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长生- 第21部分

　　　　乔妆心里后悔起来，公司收支稳定，盈余丰厚，大家已经不缺钱花，为什么没有及时叫停那些危险性颇高的侦探业务呢？都怪自己，自从认识了程启轩，就毫无保留的全身心投入在这段感情里，不止对公司就连对齐沁都少了平日的关心问候，不然也不可能直到事发还不清楚程启轩家的复杂情况，再加上接踵而来的意外这下可好，害的齐沁不知所踪，公司此刻群龙无首，自己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公司的员工，又如何解释这一个月里发生的变故呢？！

　　　　乔妆还没想到对策，脚步已经踏入了公司总部大门，这座新办公楼还是前年齐沁亲自赶赴台湾请来一位国际知名的风水大师选址兴建的。

　　　　据说自古福地皆靠山抱水，所以大师设计了这座形如太师椅的建筑群，两侧的九层小楼簇拥着中间的十八层主楼，前方正中怀抱着直径900米的荷塘，中有假山喷泉，满塘荷花，此时正含苞待放，空气里微微荡漾着似有若无的甜香，好一派写意风景的神来之笔这里的一切均按照大师当年所描绘的示意图实景布置，遵照大师的意思，“艺苑经纪”只占用了十八层主楼的上九层，侧楼和下九层全部分租给了其他单位。

　　　　正如大师所述，九在数字里已是极致，所以自古皇帝才可称做“九五至尊”，建筑中已经用足了四个九，万万不能再多了，其中主楼下九层化为根基与靠山，侧楼两个九层防止霸气侧漏，从而促使举拥着的上九层运势十足，再加上正前方掬水为财，遍种荷花，足以“化戾气为祥和（香荷）”，这一把太师椅足以保得“艺苑经纪”独立鳌头、财源广进。

　　　　乔妆对这些风水玄学本就没有什么兴趣，既然齐沁相信就顺她的意思这样做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风水保佑，这两年公司确实越做越大，越发展越顺遂，短短两年挣到的比之前五年总营业额加起来还要翻了几番。

　　　　乔妆不得不承认，这些大部分都是齐沁的功劳，只有当年创业初始，自己为公司付出过一些努力。那时整个事务所只有自己和齐沁两个光杆司令，为了新建业务，自己通过欧阳在公安法检的关系接到了不少小案子，维持着公司收支，那时招揽的案件都不复杂，自己和齐沁又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往往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干净利落的处理好所有事情，渐渐地老客户介绍新客户，有了口碑和信誉，又接触到保安保全的大量业务信息，齐沁开始通过自己在部队的人脉广收退伍老兵，转业干部，越做越有经验，由此积累了大量的优质客户，也挣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之后几年业务又发展到各类型场馆维护、物业管理、演艺经纪，公司规模壮大了，也不甘心再呆在租来的小办公室里，齐沁那时刚好认识了穆晗，通过她的关系批到了这块地，建造成现在的规模

　　　　乔妆步入电梯，按下了10层的按键，外景墙上的直达观景电梯最高就到10层而已，10层以上公司内部只装有两部小型货梯和一部装饰超级奢华的贵宾直达电梯，齐沁说过：为保持员工的身体活力和反映灵敏度，公司内部不加设员工电梯，公司所有工作人员必须养成天天爬楼梯和系统锻炼身体的习惯。贵宾直达电梯只有vip客户前来洽谈业务时才可以使用，货梯不载货时严禁空载人员，就连办公室在顶层的齐沁也要身体力行，不陪同客户的情况下每天步行爬楼梯。

　　　　她总是严以律己、身先士卒，对齐沁的愧疚感瞬间击溃了乔妆的心房，自己似乎从没给过她什么，对公司也不像齐沁那样兢兢业业，对员工也没做到关怀备至，齐沁则不然，她将整个13层打造成员工休息室和活动中心，有员工餐厅、咖啡茶吧，有健身会馆、午休旅舍，有影视厅、游戏室她那样面面俱到、事事周全，一直默默的陪伴着自己，默默地为公司竭尽全力。作为公司的法人，自己每年在公司工作的时间屈指可数，甚至到现在都认不全公司的中层领导，还经常厚颜无耻的要求齐沁为自己做着做那，忙里忙外，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一甩手就是几个月，天天玩的不亦乐乎

