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
“在”老和尚福慧,感概万千,发生的事,他都知道,可他不能出手相助。
十二年前,他出言点了徐胖财主。回寺后,就被师傅罚面壁十年。
越是天道钟爱之人选中之人的命/运,越是不能人为得出手干预。
他点了徐胖财主,就是改了徐绣的生活。有龙才会有凤,师傅说,他有罪!
找到周大郎后,福慧就是看着,守着,绝不出手。
今天,有了帝王命的人,才开始有了帝王运,他恭敬的回答。
“你说,天下已经大乱了”
”是”
“你说,乱世出英雄,”
“是”
“你说,会教给咱本事”
“是,除了本派秘法其余全囊相授。”
周大郎走了一年。
一年后,还了徐胖财主二千两银子后,娶了徐绣,新婚夜,他睡死过去。
三天后,他带着老和尚离开了县城,老和尚走之前,去了徐胖财主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尽管对周大郎的离去暴跳如雷,却没拿他家人出气。
二年后,徐胖财主被人烧死在大街上,尸体化成灰,灰铺满了街,死无葬身之地。
九年后,周大郎回来了。
他对徐绣说:“你爹害死了我的女人,我让你守活寡,算是两清了。现在你爹已经死了,你走吧,我周家坟地没你的份。”
周大郎拿着酒坛,在破旧的家里喝了一夜酒,醒来,徐绣次果果的睡在他身边。
周大郎怒火冲天摔下休书,带着妹子,就离开了这个给了他快乐更给了他痛苦的地方。
二月后,徐绣怀孕了,她撕了休书。
第二年,周琰出生,开始了她的新生,可怜他爹并不知道有个小小人儿的出生。
第9章 周琰与虎弟弟(一)()
王翠花提着扫帚在后面追,周琰挺着大脑袋在前面跑,小短腿舞得飞快。
“你,哈,你……给……老娘……站住。”王翠花扶着老腰,喘着粗气,眼瞅着大脑袋娃快跑远了:“黑丫!你个小杀才,芦花鸡还在下蛋啊,你就给咱偷吃了!今后再喂你吃个鸡蛋,老娘就跟你姓!”
可不是跟咱姓吗!,翠花奶,您现在的大号是周氏。
“哎呀,哎呀”,王翠花跑急了,吧唧一下撂地上了。
周琰顿了一下,小腿更起劲往前扒拉,丝毫不理王翠花。
历史的经验教育她,轻信敌人的花言巧语,精湛演技,受伤的是她的臀部,俗语,屁,股。
瞅着周琰不上当,王翠花只得自个儿爬起来,扯着嗓门对快晃得没人影的小人儿,喊
:“今儿蒸馍馍!放红枣哦!耍够了,就麻溜的回来!”
小人儿挥挥细胳膊,刺溜一下不见了。
“小人精”王翠花拍拍衣服上蹭的土,笑骂道:“三岁的小地(细)伢子,咋这么聪明,还知道老娘骗她,呵呵,随咱。”一脸的骄傲。(大芦花,说好的为咱报仇呢,)
周琰七拐八拐,拐到一铁匠铺,瞅着几个木板凑起来的大门,正想习惯性的刺俩句,大宝就从里面蹿出来。
”你急个啥劲,鸡自个儿又不跑不了。”大宝叼着她的衣服,就往里拖。
“弟,咱不急哈,肉在锅里呢,姐没偷吃,不信是吧,姐哈口气你闻闻,哈…………,是不是没肉味,你那什么眼神!”周琰急了。
周大宝再度鄙视了她一眼,就是这个眼神。
“和个畜牲,论亲戚,你也就这点儿出息”粗拉拉的声突地响起。
周琰和大宝立马停止内战,一直对外,凶狠的盯着,发声的人。
娘的,邪了门了,还真像姐弟,神态一模一样。曲斌憋屈的瞅着,你一老虎学人样,想成精还是咋的。
周琰瞧着是熟人,警报解除!她撇撇嘴特高冷的回了他一眼,抱起猪仔大小的大宝,轻轻松松往里走。
曲斌在后跟着,绝不承认自个儿是担心她,才出来找人的,这丫头若是知道了,指不定得瑟成什么样。
一年前,仗终于打完了。
皇帝老儿,把蹦跶的最高兴的几个前朝王爷,一起宰了。兵部尚书周三好,大手一挥,每人安家银子十两,老弱病残,多加五两。
曲斌是个斥候,按他的功劳封个将军,妥妥有余。可最后一场拼杀,曲斌被同僚陷害,同生共死的兄弟都死了个精光。
曲斌自个儿也身受重伤,好容易醒来,就得到了一纸文书,自己被遣散了。他破了相,喉咙受伤,一条腿也废了,但是仇人却升官发财,不由人不心灰意冷。
他本来就没个家,正好四处溜达着过。走哪儿算哪儿,饿不死就行。
这一日,他来到了周家村外,实在口渴,想着进村讨碗水喝。
“揍死你,揍死你!”
