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礼部做什么?”康王站在殿中,一脸的疑色:“他不可能不知道礼部是唐家的地盘,到底是明知有虎,偏向虎山,还是她和唐家之间,有什么猫腻?”
他身旁的一人道:“殿下,上次刑部的事情之后,他好像也未曾向殿下解释过一句……”
康王看向身后的一名中年人,问道:“徐先生,你怎么看?”
中年人沉默片刻,说道:“虽然不知道唐大人为何选了礼部,但他向来不会做徒劳之事,一定有什么目的,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从殿外跑进来,高声道:“殿下,有一封信,是唐大人派人送来的。”
康王接过信之后,拆开扫视了一眼,脸上露出感兴趣之色,喃喃道:“礼部郎中陈正……,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郎中,但礼部都是唐家的人,能除一个,便是一个!”
片刻后,殿内的气氛便立刻活跃起来。
“原来是我们错怪唐大人了。”
“他去礼部,是想要对唐家在礼部的人动手。”
“礼部铁桶一片,这一次,便能在这铁桶上,开一个口子出来!”
众人议论间,徐姓中年人走出大殿,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一名年轻人跟着他走进房中,刚为他倒了杯茶,便听到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看着中年人,疑惑道:“先生为何叹气?”
中年男子望向窗外,喃喃道:“用人不疑,那是何等人物,若是以诚相待,或许还能成为一大助力,否则,便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可惜了……”
……
御书房,陈皇看着某位御史递上来的折子,将之重重的拍在桌上,怒道:“礼部郎中陈正,好大的胆子!”
陈正身为礼部郎中,科举之事也在他的职权之列,这弹劾奏折上说,四年前的科举之时,某位考生请人代考,科举审查极严,代考之事,在验身之时便会被发现,但礼部郎中陈正利用职务之便,上下打点,使得他的这位子侄辈考生代考成功,至今未曾被揭发。
科举是国家选仕最重要的途径,必须要保证公平公正,任何舞弊行为,都会受到严惩,对于舞弊罪的判罚,不亚于杀人放火之重罪。
他看向魏间,问道:“查明了吗?”
魏间道:“当年代考之人已经找到,他对当年之事供认不讳,礼部郎中的那位子侄,一年前外放做了县令,已经让人去拿了。”
“陈正?”陈皇重复了一句这个名字,问道:“朕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他?”
魏间拱手道:“回陛下,礼部郎中陈正,便是唐尚书第二次选定的送婚使。”
陈皇将那奏章扔到一边,说道:“宣唐淮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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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不战而胜()
礼部官吏一早来衙门点卯,刚刚回到自己的值房,就听到了一个惊掉下巴的消息。
礼部郎中陈正,因为牵扯到数年之前的一桩科举舞弊案,已经被革职查办,打入大理寺天牢。
礼部还有几名涉案的小吏,先行枷号三个月,杖一百,然后发烟瘴之地充军,这一去,怕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礼部和六部其余诸部相比,风险要小得多,无非就是弄乱了礼仪流程,被罚俸或者降职而已。
但身在礼部,有一件事情,是万万不能碰的。
那便是科举舞弊,科举是朝廷选官的重要途径,历来由礼部负责,舞弊之罪,尤甚于杀人放火,历来参与舞弊之人,下场都极其凄惨。
陈郎中因为舞弊之罪被打入大理寺天牢,这辈子就算是完了,礼部众官吏震惊唏嘘之余,心中也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尚书房中,刘风看着唐淮,沉声道:“此次陈郎中被查,走的是康王的关系,不知康王是怎么抓到刘郎中把柄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发难,分明是要大人难堪。”
陈正是礼部指定的送婚使,现在人在大理寺天牢,自然是当不了送婚使了,送婚使的人选已经换了两次,这一次如果再出什么差错,必定会招致陛下更大的不满,到时候,怕是整个礼部都要被降罪。
刘风看着唐淮,想了想,说道:“唐大人,康王此次,一定是奔着送婚使来的,怕就怕我们再指定一人,又会折在康王手里,到时候,陛下那里,根本无法交代。”
唐淮面色平静,用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说道:“如今礼部能担任送婚使的,只有你和膳部郎中,祠部郎中了。”
“膳部……”刘风想了想,说道:“大人,膳部怕是不行,康王连陈正四年前的把柄都能挖出来,万一查到了膳部的问题,再换一次,陛下定会降罪礼部。”
“送婚使可以不做,也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风险。”唐淮想了想,说道:“如此一来,便只有祠部刘郎中了。”
刘风想了想,点头道:“刘郎中没有什么问题,若是康王强行阻挠,陛下那里,应该也会察觉到什么。”
唐淮目光望向礼部侍郎刘风,说道:“先和他知会一声,以防万一,暂时不要奏报上去。”
刘风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
……
下衙之后,祠部郎中刘进从礼部衙门走出来,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茫然。
送婚使的差事转了一圈,居然落到了他的头上,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本是一件大功,这种功劳落在他头上,应该高兴才是。
可不知为何,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先是主客郎中突发疾病,再然后礼部郎中舞弊被抓,这送亲使落在谁头上谁倒霉,他内心还有些担心,并且莫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但想来想去,也没有察觉到到底哪里不对,只能摇了摇头,喃喃道:“应该只是巧合……”
他回到家中的时候,有丫鬟上前禀报,刑部杨郎中来访。
他与刑部杨郎中是同年进士,又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平日里走动颇多,闻言心中的阴霾稍稍挥散,推门走进书房。
书房之中,他珍藏的美酒早就被人打开,一人坐在他的位置上,小口的酌着。
刘进看了看那人,说道:“你受伤才几天,能喝酒吗?”
