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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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小郎君-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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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衙之内,除了县令的官衙之外,还有县丞衙,主簿衙,县尉衙,分别是其他官员办公的地方。

    县丞衙,郑县尉喝了口茶,说道:“此次钟明礼将你我的人全都替换掉,若是查不出个什么名堂,我二人可联名弹劾他身为县令,独断专行,排除异己,到时候,大人再让上面的人施施力,说不定他这县令的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要挪个地方了。”

    赵县尉表情平静,淡淡的说道:“一个外州县令,虽然不知道他走了什么运,能连升数级,坐到这平安县令的位置,但这个位置可不是这么好坐的,连背景深厚的常县令都栽了,他在京中无甚背景,靠什么站住脚,难道就靠他那个在翰林院的女婿?”

    唐宁走进县丞衙,看到赵县丞和郑县尉正在悠闲的下着棋,和那衙役报告的一般无二。

    他走到堂中,看着二人,意外的说道:“县衙如此忙碌,两位大人居然还有心思下棋?”

    赵县丞是认识他的,站起身,不慌不忙的说道:“唐翰林不在翰林院,来我们县衙做什么?”

    虽说唐宁是状元,但在这县丞衙,他才是主官,翰林院的手,还伸不到这么远。

    唐宁看着他,问道:“赵大人的意思是,本官在多管闲事了?”

    赵县丞摇了摇头,说道:“唐翰林要这么想,本官也没有办法。”

    陈皇的心情原本不错,平安县衙上到县令,下到差役,皆是没有偷懒懈怠的,但没想到前衙和这县丞衙居然相差如此之大,做县令的亲力亲为,连一点儿时间都抽不出来,这做县丞的,居然还有心思下棋喝茶?

    他走上前,沉声问道:“你们吃的朝廷俸禄,难道就是来县衙喝茶下棋的?”

    郑县尉站起身,指着他,质问道:“你是何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魏间上前一步,怒道:“放肆!”

    郑县尉站起身,说道:“放肆个屁,说话男不男女不女的,这里是县丞衙,谁让你们进来的!”

    唐宁静静的退到一边,他原本还想着怎么将赵县丞收受贿赂,徇私舞弊的事情不漏痕迹的透露出去,现在看来,连这一步都省了。

    陈皇看着二人,面色逐渐沉下来。

    各大县衙,偷懒的官吏不少,他心情好的时候,最轻只是口头上训斥几句。

    而这平安县衙,县令忙碌的毫无县衙,县丞不仅有心思下棋,居然还如此的嚣张跋扈,他作为皇帝,又岂能不知这其中的猫腻?

    他回头看了看凌云,说道:“将他们两个全都拿下!”

第两百七十四章 皇帝之怒() 
其实在那不阴不阳的声音出现时,赵县丞脸色就有些变了。

    自陛下上次突访翰林院之后,京师各大官衙,就都提起了十二分小心。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时间之内,陛下数次出宫,事先没有任何通知,据说工部和京兆府衙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有不少官员都被罚了俸禄。

    难道说,今日陛下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来平安县衙了?

    没有想到,他还没来得急确认,郑县尉便先开了腔。

    再看到从外面涌进来的人影,他的脸色立刻就变的惨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高声道:“臣,臣平安县丞,参见陛下!”

    “陛,陛下……”

    郑县尉怔了怔,看着赵县丞的样子,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陈皇挥了挥手,说道:“拖下去,每人先打二十大板。”

    向来只有县丞和县尉下令打别人板子,什么时候见过他们被人打过,赵县丞和郑县尉被衙役们按在院子里,打的嗷嗷直叫,再忙的衙役捕快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出来看热闹。

    钟明礼匆匆的出来,大惊道:“这是……”

    “这是陛下。”唐宁无奈的介绍道,岳父大人只是一个五品官,没有上朝的资格,自然也没有见过皇帝。

    刑部赵大人忽然变成了陛下,钟明礼怔了一瞬,随后便立刻躬身行礼:“臣平安县令钟明礼,见过陛下!”

    “免礼。”陈皇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皇帝亲临平安县衙,衙内大小官吏本应立刻觐见,但陈皇不让宣扬,众捕快衙役只猜测是赵县丞和郑县尉这两日的作为惹恼了钟县令,导致钟县令彻底和他们撕破了脸皮。

    只是县丞和县尉品级不比县令低多少,钟大人一时冲动,过后怕是不好收场。

    县衙前堂,陈皇看着钟明礼,问道:“县衙如此忙碌,身为县丞和县尉,竟然还有时间在衙内下棋,你这个县令是如何御下的?”

    钟明礼立刻躬身道:“臣有罪。”

    陈皇挥了挥手,又问道:“京县到底和州县不同,你在京中这些日子,处理县衙事务上,可遇到什么难处?”

