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他的情浮在了表面。
以技来言,诸思归或许胜于周琰,以情来言,周琰肯定强于诸思归。
缺了情的画和富有情的画,孰高孰低一目了然了。
肖怀胆也不是个笨人。刚开始观画他以为赢定了,可是一瞅张宁的反应,他立马明白过来,诸思归托大了。
“大家一致认为,两幅画难分伯仲,是个平手。”
在其他人还在犹豫的时候,肖怀胆当机立断越过众人直接宣判结果。
众位老师虽然不太满意,但也没反驳,毕竟是自家书院的学生,输了太难看了。
张宁老太傅张口就要骂,都瞎了眼了吗?怎么只不过是五十年,书院就变成在这幅德行,连输都不敢认了。明明是他徒儿赢了!
蔡冲赶忙捂住师兄的嘴,肖怀胆敢这么做,不过是看着书院学生都对诸思归期望颇大的份上。
如果现在师兄跳出来反驳,整个书院的学生都会对他群起攻之。
再说了他忽然对师侄充满了信心,师侄!给泰山书院添添色彩吧,大胆奔放的,勇于创新的!
第26章 周琰与(九)()
帝都
下了几天的大雨,终于停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也冲淡了很多。
平时熙熙攘攘的街道,这几日也是安静的吓人。从来福客栈的门里探出一个头,四处张望了眼,又迅速缩了回去。
小赵叹口气,今日又别想有生意。一个月前,答应给婆娘买得银镯子,也甭想了。
半个月前,全城开始戒严,城门紧闭。
官兵开始疯了似的捉人,疯了似的砍人。衙门里贴出了告示,说城里进了乱党叛逆,全城搜捕。
小赵打了个寒颤,不敢想!那日,他亲眼瞧着,来往多年的老领居,打铁铺子的崔铁头
被人拖了出来。
平日里连杀个鸡都不敢的人,突然抽出柄大刀来,左挥右舞,见人就砍,连来不及躲回家的几个老街坊都被砍死了。
一身的血,煞星再世呀。要不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赶得及时,说不得人就跑了。想想自己身边,藏了个比豺狼还狠的人,小赵又打了个哆嗦。
幸亏,当今皇帝爷爷,是个通情达理的。老板说,这事搁在前朝,那是要株连的,整条街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小赵耷拉着脑袋,没牵连别人,是个好事,可再不让开门做生意,他回家又要被婆娘骂了。
乾清宫
周武帝已经几日没合眼了。突然的行动,还是走露了风声,费了那么多的心思,首恶还是逃脱了。
“皇上,这几日来,还是颇有收获,他们隐藏在城里的据点,都被摧毁了。整个帝都被清扫了一遍,好几个世家子弟,都牵连在其中。”
张首辅缓缓道:“这些年来,他们对外作威作福,横行霸道,对内指手画脚,干预朝政。现在,该是清算的时候了。”
曹次阁带着另外几个阁老附议。
“准”
一场针对世家的行动开始了。
“咱不会作诗,是真的。”
全场……
又来了,谁信呢!
你刚刚还说不会古筝,转眼就来了场逆转,打脸打得砰砰响。
现在,又说不会作诗,是侮辱我们的智商呢,还是侮辱我们的智商。
不管咋的,没一个信的,包括被捂住了嘴,正在拼命挣扎的老太傅。
周琰叹口气,为啥,说实话,就没人理呢。
非万不得已,她实在是不想背唐诗三百首。
现在火候正好,一胜一平一败,平局。张宁老太傅的脸和名声都保住了,师叔书院的声誉也没多大损失,皆大欢喜。
“不会,哼,老夫看你是胆颤了。”肖怀胆,今日就是和周琰杠上了。
“纪律,可是书院排名第一的学子。你就算赢了其他人,又算的了什么。”
这番话,得罪人。
齐百灵和诸思归的脸青了红,红了紫,一脸的尴尬但是却意外的没有反驳。周琰注意到,他们两个出来大家不遗余力的鼓掌和喝彩,气氛热烈;轮到纪律了,全场却一片肃穆。
按比喻来说,就是国家领导人和巨星们的区别。
看来,这位大师兄,地位很高啊!
更不能比了!
肖怀胆个小坏蛋,你挑唆同门自相残杀。赢了师叔的徒弟,有什么好!
咱赢了,师叔丢脸,咱输了,老太傅丢脸。出力不讨好的事,不做!
周琰认真的瞅了瞅肖怀胆,转过身,对还在摧残老太傅的蔡冲,喊到:“师叔,您悠着点,咱师傅,年纪大了,不经折腾。师叔,咱有事请教。”
蔡冲坚定不移的逮住张宁老太傅不撒手,放出去就麻烦了。
”师侄,请讲。”
“黑丫,有啥话,大胆的说,出了……嗯……”嘴又被堵上了。
“学生想和这位老先生,讨教一番。”
得,下面又炸了!这下子,连蔡冲和老太傅都愣了。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想,合着大招放在这里呢!
肖怀胆脸涨得通红,道“放肆!”
