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二舅舅,五皇叔,你们是在给哥哥们上课吗?”还没有书桌高的粉嫩小身影仰着漂亮的小头颅望着书桌后面的三个人。大舅舅是纳兰寒誉,二舅舅是风无痕,五皇叔自然是玄英。
三人齐齐探身向书桌下看,就见玲珑公主东方浅抬着精致的小脸笑盈盈地望着他们三个。
要说寒雪的三个孩子里,就属这对龙凤兄妹的摸样跟寒雪极像,而玲珑公主因为是女孩子的打扮,跟小时候的寒雪几乎一摸一样,就更得四人的疼爱,尤其是玄启,几乎就要将爱女宠上天。
“浅浅,今天不是要跟着母后学琴吗,怎么跑到太子哥哥这儿了?”玄英起身放下书卷,怜爱地将侄女抱起来,在她小脸儿上吧嗒亲了一口又亲一口。他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宝贝疙瘩了。
只见一直埋头认真听课的太子东方羿抬了抬眼皮,轻轻说了一句令玄英极想吐血的话:“五皇叔,别轻薄本太子的宝贝妹妹。”
玄英当场石化,风无痕和寒誉差点儿爆笑出声。又见坐在羿儿右手边的云儿拉了拉羿儿的衣袖,操着稚嫩的娃娃音问道:“太子哥哥,‘轻薄’是什么意思啊!”
“呃……这个吗……”羿儿懊恼地看着面前的三个大人好笑地盯着他,准备听他如何解释这个“轻薄”,究竟是什么意思。
“轻薄,就是轻薄的意思。”羿儿咳了一声,如是解释。
“那,轻薄就是轻薄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呢?”云儿不依不饶,他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实属难对付,众人时常被云儿不停的“为什么”给逼疯。
“笨。当你到了太子哥哥的年纪,自然知道轻薄是什么意思。”坐在羿儿左边的睿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答道。
“哦,原来如此。”云儿歪着小脑袋,又瞧了瞧抱着浅浅又亲了一口的玄英,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既然太子哥哥说,五皇叔亲浅浅叫做轻薄,那,父皇每天都在御花园里亲母后,这个也叫轻薄吧。”
“噗!”风无痕一口茶水喷在桌上,寒誉抽搐着唇角表情怪异,玄英则适时出声打断了尴尬的局面。
“呃,浅浅啊,你怎么跑过来了,不乖乖学琴,会惹母后生气哦!”
“没有啊,浅浅很乖的,母后去御书房给父皇送茶点了。”说到这儿,玲珑公主这才想起自己来是要干什么的,她皱起小脸抱着玄英的脖子道:“不过,五皇叔,你们赶紧去救母后吧,父皇欺负母后了,浅浅听见母后在御书房里喊救命。”
三个大人面面相觑,总觉得不太可能啊,玄启把寒雪当成宝,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揣怀里怕丢了顶头上怕忘了,他怎么会欺负寒雪呢?
不过,还是玄英在宫里待久了,见识跟一般人不在一个档次,他立刻就察觉到浅浅的话里有什么不对:“浅浅啊,那,你听见你母后,是怎么喊救命的?”
