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大多对女子要求苛刻,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拜服于一个女子的脚下!”
“最初始,陛下带您上朝,罪臣以为那是陛下一时的心血来潮,不过是带着份爱女之心,向众人显摆您的存在,但是没想到陛下会突然宣布要封您为太女,这个消息对罪臣等来说不亚于睛天霹雳!罪臣那时就想,您还是个孩子,又怎会在益州作此大事,多半是陛下为了彰显您的功劳,夸大了事实!您无功无名,德行不显,又是女子,如何使人信服,难不成就因为陛下的宠爱,就能罔顾一切吗?!”
“罪臣还以为,陛下正年壮,您尚年幼,未来的日子怎样,谁也不知道,万一陛下忽然有了儿子,到时候整个永周会怎样呢?!仕林,世家贵族、大臣们之中那些拥护传统之辈都会极力反对您,与那些支持您的人将会进行无休止的争论,那样永周的国本动摇,人心不稳,国将不国!”
乔子房站起来,对着周琰道:“但是现在,一路走来,看了益州的一切后,罪臣以为以公主之能十个男儿也比不上您,对公主来说什么困难也压不倒您!那么罪臣为什么还要反对呢,能在临死之前见您一面,实在是太好了,有了您实乃永周之福!”
说完这些后,带着无限的遗憾和欣慰,他深深的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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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琰连忙扶起了他,抬高了头仰视着他,不用再试探了,这份纯碎的爱国之心,已经让她打消了疑虑。
“先生,快快请起。实不相瞒,我让先生到此,是有要事相托!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您被下狱后,先后有多位官员替先生求情,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为您喊冤,此事令我爹左右为难,私心下他并不想您死,但是刺杀公主,事态严重,若就此轻轻放过,置皇室尊严何在!”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还惦记着他,乔子房感动的两眼通红,但是他立马对周琰道:“您不必多说,罪臣都明白!刺杀公主本是夷九族的大罪,陛下免了罪臣一家连坐之罪,已是天高地厚之恩,罪臣感激不尽!您有任何事,都尽管吩咐,臣会竭尽全力去做!”
乔子房以为周琰是让他劝说那些为他请命的人,他看着个子小小的周琰,感叹道公主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假以时日,她会为永周带来什么呢?真想看看呀!
“先生,我说这些,是让您明白您是何等的受人爱戴!但是,我让您办的事,对您来说,会比死还难;萧大人,先给乔先生看看咱们的计划。”
“是”,在不熟悉的外人面前,萧圣展从来就对对周琰恭敬有加,已经初步显示出来贤内助的样子。
乔子房认真的翻阅着周琰给他的计划书,期间还会放下思考一番,周琰和萧圣展都没有打扰他,因为关系重大,他们待得地方很隐秘,并没有下人伺候,一时之间,整个房间只剩下乔子房翻纸的沙沙声。
乔子房看完以后,强行抑止住了激动,问道:“这可是公主一人所想?”
“是,”周琰点点头。
“哈哈哈哈!”乔子房大笑,:“公主,罪臣愿倾其所有,也在所不辞,请您说吧!”其实他已经隐隐的知道周琰让他做什么。
周琰的酒虽然有效,但要想发挥很大的作用,时间就要很长,时间一长变故就多,万一被人发现了端倪,禁止买卖这种酒,到时候再想大面积的发挥作用就很难,所以周琰就想好了几个方案。
耶律宏此人喜欢学习汉人的文化,倡导汉人的统治方式,这次世家大败,有些人竟然不顾廉耻的选择了叛国,他们出卖的不仅仅是灵魂,还有永周的知识、高层次的情报,大量的财富,得到这些对耶律宏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但对永周那就是一场灾难!
耶律宏为了表示自己求贤若渴的态度,除了给他们优厚的待遇外,还把他们牢牢的保护起来,所以要想一个个的杀死他们,付出的代价会非常大,为了这些人,派他们精心培育的精英去送死,实在不值当的。
但是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就这么乐滋滋的活下去,再者耶律宏也要好好的教训一番,让他不要随便收永周不要的垃圾,而且他们也需要在契丹境内有人来保护他们的酒计划顺利进行,所以周琰和她爹就决定派人打入他们的内部,一定要得到耶律宏的信任,坐到位高权重的位置。
“耶律宏看着礼贤下士,对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其实此人最是多疑,喜欢翻脸无情,要想取得他的信任很难很难,所以派去的人一定要心思坚定,机智果断!而且他只对有用的人才有兴趣,所以派去的人还要有大才!”周琰道。
“先生因为蒙受不白之冤,又加上丧女之疼,对永周必定已经心灰意冷,您这样的大才若是逃到契丹,必会受到重用!但是我不能保证您在契丹的安全,一切行事都要靠您自己。”
乔子房的面色越来越越凝重。
周琰接着道:“先生,其实您是无辜的,我和我爹商量过了,您若是不想做,就给您一个新的身份,此生您可以隐姓埋名的安稳生活。”
“不!我做!!”原本和气温善的文人雅士,此时说起话来竟然有股铁骨铮铮的英雄气概!