周琰规规矩矩的道:”老先生,您生什么气呀!”
然后不解的道:“您一而再的,主动和咱说话(挑衅)。不就是为了考校考校(为难为难)咱吗?咱感受到您急迫的心情,主动把这个机会给您,您该高兴才是啊!”
也对啊!全场诡异的,起了认同感。如果不是想考考周琰,您好几次主动的跳出来干嘛。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周琰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啊。
蔡冲差点没憋住笑,肖怀胆你自己作的,自己受吧。师侄聪明啊!祸水东移,这样胜负就在她和肖怀胆之间进行。
肖怀胆胜了,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也不会给他增加什么光彩。但是,若是败了呢?几十年幸幸苦苦经营的名声毁了,连带他暗地里扶持起来的势力,也要蒙受损失。
肖怀胆进退两难。
“小姑娘,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前几日,嵩山书院的院长,前来向肖老讨教,都败北而回。难不成,你认为自己比嵩山书院的院长还强。”
秦桧还有仨朋友,更何况,肖怀胆在书院经营多年,自然有几位死忠,现在自然出来维护他。
周琰摇了摇头,死忠松了口气,肖怀胆更是松了口气。
“不认识啥嵩山书院的院长,不晓得比他强不强。咱要讨教的是这位老先生,不去嵩山!”咱是小孩,咱听不懂,咱有权利胡搅蛮缠,咱就是要和和肖怀胆比。
肖怀胆……
死忠……
蔡冲和张宁……*^o^*孺子可教!深得我心!
肖怀胆知道今儿表现的太急了,被个小丫头给捉住了。再推辞,在全书院师生面前,更下不了台了。
“小姑娘的向学之心,我甚是欣赏。来来来,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出来看看。”把自己的位置放得高高地,居高临下,俯视着周琰。
“是,学生斗胆,请问老先生在书院教授哪门课?”
“算经”一脸的骄傲。
你还敢再教点别的吗?自己找死,就没办法了。在理科天才面前,你说教算经,不坑死你,都不好意思的。
“学生有三题,请老先生赐教。”
肖怀胆还真没把周琰放眼里。周琰多大,他多大。就算周琰打娘胎里开始学,又怎比的上,他兢兢业业几十年的经验。
周琰来到帝都后,才发现,这里没有《孙子算经》没有《九章算术》,历史上很著名的算经,基本上都没出现。她才对萧圣展自学成才到这地步,由衷的佩服。大千世界奥妙无穷数,能得一知己不易。
周琰思索片刻,搁咱大中华,是容易容易的,搁现在,就不晓得了。
“竹原高一丈,末折着地,去本三尺,竹还高几何?”
”九百九十九文钱,时令梨果买一千。一十一文梨九个,七枚果子四文钱,梨果多少价几何?”
“远望巍巍塔七层,红光点点倍加增。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尖头几盏灯?”此诗就像一道代数应用题,
然后眼巴巴的瞅着肖怀胆。
肖怀胆…………
众人…………
肖怀胆一听就知道糟糕了,乍听很容易,但深思就麻烦。如果给他一些时间,说不得他能算的出来。可眼前的小丫头,明摆着,不可能给他时间。
再说了,小丫头能问出来,就一定知道答案,今儿该如何收场啊?
全书院的师生,都用热切的眼神看着肖怀胆。
蔡冲歪了头看一眼肖怀胆,满脸扭曲的像是的了便秘。叹了口气,师兄的徒弟,今日给泰山书院的师生上了一节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几年,书院师生越发的骄傲自满,认为自己出身在最优秀的学府,理所当然是最优秀的人才。
井底之蛙!没有走出去看看,天地有多宽,世间有多少能人义士。
周琰瞅着肖怀胆,一脸的认真,道:“老先生,请您赐教。”憋不死你,咱不姓周。
蔡冲来到周琰面前,摸了摸她的头:“乖孩子!”
“肖师弟,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所有书院的人都懵了,这节奏,是说,肖先生败了吗?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泰山书院吗?
看着这群学生,蔡冲由衷的心疼。
当日的比试已经过去了,徒留余音袅袅。
“你离咱远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关系多好呢?去去去,再敢上前,咱让大宝咬你啊!”
周琰快被烦死了,当日比试结束,蔡师叔,让她们先离开,余下的他来处理。
过了几天,周琰就发现,她多了个尾巴,名叫肖怀胆。
第27章 周琰与(十)()
一场比试就能让泰山书院发生天翻地覆式的变化吗?说出来,周琰自己都不相信。她又不是玛丽苏,又不是救世主,哪来那么大的光环。
但是,周琰的出现,让书院的师生突地发现,啊,原来还有比他们强的人,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原来他们并不是,天下第一,不可战胜的。
不能忍!我们要捍卫书院的声誉,可怎么捍卫呢?值得思索。
悄悄地变化,在书院发生了。
“师兄好,请问,百草堂,该如何走。”小心翼翼加礼貌重重。
白眼一枚,飘走。
周琰默默摸摸鼻子,这是今日的第三十个白眼。
老太傅年纪毕竟大了,这几日,情绪大起大落,比试一结束,就开始生病发烧。
自个儿带的药用完了,万能的曲斌也不晓得哪儿去了。听纪律师兄说过,书院里有个大大的药房,周琰就想去配几副药回来。
可是她不是赢了吗?
