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吗?!岚集中全力,用右手手心贴合在左手手背上狠狠的蹭搓着她既担心挠出新的伤口,又害怕这要命的痒就在这一刻,在骆炀和文钺的面前夺去自己的生命和尊严。
骆炀和文钺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不知为何,岚竟然抓破了自己的手背,还用力的拧搓着,似乎她的情绪也已经狂躁起来
两人眼见着岚双手贴合,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左冲右突中撞翻了好几张桌椅,她落魄的表情,绝望的眼神,让不知所措的骆炀和文钺眼睁睁看着她木然冲入了咖啡店的洗手间。
岚拧开了面盆水龙头,她太焦躁,一下子把阀门拧到了底。水压太大,溅起的水花通过面盆的折射极其突然的刺进了岚的双眼,世界一下子迷蒙在一团白雾中,白雾中隐隐约约的刺痛感让岚觉得稍微好过了一些。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水流激透了她的衣领、前胸、袖子、裤子就像清凉激爽的山风吹过,透彻到心扉。
骆炀和文钺在洗手间外犹豫了片刻,还是骆炀忍不住喊了起来:“女厕里面有人么?岚,里面还有别人吗?!”
骆炀用尽力气大声喊了好几遍,最终确定应该只有岚自己在里面,才回过头对文钺说:“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撞门!”
还不等文钺答应,骆炀已经喊出了“一、二、三”
随着骆炀和洗手间门的断落折倒,文钺无奈的摇了摇头:“骆炀,干嘛这么着急呢?!老板那里一定有钥匙。”
骆炀摔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不早说,门钱你赔!”
岚似乎并未受到这一切的丝毫影响,她一直茫然的站在雨雾中,被激流冲刷的清澈无瑕。她的双手按在面盆边缘,似乎享受着直面冲击自己面颊的水柱,于狂泻的水流中获得了重生的力量!
文钺绕过地上的骆炀,侧身靠近岚的身旁,他眼疾手快,先将水龙头一把拧小,这才拉着岚的胳臂试图拉她离开这片水域。
谁知道岚一动也不肯动,定定的站在原地,她的眼睛已经被水流冲刷的通红
“岚,跟我走!”文钺命令道,“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走岚”
意外来的太过突然,打乱了文钺的所有计划。跟骆炀赶赴阿弗萝蒂之前,文钺已经联系了赏金猎人的首领,要他在半小时后拨通手机。文钺安排的思路并没有错:先是骆炀跟岚套近乎,即使她不承认,也会对骆炀产生一种比较容易亲近的情绪;再由自己问出棘手的问题等待他现场回答,试图激怒她;最后在她情绪起伏波动最大的时候,由文钺接听赏金猎人首领打来的电话,电话中会告诉文钺:“乔妆已经找到了”
文钺做戏的水平当着不赖,再加上骆炀恰到好处的表演配合,最终会让岚以为乔妆已经被文钺的人劫走,从而令她方寸大乱,失去理性而在匆忙间联络下属核查情况
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岚的奇特反应已经吓到文钺和骆炀了。显然,乔妆和岚之间仍然保有某种神秘的联系,但是此刻的岚已经可怜到卑微,谁又狠得下心继续伤害她?