周琰虽然早就知道他会去做,可看着乔子房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下来,神色还是很复杂。
“先生可知,您会失去什么?被人知道了您在契丹为官,原本爱戴您的人会唾弃您,您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您还会背上叛国的名声,先生认为可值得!”
“个人荣辱又怎比得上国家大事,公主,罪臣蒙您不弃,还能为家国拼一回,若是让臣带着满腹遗憾,满腔伤感归于田野,那才是对臣最大的惩罚!所以,就让罪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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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琰和萧圣展默默的送走了乔子房,在行动之前,他想和乔白灵见一面。
“萧圣展,你知道吗?其实人心是会变的!”周琰第一次用很严肃的态度的对萧圣展说:“我明明很佩服乔子房,也知道他是真心实意为国做事,但还是怕他背叛,所以明面上,我是因为他而留了乔白灵一命,实际上我是为了牵制他,而留下乔白灵为质。”
“以前的我,面对这种英雄似的人物,会万分尊敬,现在的我依然会尊敬他们,但好像已经做不到那么纯粹了!”
萧圣展两手轻轻的扶着周琰的肩膀,低头对她说:“那是因为站的位置不一样了,以前的你只是周家村的黑丫,只是皇帝的爱女,可是现在你就要做太女了,当然要以国事为重,任何私人的感情都要排在国家大义之后。”
“乔子房为官多年,你以为他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么做,因为他相信你!!黑丫越来越厉害了,我都担心了。”担心跟不上你的脚步,被你甩的远远的。
“你好像是该担心,听说了咱要回去的消息,帝都的青年才俊们已经做好了欢迎的准备,咱要睁大眼好好瞅瞅,爹爹有句话说得对,花园里的花儿很多,要细细的品。”被萧圣展一顿安慰,周琰也停止了矫情,她摸摸小下巴,坏坏的说。
萧圣展“……”说好的互诉衷肠呢!说好的感动的投怀送抱呢?没有这些不说,还想着要去采花,做梦!
“嗷,我好像听说这些帝都的才俊们都喜欢擦脂抹粉,把自己打扮的比花儿还娇美,不知道到时候和你站在一起,会是怎样的一番场面。”萧圣展笑眯眯的道,好像没看到周琰变青的脸。
“真的,假的?”周琰怀疑得道。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写信问问冯青。”萧圣展相信在这个问题上,两人的态度会空前一致。
狐狸可是书呆子的对头,这么说是真得了!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是人妖吧,周琰细想了想那个场面,呕……容她先吐回。
萧圣展的笑容更深了,不动声色的干掉了一群未见面的青年才俊,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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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我们这次行动,损失了复朝楼的大半人手……可是永乐公主还活着不说,即日就会回到帝都,据我们安插在几个大臣家中的眼线说,反对最强烈的铁面御史乔子房被关在了天牢后,明面上已经没有够分量的人再出来反对立太女!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朱文正紧紧的锁着眉头,就算立了太女又能怎样,永乐公主才十岁,谁知道会不会中途夭折!他还没有输!
“通知所有人,就地潜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违令者,杀!”
“是!”手下连忙退下,去各处传达命令。
老管家看着脸色苍白的朱文正说:“爷,阎罗和毒蛇他们不知是生是死,万一他们被生擒了,吐露了我们的消息,那我们就危险了。”
“那些药,是我爷爷用来控制死士的,他说过此毒其他人根本解不了,所以阎罗和毒蛇那里你不必担心,要是他们活着,一定会想办法逃回来要解药,当然不敢吐露我们的消息。”朱文正冷冷的说。
“可是朱爷爷,我总有股不详的预感,这位永乐公主怎么好像是我的克星一样,她对上祈恒震,周成龙就开始血洗帝都,让我狼狈的逃出了那里,她对上邵轩,让我后备力量尽失,她对上阎罗,让我损失了大半个复朝楼,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细细想来,这事确实透着邪气,爷,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住,老奴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老管家忧心忡忡,难不成永乐公主真是他们的克星不成?!
“好,你通知下去,我们立马离开这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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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带走的东西太多了,我怕都不知道怎样收拾,公主!公……”翠花奶一把捂住了三元的嘴,指了指自从早上开始就站在窗边的周琰,示意三元不要打扰了她。
周琰紧紧的攥紧了手里的邸报,上面的消息令天下人震惊!
左都御史乔子房问斩当日,一群激情勇愤的老百姓冲入了法场,与官兵发生了激烈的冲突,趁此机会乔子房被几个身手高强的人劫出了法场,失去了踪迹!