浅浅撅着小嘴想了想,道:“就是,夫君,不要,饶命这样,浅浅还听见母后直喊,还小声哭来着。”
……
风无痕寒誉还有玄英快崩溃了,他们三个迟早有一天被这几四个小鬼整出精神疾病来。
“呃……那个……浅浅啊,你父皇和你母后,这是正给你生***小妹妹呢,以后你再听见,要躲的远点儿知道吗?”玄英极有耐心地诱哄。可恶啊,他堂堂瑞亲王爷居然沦落到在宫里给几个小家伙当保姆,还要时常解决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带来的稀奇古怪的麻烦,实在是可恶。
可是,他的好四哥似乎很乐意他帮他们看孩子,说他这个保姆当的甚好,交给别人寒雪也不放心,就让玄英勉为其难,替他们看着四个小家伙。玄英简直欲哭无泪,所以干脆拖了寒誉和风无痕下水,他这个皇叔不好过,他们两个舅舅自然也不能好过。
“哼,简直岂有此理!本太子得好好去教育教育父皇母后,他们二老想造几个娃娃出来,本太子不管,不过,要是敢教坏了本太子的宝贝妹妹,本太子跟他们没完!”羿儿气哼哼地将笔仍在桌子上。
“依舅舅看,根本是太子殿下被教坏了才对!”寒誉无奈地举起书本在羿儿头上轻敲一记:“好了,我们继续念书。”既然担了这份责任,寒誉便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平生所学,统统交给这几个孩子。
“我要妹妹。”睿儿仍是头也没抬道。
“睿哥哥,你为什么不要弟弟呢?云儿喜欢弟弟。”云儿跳下椅子跑到睿儿面前,一脸非要跟睿儿就弟弟好还是妹妹好这个问题讨论出个结果的表情。
这一次,睿儿终于抬头了,他淡淡瞧了一眼云儿鼓起来的小腮帮子,跟玄启极相似的一张俊脸上双眉一挑,薄唇一掀道:“因为你比浅浅烦。”
云儿闻言,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浅浅见小哥哥哭,也跟着哇的一声哭了。
风无痕连忙上前将云儿抱起来哄,玄英则抱着浅浅手舞足蹈地想哄她开心。寒誉羿儿还有睿儿瞧了眼两大两小四个人,两个哭两个哄乱作一团,整整齐齐地左右摇了三回头然后长叹一声,随即,寒誉翻开手中的书本,云淡风轻道:
“下一页,我们继续。”
东宫书房里热闹非凡,御书房里却是春意融融。陵轩蔚蓝的天空上,注定有幸福的味道飘满人间。
(全剧终)
番外
玄磊篇 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真的不知道,允芳走了之后,我还活着做什么。
我从来不认为我的命运有多苦。天家的人,哪一个不命苦。人们看到的,是皇族血统表面的光环,其实,这个光环束缚的东西,是普通人远远无法想到的。我们失去的,比得到的,多很多。
我们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享受快乐的孩童时代,不能做主自己的终身幸福,不能违背了自己肩上应当背负的责任,父子兄弟之间君不君臣不臣,想要的不能要,想避的避不了,想爱不能爱,想恨又不能毫无顾忌地去恨。这,便是我们这些天家人为了这份荣耀,必须付出的代价。
以前,我总想,就算整个世界都遗弃了我,我都要跟天争个高低,哪怕粉身碎骨,我都不会低头。我要那个顶峰位置的权利,因为只有将它握在手中,我才能将母亲从无边的苦难中拯救出来,才能将这些年来我们母子所受的欺辱统统还回去,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甚至左右别人的命运。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哪怕弄到手足相残。
直到我遇上她,年允芳,一个清灵如水的女子。等我情不自禁地爱上她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没有得到那个位置,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我还可以保有一份简单的幸福。一个年允芳,真的真的可以填补我所有的缺憾。
其实,最初接近她的时候,并不是因为我有多喜欢她,而是因为她的爷爷乃是三/朝/元/老,是朝堂上说话最有分量的老臣,年太保。得到年允芳的爱,就等于得到年太保的支持,这才是我最初的目的。
可是,我实在无法忽视她。她的心太干净了,干净到让我根本不能狠心将她拖到这场皇权之争的漩涡中来。然后,有一天,我看着在月光下起舞的她,突然发现,我爱上了她,欲罢不能。
我挣扎过,可是,最后对权利和仇恨的欲望,还是被她打败了。如果可以牵着她的手幸福过一辈子,也好。
可是,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把一切都改变了。