文钺站在岚的背后,从镜中盯着岚的眼睛,他的目光中带着温柔的激励,轻轻的抚慰着岚已千疮百孔的心灵。他的手慢慢附到岚的手上,缓缓地握住她已冰凉的柔嫩。文钺感觉不到她的排斥,才更放心的将自己的前胸贴合在岚的后背上,将自己身体的温暖度递到岚的身上。最后,文钺完全将岚拥在了自己怀里,他打了个激灵,岚似乎感受到了,文钺从面前的镜中看到,岚的眼角有一滴泪悄悄的流淌下来
第一百零六章 遴选男友()
错过繁花似锦的春,错过热情如火的夏,错过半江枫红的秋,直到风雪漫天、韶华不再,才困顿于追忆中撩发心酸概叹。岚在这一刻文钺的温暖颤抖中了解,即使真挚、即使亲密、即使心有戚戚、即使情意盎然,他们的爱,依然需要时间的成全和考验。
骆炀默默离开了卫生间,他有自觉:所有善后事宜最终还是会落在自己头上,不如给他们一点时间和空间。
文钺全心投入在这个怀抱里,周围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他不知道岚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此刻该不该关心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就想这样怀抱着她,即使只能在她背后,即使只能在她失魂落魄的时候。这一刻文钺已经等得太久,十几年岁月峥嵘,多少人败给了等待,多少人败给了似水流年?
唯有此时须臾之间你情我愿的片刻温柔,才能融化十几年前那夜的寒冰。文钺原以为自己一生都会对此耿耿于怀,却在骆炀死而复生、岚失而复得的当下释然了。
原来,每个人,每颗心,一直都在输给时间。
岚许久没有眨眼,眼角不停滑落出眼泪。如果那个仲夏的夜晚文钺肯给自己一个如此坚定的怀抱,现在还至于沦落到如此穷途末路吗?
不是不心动,不是不后悔,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相拥。岚在文钺错愕的眼神中用力掰开了他环绕着自己身体的双手。她默默地转回身,他们距离那么近,文钺的鼻尖几乎顶着岚的鼻尖,岚刻意向后仰了仰头,以无比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对不起,我可以走了吗?”
文钺显然无法理解岚此刻突如其来的冷漠,“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回学校还有事。还有,”岚阖上眼睛,“麻烦你以后离我远一点,也不要再做类似这种暧昧的动作。”
“何必口是心非,”文钺神色有些慌张,“那你怎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不敢?!”岚瞪大了眼睛,盯着文钺,一字一顿慢慢说道:“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这种话你也敢说?!”文钺撇嘴一笑,“我打赌有件事你不敢做”
话音一落,文钺已经抱住了眼前人。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没有欲拒还迎,也没有预想中的抵抗,岚对待这个吻清净的像个木头人。这让文钺鼓足了勇气献出的热吻变得意兴阑珊、索然无味。
文钺觉察到岚的异样。只能在混乱匆忙中结束了这一幕闹剧。
岚依旧冷眼看着他:“我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她一边说一边拉开了连衣裙侧身的拉链:“要我现在脱光了站在你面前吗?!还是你更喜欢亲自动手?!”
文钺被她的举动吓得倒退了半步,“岚”
“我不是岚,你们为什么总是叫我岚?”岚静静的流着泪,“我叫叶音。”
“好,好叶音。”文钺恳求道,“我们谁也不要闹了,行不行?!”
“闹?!闹什么?我这种人,是不是就只有闹着玩儿的时候,才让你们男人有冲动?!”岚突然转身打开了水龙头,她用手堵住出水口。愤怒的水流更加集中的刺射到她的身上,“最后的最后,我们终究要面对彼此的归属。你只能是我记忆中模糊的剪影而已。”
岚微弱的声音掩埋在怒吼的激流声中,文钺听不到岚所说的话,但他知道,今时今日,他们已经形同陌路。只能彼此生活。也许,不是不爱了。可能,自己并不是她的m right,或者,她觉得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
“你先走吧。”文钺垂下了头。
“我身体不舒服,这里很难打车,我坐公交车来的。”岚关上水龙头。
“我们送你,”文钺瞄了一眼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的岚,“我先出去看看骆炀那边处理好没有,你自己也稍微收拾一下。”
目送文钺离开,岚才松了提着的一口气,她将拉链缓缓拉上,对着镜子理了理横亘在自己眼前的湿发。命运实在太过残忍,刻意安排两个痴人相遇:一个不懂怎么去爱,一个想爱却已无能为力。
岚洗了把脸,怔怔的对着镜子愣了半天神儿,方才整理好情绪离开阿弗萝蒂。
骆炀那时早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打着了火凉着空调。
若不是这样,岚也不必非要赖着跟他们一起走。只有岚自己心里明白,今年夏天热的流火,外面的气温已经逼近四十度,从凉爽到有些冷冽的阿弗萝蒂走出门,瞬间温差有十几甚至二十几度,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又怎么能受得了呢?!