那人挥了挥手,说道:“小酌几口,没关系。”
刘进坐在那人的对面,问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在家养了三个月,重伤才愈,这刚到刑部的第一天,又掉进了井里,要不要找个算命先生帮你算算,是不是命犯太岁?”
“命犯太岁倒不至于,命犯扫把星倒是真的。”刑部张郎中挥了挥手,说道:“脚是我故意烫的,井也是我自己跳的,我要不这么做,现在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和你一起喝酒了。”
刘进一脸不屑的摆了摆手,说道:“那唐宁真那么厉害,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
张郎中抿了口酒,说道:“他不是进了你们礼部吗,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刘进不以为意,说道:“我们礼部可不像你们刑部,就算是扫把星进了我们礼部,也得乖乖的……”
一句话没有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忽然一怔,喃喃道:“扫把星!”
张郎中看出来他表情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刘进嘴唇动了动,说道:“他在礼部虽然什么也没有做,但他到礼部的这两天,主客郎中突发疾病,礼部郎中因舞弊案被抓……,这,这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吧?”
“这可未必。”张郎中看着他,说道:“礼部四位郎中,这么多年都没出什么事情,怎么他一来,两天就折了一半,我告诉你,你可得小心点,唐主事和你们尚书大人可是有着深仇大恨,他这次到你们礼部,可能就是为了报仇的。”
“不会吧……”刘进喃喃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有些惊惧。
那人主动选择去礼部,便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但礼部上下一心,集体冷落与他,他这两天,也并没有做什么……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要是有第三次,他便是再不信,也得加倍小心了。
可问题是,两次出事的都是送婚使,要是真有第三次,倒霉的不就是他?
他强自镇定下来,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没道理……”
张郎中看着他,问道:“你觉得他和户部侍郎以及刑部侍郎讲道理了吗?还是你觉得你比他们更加聪明?”
刘进抿了抿嘴唇,望向张郎中,说道:“老张,你在刑部待的久,见多识广,你帮我分析分析,如果真的是他,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将近两日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和刑部郎中讲述了一遍。
张郎中想了想,说道:“这么说,你们礼部谁当送婚使,谁便会倒霉,你想想,礼部要是搞砸了公主的婚事仪程,谁最倒霉?”
刘进想了想,恍然道:“尚书大人!”
“这不就清楚了!”张郎中一拍大腿,说道:“他早不去礼部,晚不去礼部,偏偏在这个时候去,不就是给你们礼部捣乱的,先是连换两个送婚使,让唐尚书在陛下那里三番两次的出丑,恐怕就算你当了送婚使,他也会从中捣乱,这次联姻至关重要,一旦有什么地方搞砸了,你就等着卷铺盖回家吧,到时候,连你们尚书大人都难辞其咎……”
刘进面色有些发白,问道:“可尚书大人已经决定让我当送婚使了,我也已经答应了,这可怎么办?”
“答应了又怎么样?”张郎中看着他,淡淡的说道:“京师水深,我等为官之人,想要在这里立足,就该对自己狠一点!”
……
病了一个主客郎中,抓了一个礼部郎中,又来了一个祠部郎中,虽然有些没完没了,但相比起其他人,祠部郎中就坐在他的对面,更加方便下手。
唐宁刚刚坐到自己的位置,还没决定用哪种方法,就听到了祠部郎中刘进早上在来礼部的路上被一辆飞驰的马车撞成重伤,肇事马车撞人逃逸的消息,惊的手里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第三百三十一章 委任,升官()
礼部的风水看来真的有问题,唐宁可以对天发誓,撞伤祠部郎中肇事逃逸的马车,绝对不是他雇佣的。
他还没来得急那么做。
他将地上的包子捡起来,走出门,一脸可惜的将之扔掉。
虽然包子的馅有点咸,但好歹是小小第一次学着做的,就这么扔掉,他还有些舍不得。
走回去的时候,路过某处值房,行至窗口处,听到有人在小声说话。
“都听说了没有,刘郎中今早出门被马车撞了!”
