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帝没回头,直接撂下一句话,“跟着来吧!”今夜又将是个杀人夜,只是不知道,周武帝的刀会砍向何人!
姚乐品跪在一旁,忍着周琰嫌弃的目光,认真的给他包扎伤口。
周琰实在是想说,大杏眼姑娘,她就是蹭破了点皮,不是重伤不治好不好,犯不着把姚家寨里所有的纱布全用在她身上。
“你是怎么知道霸王枪会从后山攻进来”姚乐品现在对这个小黑脸佩服的五体投地,任谁带着一大群老弱妇孺打了个胜仗,都有资格被人崇拜。
“那要感谢你先祖建了这么个好地方,这里易守难攻,想从前面那条羊肠小道,把几千人马平平安安带进来,基本上就是做梦,霸王枪当然只能选择从后山动手。”周琰还是很愿意教导想要进步的好学生。
姚乐品在这里住了快十五年,还从没注意到自家的路有这么大的作用,她表示悟了。
“你,你怎么会想到后山有陷阱,还,还让咱们这里的女人那么做”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因为当时那个场面太搞笑了。
周琰瞧着脸红了的大杏眼,你这话可真招人误会,咱做什么了,不就是让整个寨子里的女人们把自家养的鸡鸭羊猪都贡献出来作战吗?
她能让这些平日里连鸡都没杀过几个的女人冲锋陷阵吗?你当打仗是过家家吗?瞅着你是个女人就手下留情吗?荒谬!!
“那还是要感谢你的先祖,正面进不来,两侧又没有路,那肯定得从后山进。你还是多给你先祖上几炷香吧,是他保佑了你们,他操心自己的子孙后代守不住姚家寨,才事无巨细的想的周到。”
周琰继续道:“看见没有,这是你哥给的图纸,上面清清楚楚的标明了陷阱的位置,只要用的好,基本上第一波就能带走他们几百人。”
姚乐品知道周琰的话是对的,因为事实就是这样,只是他们那些陷阱有点时间久了,不然杀的人绝不能只有这些。”
“那,那你撒的那些粉末是什么?怎么咱们的家畜只对身上有粉末的人冲撞呢?”
周琰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这是有缘故的。
当日,秋老头发现了小白,周琰心里就一咯噔,她怕秋老头怀疑她是怎么会养蛊的,就想着是用在周家村遇上了个白胡子老头教的借口好呢,还是去山里挖宝藏捡了一本书的借口好。
谁知道,秋老头根本就没问她从哪儿学的,而是直接了当的指出蛊乃是杀人的利器,但凡无所顾忌用他的人,必遭天谴。
周琰开口想向秋老头解释自己不用付出代价,但是霎那间她忽然愣住了,自己真的不用代价吗?
不,不是这样!她制造出了食人蛊杀了*,制造出了腐蚀蛊杀了*的妈妈,制造出了淫魂蛊让*的爸爸吸引无数的男人,最后精尽人亡。
所以老天让她来到了永周。
如果接下来她再肆无忌惮的用这种手段,是不是表示她又会消失在这个时空?!那么翠花奶呢,傻爹呢,小老虎呢,萧圣展呢,小萌娃呢,老太傅呢……是不是所有人她再也见不到了,那对她而言才真的是天谴啊!!
周琰浑身吓得冒冷汗,那时,她低下头对着秋老头深深的躬身,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的把他作为了师傅。
周琰骨子里是傲的,她从不认为不会诗词歌赋是短板,所以她对老太傅亲大于敬。她以为靠着自己的本领,在这个时空,不说天下无敌也该是罕逢对手,没有多少人多少事能难住她,这些年的顺风顺水更加印证了她的想法。
可此时此刻,她明白了自己的无知,天道真的是很公平!
周琰决定封印小白,但是秋老头阻止了她,说:“主杀的东西一般都带着股邪性,乱用多了人的心性自然就变的残忍嗜杀,比如风照照。”
“但是事物都有两面性,蛊也是武器之一,端看它握在什么人的手里。所以只要你善用它,它自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
尽管秋老头这么说,周琰心里还是怕怕的,从那时起她就不敢让小白再出来。
但是没有了小白,周琰总觉得缺乏安全感,而且生活上还有很多的不便。
夜里,在荒山野岭打地铺,小虫子总是往她身上钻,那时周琰就想着小白的好了,有它在哪个虫子敢跑到她身上,但是它再好也比不上她家的亲人好,所以还是不能用。
周琰琢磨琢磨就想做点驱虫药出来,谁知道,做出来晚上一用,额的天咧,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虫子都冲着她来了,她做的是驱虫药怎么变成招虫了呢!