况且,以岚的精明,怎会不知道文钺突然发起邀约无疑是一场鸿门宴,她本来可以找出无数条不赴约的借口,但她却依然来了,而且不仅要来,还要带他们至少其中一个回去。
岚需要有人帮她营造出最近一直忙于应酬或者正在恋爱中的假象。朱伟失踪的情况瞒不了多久,现在学校正面临放假,作为教务主任必须要做好暑假留值人员的排班表和暑期工作安排。这两天如果谁也联络不到他的话,必然会引发学校的哄乱,纸里包不住火,警察一旦出动,最后这根线还是会牵连到自己。
岚还不能失去叶音这个身份,三年的潜伏期还没过,自己执行的也不是暗杀任务,平白无故放弃并改换身份,无异于任务失败。加上上次自己惹的祸,组织恐怕不会再讲情面,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岚才要想方设法给自己创造不在场证明,她得让门卫、保安、老师们看到,她最近一直忙于恋爱,应酬在亲友之间,根本没有时间关心别人的闲事儿。
要找个可以假扮男友的人,骆炀自然当仁不让。虽然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或者有可能根本不是原来那个人,但是至少他现在是见得了光的,不像文钺,只是半夜路过平安路,都把自己吓成那副模样。
最让岚放心的是骆炀的不羁。他与文钺不同,他一贯把性看得比爱重要,他能做到来者不拒,同时又懂得绝不回首。来时便来了,去日也不强留,洒脱至极。
这倒能省却自己许多麻烦,岚心里默默盘算着,一定得说服门卫让骆炀把车开进去,还得让他把车放在教工宿舍楼下,让尽可能多的人看到。
那么文钺呢?!要将他置身何处?经历了刚才的种种,又该怎么处理现下面临的窘境呢?
岚的情况不容乐观,禹筱面前的一众心理学家却比岚还惨,他们现在正面临着窘境的威胁,禹筱已经完全被其主重人格控制了心智,拽着自己身上所缚炸弹的引线威胁众人让开道路、打开暗门,将她送至安全地带。
专家们已经在第一时间将禹筱的要求转达给了乔妈妈,现在只等她们传回命令了。
“打开扩音器。”对讲机里终于传出了五个字。
“徘薇,我知道你并不想伤害任何人。而且你心里明白,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一定有我的苦衷,”齐眉声音一颤,“你身上的炸弹被设定为手机信号引爆,为了保护你,我特意调派人手不分昼夜加紧施工,将大厅外侧所有墙面加涂了纳米银离子隔离层。可能你会觉得我为你做的这些微不足道”
“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从你决定离开紫夜的那一天起,我每年都会在你生日那天去‘绿光苑’,亲手在门口小花园为你种上一棵绿光玫瑰。我一直对自己说,这样无论我的徘薇什么时候后悔了,想家了,一回来就能看到我这些年来积攒的对她的歉意,希望有一天我能正式对她说一声对不起,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用一个多么糟糕的暗示让她经历了不快乐的半生”
齐眉的话已经将禹筱的思绪带回了阔别已久的“绿光苑”,院门口本来有一小片空地,小时候洛晴、若双和自己会在那里的地面上画格子,三个单格接一横双格再接一个单格、一横双格,最上端还要画一圈半圆封顶。
三个小姐妹“剪子包袱锤”决定投掷、跳跃的次序。齐阿姨说,这就是外面的小朋友们最喜欢玩的“跳房子”游戏。
洛晴扔沙包最准,无论跳到哪一格,她总能一次成功;若双跳的最高最快,每跳一格,头顶的麻花辫就会随着节奏摆动一下;徘薇最鬼,轮到别人跳时,她也在旁边很快的向前跳跃,引得她们好几次跟着跳过了,忘了捡沙包。
有时候她们也玩丢手绢,只是地方小、人也少,很容易被发现、被抓住,所以后来渐渐不玩了。