我不知道她的封妃大典那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独自坐在我们互许终身的那颗桃花树下,一坛接一坛地喝酒,酒坛子散落一地,可我越喝脑子却清醒,心中的悲凉就越沉重。
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将她留在身边,于是我重振旗鼓,玄启亲政还不满两年,如今正是他能不能在朝臣之中树立威信的关键时刻。也许我可以趁他根基尚浅,将本来属于我的东西统统夺回来。可是,我仍是小看了这个比我小了整整五岁的兄弟。
我沉住气,一步一步向我的目标接近。然而,允芳的突然离世,令我万念俱灰,而我,竟然连看看她尸体的资格都没有。当我真的有资格抱着她的时候,她却真的,再也不能回来了。
我被削了王位,我再也不能踏上陵轩的国土。我知道,如果玄启不这么做,我就得以叛国罪被处死。
我带着允芳的骨灰和疯癫的母亲,住到了南疆一个小国家苗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子里。这里很漂亮,一年四季百花常开,青山绿水环绕在我们的小茅屋前面。
这一直都是允芳的梦想,找一个有山有水有花草树木的地方,我们可以幸福地相守一辈子。如今,我却只能带着她的骨灰,完成她这个未了的心愿,也是我今生,最大的心愿。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母妃的疯病虽然仍旧没有治愈的方法,可是,却比在皇宫里的时候,平静了许多。而我的心境,也比在宫里的时候平静了许多。
或许只有在真正懂得什么是失去、什么是得到的时候,人的生活才会带着禅意,变得简单而清明。
虽然我远远离开了皇宫,可是那里面发生的事,有很多我还是会知道。源于那个名叫纳兰寒雪的女子,总是不定期地将宫里的事写在信里,让我知道。我很感激她,明白她是想告诉我,无论我身在哪里,我的兄弟们还是念着我。
有时,会有羿儿写给我的信夹在里面,睿儿是个极聪明的孩子,他的字从五岁开始,就愈加像他父皇,带着不能忽视的威仪。再后来,还有歪歪扭扭的孩童笔迹写几个字,一看就是刚开始习字的小孩子,该是那对龙凤兄妹写的。
偶尔,也会有玄启和玄英那两个别扭的家伙写的信,不过都很短,大多只有两个字占满整张信纸:“珍重。”
他们两个大概是被纳兰寒雪逼着,才不情愿地写了两个字给我。
纳兰寒雪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子,在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只是她不会体会到,男人之间的友谊和亲情,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语来表达。我的兄弟们一直都很关心我,我都知道。不然,纳兰寒雪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苗国的什么地方呢?她写给我的信,为什么每次都能很快很准确地送到我手里呢?
我很感激玄启对羿儿付出的一切,对于一个天子来说,能对兄弟做到他这样的程度,我真的再也不能有任何怨言。造化弄人,我欠他的,只有来生再还。
纳兰寒雪常劝我,人生很短,如果遇到了幸福,就不要再放手。可是,失去了允芳,我这辈子,恐怕再也无法爱上别的女子。
云笙,是我住的小村子里,村长的孙女。我知道,云笙姑娘一直都想走进我心里,可是我既然不能忘记允芳,自然就不可能接受她的感情。
只是,苗国女子都很倔强,无论我怎么拒绝怎么冷漠,她似乎都没有放在心上,她说,她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让我认输。只要我还活着,她还活着,她就有机会。
她还说,她不在乎我心里有一个人。人死了留下的是怀念,而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相携着一起创造未来的生活。
我实在拗不过她,便由着她的性子。如果不是这个地方真的很符合允芳的梦想,我也许早就搬走了。
她每天都会陪我坐在外面看风景,几年如一日。她的芦笛吹的很好听。她的性格其实很活泼,我心情好的时候,她就会像林子里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能感觉到,因此变得极安静。
我很感激她,心里也不是没有感动,可是,我实在忘不了允芳。
直到有一天,我母亲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走了出去。村长派人四处帮我寻找,当我在村子外面的一片禁林里找到母亲的时候,却看见云笙娇小的身子一身血污,一手拿着短刀,一手抱着我母亲坐在一地狼尸的中间,我再也无法漠视她的付出。