逃出虫子窝后,秋老头就对药粉有了兴趣,他把药粉一改造,就变成了训练周琰的最佳武器,只要洒在她身上,就会有不少的野兽被引诱出来攻击她,最后它们全成了周琰的肚中餐。
所以对着姚乐品,周琰是不会抖出自己的黑历史的。
当时,霸王枪带着人在前面佯装进攻,路太窄他当然攻不进来,和姚家寨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还是明白姚家寨的难缠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不动手。但是这次他是有备而来,所以他有恃无恐。
姚家寨的叛徒姚三也不知道怎么想到,他虽然下毒害了姚大,却并没有把后山地图偷出来给霸王枪。最妙的是他为了应付霸王枪,还画了一张假的地图给他,无意之下,把霸王枪坑的死死的。
总之倒霉的霸王庄的人度过了十分心酸的一天,他们哭着喊着自动投降。
这真是在打仗吗?打仗不是应该双方你来我往,你出刀我出剑,你丢命我重伤,你残暴不仁,我勇猛抵抗这么来打吗?
可是瞧瞧他们,刚一进后山就被隐藏在茂密树枝间的竹箭,从四面八方呈笼罩之势射下来,他们这些人躲得躲,藏得藏,可是刚动几步,地面就塌陷,地底下打磨得尖尖竹枝,成了要人命的索魂枝,幸亏陷阱布置的时间久了,有些已经失去了作用,才让他们仅仅损失了几百人。
可是虽然损失了几百人,他们却连姚家寨的后门还没摸清楚在哪里,等好不容易逃出来,接下来的遭遇却让他们更想跑回去了。
在他们面前忽然窜出一个黑小子来,撒了满天的粉末在他们身上后,立马又蹿了回去。就在他们莫名其妙的时候,成天上百的鸡鸭羊冲着他们而来,这还不算,后山里的野兽,虫子,毒蛇,甚至老鼠都冲着他们而来。
这仗还怎么打呀,没打都死了个七七八八的,面对这么多的野兽,你就是有军队里的武器有个屁用,对了,自杀能利索点。
周琰和姚家寨的女人们站在高高的寨墙上,看着下面霸王庄的人哭爹叫娘的喊着救命,纷纷投降,周琰摸摸小下巴,可惜这种方式,只能用于树林战,若是在平原上,是没有用的。
待到药粉失效,兽朝退却,还能站起来的不足一百。周琰还是嘱咐大家小心行事,姚家寨的女人们,现在就是周琰让她们回家揍相公,她们也会不问理由的去做,当然每个人都乐呵呵的听命。
后山的解决了,就剩下前面的三百人马,周琰交代好了这边,就赶赴到前面。
要说霸王枪还真是个枭雄似的人物,他接到了拼死跑出来的人带来的消息,毫不犹豫抛下自己的人马,自己跑了。
可是他们想到,会被等在那里的姚大哥给抓了个正着。他本来和姚大能打个旗鼓相当,可是今儿他仓促应战不说,姚大这里还有很多的人手,他自然不敌。
周琰站那里凉凉的想,师傅说的对,越是紧急关头,越是要带脑子,他就不想想,若不是她故意买了个破绽,怎么就会那么巧跑出个人给他通风报信的呢?若不是他贪生怕死自己一个人逃了,这三百手下还是会给周琰带来不小的麻烦。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再有银子也买不来早知道,至此,姚家寨保卫战结束,周琰这边没死一人,至于她身上的伤,周琰挠挠头,寨子里的家畜有点凶猛,往笼子里逮的时候,被抓了下。
接下来就看霸王枪那位后台的反应,据姚大说,那位贵人是军中之人,看来益州的军队也烂的差不多了。
益州刺史府
“今天邵公可有些不专心了,再输下去,在下会以为邵公变得和别人一样,开始学会卑躬屈膝了。”坐在邵轩对面的男人道。
邵轩不理他的怪前怪调,干脆投子认输,“东西你什么时候运走?!我们当时说好的并不是这样,可是现在事情越闹越大,眼看就遮掩不下去了。”
“邵公,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你犯不着把自己给摘出来”男人懒洋洋的倚在紫檀木做的床榻上,伸出手把旁边伺候的侍女拉进怀里,好一阵揉搓,小侍女吓得眼泪汪汪却只能认命。
邵轩嘴动了几下,终究没有开口,只是把头别了开来。
啊……一声惨叫戛然而止。
邵轩回过头,看着已经化成一滩血水的小侍女皱眉道:“你行事越来越出格,这是刺史府你最好检点些,再说风照照那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已经多日不曾联系到,你是她主子,最好还是关心关心部下。”
邵轩曾没有这么后悔过,可是就如眼前的魔鬼说的,他怕是出不来了,都归当年一时的贪心,现在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只盼着眼前的人看在他还听话的份上,事情成了以后,能保下家中老小的命。
罗问天的脸在在灯光下,显得越发邪魅,他手里血红血红的小虫子饱餐一顿后,慢慢的消融在他的身体里。
“还是刺史府的人最美味,血也是最干净的,每次尝过了以后,我都不想走了。”罗问天一脸的满足,看着努力掩饰眼里惧怕和厌恶的邵轩,不自觉的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蝼蚁一般的人!不值得他动手,等到他没用了,整个刺史府都会是他宝贝的食物。
与此同时,萧圣展遇到了费丽。
费丽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公子哥,自惭形秽。这位公子比起当日那个口无遮拦,没有风度……公子好看了一千倍(刘清风道小姑娘做人要实在)。
而且这位公子笑容亲切举止文雅,最最重要的是公子对她的态度好的不得了。
