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大中华博大精深的汉语文化中,绝没混合腔这语种。
得了,甭惦记着回去了,这压根是冲出现代走向未知了。
周琰大嗓门一收,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是哪个时段,过去还是未来,架空还是正剧,修仙还是玄幻,穿书还是带系统。
她打算先收集收集情报再说。
”吆,吆,这嗓门大的,屋顶都掀翻了”。后头进来周大虎家的,对抱着娃的王翠花道。
周琰抽了抽小鼻子想着还是混合腔,按正常来说该是听不懂的。
十年教学生涯,听惯了五湖四海腔,听惯和听得懂是两回事。
真是好,穿越人士自带语言翻译,以后她也甭发愁说话问题了,理化天才是个学文渣,文也包含着语言。
王翠花瞪她了一眼道“别咋咋呼呼的,刚刚停下,你再惹着她哭。”。
”小月娃娃,脾气大着呢,随他爹。”周大虎家讪讪道。
“就你知道的多,她爹出去八,九年了,也就去年回来那几天,你个新媳妇还认识他不成。”
“翠花婶你别不信,咱是不认识他,但咱当家的认识啊!当家的回来说了,周大郎在帝,帝都把皇帝老儿宰了,他要自个儿当皇帝了。”
周大虎家的急了,也顾不得当家的吩咐,一股脑的全说了。
王翠花大惊,“要当啥了?”
“当皇帝啊!”
啪,啪,啪……
王翠花不顾抱着个孩子,一只手拍着大腿,哭道:“苦命的绣,你可冤死了。”
“周大郎个杀才,成亲三天抛下你就走了,一走七八年…………,你侍奉老的伺候小的,给俩老送了终,把他妹子带大。”
“饥荒那些年,你吃稀得他全家吃干的,你挖口野菜也要先紧着他们家吃,硬生生熬干了身
子!成亲快十年了,年前那杀才回来给他爹娘上坟,你们才在一起那几天啊!”
“他丧了良心,要不是你给他爹娘守了孝送了终,他一回来就是要休了你!你养大的小白眼狼,头也不回的跟着他哥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干熬着!”
”天可怜见!你怀上了个娃,日子总算有个盼头了,周大郎再狼心狗肺的,看在娃的份上也不能扔下你不管。”
“可你就是个没福的,生个娃也难产!眼瞅着那杀才做皇帝了,你却连命都快没了!你没福连累的娃也命薄,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周大郎你不是人,都快做皇帝了回来连个屁都没放!你对得起秀吗!…………”
周大虎家的蒙了傻了,翠花婶你是在骂皇帝吗?是吧?是吧!!!!
额的个娘啊!要杀头了!咱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啊!!!
她转身向外蹿,当家的……救命……
周琰更晕了,哭唱哭唱,真不是传说。
这位抑扬顿挫高低曲折,哭的那叫一个销/魂,唱的那叫一个大气(请参考吕剧),费了老大脑细胞才搞清楚大概。
嗷的,她娘是个圣母,她爹是个渣滓。
她娘因为难产快挂了,她爹要当皇帝了!!!
不穿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十二代家传贫民,这是要翻身当主人了?信息量太大她脑袋不够用,而且肚子也抗议,饿!
“哇……哇……哇……”她开始召唤奶娘,奶娘如果没有,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奶都可以。
孩字的哭声,惊醒了悲愤的王翠花,想起了娃娃打生下来就没顾得上喂,还饿着呢。
快十月的天已带着凉意,王翠花把孩子的头用小被子一包,转身就出去找人。
周琰大口大口的吸着,咕咚咕咚咽着。
刚刚她才知道这口粮多珍贵,吃了这口下口在哪里还不知道,所以一定要吃饱。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吸,咦?再使劲吸,怎么没了?不要这样好不好,她才半饱啊!