“揍死你,揍死你!”
”揍死你,揍死你!”
一群野娃子,围成了个圈,对着中间,你一下,他一下的挥动小拳头。
“咱把野种怀里的小老虎,拎回家宰了吧。咱爹说了,老虎皮子值老了铜板呢。咱卖了买糖分着吃。”
”好啊,好啊”小娃们齐声回应着,个个欢笑着,单纯又残忍。
曲斌对一群娃子欺负人的场面毫无兴趣。却打消了进村的念头。把娃子教成这样,这村不进
也罢。
刺啦,吧唧,咔嚓“爹啊!娘啊!爷爷呀!奶奶呀!哇……哇!……哇!”
曲斌猛地回了头,傻愣楞的呆住。
周琰本想着息事宁人得了,几个小娃能有多大气力啊,打几下就打下,她皮厚着呢不痛。
毕竟这些小娃的娘,喂了她一月的奶,不看僧面看佛面,周琰决定忍忍就过去了。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竟敢把注意打到她弟身上
周琰忍无可忍,开揍!!
话说二年前,周琰刚生出一天,她娘就没了,自此她就跟着翠花奶过了。
翠花奶带着她,从村头吃到村尾。没法子,周琰肚量太大,一个喂不饱二个还差些三个刚刚好。
村里的老少娘们们不乐意了,周琰逮着谁就吃空谁,自家的娃一口奶也吃不上。
自家又不是周琰的奶妈子,一顿两顿的喂喂还成,见天的谁受得了。
眼看着,周琰就要没奶吃了,王翠花急得嘴生燎泡,恨不得自个儿产奶。
就在这时节,村里回来了一批老弱残军汉,带回来一个惊天的消息,之前这消息在小范围流传,还没得到充分证实。
军汉们一回来,立马全村都晓得了————周大郎做皇帝了!!!!!!
哎吆娘咧,村长把下巴磕都笑掉了。
全村震动了;一时间周琰从赔钱货变成了抢手货,凡家里有奶的,都想把周琰抢回家,自个儿养。
王翠花拿着把菜刀抱着周琰,坐在自家大门口。
哼,无利狗也嫌,之前吃口奶都受挤兑的慌,现如今眼瞅着养了周琰,就能讨好皇帝老了,个个都像吃了鸡血了,拉下脸也要来抢人了。
“呸”,哪个敢抢走娃子,老娘就砍死哪个,变成鬼去当当皇帝老儿的恩人吧。
“村长大兄弟。”村长恨得牙痒痒也没法,别看王翠花不到三十,人辈分在哪儿。
周三好他爹,二婚娶个黄花大闺女。
“各位老少爷们,各家老少媳妇们。咱知道黑丫(周琰哭死也么改成的小名,语言不通的下
场)她爹做了皇帝老儿,除了天大,就是黑丫她爹大了了。咱们都是皇帝老儿的乡里乡亲,按理
说,村里好多人家都比咱家强,绝对能好好的拉扯大黑丫。”
王翠花慢慢悠悠的说,菜刀在阳光下闪人眼睛,几个胆小的娘们都悄悄向后挪,给皇帝老送
人情是大事。
可万一王翠花被逼急了,拖着几个一块死,命没了,恩情有个屁用啊!