　　　　“小姐，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乔妆颔首愣神的时候，电梯们已经悄然打开，前台小姐甜美的声音响起，乔妆赶忙抬头挺胸，迈步出电梯，“乔总，早上好！”见是乔妆，前台急忙改口问好。

　　　　“早！”乔妆冲她点了点头，“穆总监在办公室吗？”

　　　　“应该在，您稍等，我电话核实一下。”前台拨通了内线电话，“您好，穆总监，乔总要见您。”顿了一下，她用手捂住听筒，“乔总，穆总监那里有客人，她问您能不能在13层咖啡茶吧等她十五分钟？”

　　　　“好。”乔妆答应着，人已经往楼梯走去。

　　　　所有墙面、通道甚至楼梯台阶都是防爆玻璃材质的，这让乔妆走起来觉得有些眼晕，她第一次来检查装修进度的时候就对这些台阶很有意见，它们比普通的楼道台阶要高，走起来脚要抬得很高，裤子也就罢了，穿裙子的话恐怕会一览无遗，而且上下左右如此通透，曝光率太强，一点私密性也没有，让人有种实时被监控的不适感。齐沁却说：“董事长大人，特许你专用贵宾电梯好不好？！除了你，能在这里行走的都是行伍多年、训练有素的军人，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有懈怠的机会，台阶达到这个高度才能有效的锻炼到腿部肌肉关节，何况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部队无**的群体生活。最主要是方便我管理啊，我在18层楼梯口一坐，谁在干活，谁在偷懒，一目了然，心里立刻就有数了。咱们又不是慈善机构，给他们提供了全市甚至全国最好的福利待遇和佣金制度，总不能让他们浑水摸鱼、溜奸耍滑吧。”

　　　　齐沁确实有她的一套办法，一家演艺经纪公司能做到所有细枝末节都按照军事化规范管理，且行之有效的坚持了这么多年，自己恐怕是做不到的，这也许就是所有客户放心并信赖公司的缘起吧，从一进公司门口，他们就能深刻地感受到公司员工不同寻常的精炼气质和井然有序的工作环境，谁还敢小觑公司的整体实力呢。

　　　　乔妆步行到13层咖啡茶吧，仅仅三层楼梯，小腿已经感觉有些酸胀，最近缺乏锻炼，总是躺在医院床上，果然身体不似平日坚韧了，但是乔妆未敢停滞，因为她知道13层楼梯口必然已经有人在等待迎接她，至少在员工面前，自己还得保持良好的体态形象吧。

　　　　果然，咖啡茶吧的负责人已经在楼梯口恭候多时了：“乔总，早上好。”

　　　　“好。”乔妆不敢多说一句，生怕粗重的喘息声泄露了自己的疲态。

　　　　“需要给您安排‘静音间’吗？”

　　　　“好。”她转身在前面带路，乔妆这才松口气，放松了端着架子的身体，无**是把双刃剑，看透了别人也得防着别人关注自己，齐沁真不是常人啊，乔妆暗叹了一口气，两年多了，生活在无数人注视的目光下，是否也会时时刻刻像自己这般小心翼翼、胆颤心惊呢？乔妆心里的负疚更深了一层，自己把她推在战火频仍的第一阵营，却在大后方逍遥快活多久了？！齐沁心里曾经怨恨过自己么？她委屈难过的时候自己在哪儿呢？

第二章　印度贵族（）　
“静音间”位于“午休旅社”和“咖啡茶吧”之间，仅有三十几个平方，最初构架是作为乔妆和齐沁的独立休息室，后来因为两人实在难得有时间在公司午休，才改造成为现在的“静音间”。

　　　　静音间内部全部采用软包装修：木框、龙骨、面板、底板所用木材的树种、规格、等级、含水率、防腐处理全部按照国际最严格标准选材，甚至连胶粘剂都是专门从国外进口过来的特级品，墙体材料更加讲究，单是墙面涂层就设计有防火层、防水层、防震层、电磁屏蔽吸波层、吸音层、隔音层、隔热层、隔烟层等等，改装加固内部框架结构的时候，齐沁还曾经开玩笑说：“就算宇宙大爆炸了，睡在这屋里的人也不知道吧？！”