不是应该所有人都抢着来当她的小弟吗?
不是应该她狂拽霸的拒绝,他们还是死乞白赖的跪着拜师吗?
为啥她的待遇,就差这么多呢?
全是白眼,白眼,白眼……
好容易得一好心人带路,找到了百草堂。
取经路都没她走的艰难,唐僧好歹享受的是蜂蜜的待遇,走哪哪欢迎,去哪哪想尝。
搁她这里,就是一狗屎待遇。
好心人笑道;“师妹,到了。不过今儿,药房的老先生出门去了,你若是着急,就在这稍等片刻,我去帮你寻人过来。”
好人呢!周琰忙不迭的点头。
一排排的药柜,整齐的列在墙边,混杂在一起的药香味漂到周琰的鼻腔里。说不上多好闻,但是熟悉,又令人怀念。
上一世她家就是中医世家,打小背药方子和喝白开水一样平常。满满的一楼药书,就是周琰睡前的童话书。等读完了书,又开始学诊脉,针灸,枯燥无味的学习,让周琰,叛逆了!
十几岁的时候,她悄悄改了高考志愿,选了自己喜欢的理化。她爸知道后,只是叹口气,沉默的接受了。
爸妈没了后,周琰曾想毁灭掉一切。
但是,当她站在空落落的大药房,回想起,老爸救了人后,脸上满足愉悦的表情;妈妈抓药时,轻盈的穿梭在柜子与柜子之间,仿若舞蹈般的脚步。
她被救赎了!她又重新拿起了药书,当成睡前的童话书。
啪!睡得迷迷糊糊周琰,头磕在了椅子上。
谁美梦被打断,都不会愉快,更何况,一睁开眼,就瞅着个满面狰狞的大叔,在你面前运杀气。
这是个啥状况?!!
诸思归对着刘清风道:“太过了!她还是个孩子,你这样整她,不怕整死了吗?”
刘青风,轻轻摇着扇子,面目含笑,一脸的善良。
“我做什么了吗?只是把迷了路的小姑娘,带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至于后面发生点什么,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诸思归被噎了个半死,手痒的不行,实在想打掉这副面孔。
可惜打不过!
他拔腿就跑,小丫头,你可要撑到我来救你啊!
周琰实在是搞不明白,她只不过是来配副药,只不过是睡了一觉,咋的醒来,就穿越到武侠世界了呢。
“大叔!呼呼,你要学会冷静!呼呼呼,还要学会爱护晚辈!”周琰咬着牙把这句话,从牙缝里挤出,连带着手下越加用力。
“嗷!嗷!嗷!”靠之!野兽的回答!!
周琰简直想哭。
任谁一觉醒来,就碰到个中年大叔,来掐自个儿的脖子,都回有一千头草泥马跑过。
周琰费了好大劲,才把力道大到非人类的大叔,给搞定。
一手勒脖子,一手压胳膊,把人死死的压地上。
周琰顾不上头上流下来的血,一面防备大叔的反扑,一面尽量伸直了腿,去勾翠花奶给她缝的小包。
中计了!带她来的人指定没安好心。
切,等着!
诸思归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才确定,是李将军被压在了下面。
周琰顾不得来人是谁,快压不住了!
”还瞅什么呀!快把包拿来!”。
周琰迅速的插了几针,打也打不晕的野兽,终于消停了。
她慢慢的抬起头,定定的瞅着诸思归。
“说!!”
书院这是要搞谋杀!不就是输了吗?至于吗!?!周琰暴躁的想杀人!
诸思归满面的羞愧。
“书院的学生都知道,李将军,每天都这个时间犯病。但,但是,平日里犯病,只是把人揍一顿‘,不会真的杀人,遇,遇到抵抗时,才……”
在周琰的怒视下,声音越来越小,直至么声。
合着,拼死反抗是个错,坐着挨打才是对的!
诸思归瞧着面色已经发黑的周琰,连忙掏出块帕子,捂住还在流血的脑袋。
“你还好吗?我背你去找张大夫,来,快上来。”
“背啥呀!这不就是药房吗?“
诸思归更惭愧:“这不是药房,这是李将军住的药库。他只有在这里住着,晚上才能睡着。”
周琰……
好人!!!!千万离着咱远点,碰上了,就让你爹妈另外再生个儿子养老送终。
从小包里,掏出药粉,啪唧捂脑袋上,再翻翻小包,没有,再瞅瞅自个儿的衣服,粗布的。拉过诸思归,掀起外面的长衫。从里面的白色上衣里撕下块白棉布,裹裹脑袋。
诸思归……
瞅着诸思归,就来气!
昨儿还是风度翩翩,今儿去了风度,想让人扁扁。
周琰一巴掌推开傻货!在药柜子里,挨个挑挑拣拣,忙了半天,才配好一副,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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