第42章 周琰与(二十五)()
萧圣展是为了躲避追踪他的人,才遇上了费丽。
这几日他们几人决定分头行事,其他人还好,他和刘清风,还有诸思归长相太过出众,走到哪里都是鹤立鸡群,天生就不是做密探的料,虽然行事已经够小心谨慎,但还是被人盯上了。
城里的花草树木已全部枯萎而死,费丽站在干涸的小溪边发呆,自从父亲和哥哥被带走以后,亲朋好友之间都不敢再来往了,就怕被寻城使拿了错处,连累了那边的亲人。
费丽恨恨的抓了一把土向上扬,现在城里只有土是不要银子的。
一年前,刺史府发了明文,严令各家十二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出丁,刺史老爷还亲自出面向大家保证,这次出丁不是白干的,每个人都会有优厚的报酬,而且干完三个月就可以回来。
大家一听有这种好事那当然要去了,只要修三个月的路就能赚下两三年的银子,这差事太合算了,所以大部分的益州老少爷们还是愿意去干的。
也有家里有些小钱的不愿意去受这份罪,刺史府也不强求。
可是等到其他人走了,这些不愿意去的人家,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发生不幸的事,凡是家里有铺子的都会以各种原因被查封,家里有壮年男子的就会以各种罪名被带走,家里有读书人都会以各种借口被派往别处。
那个时候其他人虽然觉得蹊跷,也没有往深处多想,可是三个月过去了,家里的男人们一个都没有回来,连消息也开始没有的时候,全城的人开始全炸锅了。
他们个个都躁动起来,不就是修路吗?怎么修着修着连人都没有了,他们开始把所有的事连起来一想,不想还好,一想都觉得男人们大概凶多吉少,他们个个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他们家就全完了。
益州的老百姓联合起来前往刺史府去要人,谁曾想刺史府早有准备,他们拿出来一大摞的信,凡是家里认字的都有书信,不认字的也有口信。
上面都说要家里人听刺史府的话,他们在那里吃的好睡得好,让他们不必担心,信里一再的嘱咐千万要听刺史老爷的话,他们这里有个奖罚制度,凡是家里有人不听话的,违背了了刺史府的命令,他们就会在那边受到惩罚。
面对着刺史府明晃晃的威胁,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又不是傻子,但是醒悟过来为时已晚,亲人的命都在刺史府的手里攥着,她们除了听话以外,还能怎样呢!就盼望着刺史府看在他们听话的份上,能让家里的男人们尽快回来。
可能是老天爷看他们的受的罪还不够,又开始折腾他们,这半年的日子他们如同生活在地狱里!
从半年前开始,水井里再也打不出水,渐渐地河里的水也没有了,地里种的庄稼,家里种的蔬菜也全都旱死了。
每隔十日家家户户去领一次水,如果不小心得罪了送水的,引得他们故意克扣下水不给,这里就会有人因为缺水而死。
费丽就亲眼看见过,有一家相处多年的大婶,她为了省下水给小儿子喝,就把闺女活活的渴死了,后来的场面惨不忍睹。
地里的粮食都干死了,城里的粮食价格不知道有多高,就算是这样也都被抢空了。刺史府每个月都发一小袋粮食,说这就是家里男人赚来的,每个月她娘去领一次,家家户户皆是如此。
一小袋的粮食够谁吃,说好的优厚的报酬在哪里呢?这种状况自然有人要反抗,但是这些反抗的人家,过几日就会收到他们丈夫儿子或者是兄弟的尸体。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王法了!
刺史府用他们的行动再一次的阐明了在益州,他们就是天理!他们就是王法!这些去刺史府鸣鼓喊冤的人,全家老少都莫名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此以后益州再没人敢告状。
益州的气氛越来越紧,所有人都对刺史府恨得咬牙,但是只能忍!
整个城里的百姓都不敢大口喘气,惟恐被寻城使捉了什么把柄害了那边的亲人,但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得越紧反抗的就越厉害,益州有血性的人也悄悄的行动起来。
这种日子费丽再也过不下去了,城里也有很多人和她有一样的想法,大家现在就想着是不是派个人到帝都告御状,反正不是饿死就是渴死,如果告不成御状,大家索性拼一把,冲进刺史府宰了那个昏官,逼问出男人们的下落,兴许大家都能活下来。
费丽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瞧见一个公子哥向她跑来,她下意识的想躲起来,可是忽然看见了追在他后面的寻城使费癞子。
费丽把手里的擦汗巾蒙在脸上,跑上前一把抓起公子哥的衣袖,领着他七拐八拐的到了一间废弃的屋子前。
萧圣展摸了摸汗,对着费丽道:”今日多谢姑娘引路,在下姓萧,住在前面的悦来客栈,姑娘若是有事,尽可来寻,告辞。”他看着站在几米远的费丽,以为小姑娘怕孤男寡女相处,坏了她的名节,便想着赶快离开。
费丽把人领过来以后,生怕自己身上的味道熏着萧圣展,不敢向前,哪曾想这位公子说起话来这般好听不说,还对她这般的客气,小姑娘的脸一下子变红了。
“阿丽,你领着谁来了?不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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