    钟明礼刚要张嘴,唐宁重重的咳了两声。

    他看了唐宁一眼,然后才道:“回陛下,平安县丞在衙内结党营私,不遵命令,将衙门搞得乌烟瘴气,不过臣已查明其收受贿赂,徇私枉法的证据,只待最后的确认,便会递交吏部。”

    “此事朕也看在眼里。”陈皇看了看凌云,说道:“命吏部尽快督办此事,京县衙内,不允许出现一只蛀虫。”

    凌云拱手道:“遵旨。”

    “大人,大人……”一道人影迅速从外面跑进来,钟明礼看了陈皇一眼,这才看向那衙役,问道:“何事?”

    那衙役的脸上有些青肿,说道:“属下奉大人之命去寿安伯府问案,被,被寿安伯府的下人打了出来……”

    “寿安伯?”陈皇看着钟明礼,问道:“寿安伯牵扯何案?”

    钟明礼道:“回陛下,去年八月,平安县衙的户房书吏,死于家中,臣前些日子查到,这件案子和寿安伯有些牵扯,便命捕快前去,请寿安伯来县衙问询。”

    “朕对此案有些印象。”此案是去年京师有数的重案之一,陈皇想了想,说道:“刑部说此案乃是失火案,怎么会和寿安伯有所牵连?”

    唐宁走上前,说道:“回陛下,若是失火,死者在死前一定会有挣扎,口鼻中会吸入烟灰,而若是在纵火之前人就已经死了,口鼻中是不会有烟灰的,案情的卷宗中有仵作的验尸报告,虽然被烧死的那些平民口鼻中都有烟灰,但徐书吏口鼻干净,说明在失火之前,他就已经被人害死了,凶手放火,只是在掩饰杀害徐书吏的真相而已。”

    苏媚给他的信封里写明了案件的来龙去脉,他在翻阅卷宗的时候,又无意中翻到了这一条验尸报告,正好可以将关键处的线索串了起来。

    这条法医常识,是唐宁以前在一部网络小说中看到的,他还记得那部小说的名字好像是叫什么《带着诊所去穿越》……

    陈皇看着他,问道:“仅凭死者口鼻中的烟灰,你就能推断到这些?”

    唐宁点了点头,说道:“活人能够说谎,但死人是永远都不会说谎的,他们比活人更可信。”

    陈皇还是有些疑惑:“就算是被人谋杀,又是如何牵扯上寿安伯的?”

    唐宁解释道:“但凭此案,或许无法和寿宁伯联系上,但案发一个月前,徐书吏的妻子,曾在街上被一名纨绔调戏,案子闹到县衙,最后不了了之,一个月后,徐书吏和妻子双双殒命家中……,调戏徐书吏的那名纨绔,就是寿安伯之子。”

    他看着陈皇,说道:“仅凭这一条,或许还无法确定此案便是寿安伯府授意的,但人命关天,请他们来县衙询问一番,是很有必要的。”

    陈皇问道:“难道去年县衙没有传召寿安侯之子?”

    唐宁解释道:“回陛下,如今已查明,是赵县丞收了寿安侯府的贿赂,将寿安侯之子从此案中择了出去。”

    陈皇点了点头,说道:“凌云,你去寿安侯府,将寿安侯之子带来。”

    “陛下且慢。”唐宁上前一步,说道:“臣有一计,可先用来试探一番。”

    陈皇看了看他,说道:“说来听听。”

    ……

    寿安侯府,一名妇人看着中年男子,问道:“老爷,他们传林儿去县衙做什么?”

    “那姓赵的,搞什么名堂?”中年男子皱起眉头,喃喃一句,才说道:“不用担心,只是问几句话而已,很快就回来。”

    平安县衙。

    一名年轻人在几名捕快的带领下,走进县衙,问道:“赵县丞在哪里,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

    一名捕快将他领进县丞衙,说道:“赵大人说了,这一次,刑部下了死命令,要彻查那件案子,不过公子不用担心,只要一万两银子,他就能帮寿安侯府彻底的摆平这件事情。”

    “一万两!”年轻人顿时大惊,说道:“姓赵的疯了不成,去年不是已经给了他一千两,他还要这一万两干什么,买棺材吗?”

    那捕快立刻道:“这也不能怪赵大人,谁让你们当时不小心,把案子做的那么大,那可是八条人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压下来?”

    年轻人眉头拧起来,说道:“姓赵的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那捕快笑了笑,说道:“刑部的人现在就在前衙,赵大人正陪着他们,县衙已经查到了很多证据,要是赵大人将之交出去,就算是寿案伯也保不住公子的。”

    年轻人咬着牙,沉声道:“一万两太多了,姓赵的狮子大开口,也要有个限度!”

    那捕快看着他,说道:“一万两买八条人命,公子可以算算,这波不亏……”

    年轻公子冷哼一声,说道:“八条贱命而已,不值这么多银子,你去告诉姓赵的,五千两,多一两都没有!”

    哗啦!