云笙的背被狼爪伤到,从腰部到下颌,伤痕深得可怖,险些就伤到脖颈上的主脉。云笙整整烧了三天,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我,我娘有没有受伤。
云笙险险保住了性命,可是她背上和脖颈上的伤,却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摸样。女子有多在乎容貌,她便变得有多自卑。
她说,她变丑了,虽然没伤到脸,可是一看到镜子里脖子上蜿蜒的伤疤,她就不敢再照镜子,她说她再也没有资格总是缠着我。我的心很痛,第一次,除了允芳之外,有女子让我有如此心痛的感觉。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的心还没死透,原来它还会痛,还在跳动,它还知道喜怒哀乐。
我试着接受云笙,我发现这个过程一点都不难。我想,是这几年的相处,已经让她住到了我心里,只是我对允芳的执念变成了心魔,让我看不见自己再也无法冷漠的心。
我开始四处收集可以去掉云笙身上伤痕的方法,并不是我嫌弃她,而是她嫌弃自己。我怕再这样下去,有一天那个活泼可爱的云笙会变得越来越消沉。可我越靠近她,她就躲的越远,她说她不要我的同情。
我没有办法,只能将事情的原委写信告诉纳兰寒雪,希望她可以让她擅长医术的义父义兄帮忙。
纳兰寒雪的信回的很快,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子里仔细地垫着棉花,五只白瓷瓶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起。她将药的用法写得很清楚,说要我每月都把云笙的恢复情况写信告诉她,纳兰寒誉要看着情况,决定是不是要更换药膏的配方。
纳兰寒誉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三个月,云笙身上的伤痕就变得很浅很淡。纳兰寒雪在信上说,再坚持用些日子,就能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云笙很高兴,看到笑容回到她脸上,我很欣慰。
几个月后,云笙的伤彻底恢复,而我们的婚礼也在筹备着。云笙说,她也要写信,多谢纳兰寒雪赠药。我笑着逗她,问她不再当纳兰寒雪是我什么人,还莫名其妙吃我弟妹的飞醋了?
云笙脸红红得很不好意思,匆匆写好了信,就丢给我躲到一边去。这个丫头,平常对着我说那些肉麻的话都不见她脸红一下,却没想到逗了她一句,她就不好意思了。
我写好信,仔细将云笙的信也夹了进去。也许,再过几年,我也会将孩童歪歪扭扭的字迹,寄给他们看……
小剧场大奉送
某樱找抽记之胎记篇
某樱头悬梁锥刺股,终于写到小雪身份被风哥哥发现的情节,于是屁颠儿屁颠儿跑出来大声公告天下:
“哈哈!宝贝们,没想到吧?哥哥认出妹妹就因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胎记!哈哈!宝贝们是不是以为某樱要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有没有激动得想抽我?啊哈哈哈!”
某樱正在仰天狂笑中,小英子突然极度郁闷地跑过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说某樱啊,不公平呀不公平。偶跟小雪认识四年了也不知道她右手肘有个神马新月胎记呀?感情你是心血来潮灵光一闪突然就凭空捏造出来的吧?”
“笨!”某樱毫不客气地白了小英子一眼:“本人一世英名,咋造出你这么个蠢货?人家小雪可是大家闺秀,能把白嫩嫩的胳膊随便给你看吗?亏你还是个王爷,鄙视。”
眼看着小英子俊美的脸皮白了白眉梢跳了跳嘴角抽了抽,腰间的宝剑就要出鞘,温文尔雅的誉哥哥连忙摇着玉骨折扇出来保某樱小命一回。
“小英,人家樱樱说的有道理,不说咱妹子是大家闺秀,身上的胎记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就是她的身份,咱们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的,就连纳兰府里,也只有爹娘、我和小香知道这事儿,小香比谁都在乎小雪的名节,就更不会随便说喽。你确实糊涂了。唉!孺子不可教。”
樱樱~~~好亲切的称呼哦。某樱露出桃花眼扑上去抱住誉哥哥假哭:“呜呜,誉哥哥,小英欺负我。”
誉哥哥被某樱的章鱼抱抱得浑身一抖,陪着笑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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