　　　　所以在静音间内发生的对话，除非在场的当事人亲口泄露，否则不管外界采取什么高科技手段，统统难以得到一星半点消息。乔妆和齐沁每逢遇到公司战略等重要事情需要商量或者有些私密的体己话相谈，总会在这里喝杯茶聊一聊。

　　　　“乔总，请您核对一下指纹。”

　　　　“好。”乔妆将右手无名指附在指纹扫描仪上，扫描仪安装的位置甚是巧妙，那是在“咖啡茶吧”的艺术字墙体招牌中的“茶”字之上延伸出的一片小茶叶片儿，外表看来与其他字体材料规格一致，实际是由石英砂岩做底，上覆金箔为盖，内里是一只仅容一指指纹的扫描仪。“静音间”也没有屋门，或者说只有一道隐藏的屋门，从表面看，那只是“午休旅社”和“咖啡茶吧”之间的一面普通墙壁，门锁只有乔妆和齐沁的某只手指指纹可以解开，指纹扫描通过后，“墙面”将分三层向左右上方墙体内收缩，感应人体通过后自动扩回原位，还原成一堵完好的墙面。

　　　　知道“静音间”存在的也不过四个人而已：乔妆、齐沁、穆晗还有“咖啡茶吧”的负责人，乔妆只知道这位负责人与齐沁有过命的交情，是可以完全信任的朋友，其他的则一概不知，甚至连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乔妆静静地窝在沙发里，这只沙发还是齐沁当年按自己的想法画出来，专门找了意大利制皮工匠定做的，就因为自己曾经说过，如果未来某一天能有时间有机会去一趟撒哈拉沙漠，一定要像三毛一样，做一个慵懒随意、野趣十足的轮胎沙发，再往深绿色的大水瓶中插一丛怒放的野地荆棘，还要去撒哈拉沙漠里到处寻拾动物的骨片，涂满五颜六色，拼成艺术品放在书架，当然还必须要有大白浴缸

　　　　齐沁总是对自己那么细心、那么在意，自己说过的话她总会记得一清二楚。

　　　　一想到齐沁，乔妆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她站起身，拿起墙面上挂着的座机，按下了拨号键，“静音间”里的电话只有一个拨号按键而已，通向“咖啡茶吧”的负责人。

　　　　“乔总，有什么需要？”电话瞬间接通了。

　　　　“有点事想向你咨询一下，还有，”乔妆犹豫了一下，“齐沁最爱喝的masalachai还有么？”

　　　　“有的，您稍等，我马上送过去。”

　　　　齐沁最爱masalachai的味道，那是一种发酵型的红茶，与中国传统红茶不同的是加工时要将茶叶切碎，饮用时要在新鲜水牛奶中加入豆蔻、茴香、肉桂、丁香和胡椒等多种香料，熬煮至一定程度，再冲入碎茶，据说一直是印度王公贵族们的最爱；

　　　　这也是乔妆至今为止唯一觉得对齐沁有疑问的地方，按照齐沁的履历，她应该从没有去过印度，一个15岁就从军的文艺女兵，哪有时间和身份背景去印度享受生活？而masalachai这种风味浓郁的红茶所加香料品种和数量的多少，决定了每家人家茶的独特味道，据说喜欢并常喝masalachai的人，甚至第一口就能尝出是谁的手艺。记得齐沁第一次在“静音间”喝到masalachai，曾经满面幸福的说过：“不愧是沃尔马的味道。”

　　　　齐沁那时失言了，乔妆却也没有听懂，她一直以为这个“沃尔马”是美国那家知名的世界连锁超市“沃尔玛”。直到今年齐沁生日那天，为了买到她喜欢的生日礼物，自己拉着程启轩跑遍了全市六家“沃尔玛”寻找masalachai，却一无所获。