    县丞衙后堂,传来一阵桌椅倒翻的声音。

    陈皇大步从后堂走出,一脚揣在那年轻人的身上,将他踹倒在地,怒道:“朝廷怎么净养了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第两百七十五章 归心() 
去年的纵火案审起来其实并不容易,寿安伯是权贵,平安县衙办不了这样的案子,也不可能像审理寻常案件一样,可以十八般刑具齐上,不过,他刚才被套出来的那些话,陈皇全都听在耳朵里,想翻供都翻不了。

    根本不用再找什么证据,气急之下的陈皇,当下便让两名衙役拖着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

    这是实打实的二十板,刚刚十板子出头,寿安伯之子就已经哀嚎不出来了,二十板打完,更是干脆的晕了过去。

    闻讯而来的寿安伯满面怒气的踏进县衙大堂,指着钟明礼的鼻子,大怒道:“姓钟的,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钟明礼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令公子教唆他人,谋害徐书吏一家,又恶意纵火,累及无辜,本官已依照当朝律法,将他暂行收押。”

    “谋害个屁!”寿安伯大怒道:“我儿子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一定是你屈打成招,我警告你钟明礼,不要以为当上平安县令就了不起了,我儿子要是有事,你这个县令也当不了多久!”

    “寿安伯好大的威风!”

    陈皇沉着脸走出来,冷声道:“平安县令吃的是朝廷俸禄,为国做事,他当不当平安县令,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寿安伯面色大变,一个激灵之后,立刻跪倒在地,颤声道:“陛,陛下……”

    陈皇看着他,问道:“你告诉朕,朕要任命一位平安县令,是不是还要经过你寿安伯的允许?”

    “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寿安伯额头冷汗直冒,立刻解释道:“臣一时激动,冒犯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只是臣的儿子,绝对不可能行此恶事,一定是这平安县令屈打成招,还请陛下明鉴!”

    “朕亲耳听到的,难道有错!”陈皇大步走上前,一脚踹在他的肩头,寿安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那是八条人命!”陈皇看着他,怒道:“百姓如果知道他们的赋税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畜生,他们会怎么骂朕?”

    唐宁还是第一次见陈皇这么生气,他稍稍向后退了两步,发现衣服下襟一紧,低头看了看,看到赵蔓拽着他的衣角,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害怕,看来是陈皇现在的样子将她吓到了。

    唐宁将衣角从她手里拽出来,男女授受不亲,她也不知道避嫌,总是往自己身边凑什么凑……

    赵蔓瞪了他一眼,再次抓起他的衣角,攥的更加用力了。

    陈皇走到最上方的桌案之后,猛地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此案,朕要亲审!”

    寿安伯身体一颤,软倒在地。

    皇帝审案,根本不用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只要坐在堂上,亮明身份,晕倒之后被强行叫醒的寿安伯之子就什么都招了。

    他早就看上徐书吏的妻子,那天晚上,趁着徐书吏不在家,潜入徐家,想要用强,徐书吏的妻子誓死不从,他便失手掐死了她。

    恰逢徐书吏回到家,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命手下打死了徐书吏,毁尸灭迹,一把火烧了徐家,伪装成失火的假象。

    听他招供完毕,寿安伯早已满面苍白,瘫在地上,犹如烂泥。

    “好大的狗胆,真是好大的狗胆!”陈皇平日里接触都是国家大事,诸如此类的民间案件自是不会上奏于他,此刻气的身体颤抖,魏间急忙上前一步,立刻道:“陛下息怒,龙体重要,龙体重要。”

    他向唐宁使了一个眼色,唐宁会意之下,立刻让彭琛将寿安伯之子带了下去。

    陈皇逐渐的平静下来,说道:“即日起,除去寿安伯爵位,贬为庶民,其子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立刻移交刑部,依律处置!”

    寿安伯浑身抖如筛糠,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饶命?”陈皇看着他,冷声道:“你让朕饶他的命,那谁来饶徐书吏一家的命,谁来饶那六名无辜百姓的命!”

    “平安县令钟明礼!”陈皇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钟明礼立刻走上前,躬身道:“臣在!”

    “这件案子,你办的很好。”他看着钟明礼,说道:“京师不比灵州,朕知道你平日里办案会遇到诸多阻碍,朕赐你玉牌一枚,见此牌如见朕,若有人敢阻挠,以抗旨处置!”

    魏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牌,笑着说道:“钟大人,还不谢过陛下。”

    钟明礼立刻回过神,伸手接过,躬身道:“谢陛下!”

    “不必谢朕。”陈皇看着他,说道:“平安县是天子脚下,出了这样的事情,丢的是朕的脸面,望你以后能尽职尽责,不要让朕失望。”

    钟明礼躬身说道:“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陈皇站起身,又道:“平安县丞徇私枉法,罔顾人命,立刻革职查办,一同交予刑部处理,平安县丞乃是你之佐官,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钟明礼道:“臣全听陛下和朝廷安排。”

    陈皇摆了摆手,说道:“县丞与你共治县衙,朕可不想再派一个捣乱的麻烦进来,你心中若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尽可直言。”

    钟明礼想了想,拱手道:“臣,臣心中倒是有一位人选……”

    ……

    陈皇离开之后,县衙中的衙差捕快们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亲临县衙,赵县丞和郑县尉被当场革职查办,去年徐书吏的案子水落石出,寿安伯之子被依律惩处,寿安伯也被削了爵位,贬为平民。

    最让他们震惊和不可思议的是,当今天子,居然微服私访平安县衙!

    皇帝在他们眼中,自然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只存在于那座高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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