“咱寡妇失业的,家里连个男人也么有。三好啊,你啥时候回来瞅瞅,你爹的坟都长满草了
啊!三好啊……”哭唱再起。
周琰都想哭了,翠花奶您别唱了,您这是无差别攻击,折腾死个人。呜呜,周琰忍着不哭,翠花奶还木表演完,留着眼泪,等会上场。
村里几个知道实情的,都快叫她恶心吐了。
好个滚刀子肉!唱的像真的似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周三好是你生的呢。
谁不知道,他就是不想和你一个屋檐下,才跟着周,不是,皇帝走了。
你好好一个大闺女,嫁谁不好,嫁个大你二十岁的老头子。逼走自个儿的继子,还好意思在这唱戏,没得恶心人。
王翠花才不管这些人咋看她。
要是在乎别人的眼光,她也不会嫁给周大哥,周大哥是她的救命恩人!先不提这些,把眼前的人打发走再说。
”瞅瞅咱,咋就这么没出息呢,想起咱当家的,就……命苦啊~~~~‘“王翠花又唱了。
“王翠花,你少唱大戏了!今儿是来商量黑丫上哪家的,不是看你耍花腔的。”她等的就是
沉不住气的傻蛋。
瞅了一眼,比她大一辈的村长他叔。
真是祸害活千年,你个钻老寡妇裤裆的丢脸玩意,怎么就没死在几年大乱里。
”哪个拉扯黑丫,咱们说了都不算。得问问娃她娘。”
“你疯了啊,她娘早死了”
”对啊!这可怎么办,黑丫她娘临去前拉着咱的手,把她托付给了咱。一口唾沫一
个钉,咱是个守诺的。诸位谁要是想养,就下去请娃的娘上来,亲口跟咱扯掰清楚,咱二话不
说,当场交人。”
”诸位要是逼着咱不守诺,呵呵”王翠花平凡普通的脸上透着决绝,把娃交给他们就毁了。
前儿帮徐绣收拾收拾东西,也没多少,就剩下几本书了。
但是甭管留下啥,也是徐绣留给黑丫的,好歹给娃留个念想,知道啥人生了她一场。
额得个娘咧,看着徐绣夹在书里的信,王翠花喊起了娘。
甭指望了,媳妇都不要了的人,还能指望者他对娃好,压根都不知道自个儿做爹的人,还能来接娃,做梦去吧。
烧了书信,王翠花下定决心,她无儿无女的,周大郎不要黑丫她要,以后就让黑丫给她养老送终。
没想到现在村里都当黑丫是个宝,个个都想占便宜,可是他们万一知道了实情,知道皇帝老压
根不待见黑丫母子,已经把徐绣给休了,她和黑丫也甭想在村里住了。
现如今兵慌马乱的,还打着仗。(周武帝,登基后,还有不服气他的人,所以还要打)寡妇带个娃出去咋活,一定得瞒紧着点。
村里这些小人,她当年就看清了。
“黑丫咱甭怕,实在没人去,咱娘们(看清楚!不是娘俩,咱么写错)两个,就下去找你娘问问。”周琰配合的大哭起来,她终于登场发挥作用了。
村里终于妥协了,要不咋办真个把人逼死不成。
再说,他们是想成为皇帝儿的恩人,不是成为逼死他闺女的仇人。
周琰吃的多,村里凑够了人手,抓了只母大虫回来当奶妈子,还顺手淘回个虎崽子。
村里也是没法子,因为没人喂得了她。
众人商量了下,每月送些粮食给王翠花。沾不上大光沾点小光还是可以的,知道村里养着他闺女,皇帝还能不给奖赏。
说不得皇帝老高兴了还能赏个官,呵呵,村里做美梦的人还怪多的。
如此两年过去,王翠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10章 周琰与虎弟弟(二)完()
人性是善还是恶,千古争论的话题。闲得慌,有个什么的善恶,娃子你教他善他就善,你教他恶他就恶。
这些娃娃知道什么是野种吗,他肯定不能理解。
但是他们敏感的感觉,这是充满恶意的,传播这种恶意的,就是之前亲亲热热喊着“黑丫,黑丫”的哥哥姐姐,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们。