现在那里已经种满了绿光玫瑰吗?禹筱想起那些淡绿色与白色柔美混合的重瓣玫瑰,它的味道微香,悠然淡雅,靠近时犹如一瓶上乘美酒被轻轻开启,缓缓散发出似有若无却又沁入心脾的幽香。
第一百零七章 负气之争()
绿光玫瑰不仅有毒,更像一句魔咒,压制着禹筱的狂躁。她的情绪渐渐缓和下来,她想到了洛晴,想到了若双,想到了青葱岁月中,意气风发的女孩们风中飞舞的长发。
她的意识突然有些恍惚,仿佛有什么东西想从她的心里挣扎突破出来,那些刺痛心房的画面,一幅一幅在禹筱面前滚动着:自己第一次不自量力挑战搏击老师的权威,结果被他打趴在地,是洛晴和若双把自己抬回绿光苑。
那几天里,洛晴和若双衣不解带、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自己,洛晴甚至不允许自己下床,她接了水,跪在床边,让自己把长发垂下去,一点一点撩着水,打湿自己的长发。她一边揉搓起泡沫,一边说:“徘薇,给你用玫瑰味儿的洗发水,好不好?这样你连头发都是玫瑰的味道”
若双那时还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她一边看菜谱一边照着做,先把排骨放在锅里煮沸,撇出血水和浮沫,放入葱段、姜片、大料,转小火炖了一个小时。排骨煮好后,捞出放在一边控干了水份,才忙着去调调味汁:一勺料酒、两勺酱油、三勺糖、四勺醋、五勺清水。
然后取来炒锅,把排骨扔进锅内开始炒制,菜谱上并没有说要炒多久,只说排骨表面呈淡淡的金黄色即可。可是若双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变金黄的过程,等她发现的时候大部分排骨已经发黑了,所以她的一锅排骨最后出锅的时候只剩下三两块儿。
徘薇见到这三两块排骨的时候,若双已经忙的满头大汗了。她羞涩的笑着,解释说:“一大锅都糊了,这是最好看的三块,先尝一尝好不好吃”
她的额头上、鼻尖上全是汗水,脸上也抹的花猫一样。徘薇和洛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若双被她们笑的莫明其妙,转回身跑去卫生间照镜子,徘薇和洛晴听到卫生间里传出笑声的时候,再次跟着笑了起来
那曾经是徘薇心里最幸福的时光,她们一起没心没肺的快乐着,什么也不必考虑,什么也不必纠结,一路互相扶持、互相倚靠、互相温暖,轻松惬意的生活。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徘薇回想到的下一幅画面已经是她们离开的时候。洛晴素来最柔弱。那时已被他们打的鼻青脸肿,连徘薇都几乎认不出她的容貌,她疼的蜷缩着身体在地上哭泣着。却依然没有说出徘薇和若双的名字;若双的最后时刻被人压在电梯轿厢一侧,他们说如果她不肯供出同伙的名字,他们就会将她推下去,电梯上上下下运行间,会把她挤扁压爆。碎成肉泥可是她至死也没有说出徘薇的名字。
如果她们泉下有知,正是她们一意维护不肯供出的徘薇害得她们死无葬身之地,她们会不会觉得看错了徘薇,会不会觉得为了徘薇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
这样的神思恍惚,就算是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得出禹筱已经分了神,更何况有十几位心理学专家就站在她的身旁。禹筱还没有感觉到疼痛就已经晕了过去。
离她最近的一位心理学专家,趁她不测已经将麻醉针推进了她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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