周武帝大怒,立马派出了锦衣卫四处搜查,谁知道乔子房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与此同时,一顶小轿子悄悄的被抬到了永周规矩最严格的寺庙,在这里待得大多都是犯了大错的贵族,朝臣家的女眷,凡是进了这里的人都不能与外界接触,不能随意离开。
第61章 周琰与(四十四)()
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这一年的日子过得可真叫人累心,好歹这些事随着邵轩一家的死亡,画上了一个句号。
现在帝都的天空终于晴朗了,百姓们再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自然都想着好好的过一个年,辞旧迎新,巴望来年都和和和顺顺的,再加上永乐公主就要回来了,所以全帝都到处都洋溢着热闹喜悦的气氛。
公主的回归也促进了帝都经济的繁荣,没看见绸缎庄,成衣铺、金银楼的大门都快被挤破了嘛!
风天翔的生意更是好的惊人,一个月衣服的销量比得上往年一年的总数,乐得掌柜的抱着一大叠订单来找凤舞娘。
“订单这么多,可家家户户都要的紧,咱们自己是没法子做完的,您看看是不是找别的铺子来帮帮忙。”
丁兰现在是幸福的烦恼着,风天翔的衣服价格不菲,一件最低也要百两银子,可这些贵夫人们都像没看见标价似的,一定就定好几件,丁兰从来就没接过这么多的订单,一时之面难免慌了手脚。
凤舞娘翻了翻单子,道:“这些要的紧的都是男人的衣服吗?”
“可不是,往年来这里的,都是夫人小姐们来做衣服,今年完全倒了个,来找咱们的全是少爷公子们,您还别说,这个个长的唇红齿白的,比姑娘家养的还娇嫩。”丁兰笑呵呵的说。
凤舞娘道:“他们都想在公主面前留个好印象,自然舍得花大钱。”
凤舞娘抬起了头,就看到丁兰一脸的疑惑,她笑着摇摇头,丁兰的性子和气,为人大方,在风天翔做掌柜最是合适,不过就是在其他方面迟钝了点。
“公主还未定亲,这些小公子们自然想要成为她的夫婿,若是公主成了太女,他们就一步登天成了皇夫,他们的孩子就是下一任的皇帝,别说做几件衣服,就是让他们舍了大半家产,只要能成功,他们也是愿意的。”
“这、这些人家未免太着急了吧!公主才几岁啊?再说了,永乐公主就一个,这么多人上杆子去争,争来争去的别成了仇。”
凤舞娘道:“说什么争不争的,我看这些人也是瞎忙一场,若益州的事真是永乐公主做的,她又怎么会看得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整天就知道遛鸡斗狗的少爷们。”
“当家的,您又说笑了,这些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怎么会让德行如此不堪的人出来丢自己的脸面呢。”丁兰还以为凤舞娘和她开玩笑呢。
凤舞娘道“你还没发现吗?这些单子上面可写的清清楚楚,来做衣服的不是嫡次子,嫡三子,就是庶子,真正被家族当作接班人培养的少爷又有几人来做衣服的?”
“合着这些人家把好的藏起来,不好的给公主,他们这样做就不怕得罪皇帝吗?”丁兰惊道。
“得罪什么呀!儿子成了皇夫后自然是要进宫的,但皇夫为了避嫌又不能为官,所以谁也不舍得把自家辛辛苦苦培养的继承人送进去!但那些不重要的儿子就不一样了,他们进宫对家族来说不但一点损失也没有,而且还有天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从没有进过朝堂的女子,仅凭这几张单子就把当下朝臣、贵族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凤舞娘的心思当真灵敏。
丁兰一拍大腿道:“真是打得好算盘,比咱们这些人还会做生意,不过,永乐公主被他们当成了晋身的筹码,是不是有点可怜呢?”
“好了,你还有时间去关心别人的事吗?”
凤舞娘打断了她,永乐公主可怜?简直就是笑话!那样的女子本就该鲜衣怒马,高高在上的看着帝都众男子们,并且让他们俯首称臣,想的激情澎拜的凤舞娘摇了摇头,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之间就维护起永乐公主了呢?公主再厉害,也不能让女子为官吧!不想其他的了,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再说。
“这些单子我都看过了,他们来风天翔就是看上了咱们的手艺,若是让别家做的事传出去就是自毁招牌,好在都是男人的衣服,不需要繁复的花纹,你去告诉咱们的绣娘,绣领口的一直负责领口,其余的不用管,以此类推。”
“还有从今儿开始,让她们吃住在风天翔,等这批衣服做完以后,除了薪俸外,每个人多给十两银子的红包,年前就不要再接活了,让她们提前回家过年。”
丁兰笑道:“您这么大方,她们指定能过个好年,别说就做这些衣服,就是多做几件也是愿意的,再说了,您这样一分工,做衣服的速度立马就快了,这样我们还愁什么!我不和您聊了,得赶紧的去告诉她们一声。”
丁兰走后,凤舞娘坐在桌子后面,用手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永乐公主……要是能见一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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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元和翠花奶忙得脚不沾地,她们俩把越帮越忙的周琰赶到了书房,周琰只好牵着小萌娃带着小老虎灰溜溜的走了。
“弟,你说这能怪咱吗?人无完人是不是,咱已经很厉害了,不会收拾箱笼什么的也不是个缺点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