当等待没有结果,他们觉得自己上当受骗,诚实的把恶意扩散开来,宣泄自个儿的不满。
一年过去了,没人来接周琰,村里随便找了个借口,粮食减半。
二年过去了,没人来接周琰,村里借口都不找,直接没有粮食了。
自此,流言蜚语满天飞,周琰他娘偷人,周琰是个野种,成为定论。
王翠花不是没计较过,吵也吵了,架也打了,没堵住他们的嘴不说,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拿出来乱嚼着。
这些个丧尽天良的,有用的时候当个宝,见没用了个个都来踩一脚。
徐绣的好都忘记了,扣个屎盆子到她头上。
饥荒年里,徐绣拿出自个儿嫁妆,买了粮食给全村,一个个少吃口的也没有,哪家有个事,求到她头上,她不忙前忙后的。
王翠花早就晓得这村的人是什么脾性,见无利可图了肯定会嫌弃黑丫,可没想到会嫌弃到这个步数。
真是伤人,黑丫是大家伙儿眼看着长大的,除了能吃点外,是个多么可心的娃,咋能一撂蹄子把人往烂泥里死踩!
黑丫是个女娃,有这么个名声的娘,她将来咋嫁人,这是断人前途!
王翠花不找人撕巴了,她天天的在家拼命的绣花,挣够了银子,就带黑丫离开,这种狼心狗肺的地,等着报应吧!
周琰抱着大宝坐在山坡上。
翠花奶,千交代万嘱咐的,不让到人多的地,宗旨是见人就躲开,不听人唠叨。
周琰摸摸小下巴,想着翠花阿奶生怕她受了伤害的小眼神。
您真是多虑了啊!不就是野种吗,不就是贱人吗,古代流言杀伤力太弱,比比网上,这算个什么,连挠痒痒都嫌力道不足。
周琰是不在意,可人王翠花不晓得,她是一老黄瓜瓤,还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的小心灵。
周琰笑眯眯的,有人关心!真好!
“你若担心我就不做,你希望我平安,我就平庸的长大,对你爱的回报,是我最大的报答。”周琰用现代语言,轻轻低语。
“弟,咱还是会做诗的,对吧,谁说学理的是个文渣,看咱这才华,哈哈哈哈!”周琰对着大宝大发诗兴,得大宝两枚爪印糊脸。
谁说大宝不是她弟,一块吃奶一起长大一起玩耍,虎妈为了护着他俩,命都没了。
村里看周琰大了,老虎也老了,就想杀虎取皮。
靠之,老虎也敢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周琰刚走路利索,话都说不全乎,阻止不了人对老虎皮,虎骨酒的热爱。
半夜,周琰骑着虎妈,想放虎归山。
可是她点儿太背,山里黑咕隆咚的,闯上了巡山的黑瞎子
虎妈年纪大了,大宝是她最后一胎,也是唯一活者的一胎。周琰是她奶大的也是她闺女,怎么着也不会让两小的出事。
拼了命的虎妈,惹怒了壮年的黑瞎子,他放开老的,先抓小的来尝尝,大宝一下挡在周琰前
面。
一岁的小老虎,弱小的虎威,震慑不了黑瞎子,周琰一岁大点的小豆丁,又不是修仙文
又没带金手指,有个屁用,就在周琰都想再造杀伤性武器的当口,虎妈跃起死死咬住了黑瞎子的喉咙。
最后两败俱伤!虎妈临终前,泪汪汪的看着周琰,周琰哭成了傻逼。
大清早过来寻人的村长他们,瞅着鼓起来的坟头,再瞅瞅躺地上的黑瞎子,集体失语。
那是周琰第一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咱的”拍拍大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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