　　　　后来程启轩告诉乔妆，印度曾经流行种姓制度，那时印度人所使用的姓氏也极有限，可考的仅有婆罗门阶层所用的夏尔马、刹帝利所用的沃尔马、吠舍所用的古布塔等。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齐沁所说的“沃尔马”极有可能是刹帝利贵族的姓氏，他们是雅利安人的军事贵族，掌握着包括国王以下的各级官吏，和除神权外的国家的一切权力。

　　　　难道“咖啡茶吧”的负责人就是“沃尔马”？她长的一点也不像印度人啊？她跟齐沁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些跟齐沁的失踪有关么？跟“法拉之吻”失窃有关么？看似简单的盗窃案难道跟国际局势有牵连？

　　　　乔妆突然觉得头痛起来，脑袋像要被剖开一样，沿着一条中缝线辐射着整片头颅，一发而不可收拾，最近怎么总是这样？是“车轮战”刑讯的后遗症么？那接下来还会出现幻觉么？乔妆依稀记得自己曾经看到父亲一般高大伟岸的身影哄自己喝药，似乎还见到过一辆车和一些举止怪异的人，好像还有头皮突然一突一突的揪扯起来，乔妆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也在此刻响了起来，乔妆直接走向门口，门背上的显示屏里“咖啡茶吧”的负责人正端着一只托盘立于门外，乔妆伸手点了一下解锁按钮，敲着头先回了座位。

　　　　“您的masalachai。”她将奶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双手将托盘抱于腹前，一脸局促的站在乔妆身旁，“您找我有事？”

　　　　“恩，”乔妆端起那只小巧的骨质瓷异形杯，她的头痛仍在继续，这让她有些心烦意乱，脑海里突然冒出欧阳的一句话：“冲动的时候不要做决定，那你就能少受些伤害。”

　　　　乔妆啜饮了一口masalachai，脸上充满了回味悠长的惬意：“听齐沁说这茶的配方和制作流程都是密不外传的，所以想问问，是不是你家祖传的？实在太美味了，红茶的酵香，纯奶的丝滑浓郁相得益彰，还有那些奇特的花果草香，苦涩中却有丝丝回甘的味道，到底是用了什么调料，能不能教教我，我想做给男朋友喝。”

　　　　“乔总过奖了，”她显然是松了一口气，“您喜欢的话，随时可以吩咐我做，没别的事儿我先出去了。”

　　　　“好。”乔妆不再说话，起身去门口摁下了解锁键。

　　　　头痛仍然在延续，头皮依旧一突一突的跳动着，好像有些虫子要挑开皮肉钻出来一样，乔妆复又窝回沙发里，抱着奶茶杯闭目养神，在“静音间”狭小而逼仄的密室空间里，乔妆觉得自己就像漂在一叶浮萍上的小小蚂蚁，一招不慎就将掉落深海，万劫不复。

　　　　电话铃声突然又响起来，乔妆放下茶杯，接通了电话。

　　　　“乔总，穆总监已经到咖啡茶吧了，需要去您那里么？”

　　　　“好，别忘了处理监控。”

　　　　“马上清理，请您放心。”

　　　　乔妆转身去门口给穆晗开门，她还没想好要跟穆晗谈些什么，突如其来的头痛更让她无所适从，乔妆此刻竟然有一种没做完作业的小学生要跟班主任面谈的窘迫感，但是没办法，人已经到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喝点什么？”乔妆客气道。

　　　　“不必了，乔总找我应该是有急事吧？”

　　　　“嗯，”乔妆点点头，“齐沁的事，你知道吗？”

　　　　“警察来做过询问笔录了，”穆晗顿了一会儿，“乔总有什么线索？”

　　　　“还没有，但我一定要找到她。”

　　　　“所以呢？”穆晗反问道。

　　　　“我可以信任你么，穆晗？”

　　　　“如果你相信齐沁，就可以信任我。”穆晗目光如炬，坚定地看着乔妆的眼睛。

　　　　“我要知道现在公司可以不留痕迹的动用多少人手？”

　　　　“那要看具体操作什么事情，不紧要的，秘书部在册的所有员工都是政审合格才收进公司的；关系重大的，齐沁手下应该有四五十名精英，我保险箱里有名册。”

　　　　“公司账上，