只爱她一个。可她也知道叶冰对玄启的感情有多深,她实在做不到将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可她不能也不愿让步。
即使她知道,后宫里的女人不能嫉妒不能独霸君王,而作为一个帝王来讲,后宫雨露均沾是为了朝堂和后宫势力的平衡,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没有强硬后台背景的妃嫔。可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发现,真的真的很难妥协。
玄启正在给寒雪绾发,突然发现镜子里的寒雪露出若有所思的苦恼表情来,也不由得微颦眉心,关切地吻吻她的额头问:“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寒雪有些烦恼地摇摇头,她知道自己不该拿这些事去烦他,可她也想知道将来他又会怎么处理。“玄启,我只是在想,等我们回了宫,会怎么样呢?”
“能怎么样呢?当然是跟现在一样。”玄启轻叹着为她绑好最后一根发带,“你这个小脑袋瓜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我不是说了一切都有我呢,你只要在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多个心眼儿就行,毕竟我还要处理国事,不能每时每刻都跟在你身边。”
他在镜子里瞧了瞧寒雪简洁又不失高雅的发髻,满意地点点头,之后又拿出一年前从寒雪头上摘走的那只珍珠簪给她插在发髻上。圆润的珍珠在她的发髻上摇摇曳曳,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还记不记得这个?”
“这支珍珠簪,你一直留在身边了?”寒雪惊喜地瞧着那泛着淡淡光晕的珍珠,这珍珠簪本是一对的,是她极为喜爱的发饰。那个时候玄启从她头上摘去一支,说要用这支发簪作为向她讨还救命之恩的凭据,也不知现在他将它还给她,又会有什么说法。
“嗯,留着。一直放在紫宸殿床头的暗格里。”玄启从背后抱住她,“我那时候还说过,要用这支发簪向你索要救命之恩的回报。现在,我就用它来换,换你一生一世……不,是生生世世都要留在我身边,永远永远都不许离开。”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透过镜子定定地看着她娇美的容颜。她握住他环着她的手臂,浅浅的微笑里盛满了甜甜的幸福,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忧有些多余。
生生世世,永不相离。永远这个词太过沉重也太过虚无,谁也不知道誓言究竟能不能维持到永远那么长。可是爹爹曾经说,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要珍惜尽在眼前的幸福,那么她还在顾虑什么呢?既然爱了,不如就用力爱下去。
待寒雪戴上帷帽出得门来的时候,正看见陆彦青举着赶车的鞭子站在马车边等着。寒誉同父亲去了济世堂调配要呈给太后的药引,玄英听说是昨夜跟寒誉喝酒喝多了,所以睡到现在还没起,韩征和香染都被玄启留在府中,所以这一趟,只有他们三人。
寒雪踩着小板凳上了马车,发现玄启手里正读着一封宫里送过来的密折。他见寒雪上来,浅笑着向她伸出手来。
“过来。”他拉着寒雪坐在身边,竟很是理所当然地将手里的密折递给寒雪道:“看看这个。”
寒雪愣了愣,可见他眼里认真的表情,也便没再多推辞。她接过仔细一瞧,疑惑地看着玄启,“这,是安王爷举荐的准备添补朝中职位空缺的名单?有好几个不都是今年科考中榜的人吗?”
玄启点点头。
“这个状元郎裴元庆我听人说过,可是读书和实干根本是两回事,即使他能考中状元,没经过磨砺便担任户部尚书这样重要的高层职位,他能胜任吗?”