周琰张开无齿大嘴开始哭,用哭来抗议不人道的待遇。
秋大娘家的媳妇无措的看着哭闹的小娃,对眼前看着的两人,道:“两边都吸空了,怎么还是没吃饱呢。”
秋大娘抱起周琰:“不能吧,刚生不到一天哪来那么大肚量。”她摸摸周琰的小肚皮,吃了这么多怎么肚子还还是扁的。
周琰一听没吃的了就不乐意了,哼哼唧唧的小奶音突地拔高,我嚎!!!
“哎呀,吓死老娘了。”秋大娘道“你去熬点米汤,别忘了贴点糖水进去,端来再喂。”
秋大娘的儿媳看了自家婆婆一眼没挪动脚,王翠花看了她俩也没出声。
十年大乱,今年刚平定大米、白糖,多金贵的玩意。
秋大娘的儿子心疼生了娃的媳妇,好不容易花高价搞到的,她平时都舍不得吃现在凭什么给别人吃!
她喂口奶就算是邻里情份了,两家平时又没多大来往,犯的着拿出那金贵玩意,她觉得婆婆老糊涂了。
秋大娘看出儿媳妇的不满,心里嘀咕“你知道个啥,这娃现在可得捧着,以后咱们的好处是跑跑不了的”
她口里什么也也没说,把周琰往王翠花怀里一递,自己熬米汤去了。
秋大娘的儿媳妇………桂枣赚了个没脸,也不好意思呆在这里摔门出去了。
“老货平时可抠门呢,能给你杯水喝就不错了,想是她听到什么风声了。”
王翠花掩掩小被子,叹息,道:“对你来说不知是祸是福,你爹连你娘都不待见,对你能好多少。你要是个男娃还能支撑门户,偏偏是个丫头。皇帝老儿媳妇都多,以后还不成打成打的生,到时候日子难啊……”
周琰松了口气幸亏还是个女的,她吃饱喝足了,就被王翠花抱回了家。
她们俩刚进大门,就被在门口等着的人往屋里拉:“让她看一眼吧,好歹生了娃一场。”
晃神间周琰被送到了一个冰冷的怀里。
“绣,你放宽心,有咱一口吃的就绝饿不着娃娃,等娃的爹回来,咱把她平平安安个的交给他”
王翠花看着比她还命苦的女人含着泪许下诺言。
枯枝般的手小心翼翼的抚过小娃的丑脸,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母爱伟大,早就发不出声的徐绣奇迹般的轻轻的道;
“娃…………”
沙哑的、深情的、无限眷恋的、悲伤的声音!
周琰听到了这一世,亲生母亲唯一的声音。
她以为自爸妈死后再也不会有感情的心脏,突地酸涩起来,再次撕心裂肺的疼痛。
“哇……哇……哇!”在周琰的哭声里,送走了永周朝第一位皇后。
第4章 周武帝的爱情(一)()
前朝皇帝儿子生得多,各个都以为自个是真龙命。
结党私营拉帮结派,拼了命的把钱财往自己兜里划拉,为了争嫡,陷害政敌、加重课税、克扣军饷…………整个朝廷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老皇帝太老了,有心也无力控制不了局面了。
临死之前,匆匆忙忙选了个皇子继位,那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瞬间天下炸了。
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要向你磕头称臣啊。
这些人开始各自为政,处处自封为帝。都称自己为正统,十年大乱,由此拉开。
历史的经验告诉咱,没儿子操心儿子多了糟心。
言归正传,世道再怎么乱,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周家村这么个边缘地带。
十六岁的周大郎,是个单纯开朗的好汉子,正和青梅卿卿我我,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