“早听说了,这才三天,四司郎中就有三位都出了事,真他娘的邪门!”
“你们有没有发现,三位大人都是当了送婚使以后才出事的,这差事,落谁头上谁倒霉,哪里是送婚使,简直是送命使!”
“你们别总是盯着送婚使啊,你们想想,唐主事来礼部三天,每天都有一位郎中出事,看来外面的那些传言,一点儿都不假。”
“户部和刑部折的都是侍郎,刘侍郎没事,怕不是三位郎中为他挡了灾……”
……
“咳!”唐宁在窗外重重的咳了一声,里面立刻就没有声息了。
背黑锅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他可以摸着良心发誓,祠部郎中的车祸,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撞了人还逃逸,简直是败坏社会风气。
不过,那人也算是帮了他的忙,如今四司郎中已经去了三个,只剩下一个膳部,唐淮还没有具体安排,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把他们全都干掉之后,怎么才能保证唐淮会将主意打到他的身上,还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膳部司。
“你说什么,刘郎中早上出门被马车撞了?”膳部郎中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愣在原地。
一名小吏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真的,侍郎大人已经前往刘郎中家中探望了。”
膳部郎中有些失神的坐回原位,主客司,礼部司,祠部司郎中在三天内接连出事,要说这是巧合,打死他都不信,礼部四司中,可就只剩他一位郎中了,虽然现在他还好好的坐在衙门里,心里却一阵阵的发虚。
他左右看了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把那水壶拿远点。”
“那张柜子有些晃,去把它垫好。”
“谁让你们把剪刀放在这里的,拿走拿走!”
……
尚书房,礼部侍郎刘风从外面回来,敲了敲门,走进来。
唐淮抬起头,问道:“刘郎中怎么了?”
“被马车撞到了腰,大夫说至少要在家中躺上百日才好。”刘风有些庆幸的说道:“幸亏我们还没有将他的名字报上去,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唐淮沉吟片刻,问道:“撞他的马车找到了吗?”
刘风摇了摇头,说道:“已经让人去查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他语气顿了顿,说道:“主客司、礼部司、祠部司郎中接连出事,这绝非偶然,怕是康王不想让我们好过,撞伤刘郎中之人,有九成的可能,是康王指使的。”
唐淮道:“若是如此,无论是换成膳部郎中还是你,都会步那几人的后尘。”
“除非能抓到康王的把柄。”刘风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说道:“否则仅凭猜测,陛下也不会相信。”
唐淮目光望向门外,说道:“公主大婚的礼仪筹备,不可再拖,送婚使的人选,也必须尽快指定。”
“可送婚使至少也要有正六品官职,除了膳部郎中和下官之外,这礼部,便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唐淮看着他,问道:“谁说没有?”
刘风怔了怔,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亮光,拱手躬身,敬佩道:“大人英明!”
……
礼部郎中进了大牢,主客郎中和祠部郎中一个病一个伤,在朝廷没有正式任命之前,礼部的人手显然有些不太够用。
唐宁在祠部衙转了一圈,又去巡视了一遍主客司。
仅存的膳部司郎中同时执掌礼部司,半个时辰之前,礼部侍郎刘风亲自过来,让他暂时接手祠部司和主客司。
主客司最近的责任重大,不容松懈,没了郎中,司内的事务还是井井有条,唐宁坐在主客郎中的位置上,翻了翻桌上的典籍,已经三天了,这位尚书大人终于想起来,他们礼部,还有一个可以被推出去当送亲使的主事。
唐淮要是早有这个觉悟,他就不用浪费那些药,也不用出卖肉体和尊严去换取情报了。
与此同时,宫中。
“唐宁?”陈皇手中拿着一封折子,望向下方,问道:“这是礼部的决定?”
礼部侍郎躬身道:“回陛下,礼部四司中,主客郎中重病,礼部郎中被查,祠部郎中今早出门被马车撞伤,只有唐主事能够胜任送婚使的重任。”
陈皇皱起眉头,他虽然想让唐宁去礼部历练,却没有想过让他当送婚使出使楚国,问道:“你们礼部便没有其他人了吗?”
礼部侍郎继续道:“陛下,唐主事博学多才,通晓经典,送婚使之职关乎我陈国颜面,非六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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