“哼!这名单可不是安王一个人拟的,恐怕多半是萧鼎那个老狐狸的意思。裴元庆可是萧鼎的得意门生啊。”玄启冷笑着将密折从寒雪手里抽过来扔在一边,“朕就知道他会玩儿这手,会借着安王的手,浑水摸鱼让自己人上台。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以为猜透了我的心思,却不知道我早在背后撒好网等他们了。”
寒雪脑子迅速地将玄启的话思考一遍,恍然大悟道:“你根本是故意安排这次出巡的对不对?就是为了给他们制造机会,所以看似是萧丞相借着安王的手安排自己的人入朝,其实那里面有你的人,而且还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寒雪惊讶于玄启运筹帷幄的高明手段,“他们明知道你虽会怀疑他们举荐的人可你仍是会用,以为你的目的是为了通过监视那些人顺藤摸瓜地找出他们结党营私的证据。他们将所有的人混在一起举荐给你,想让你不能确定究竟哪个才是他们的人,毕竟要从这么多人里分辨出忠奸很难也需要时间,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自己身边有鬼。”
“还是夫人深知我心。”玄启挑挑眉,重重地在寒雪唇角落下一个吻。
“朕盘算着他们也该沉不住气了,所以才顺水推舟地策划了这次出巡。萧狐狸和安王肯定在暗中派人监视咱们的行踪,咱们一出宫便直接来了青云镇,而且待了这么多天,他们恐怕以为朕只是为了你才特意安排这次出巡的。虽然我是真的想带你回家看看的,可是事先没跟你说我还有其他的目的,你会不会生气?”
唉。寒雪在心里暗叹一声,“我其实没想过你是专门为了我才安排这次出巡的,而且你身为天子,为我一人这么做也是不对的,所以我并不意外。再说,你也是想让我得一个名正言顺回家瞧瞧爹娘的机会,以后就算有人用这件事说我魅主,我也可以说你是为了奖励我哥哥为太后治病有功,顺便带我出宫的,既不会折损了你的英明,也不会让我落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寒雪朝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来,“你都想的这么周全了,我为什么要生气呢?别多想了。不如来说说,你今天给玄英究竟安排了什么任务?咱们一走,他恐怕没多会儿也该出门了吧。”
玄启一怔,有些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她比他想象的还要聪颖,明了一件事,就能挖出他后面的棋路来。
“我让他去见一个人。”玄启神秘的笑了笑,“就是那个刘怀亶的亲叔父,上任户部尚书。”
刘怀亶啊!时隔一年又听见这个名字,寒雪仍是觉得讨厌。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刘怀亶的亲叔父在京城担任户部尚书一职。而刘尚书膝下无子女,因此颇疼爱这个亲侄儿,所以才将他宠的无法无天。
一年前她入宫后不久,刘怀亶就犯了人命官司,本来是要判斩刑的,后来却改判终身监禁。刘尚书不久前告老还乡,本届的状元郎裴元庆正是安王举荐的顶替这个职位的新人。
“刘尚书表面清廉实则贪财如命,不过他也很聪明,知道什么钱能收什么钱不能收,所以我虽然知道他暗中收受贿赂,却没打算动他,就当他是为我敛财,将来萧狐狸倒台,他的钱自然是要收缴入国库的。刘尚书在职时跟萧鼎的关系颇好。刘怀亶乃是刘家的独苗,所以我要用刘怀亶的自由去跟他换一件东西。”
“户部尚书啊。”寒雪沉吟了一下,“该不会这个刘尚书手里有什么账簿这类的东西,能证明萧丞相贪赃枉法。就像你说的,萧丞相可是个精明的狐狸,我不认为他能留下这么致命的证据。”
“他是不会留下,可偏偏也有人防着他,所以,朕是绝对不能放弃这次机会的。”
寒雪抬头仰视着他志在必得的摸样,每每他心中拿定什么大主意,在她面前时就会不自觉地用“朕”这样的字眼,掷地有声,那是他作为一个帝王的骄傲和自信的表现。他严肃思考问题的样子,每每都会令她痴迷,她很想很想看到当他壮志成酬的时候,他意气风发的摸样该是怎样辉比日月。
一路上,马车不急不缓地前行着,寒雪窝在玄启的怀里昏昏欲睡。待到寺门前,寒雪下车来环视周围没有任何变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