满脑子就是找个好日子,把小青梅娶回来,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再生个胖儿子,他觉得这一辈子就圆满了。
隔壁村的徐胖财主,家财万贯,在边塞小城就是土皇帝一般的人物。
往来官员都处处巴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能到到这地儿的官员,都是无背景没钱才的政治弃子,不足为惧。
徐胖财主事事顺心,就是年仅六旬了,家中妻妾成群却只得一独女。他也暗暗思量,是不是年轻时候作恶太多伤了阴德,所以子孙缘浅。
从此以后他便开始吃斋念佛。他人长得富态又加上几年的修心养性,竟颇有几分慈眉善目起来,再加上他肯花银子替自己扬名,不知其底细都会叫声徐大善人。
知道其底细的人不如他势大,哪敢掀他老底只得私底咒骂几句:
“好个马匪头子,死在你手里的,没一千也有五百了,现在穿上袈裟就成了和尚不成,切,没得笑掉老子的牙,活该你断子绝孙。”
徐胖财主家的独女徐绣,年方十五,长的放唐朝那绝对是个美人儿,白嫩嫩的水灵灵的,每次出行都前呼后拥,声势浩大。
徐胖财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女儿掉眼泪,那小眼泪一掉,要星星决不给月亮,要他的命也会毫不犹豫,就这么娇惯的养大着。
这一天,徐绣被小丫寰怂恿者,两人偷偷溜出了门。
孽缘的发生不是偶然的,因为因果是必然的。
同一天周大郎赶着他家的旧牛车,喜滋滋的去县城里进货。
周家有田地二十亩,其中良田七亩,旱地六亩。
周大郎的爷爷是个走南闯北的货郎,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后,就在村里定居下来不再四处走动。长年在外,见识有了几分也有几分头脑,看看村里的境况,一咬牙就开了个百货铺。
卖个烟(大叶子烟),酒糖,(没茶,乡下人谁喝得起这玩意),日用百货。
村里到县城来回少说五十里地,来回一天的功夫,但为买个糖罐子,烟叶子,实在不值当的,有了这么个铺子实在方便了村里。
周大郎的爹是个软面疙瘩,家里人都不敢让他守着铺子。
只要他一在赊账的多,少买多拿的多,欺负他绵软,强行降价的更多,全家回头一合计赔死了。
周大郎的爷爷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鹌鹑还是鹌鹑变不成野鸡。周大郎十三岁那年,一场风寒带走了他爷爷。
原本他跟着村里最有学问的老童生识字,可老童生实在不会教人,就知道天天拿本书之乎者也的念,也不管下面的娃娃们听不听的懂。周大郎他早就读书读烦了,他爷一走他就接手了铺子。
周大郎吩咐了几个发小,到处去打听大闺女小媳妇,都稀罕啥玩意,稀罕啥他就进啥,价格比城里少一个铜板,可千万别小瞧了一个铜板,日积月累的那是多少啊,所以村里人都喜欢在他铺子里买东西。
东西卖的欢畅,银子就积累下来,
他手里闲钱一多,就开始收村里自己养的鸡蛋,自己种的蔬菜,上山打的野味,山下河里起的鲜鱼……价格绝对公道。
东西收一收,他就送到县城里的饭馆酒肆,顺顺溜溜就赚个差价。
县城虽小,五脏俱全。
往来的客商,发配的罪人,赶马的汉子,山那边的异族,混杂在一起,使得青楼,赌坊,酒肆的生意热闹非常。
这些买卖,徐胖财主都有份子,斋要吃佛要念钱更是要赚。
他这般的掩耳盗铃,可骗不了老天,对个假善人硬是不给他心心念念的儿子。
在各地方县衙就是一摆设,谁找衙役那准是想不开的,他们无事刮你三层皮,有事让你骨肉消啊。
所以大家没死人的事都自己处理,要是死人了那就更不要找衙门了,赶快找个地埋了省心啊!
在这里拳头硬的就是天,徐胖财主能成为小县城的地下皇帝,靠的就是这个。
周大郎刚开始进县城也没少受欺负,但幸亏他力气大,把来寻滋挑衅的都给打趴地上。
名号是打出来的,渐渐地小混子二流子都不敢惹他,大的势力瞧不上他这号小买卖,闯出小名号后,周大郎日子倒安稳起来。
现在周大郎的心乐呵的要飞上天了,他娘终于松口秋收过去就让他成亲了。
青梅是个好姑娘,可架不住她哥是个混子,一开口就要聘金五十两。
周大郎他娘一听差点闭过气去。
好你个小杀才,老娘不嫌弃你家穷的只剩个破草屋,不嫌弃你连副嫁妆都凑不齐,你倒是欺负到老娘头上了,二三两就能办了的婚事,你一开口就要五十两。
你妹子是金子做的还是仙女下凡,你倒是敢开这个口啊!
周大郎他娘不要这个儿媳妇了,就她们家自己留着吧!
尽管事后周大郎找了青梅她哥,用拳头深/入的交流了了一番,把礼钱降到了五两。
周大郎的娘还是不肯答应这门亲事,谁家有这样的亲家不得膈应死了。
但是天下真正爱孩子的父母,谁又能真的拧过孩子,最后妥协的还是父母。
周大郎觉得天怎么这么蓝,连破烂得城墙都透出几分可爱了。
人心情不好会做傻事,心情好了更会做傻事!
据说年轻时候的周武帝,因为草率做过一件后悔终身的事影响一生。所以在以后日子里,他喜怒不显遇事沉稳凡事三思而行。
第5章 周武帝的‘爱情(二)()
周大郎卸完货,又熟门熟路的到各个铺子,把东西置办齐全。他摸摸藏在自己怀里的小包,露出一略傻的笑。
“哞……哞……哞”勤劳的老牛在唱歌,周大郎从车底抽出个包袱,摸出块豆饼(豆子榨油后剩下的渣,挤在一起后,上锅蒸。略香,不能多吃,小时候走亲戚,给的零食)一分为二,老牛一块自己叼一块。
周大郎抬头看下天,觉得还早呢,误不了回家。
他就寻了个阴凉处一屁股坐下,啃着豆饼想着青梅。他想着青梅就做着美梦,咧着大嘴笑得猥琐。这么个笑法,也没噎着他,可见常做这种事。
“救,救命……”
大伙听着一个动的也没有,在这地每天喊救命的没有几十个,十几个是跑不了的。
没保命的本事,你是到这里来练嗓子呀。
谁善,谁敢善!揍你的是斧头帮的,抢你的是霸刀派的,骗你的是阴山岭的,逼你的是衙门里的……试问,你敢拿命来善吗!
一个身影突地蹿出来,眼瞅着就要追上前面抢钱的。众人瞧着哪来的傻货,到这装大尾(yi)巴狼,别是黑吃黑吧。
又一瞧,略眼熟。
众人口里的傻货一脚踢翻了人,他拾起地上的包袱,没理会趴着装死的小贼,回头就走。
平时周大郎不会管这个闲事,在哪儿生存,就得遵守哪里的规矩。规矩,现代话就是潜规则。
要想出来混就得这样做。
可谁让周大郎正在想小青梅呢,谁让求救的是个嫩呼呼,软绵绵的妹子声呢!
心思飘着的周大郎,想也不想的就跑出去了,他捡着包袱回来,心里甭提多后悔了!
咋就把个妹子声,听成小青梅的呢,带脑子想也知道,她还在家绣嫁妆,怎会会跑这地方喊救命!
算了,救就救了,周大想大不了他担着就是,有什么好怕的!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有他自小那么个软蛋爹,早就学会了处理各种的麻烦事。别看他娘彪悍,可逢着大事,当家作主的还是他。
喊救命的主仆俩抱在一起打哆嗦。
周大郎提着包袱问她俩:“这包袱是你们的”
“是,是,是的”
徐绣的小丫鬟看着眼前的黑壮大汉,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赶紧回答。
包袱里面是两人买的胭脂水粉零食布匹,这东西不值多少钱,但架不住包袱显得个大,在这地方太吸引小偷了。
“长成你这样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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